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欺負你了?
一共兩日半的路程, 期間總共遇上了五場刺殺, 第一日時都風平浪靜,從夜裏那場行刺之後,這路上就一直沒閑着。
但金寧衛并非吃素的,姬珧從始至終坐在馬車裏悠閑地喝着茶, 連眼皮都沒擡, 似乎是早已對這個情形司空見慣。等金寧衛把刺客全都收拾一通,帶到姬珧面前後, 她只三個字“都殺了”,金寧衛連審訊的精力都不用費。
等到快要到魏縣時, 十八才跟滿腹狐疑的宣承弈解釋:“宣公子不知道吧, 別看我們公主殿下表面風光,其實明槍暗箭一點都不少,随時都有可能命懸一線。如今山河未定風雨飄搖,盯着殿下的人多了呢, 不是殿下不想帶薛公子,一是怕他拖累, 二主要還是怕金寧衛都顧不上他,讓他受傷。”
宣承弈緊着眉頭, 本以為十八是在解釋一路上為什麽會遭到這麽多次行刺, 結果他好像是在回答那天晚上二人終止的話題。
他不知道十八…為什麽要給他解釋這個, 明明他那天之後就沒再問過。
心頭的那點不平消失了, 可他莫名就異常在意十八說的第二個理由——怕薛辭年受傷。原不知出京路上會如此兇險, 他本以為薛辭年不在随行隊伍裏,是因為他沒這個“資格”,如今卻知道原來那是因為公主想要保護他。
只有挂心在意的人才想把他護在羽翼下, 怕他磕了碰了。
宣承弈一路上都沒有笑模樣, 但他本身就不愛笑,所以也沒什麽人覺得奇怪,姬珧這兩日更是沒怎麽跟他說話,除了不讓他離開馬車太遠。
馬車進了魏縣之後,宣承弈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公主與平時不同,不僅話變少了,臉上的神色雖然還是淡淡的,卻比平時多了一層諱莫如深的陰霾,招致車架外随行的金寧衛氛圍都很低沉。
他終究是沒忍住問十八。
“喂。”宣承弈的聲音從鼻腔裏發出來,帶了幾分不情願。
十八扭頭,知道他是喊自己,壓低了嗓音道:“什麽事?”
宣承弈張了張口,卻有些猶豫,似乎是後悔自己叫住十八,面色越來越難看。
公主不開心,不開心的理由有很多,但是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想起自己在那五次刺殺裏不小心受傷時公主投來的嘲諷眼神,他又覺得自己關心她實在沒什麽必要。
十八看出宣承弈的猶豫來了,眉頭輕皺:“你身子不舒服?是胳膊上的傷口太疼了嗎?對不起,我們金寧衛平時出去很少受傷,這次出行匆忙,忘了帶傷藥,你再忍忍,馬上就到青玉齋了。”
Advertisement
十八面色誠懇,态度認真,瞧着一點都沒有諷刺的意思,但就是這樣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反而讓宣承弈胸口堵上一塊石頭,上不去下不來。
沉默良久,他忽然輕輕松了口氣,擡起眼簾看着十八,面上不動聲色,沒否認十八的話,反問道:“她不開心?”
頓了頓,加了一句:“越是到魏縣越不開心。”
十八明顯一怔:“她,誰?”
宣承弈一哽,偏頭看了一眼馬車,眼神晦澀,像是極不情願道出那個人的名字,十八卻瞬間領會了,他拍了拍他肩膀,湊過來小聲道:“平時也就算了,最近你可千萬別招惹殿下。”
宣承弈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拂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十八卻看出來他眼中的嫌棄。
“真不知道殿下相中你哪了,”十八叭叭一嘴,悻悻地摸了摸鼻頭,宣承弈不接他話,他不死心,非要跟他說明白了,“你知道殿下要見的人是誰嗎?”
宣承弈斂了神情,不答。其實這一路上也常聽他們說起,此行是去魏縣尋青玉先生。
青玉先生出自沅州玉氏,同積室山清溪書院的山長孟鶴齡為師兄弟。不及弱冠就驚才豔豔,名動天下,但他下山之後卻銷聲匿跡,很久之後才傳出他隐居魏縣的消息,期間不乏名家大族邀他出世,可惜都被拒絕了。
只是看十八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不僅僅是拒不出世這麽簡單。
“玉無階,他怎麽了。”宣承弈冷面如霜地問了一句。
十八牽起嘴角,似是看透了他一副漠不關心實則忍不住在意的小心思,舔了舔唇角,神秘兮兮地說道:“他可是我們殿下得不到的人。”
過了半日路程,終于到了青玉齋門前。
門前打掃的一塵不染,石階旁立了一尊卧着的石獅,房舍雖不奢華金貴,但另有一番閑情雅致,園中幾簇青竹探出牆頭,落下一層陰涼。姬珧掀開車簾,伸手停在半空中,旁邊的宣承弈臉色青了幾分,直到涼薄的目光掃過來,他才伸出去手,輕輕放在姬珧手下,托了一托。
姬珧忍不住輕嗤一聲:“你到什麽時候才會習慣。”
說罷也不管他臉色,握住他的手走下馬車,金寧衛已經去按着牛鼻兒敲門了,過不久,一個身穿青衫的小厮将門推開,擡眼一看這陣仗,先是一愣,卻沒太驚訝,側偏着身子大方一指:“貴主請随我來。”
姬珧眼睛亮了一下,沒說什麽,她邁步踏進青玉齋。
小厮一路指引,姬珧也忍不住打量,這青玉齋門面看着簡單,裏面卻別有洞天,過了一進的院子,後面是一座清新雅致的竹園,順着青石板路綿延到盡頭,有一方小亭坐落在那裏,四面輕紗随風飄浮,裏面正坐着一個綠袍男子,端着酒壺仰頭喝酒,模樣好不恣意。
姬珧唇角一彎,對那領路的小厮擡了擡手,後者頓住腳步,恭敬地垂着身子不再向前。
姬珧含笑走過去,放開宣承弈的手,撩着輕紗站在階上,聲音是前所未有地溫婉:“你這日子過得好不惬意。”
宣承弈微怔,下意識擡頭去看她。她不見往日清冷,連那讓人脊背生寒的陰狠都一道收了起來,看起來有幾分随意,也不端着公主的架子,他還沒見過她這麽溫柔過。
玉無階本是仰倒在席上,見是姬珧站在那,沒有絲毫懼怕,反而笑意更深,他支着身子坐起身,竹綠長袍微微塌陷,露出蜜色肌膚,他扯了扯,笑道:“來喝一壺?”
那口氣,不像久別重逢的故友,倒像是跟天天相見的身邊人一樣。
“好,”姬珧坐過去,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也不遲疑,長袖遮面一飲而盡,飲過之後臉上浮現驚訝,“是‘不知愁’,小師叔,你是知道今天我會來,所以特意準備的嗎?”
玉無階人如其名,面如白玉,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形放自如,連甩袖的動作都做的潇灑風流。
他揚了揚唇角,替她滿上酒,“我又不是神仙,只是想到你或許會來,究竟來不來,什麽時候到,哪能猜到?”
姬珧笑而不語,端着酒杯輕啜一口,不動聲色地睨着他的神色,眼波流轉,似有化不開的濃稠情意,宣承弈在她側旁站着,有意無意地端詳她的臉色,心情越發煩躁。
兩人喝了五六杯,玉無階才又張口:“你瘦了。”
姬珧默默放下酒盅,擱在案幾上的手指磨搓着,卻是長足地嘆了口氣,她揚起臉,笑容裏有三分譏诮,但更多的卻是埋怨。
“虞弄舟來找你,你答應他了?”
這語氣似是夾雜了委屈,讓宣承弈和玉無階皆是臉色一變。
前者驚詫,後者着急。
“他欺負你了?”玉無階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向前探了探身。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