54 、屋漏逢雨

不知道是不是發情期三個字刺激到了宋漸明,?這小鲛人晚上難得沒來她房間。

姜照月冷哼一聲,不來就不來嘛,搞得誰還期待他來呢。

她四肢在床上大大的張開,?随心所欲的滾了兩圈。

一個人睡一張床的感覺真不錯。要不是宋漸明那家夥晚上會化成人魚崽崽形态,?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爬上自己的床的。

夜幕低垂,?微涼的風吹入房中,?耳畔知了聲低了許多,大約也是因為早秋快要來了。

不知不覺在這個地方也呆了一個盛夏。

她迷迷糊糊睡了半宿,?醒來時候手邊空落落的,?她心裏頭不自覺也有些失落。

天亮了一半,?雲層間漏了些朝瑰。整個天空瞧起來粉嫩嫩的。

這般少女的粉色,?讓姜照月不由得又想起昨夜做了一整宿的夢。

她鮮少做夢,這夢居然還做了一整宿,?做了一整宿也就罷了,?醒來居然還歷歷在目。

姜照月舀了一把清水洗面,?天剛蒙蒙亮,院子裏頭只有下人起來了。

姜照月随手揪了一個下人問道:“見着宋漸明了嗎?”

下人搖搖腦袋,?“沒見着您的靈獸。”

大清早宋漸明就沒了人影,?他一個小鲛人能跑去哪裏?

“有人送了封請柬。”

阿簡從後院走過來,他倚在門欄上,?閉着眼睛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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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送請柬?我不去。”

“不是給你的。”

阿簡輕笑一聲,狐貍眼睛透露出狡黠來。

“是陸姑娘給宋漸明的。”

“我們都沒有,單他一個人有。”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

姜照月嗤笑一聲,?推開茵茵的門,将睡的正香的小丫頭抱了起來。

“走,蹭飯去。”

茵茵睡夢中尚且有些迷糊,?聽見吃飯兩個字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阿簡目送着姜照月沖出了大門,這幅情景怎麽看都像去捉奸的樣子。

姜青青被這一陣動靜吵醒,她剛剛探出半個腦袋就被啊簡毫不留情的又塞了回去。

“啊,我剛剛聽到什麽吃飯,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吃嗎?”

“不,你聽錯了。”

阿簡将門鎖上,按照姜青青的性格,聽到姜照月去追宋漸明肯定是要去阻撓的,既然他和宋漸明同為靈獸,有些事情該幫忙還是得幫忙。

“茵茵,你覺得人和靈獸有可能相愛嗎?”

茵茵一出門就跟瘋了一般,從街頭買到街尾,她背部背着一個小籮筐,鼓鼓囊囊的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點心。

“什麽是愛呀?”

茵茵轉過頭來,她人小溜得也快,站在糖畫攤子邊招招手讓她來付錢。

姜照月給了兩枚銅錢畫了個大老虎塞到她懷裏,誰知這小孩不肯要老虎,非要拉着糖畫老爺爺給她畫小魚。

“你還念着他,他都跑別人家喝酒吃飯去了。”

姜照月哼了一聲,又覺得自己這番說辭實在有些像深閨怨婦。

她伸手接過人魚糖畫,另一只手攙着茵茵冷冷地說:“走吧,姐姐也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茵茵一只手抓着姜照月,另一只手穩穩當當的拿着糖畫,她一邊舔着上頭的糖,一邊還不忘剛剛的問題。

“什麽是愛啊,娘親娘親娘親。”

小丫頭一連喊了三聲,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來。

姜照月扶額,她果然不該高估茵茵的智商,答案沒問出來,還給自己找了麻煩事。

“愛呢,就是兩個人彼此欣賞對方,然後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腿邊的小丫頭忽然不走了,伸手抓着她的褲腿蹲在地上。

姜照月低下頭,卻發現茵茵一張臉絞在一起,抽抽噎噎地問她,“那茵茵的親爹娘是不是沒有愛才不要茵茵的?”

“也可能是他們死了。”

魏昭抓着那只小老虎糖畫慢慢悠悠走過來,他兩手一拎便将茵茵穩穩當當地從地上提了下來。

“她一小孩兒,你亂說什麽?”

姜照月輕輕捂住茵茵的耳朵,她怎麽回回出門都能遇見這個冤家?真是倒了大黴了。

“小孩兒就是得早點教他們認清現實。”魏昭冷下臉,果然面前的小丫頭立刻便不哭了。

他得意洋洋地将茵茵扔回姜照月懷裏,“小孩就得兇一點教她,不然她總是得寸進尺。”

“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長得太兇神惡煞吓壞孩子了呢?”

魏昭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對着姜照月勾着眼睛笑了笑,“錯,是風流倜傥的一張臉。”

“好,那風流倜傥的魏昭公子,我們就分道揚镳吧。”

姜照月翻了個白眼,拉着自己的孩子就準備跑。

她自覺和魏昭在一起肯定沒好事,偏偏這人還總是湊到她面前來。

“你跟着我幹嘛?”

魏昭在她身後放慢了速度,他悠閑地吹着口哨,還時不時掏出口袋裏的小玩意逗着茵茵,惹得茵茵一步兩步三回頭的。

“路你家的?”

少年面容冷峻,劍眉下一雙眼睛陰冷,唯有和姜照月說話的時候會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來。

“那您先請。”姜照月做出一個“請”字,魏昭也不客氣,大搖大擺的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當姜照月看見魏昭和她一同站在陸府的大門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是五彩缤紛的,偏偏魏昭此人還極不自覺,非常快樂的在她的雷區蹦跶。

“這請帖你沒有吧?”

魏昭掃了她空空如也的衣袖,長嘆一口氣後才說:“唉,我若不是幽州魏氏的家主,也是沒有資格來參加的。”

“我這身邊還差個侍女……”

“不用,我翻牆。”

魏昭嗤笑一聲,指着她身旁的孩子問道:“那你這小孩怎麽辦?難不成跟你一樣像個猴兒似的翻牆?”

“不用,茵茵可以鑽狗洞。”

說完茵茵已經順着牆邊扒拉出一個狗洞來,透過狗洞她露出自己一張臉來,天真無邪地對他們笑着。

翻牆對于姜照月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她以一個靈活的姿勢落地,提腿剛準備走,就見身旁落下個人影。

“有請帖我就是不用,我這個人就不喜歡走正門。”

姜照月嗤笑一聲,“有病。”

“明人不說暗話,魏公子您天天跟着我是有什麽意圖?”

饒是說的如此直白,魏昭還是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他拿出自己的金箋羽扇慢悠悠地晃着,“不是說了嗎,你旺舅舅。”

有大病。

姜照月翻了一個白眼,直接将魏昭無視個徹底。

她伸出手催動式神契約開始探測宋漸明的方位,靈力仿佛沉入海底,壓根無跡可尋。

姜照月心下一沉,一個傳音訣捏了過去,還沒傳過去便又落在了手心。

“陸家有一個寶貝,可以隔絕其他所有靈力。”

魏昭還是那副散漫神情,望着姜照月眼神含了幾分深意。

“怎麽,來找你那小靈獸?”

“我猜,他此刻定然是與自己的族人親親熱熱的生活在一塊呢。”

魏昭打了個哈欠,仿佛說的就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幸好你同他締結了式神契約,否則哪一日你這小靈獸就離你而去了。”

“族人?”

姜照月仰頭打量着魏昭,只是他神情掩飾的極好。除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來,姜照月一時還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玩笑還是真話。

“陸家在東海裏找來一個美人魚,聽說也是東海的。”

魏昭漫不經心地說着,許是覺得周圍實在曬人,他随手捏了兩個訣召喚出幾個式神來為他撐傘扇風。

姜照月咂舌,看着魏昭身邊圍着的幾位女嬌娥,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既然靈力感受不到,那我便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姜照月笑了笑,趁着魏昭被幾位美人團在中間,她拉着茵茵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陸家的院子是典型的中式建築,曲折回環,蜿蜒不息。

姜照月穿過三個穿手走廊,又過了兩個拱月門洞,尋尋覓覓也未見宋漸明的蹤影。

“宋漸明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找個什麽女鲛人居然就忘記我了。”

姜照月一連發了五個傳音訣,她也不管這傳音訣有沒有用,反正一股腦的都發了過去。

腰間的魚鱗也不聽使喚,諾大的陸府,樹影婆娑,天地間仿佛就剩了她一個人。

姜照月忽然來了氣,抱起茵茵就往後門走,“不找他了,随便他愛去哪。”

梅雨季節的雨總是下的很突然,熱鬧的街市忽然就清了個空,偶爾有撐傘的過往行人,姜照月知道,這些人都是來尋他們的主子的。

只是,這天地間,不會有人來尋她。

心情越想越郁結,姜照月吃力地抱着茵茵,小丫頭的頭發啾啾都在滴着水,明明是在淋雨,偏偏懂事的一句話也不說,只不停地擦着臉然後揚着笑臉看着她。

“像你這樣癡癡傻傻的,也挺快樂。”

姜照月一只手托着茵茵,另一只手借寬大衣袖輕輕蓋住她的腦袋。

“去去去,離遠點,別站這兒擋着生意。”

店鋪掌櫃見她一個姑娘還帶着一個小孩,還以為她是寡婦身份,嫌晦氣,拿着掃把就要趕她。

姜照月睨了他一眼,這酒樓若是她沒記錯,是那位大夫人的産業吧?

索性今日心情也不爽,姜照月踢開門前的簸箕,徑直闖了進去。

“你這姑娘怎麽不講理?”

姜照月嗤笑一聲,“是我不講理還是你不講理?”

掌櫃的見狀伸手要來抓她,姜照月靈活避開,腿這麽輕輕一踹,便将體格健碩的掌櫃踹出了一米遠。

掌櫃的見她居然有靈力傍身,不由得心生忌憚,連态度都好轉了幾分。

青州城裏,會修煉的……多半都是貴族人家

掌櫃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

“并非小的刻意阻難姑娘,只是本店……有大人物在啊。”

掌櫃扶着腰哎呦哎呦的站起來,一邊說一邊眼睛還往上瞟。

姜照月見此,不免笑出聲,她三步兩步跨上樓梯,毫不客氣地對掌櫃的說;“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大人物?”

“是我。”

清潤的聲音自二樓雅間響起,姜照月身子僵了僵,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腳。

掌櫃的見此,以為姜照月怕了,頓時氣焰更甚,“上頭的可是我們的三皇子殿下,你叨擾了三皇子殿下的安寧,仔細三皇子責怪你。”

“上來吧。”

裴瑜輕輕呷了一口茶,聽着身後被刻意放緩的腳步聲,他搖搖頭,輕聲說:“不必拘束,我也只是進來躲雨罷了。”

“您樓下那掌櫃的還說您要責罰我呢。”

姜照月氣鼓鼓地坐下,然後避着裴瑜的目光偷偷轉了身理了理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為什麽在這樣一個狼狽的大雨中,她要以這樣的姿态來遇見裴瑜。

一個被雨淋的仿佛落湯雞,一個淡然自若惬意烹茶。

這對比,看的姜照月更加心塞。

“狐假虎威罷了。”裴瑜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不需要同他們計較。”

“這杯給你,小孩子不宜飲茶。”

茵茵躲在姜照月身後悄悄伸出一只爪子來,茶是溫熱的,她貿然抓着也不覺得燙,喝一口下去還覺得有了暖意。

“謝謝哥哥。”

小丫頭難得有禮貌了起來,規規矩矩對裴瑜道謝,裴瑜也含笑對她致意。

果然,和有禮貌的三皇子殿下在一起,連茵茵這小丫頭都被感化了。

姜照月熱熱地飲了一口茶,驅逐了體內的寒意,“我可沒有三皇子殿下的心性,按照我的脾氣,非得下去痛扁一頓這個仗勢欺人的掌櫃才是。”姜照月握緊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裴瑜見她兩眼炯炯有神,兩頰輕輕鼓起,不像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倒像是一個争強好鬥的小老虎。

他又笑了一聲,指了指裏側的房間說:“那麽姜三小姐還是先去換身簡便衣裳,再去收拾底下的人吧。”

他居然忘記她現在全身還濕漉漉的。

姜照月赧然地低下自己的頭顱,看着滴水裙擺拖拽形成的長長水漬,她的頭埋的更低了。

今天果然不是一個黃道吉日,下次她一定看清楚黃歷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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