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時辰尚早,顧念無處可去,陪着她爹聊了會兒天,便起身去了顧思那裏。顧思此時正半躺在軟塌上抱着話本聚精會神的啃,顧念沒讓阿賢出聲,輕手輕腳走近,低頭湊過來看她手裏的話本,“好看嗎?”

顧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臉色慘白,見來人是顧念,咬牙切齒的拍了她一下,“死丫頭,走路也不出聲。”

顧念坐在她身邊,狡辯道:“是大姐太入神了。”

顧思撐起手臂坐了起來,“今日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顧念面上笑意濃郁,語氣卻嚴肅無比,“大姐,我要成親了。”

“好事啊。”話剛出口,便覺不對,“你成了親就要出府自立門戶,濟仁堂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我對醫藥一竅不通。娘同意了?”

顧念面帶抱歉,“我同娘說,大姐你病情日漸好轉,不日便可痊愈,娘雖生氣,但到底還是同意了。”

顧思吓得大叫,“喂喂,臭丫頭,此事怎也不與我商量,得,好日子到頭了。”

“即便我不成親,大姐難道要一直這般裝病度日嗎?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都未成家。”

顧思瞪眼又給了她一下,“敢鄙視我!……算了,你也為我撐了這許多年了,說到底是我不好,只顧着自己舒坦,将擔子都挂你肩上。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厚顏求你替我多擔待,大姐從今日起開始康複。”

“我出府後,濟仁堂是肯定呆不了了,醫館裏兩個大夫也不行,這幾日我會再尋一個大夫。你不懂也沒關系,醫館裏的大夫會替你照顧病人,你只需常去醫館坐坐就好。”

顧思無力的躺了回去,把話本放在臉上哀嚎一聲,顧念輕笑,拿開話本就見顧思皺着一張俊臉,顧思白了她一眼,突然又起身問她:“你說姐姐娶個懂醫藥的夫郎如何?”

顧念認真想了想,“好是好,只是哪有男子學醫的?”

顧思挫敗的垂了頭,失望道:“還是話本好,裏頭什麽樣的公子都有。”

顧念覺着大姐真是走火入魔了,一個女人整日窩在房裏看話本,興致好時還自己動手撰寫,擱在城中書肆裏擺着,沒想到還真有人買,一來二去,化名為“伊人思故”的撰書者私下被議論的沸沸揚揚,顧思心中得意,常在顧念耳邊嘚瑟。

顧念起初還勸她收斂低調些,後來多番勸說無用,也就懶得多費唇舌,索性随她樂意。

Advertisement

顧念突然想到一事,“也不一定,我三年前聽從外地來本城謀生的人說過,蒼山縣有一戶人家也是世代行醫,到了這一代只有一男子,家中無奈,不忍醫學藥理沒了傳人,便違了傳女不傳男的祖訓,這人倒也天賦極佳,年方十六便已揚名蒼山縣。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想必這人早已成家,姐姐還是尋其他出路吧。”

顧思這次氣狠了,拿腳踢她,“說了半天你消遣我啊!”

顧念躲閃不及,被她踢到胳膊,疼的抽氣,顧思半信半疑的湊過來問她:“有那麽疼嗎?”

顧念點頭,顧思正想撥開她捂着的手細細查看,只見顧念撲過來把她按在塌上撓她癢癢,顧思笑得幾乎岔氣,求饒了好一會兒顧念才松手放過她,跳出老遠得意的笑,“姐姐好生休息,念兒回了。”

說完,轉身離去,顧思斂了笑,看着房梁若有所思,忽而重重嘆了口氣。

當天晚上,顧言遣人分別去請了她父女二人一齊至前院飯廳用晚飯,顧念多少能猜出這頓飯不好吃,不過不好吃也得硬吃,她打發了來人先走,“你且先去回我娘,就說天色暗,路上不好走,我等爹一道過去。”

顧念庶出又如何,下人心中不屑也不敢表在面上,請顧念用飯的丫頭應下便轉身離去了。

顧念回房洗了把臉,神清氣爽的出了自己的院子,穿過一洞圓形拱門到了她爹的住處。

顧念過了成人禮後,她爹就搬到了這裏,若非顧忌旁人說三道四,顧念才不肯跟她爹分開呢。

幸好兩個院子連着,距離極近,佟新悅平日無事就愛跑到她院裏替她收拾房間,常弄得她有種自己還是三歲娃娃的錯覺。

顧念這邊院子一出就進了她爹的“念想願”,她爹幾年前一搬進這院子,就給這簡陋的小院起了這個奇怪的名字,顧念當時問了,她爹只微笑不語。

思思想想,顧念已是到了她爹門前,剛要上前扣門,裏頭的人已拉開門走了出來,借着門口挂着的兩盞燈籠透出的微弱的光,佟新悅瞧清了來人,問她:“你娘遣人來說要去前院飯廳用餐,你怎還未去?”

顧念攙了他手臂,笑着回道:“我接爹一同過去。”

說完扶着佟新悅退到一旁,她伸長手臂關了門,回身站定,胳膊又重回到佟新悅手臂上,小心翼翼的引着她爹下了門前的一級臺階,“慢點兒。”

佟新悅失笑,“你爹還沒老到走路都要人扶的地步,快松手,我自己走,等下被你娘瞧見,又該斥責你了。”

顧念渾不在意,依舊攙着他在星鬥滿天的夜色中行走,“她罵她的,我不回嘴就是了。”

“不行,爹不許你扶。”說着竟真的推開顧念的胳膊,顧念擔心黑燈瞎火會有不小心崴到腳的危險,退一步妥協道:“好好好,等到了前院我就松手,還離您遠遠的行不行?”

顧念這麽說,佟新悅滿意了,心安理得的讓顧念攙着。

父女倆一路走,一路低聲說些黃修武的玩笑,等到了前院一側,顧念果真松了手,把她爹甩在後面朝前走了幾步,回頭笑了笑。

此處挂滿了燈籠,說亮如白晝是誇大其詞,但腳下的路倒是真能看得一清二楚,顧念知道這裏的情形,所以适才應了她爹到此處放他一個人走的話。

顧念在顧府地位不高,佟新悅更低,因顧言極重尊卑,佟新悅怕旁人見她們父女親近诋毀顧念不懂規矩,故除了在阿德與她夫郎跟前,佟新悅從不允顧念在外人面前對他過于親近,唯恐傳到顧言耳中,惹她怒火。

只是,若佟新悅知道顧念明目張膽的跟她娘身邊的人言明接他一道過去用餐,會如何心中歡喜面上惱怒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