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如果……

你無心真要幫我呢?

那我們莊家……

其實你若是真不幫我,我也無話可說。

出了上錯花轎這樣的荒唐事,就算聖上怪罪下來,也只能是我們莊家遭殃。

想到這,莊晗不由得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正要踏入大堂的時候,一名管家跑到吳文軒面前,行了禮,上前細聲道,“禀王爺,莊老爺求見。”

莊晗心中微微一動,看了一眼吳文軒,吳文軒臉色平靜,沒有做聲,他扭過頭看着莊晗。

莊晗面上帶了一抹驚慌,雙眸迎上吳文軒的眉眼;只見吳文軒緊緊抓住他的手,好似安慰道,“老丈人想必是想女兒了,就跟老丈人說王妃很好,本王要和他進宮面聖,等三天回門的時候再見也不遲。”

“是!”

莊晗看着他,俊美的容顏上掩蓋不住感激,細聲道,“謝王爺。”他明白這話裏的意思,是不想自己看見爹爹尴尬,況且這大堂內還有一難纏的楚将軍。

說實話,此刻莊晗的內心是感激的。

而且眼前這人知道自己是男兒身,并沒有揭穿自己,思來想去,或許眼下待在吳王府是最好的選擇。

進了大堂,楚将軍行了禮,眼神停留在莊晗身上,他看到莊晗,微微一驚,面上帶了一絲吃驚,好一個俊美的女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向莊晗行了禮數。

以他的眼神來看,這楚老将軍想必是知道了這新娘子被調換的事情,只是礙于這裏裏外外的傭人,縱然知道眼前這所謂的王妃本是自家兒媳婦,但也得先行禮數再說。

“楚大将軍這大清早的不喝兒媳婦茶,跑我王爺府來幹什麽?”吳文軒坐下開口淡道。

楚淮(楚将軍名字)微微垂下眼,“王爺似乎不知道?”

聽了他這句飽含深意的話,莊晗心中微微一怔,丫鬟們端來茶水,吳文軒岔開話題,邀請楚淮品嘗這皇上賞賜的西湖龍井。

楚淮面對吳王的故意行為,不免微笑起來,“文軒王爺似乎挺有閑情逸致?而且看起來挺開心?”

吳文軒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随口道,“本王大婚,父皇賜給本王如此美人,本就是開心;而且,昨夜和美人一夜的纏綿讓人記憶猶新,難免不禁回味。”

楚淮頓時覺得如一盆涼水澆灌頭頂,這莊家二小姐的八字可是和自己的兒子難得的吻合,如今竟……

這文軒王比起當今聖上,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自己的兒子難道白白送命?楚淮的手暗暗在袖中握成拳。

吳文軒是個聰明人,他瞥了楚淮一眼,然後命所有傭人下去,點題問道,“楚大将軍今日來到底有何貴幹?”

楚淮警惕地開口試探,“老臣昨夜聽聞有人說‘上錯花轎’,‘鳳凰變牡丹’,所以特來問王爺聽說了嗎?”

“上錯花轎?鳳凰變牡丹?”吳文軒的語氣中添了許嘲意,“哦~~竟有這等荒唐事?”

“而且就發生在我們身邊。”楚淮冷眼看了一下坐在吳文軒身旁的莊晗,“聽聞是歹毒心腸的妹妹設計,讓本該嫁給王爺的姐姐嫁了一武夫的兒子。”

吳文軒挑挑眉,轉頭看莊晗,莊晗的眸子裏有些怒氣,只是那副面孔依舊面無表情。

看到這,吳文軒心裏有些不舒坦,随後轉頭對楚淮說,“楚大将軍告訴本王這事,用意何在?”

“王爺難道不好奇嗎?”

“本王昨夜*一刻,哪會去有閑心聽這些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

“文軒王爺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聖上的旨意還是遵守的好。”

“楚大将軍。”吳文軒變了臉色,“父皇的旨意我斷不敢違抗,只是不知您這話從何而來?”

楚淮抿了一口茶,笑道,“這裏沒有外人,文軒王爺何必賣關子呢?”

吳文軒笑了,“是嗎?那本王就直說,眼前這位就是父皇賜給本王的王妃,絕無他人,更沒有什麽‘上錯花轎’之說。”說到這裏,他又故意笑道,“楚大将軍真是用心良苦啊,自家兒媳婦的茶不喝,跑來跟本王講故事,記得本王小時候,您就愛跟我們這些皇子講故事,不過,現在本王沒那時間再聽您的故事,我還要帶着王妃去給父皇母後敬茶。如沒有什麽事,就退下吧。”

“王爺,你……”楚淮眉眼間已經帶了一絲怒氣,“這聖上聖旨在此,本将軍不敢違抗,還望王爺不要跟本将軍過不去。”

吳文軒冷笑一聲道,“跟将軍您過不去?到底是誰跟誰過不去?本王大婚第一天,您就來掃本王的興;那本王問你,抗旨不尊該當何罪?”

“抗旨不尊,當死。”楚淮起身冷聲道,神色正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吳文軒聽後點點頭,“好,很好;那本王再問你,本王這人是傻子嗎?”

楚淮皺眉,群臣上下都知道這文軒王爺是皇上這幾個兒子中最出色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大将軍,您是當朝功臣,我是當朝王爺,我自幼熟讀當朝律例,而且本王把盡孝道當作最重要的事情,豈會抗旨不尊?”吳文軒輕笑一聲說道,“反倒是你,是不是人老了,兩眼昏花,看錯了那聖旨?”

見吳文軒語氣不善,楚淮沒了脾氣,開口道,“王爺,老臣二兒子命在旦夕,這莊家二小姐和他八字相合,這也是聖上可憐老臣,下旨賜婚沖喜,還望王爺開恩。”

吳文軒皺了皺眉道,“聽聞二公子常年躺卧病榻,您也尋訪各處名醫,都不見起色,這沖喜之說,向來不靠譜,父皇是念你為國效力,才下了這道聖旨;最近,不是有從天竺神醫在為父皇治療他的頭痛嘛……待會,我會禀告父皇,讓那神醫去瞧瞧二公子,如何?”

“這……”楚淮皺深了眉頭。

吳文軒冷哼一聲,又看向楚淮:“楚大将軍,本王有話還想問你,父皇這麽多兒子中,你說最疼愛誰?”沒等楚淮回答,他又接着說道,“我記得,有一年的冬天,大雪漫天,本王想看蝴蝶,父皇命人去南方八百裏加急捕捉蝴蝶,又給本王在宮中蓋了座溫室,用來養蝴蝶,你可聽聞過此事?”

“老臣不僅聽聞,還參與過。”楚淮沉靜的說,“王爺的意思,老臣明白了,不過,若我兒真不幸早逝,老臣必定禀告聖上,還老臣一個公道。”

“好一個還老臣一個公道。”吳文軒猛然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那今天本王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公道;今兒是本王大婚第二日,本該帶着這新娘子去皇宮拜見父皇和母後;可還沒走,就看到堂堂護國大将軍,當朝三品,竟然要給本王講什麽所謂的‘上錯花轎’滑稽之事,誤了本王拜見的時辰不說,還攪了本王雅致,本王倒想問問,是誰給你這樣的膽子?又是誰這樣危言聳聽說這樣可笑滑稽的事情?正好,本王待會進宮一并禀告父皇,讓他來給本王一個公道。”

楚淮站起身跪在那裏,“老臣不敢。”

“不敢?你不敢什麽?你是不敢和本王要人還是不敢把這事禀明父皇?”吳文軒冷笑。

楚淮跪在那低頭不語,額頭已經冒出密密汗水。

吳文軒壓住心中怒火,冷聲道,“來人,備轎。”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大将軍,嘆口氣,“楚大将軍,本王一直敬重你,二公子的病,我會如實禀告父皇,再做定奪……”

“謝王爺……”楚淮只能退讓。

“好了,本王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我要和夫人一起去皇宮拜見父皇母後,你老人家也回家去喝兒媳婦茶吧。”吳文軒淡道,然後将朝門外就去。

莊晗忙站起身,跟了上去,看着吳文軒的背影,他心中激起一絲波動。

不愧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

“本王剛剛做的還讓你滿意嗎?”吳文軒漫不經心的問道。

莊晗道,“實在是不勝感激,只是怕楚将軍那邊……”

莊晗欲言又止,吳文軒回頭看他,眼含嘲諷,“怎麽?心疼你那未謀面的夫君?”

莊晗愣了一愣,心中不免不悅,這男人真是……

人常說伴君如伴虎,看樣這皇上的兒子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去皇宮的轎子,是奢華的八擡大轎,倆人同坐一臺轎子,轎簾被蓋上,吳文軒突然伸手把莊晗攬在懷裏,未等他反應過來,手不安分的伸進了莊晗衣服裏。

莊晗身子一僵,然後猛的一把推開吳文軒,“請王爺自重。”

吳文軒哼笑,勾起嘴唇,“自重?自重什麽?兩個大男人談什麽自重?嗯?況且你現在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你……”莊晗低下頭,“我雖一直以女子身份茍活,不過卻是男兒身,心懷男兒志,也無龍陽之好,還望王爺明鑒。”聲音輕緩柔和,帶着一絲請求。

若是以往吳文軒早就翻臉怒罵起來,可不知為何,面對此人竟沒發火,他微微挑了挑眉,“待會見到父皇和母後,和本王親密點兒。”

莊晗擡頭看了看他,點頭道,“奴才明白。”

“奴才?”吳文軒戲谑道,“你應該說夫君,臣妾明白。”說着不等人家同意就把大手放在他腿上揉起來,“你沒有龍陽之好,可本王有,見到如此美人在面前,本王的意思你可明白?”

莊晗的臉騰地紅了,沉默了下,目光看向別處道:“時至昨日大婚,臣……妾從未與他人親近過,所以,還不習慣這肌膚之親,請王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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