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生活起居被青嬷嬷照顧得無微不至,蕭寶菱的日子過得非常舒服。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底,快三個月時間過去,每天飲食清淡、白天散步、晚上運動,蕭寶菱終于成功地瘦了下來。
她早前就把自己擁有的衣服清理過一遍,整理出了不少很好看、很喜歡但穿不下的。現在她終于瘦回本人原來的樣子,開心得不得了,把殿門關上,一個人在落地大銅鏡前不停地試衣服。
梅兒和青嬷嬷進來給蕭寶菱上午膳的時候,恰好看見她穿了身白衫子配綠羅裙,和往常粉紫的風格大不一樣,那感覺清新得像是初春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青柳新枝……兩人和身後端着食盒的侍從們,全都看呆在原地。
蕭寶菱瞧着鏡子裏幹淨清爽、纖細窈窕的少女,心情好得不得了,見有人來了,對他們側頭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和一個小酒窩,清麗的臉上滿是甜暖的笑意,讓陰天晦暗的殿內都霎時間明亮了起來。
蕭寶菱站在鏡子前,如一支亭亭玉立的新荷。她笑道:“看我做什麽?”
她辛苦運動了快一百天,盼得就是這個效果,心中難免暗爽,有些明知故問。
梅兒微黃的面皮上浮起淡紅,低下頭,老實地道:“公、公主今日太好看了。”
蕭寶菱開心得微仰了頭笑出聲來。梅兒面色更加赧然了,頭也埋得更低。
青嬷嬷也跟着笑,滿臉都是欣慰之色,擡起枯皺的手揉了揉眼角,道:“是啊,公主如今真美……像極了當年的皇後娘娘。”
蕭寶菱覺得自己就是自己,不愛聽這種話,不過也明白青嬷嬷對皇後的念念不忘,沒有過多在意,笑容淡了些,道:“好了,吃飯吧。”
蕭寶菱在殿中用膳,下人們上完菜就退了出去,靠近她時和以往一樣屏息凝神、但原因卻不同于以往的懼怕。走到偏殿附近才敢大聲喘氣,從彼此臉上還能看見未褪的驚豔神情。
十五歲的少女,綠裙窈窕,眉目如畫,笑起來清甜靈動,讓人心尖都為之一顫。
他們真沒想到,那會是原來胖成球叉着腰到處頤指氣使的蕭寶菱。
一個小宮女實在沒忍住,小聲跟人說:“公主笑起來好好看啊……雖然瘦了好多,但臉頰上還有一點肉,笑起來甜甜的,酒窩好可愛哦……”
以前蕭寶菱胖得五官都陷進肉裏了,他們還真沒發現她竟然有酒窩。
另一個小太監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後才放低了尖嗓門,贊同道:“是啊。我真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明眸皓齒’、‘如花似玉’這種詞能用在我們公主身上!”
“咳咳。”小宮女忽然清了清嗓子,朝後使了使眼色。
小太監一回頭,見到霜兒站在他後面,手裏捏着一塊抹布,因為捏得太過用力,指節都在發白,而那秀麗的臉上的神情非常的不好看。
“呃,我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
小太監挪開視線不再看她,對着空氣說了句話後就邁着大步往別處走去了。
心中卻不由得拿月白宮裝的霜兒和白衫綠裙的蕭寶菱對比……這霜兒一直是寶靈宮最美貌的女子,怎麽今兒看着竟也不過如此了呢?
忽然,他甩了甩頭,輕呸了聲,自語道:“嗐,公主畢竟是公主,她一個婢女怎麽能跟公主比呢……”
霜兒看着兩人不理會她就各自遁走,手裏使勁幾乎将抹布捏碎。這幾個月來,公主同她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并且一直冷冷淡淡的,以至于所有宮女太監都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公主善待宮人們、不再作威作福,他們開心了,她卻開心不起來。公主變瘦變美了,宮人們驚豔,她卻只覺得礙眼,極力隐忍才垂下眼皮,将嫉恨的目光收斂起來。
次日早。
蕭寶菱穿上喜歡的雪青色裙子和白繡鞋,坐在梳妝臺前,打開妝奁,取出發釵,将瑩白圓潤的珍珠別在黑發上,看着鏡中的自己覺得各種滿意。
照夠後起身,心情很好地在寬敞的寝殿中散步。她欣賞那叢美麗的白珊瑚,看每一個小枝分杈都覺得精美無比、賞心悅目。
視線右移,落到平日并沒有怎麽注意過的牆壁上的挂畫上。
那是一幅淡彩水墨繪就的溪山垂釣圖,比尋常的畫要更寬更長,幾乎有半扇殿門那麽大。畫中,一位披蓑戴笠的老者在溪邊垂釣,時值傍晚,天色微暗,新月初升。
蕭寶菱靜靜欣賞着,忽然覺得這古代的畫中光影處理得特別好,那輪新月好像真的在發光一樣,禁不住伸手去碰觸。
指尖落到月亮上,畫卷貼住牆壁,卻不是理應的堅實觸感,倒像積木似的,被推動了。
雖然只是一點點、極其輕微的推動,但那觸感到底還是有明顯的異常,讓蕭寶菱一瞬間變了臉色。
她臉上的輕松笑意消失殆盡,抿了抿唇,神情變得肅然,收回手,退到殿中央,再以極輕的步子走到門窗之前,全部關緊。
再次走回畫卷前時,心髒跳得快到仿佛能發出聲音。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掀起畫卷,不出所料地在石牆之上、畫中月亮的位置那處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凹點——只有指甲蓋大,并不起眼。
她的心都緊張得提起來了,屏住呼吸,遲疑着但還是緩慢地伸出手指,落到凹點上,微微用力,按下。
下一瞬,畫卷後的一方牆壁就像自動谷倉門一樣向右移開了。顯出一條通道來。
幽深,陰暗,僅靠側壁上疏落嵌着的夜明珠的微光照亮……向地下延伸,看不到盡頭。
是個密道。
蕭寶菱看着有點怕,不敢往裏走,就站在通道口,一時間人都有點呆了。
忽然有人聲傳來。
是青嬷嬷的聲音,在門外道:“公主起來了嗎?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蕭寶菱吓了一跳,慌亂道:“先等一下!等我穿上衣服再進來!”
說完趕緊找到那個按鈕再次按下,焦急地等石門合上然後把那幅畫原樣擺好。
……
餐桌旁,蕭寶菱一邊用瓷勺喝着蔬菜肉沫粥,一邊回憶原書劇情。
數年後,北齊皇宮被破,主子們和宮人們如鳥獸般慌亂逃散。原主就是跟青嬷嬷兩個人從密道跑路的。
應該就是這條密道了。
通向賀元夕住處那邊的最偏僻的一道宮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賀元夕發現了,逃跑路線全在他掌握之中,兩人從出口出來到地上,剛竊喜一瞬,還沒來得及跑幾步,就被南周士兵重重包圍……
蕭寶菱閉了閉眼,努力揮去青嬷嬷為她擋刀身死的畫面,專心把眼前的粥喝完。
一整個白天都心神不寧。
到了晚飯後,開始收拾東西。
她把素淡的衣裙和華貴的分開,放在裏側的櫃子裏,那些樸素、不起眼,不同于她在人前一貫的風格,穿出去不會讓人立刻注意到。
梅兒見她自己動手做這些事,連忙上前想要接手:“公主,放着讓奴婢來吧!”
蕭寶菱動作一頓,然後轉身看向她,面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冰冷,指着已經關上的裏側的櫃子門道:“這裏的東西你不許動。”
蕭寶菱清澈的雙眼直直地看着梅兒的眼睛,語氣平靜卻認真:“其他人也不許動。誰要是動了,我就剁掉他的手。”
梅兒已經适應了溫和的蕭寶菱了,好久沒有面臨這樣的情況,一時間吓得說不出話。
青嬷嬷在蕭寶菱開口的時候就走進來了,聽到了她說的話,見氛圍忽然緊張,想說點什麽打圓場。
青嬷嬷剛動了動嘴,就見蕭寶菱目光轉向了自己。
蕭寶菱依然面色肅然,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您也不要動。”
雖然蕭寶菱變瘦以後笑容多了,但畢竟是皇家長公主,是上位者,這時嚴肅起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是。奴婢知道了。”
“是。老奴明白了。”
兩人先後應了聲。
“嗯。”蕭寶菱淡淡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殿內安靜下來,蕭寶菱走到還沒整理的放賞賜的雕花櫃子,将櫃門拉開。
一眼就看見裏面的珠寶匣子。她一個個打開蓋子,差點被裏面的珠光寶氣給閃瞎眼。
她坐在藤墩上,拿了幾顆夜明珠在手中把玩。沒多看那些金錠,提了提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苦笑。
她并沒有發大財了的喜悅,心想的是,這些貴金屬太重了,跑路也帶不走,而且,她知道,這些最後全部都會被抄,進入南周國庫。
她看見裏面有個小號的木匣子,似乎是空的,伸手拿了起來,想用來放夜明珠。
拿到手上,定睛一看,手裏的夜明珠都吓掉了。
因為這匣子根本不是空的,它之所以輕,是因為裏面的東西……是兩張……人的臉皮。
這時外面已經天黑了。一陣風吹來,殿中燭火搖晃,蕭寶菱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她很快就明白那是□□。
用力捧着匣子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雖然還是怕,但她知道有用。
她從藤墩上起身,把匣子拿到梳妝臺前,顫着手将□□從中取出來。
冰涼柔軟的手感,五官栩栩如生。
她試着戴到自己臉上,仔細按壓服帖。慢慢地,鏡中出現了兩張與她本人截然不同的臉。
一張是細眉杏眼的清秀佳人,看着約莫十五六歲,跟她的身體極為匹配。
另一張則面皮微黃,眉毛疏淡,單眼皮,鼻梁兩側還有些雀斑。是個相貌平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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