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顧念在大廳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賀府小姐賀成章捂着腫的老高的右臉走了進來,疼的直抽氣,走到顧念旁邊也不開口說話,顧念心想,疼得話都說不了了?

哪是不能說話,就是開口會疼而已,賀成章左右臉高低不同,兇神惡煞的瞪眼也不可怕,反而覺着好笑。

賀成章牙疼不好說話,但腿腳好使,狠勁兒踢了一下桌子腿,抗議顧念身為大夫沒有仁心仁術,治不了小小的牙疼還敢親臨府上笑她!

顧念若知她心中所想,只怕會在心底大呼冤枉。

牙疼的毛病她看了也問了,藥也開了,按理說即便沒有完全好,也不應該還又腫又疼啊?再者說了,複診是順便,瞧賀瑾懷才是正事。

都道醫者父母心,前提是娃兒得聽“父母”話啊,顧念忍着不笑,“用藥期間是不是又偷吃糖了?”

哪裏還管得了牙疼不疼,駁斥道:“你給的藥苦得難以下咽,能不含顆糖在嘴裏嗎?”

“你确定只含了一顆?”

賀成章明顯底氣不足,繼續忍着牙疼不耐煩道:“你甭管我含幾顆,只說這牙疼你到底治不治得了!”

“那好,顧某治不了,請賀小姐另覓良醫。”

賀成章怒了,狠命拍了桌子一下,桌上的一盞茶水遭受池魚之殃,杯蓋被震落下了杯身,抖了幾下才安靜的趴在杯子旁,裏頭未飲盡的大紅袍也飛濺了出來。

只是這樣似乎并不能消賀小姐的心頭怒火,抓起杯子扔在了地上,碎成一片瓷渣,“顧念,你敢糊弄本姑娘!”

顧念望着眼前的一切,面上的笑容只增不減,賀成章越看越惱火,扭臉四下看還有什麽東西砸了不會被她娘揍。

顧念笑了笑,懂事的把暗自慶幸躲過一劫的杯蓋遞了過去,“摔完就聽我說。”

賀成章反倒不摔了,氣呼呼的坐在一旁,時不時捂嘴抽氣,真疼啊。

“牙疼只是小毛病,換做任何一個大夫都能給你治好了,可你不配合,吃藥期間竟然還敢大量食糖,如今你裏頭的牙齒被蟲子咬空了好幾顆,再不聽勸戒糖,就等着成沒牙的小老太太吧。”

Advertisement

賀成章也是,一個女人竟然跟個男人似的嗜糖如命,一日不嚼上幾顆,渾身都覺得難受。

顧念一番話她聽進去了,但真的難以抉擇呢,苦着張臉可憐巴巴的問顧念,“有沒有其他法子了?非要戒糖嗎?”

“非戒不可。”

顧念昧着良心騙了她,其實只要把壞掉的幾顆牙齒拔了,或者不拔先用藥消了腫止了疼,以後吃糖記得清理牙齒也不會有大礙。

只是,她剛剛拍桌子摔杯子給誰看呢?

可憐賀小姐跟阿德不熟,不然一定能提醒她別得罪眼前這位永遠面上帶笑看似溫和無害的羊,因為有可能,這是只披着羊皮的睚眦必報的狐貍。

草青跟在賀瑾懷身後一路走來,難得一見的沒有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賀瑾懷心中有事,也沒多問,主仆二人行至前院,停在一棵梧桐樹下,樹蔭遮陽,涼風習習,如此夏日倒不會熱得人心底厭煩。

憋了一路不說話的人忍不下去了,從後頭揪了揪賀瑾懷的袖子,低聲道:“公子不進去嗎?”

賀瑾懷瞥了他一眼,“你急什麽?”

“我,我沒有。”

賀瑾懷看着他從臉頰紅到耳根兒,心中似乎有些明了,他若嫁去顧府,草青自然也就成了陪嫁小厮,順理成章成了顧念的人。

賀瑾懷自認為大度容人,只為何剛剛一想到未來她的身邊還有別人,心裏就冒出一股酸澀難忍的情緒,難不成,未嫁已成妒夫?

草青磕磕絆絆否認了他急,見他家公子不理會他,以為是信了,小聲嘀咕道:“也不知小姐的牙疼好沒好?”

是了,草青心中有人,顧念于他,只是見了兩次面,救了他家公子的恩人。

不知道心眼傻缺的草青若是知曉他家公子此刻的心境,該是要如何捶胸頓足了。

賀瑾懷一時間沒了要見顧念的心情,轉身要回去,忽而身後傳來連夢裏都能聽到的聲音。

顧念在大廳裏正笑看賀成章艱難抉擇要吃糖還是要變成沒牙的小老太太的糾結模樣,目光掃到院裏右側一棵好大梧桐樹下的飄逸身影,顧不上再瞧賀成章,走出來喊了他一聲,“瑾懷。”

賀成章也聞聲捂着臉走出來,咬牙切齒的瞪顧念,顧大夫你到底知不知道雲英未嫁的男子閨名不能亂叫?你的規矩呢,你的禮節呢?

賀成章只管去瞪,眼珠子瞪出來顧念都不會惋惜一下,走近賀瑾懷,依舊是笑,卻與對待旁人的笑不同,這笑裏滿含欣喜,略帶羞澀。

賀瑾懷面對她,突然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很尴尬好不好,但到底非尋常男子,片刻面色如初,舉止得體的跟顧念問好,複又破天荒的關心起了那個能不說話就堅決不打招呼的妹妹,“小妹的牙疼如何了?”

顧念見他目光閃躲,語氣有些沉重,“賀小姐的牙疼非旦夕可愈,”她扭臉給了賀成章一個眼神,“我再跟你細說。”

賀成章瞧出她眼裏濃濃的威脅之意,上前抓了草青離開,“去給我煎藥。”

草青紅着臉歡歡喜喜跟着她走了,留下賀瑾懷一個人與她獨處,恨得在心底怒道:你到底是誰的小厮?

賀成章許是極想拍顧念馬屁,扯了草青去廚房還不算,沿路走過去逐一吩咐下人不準去前院,否則打折了腿趕出府。

顧念見四下無人,色心驟起,上前兩步抓了他的手,賀瑾懷紅着臉掙開,顧念怕傷着他,依依不舍的松了手,只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瞧。

賀瑾懷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忙轉移話題,“不是要跟我細說小妹的病情嗎?”

顧念嘆了口氣,分不清他的不懂是真是假,“我昨日一早就與我爹說了要娶你,求他老人家盡早托媒人上門提親,你再等兩日,等婚事敲定下來,我再帶你出府走走。”

賀瑾懷“嗯”了一聲,心情仍不大歡喜,顧念瞧在眼裏,“你怎麽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賀瑾懷搖頭,壓在心頭的話極想問出口,問她能不能只要他一個,只這話他要如何問出口,她生氣怎麽辦?惱了不想娶他怎麽辦?

若感情是七翹板,兩人坐在板的兩端,賀瑾懷覺得自己不夠分量,所以此刻不踏實的懸在空中的人是他。

說到底,兩個人了解的還不夠,起碼他不信她,而她還不能夠被信任。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你走吧,我想回去休息。”

說完,不待顧念留他,已是一人走遠了。

顧念皺着眉頭回想哪句話說得不對惹惱了他,卻百思不得其解,恨自己愚笨的轉身出了賀府。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