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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上司約會◎
肯尼思似乎驚訝于她的直率和坦誠, “我想他們會答應的。”他擡眼掃了一下牆上的銘牌,“我想你到了。”
張文雅以為他會進去跟諾頓參議員寒暄幾句,結果并沒有, 他很快告辭走了。
極品大帥哥!身高腿長, 美國貴公子的範兒!
突然有人在她身後說:“那是年輕的肯尼思先生?”
張文雅吓了一跳:是八卦女王埃莉諾。“對。”
“他跟你一起過來的?不是,我是說,你認識他?”
“你不認識他嗎?他的臉可是經常會出現在報紙雜志上。”
埃莉諾哈哈大笑, 猛拍她後背。
斯科特對于小肯尼思居然代替叔叔來面試張文雅感到了驚訝,因為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找某個剛畢業沒幾年的校友,國會大廈又不是只有肯尼思參議員才是哈佛校友,明明校友多得是!
“也許他們只是覺得我會被肯尼思家族的名氣打動吧。”
“那麽你被打動了嗎?”
張文雅老老實實的回答, “被打動了。但我不準備修改我的申請。”
斯科特笑了,“不用修改, 我也很想看看你能收到幾封offer。”
晚上回家,對肯特先生說了今天哈佛的面試官居然是小肯尼思。
肯特先生同樣感到意外, “國會大廈又不是只有肯尼思參議員一個哈佛校友, 而且小肯尼思一般不在華盛頓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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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兒?”
“在紐約,他是曼哈頓區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檢察官。”
小約翰·菲茨傑拉德·肯尼思與父親同名,總統父親遇刺身亡後, 母親帶着他們姐弟旅居歐洲, 小肯尼思十幾歲才回到美國,之後上了哈佛大學歷史學系,畢業後到紐約尋求演員生涯,但他的母親堅決反對。之後他又進入紐約大學法學院取得了博士學位。
如今進入地方檢察官辦公室, 也算是為人民服務了。
說起來, 他是出生在華盛頓特區的……
幸好當年他還不滿一歲, 記不得父親遇刺以及葬禮, 不然還真可憐呢。
張文雅馬上警惕:呸!才不要可憐一個美帝統治階級的小崽子呢!人看上去是不錯,但階級在那裏,跟她一個又紅又專的三代工人階級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不過,倒是不介意美元獎學金,最好還多多益善!
克裏斯對小肯尼思很感興趣,問來問去,還問父親,肯尼思總統是不是CIA下令暗殺的?肯特先生倒是沒責罵兒子瞎胡說,只是說,沒有證據,疑罪從無。
“阿妮娅,你們中國人怎麽看這件事的?”
張文雅想起來火車站候車廳裏流動小販售賣的“地攤文學”,這些俗得不能再俗的廢紙文學裏必然會提到肯尼思總統遇刺案,說的天花亂墜,其中一定會有CIA和FBI的身影。
“我們中國人都認為肯尼思總統得罪了美國的大財閥,于是被人下令暗殺了。”
克裏斯煞有介事的點頭,“我也這麽認為。”
兩個人熱切的讨論了肯尼思到底是不是死于政府有關部門的暗殺,肯特先生也沒管他們。
美國自己的街頭小報都很愛八卦肯尼思家族的“不幸”或是“詛咒”,肯尼思四兄弟中三個年長的都死于非命,只有最小的小弟安安穩穩的待在華盛頓當參議員。愛德華·肯尼思多年前有個醜聞,使得他斷絕了競選總統的可能,也許這才是他的保命絕招。
而随着小肯尼思的長大,媒體又開始瘋狂追逐這位英俊的美國貴公子,他有父親的外貌魅力、有肯尼思家族的雄厚政治資本和金錢,而地區檢察官又公認是參政的第一步——你必須先了解這個國家的法律體系,才能更好的參與其中。
美國王子的一言一行都在媒體的放大鏡下,他法學院畢業後連考兩次律師執照都沒過,媒體好一通冷嘲熱諷,質疑他的智商,說他遠遠不如父親和叔叔們,不配成為一個“肯尼思”。
太惡意了啦!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餐回來,一封來自“肯尼思參議員辦公室”的郵件躺在收件箱裏。
“親愛的阿妮娅:
已收到哈佛大學的回複,将會第一批給你寄出錄取通知書,在你明确回複大學後,将需要你同時提供你在美國本土的銀行賬戶,獎學金将立即足額發放到你的賬戶中,用以支付你的學費。你可以選擇春季入學,也可以選擇明天九月秋季入學。
另外他們會給你一份助學金的申請表格,有點複雜,我想你需要一個專門的稅務律師幫你填好這份表格。
請收到此封郵件後立即回複我。
你真誠的約翰·肯尼思·jr。”
張文雅一眼看到“稅務律師”,好家夥!這人是不是不知道一個專門的稅務律師收費有多可怕?
肯特先生人在中國也需要在每年美國的報稅季填好報稅表格,他不止一次抱怨過這些表格太複雜,以至于不是專業稅務律師壓根弄不懂,所以他也必須雇傭一位收費昂貴的稅務律師來填表。
申請助學金需要那麽複雜嗎?
斯科特表示,複雜的不是填表,是弄清大學需要你提供什麽材料,根據你的家庭裏的人員的收入填報。一般由于國際學生很難複查經濟狀況,大多數大學不向國際生開放助學金申請。
也就是說,她随便填填就好,填一個中國普通群衆的普通收入即可。
好叻!心裏有數了。
張文雅随後給小肯尼思回了郵件,說多謝他,她明白了。
肯尼思幾分鐘後回複郵件,問她晚上有什麽安排,如果他邀請她共進晚餐,她會答應嗎?
她正在想要怎麽回複郵件,電話響了。
“你好,諾頓參議員辦公室。”她以為又是選民電話。
“我是——是我,也許你會覺得電子郵件不夠正式。你晚上有安排嗎?”
“我要回家做飯。”
“什麽意思?”他不懂。
“我住在我的雇主家裏,我現在有兩份工作,一份是國會大廈實習生。”
肯尼思似乎有些驚訝,“我以為……”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來美國的呢?我家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國市民家庭。”
“抱歉,我不知道。”
“我周末休息,如果你周末還在華盛頓的話。”
“我明天要回紐約,我周末再過來,周末我要怎麽聯系你?”
張文雅很難相信他說真的,但還是給了他肯特家的電話號碼。
放下電話,電話鈴幾乎接着便又響起,斯科特叫她過去。
但過去了,又不說找她做什麽,只是讓她坐在辦公桌前面的座椅上。
張文雅不明所以。
斯科特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十分鐘,才說:“明天你調去隔壁辛格參議員的辦公室。”
嗯?
“怎麽了?忽然調走我?是不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
“不是,你做的很好,但是……”斯科特扔下手裏的鋼筆,略顯煩躁的向後一靠,“你現在就過去,搬走你的東西。”
張文雅不太高興,一言不發站了起來,去辦公室收拾了東西。
埃莉諾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去問了斯科特,斯科特卻說,不管她的事,她少問。
也把埃莉諾氣得夠嗆。
埃莉諾自認是參議員的資深職員,從諾頓先生到國會大廈之後就是她擔任秘書,斯科特這黃毛小子還是她的後輩咧,怎麽居然就這麽打發了她?
張文雅有點煩心,想不明白哪裏做得不好。要是真做錯了事就該被掃地出門直接叫她回家,而不是換一個辦公室。
到了辛格議員辦公室,還是做選民部門,倒是熟門熟路。這邊也是缺人,所以誰也沒廢話,去了就幹活,接聽電話、查看公用郵箱裏的郵件、回複郵件。
好就好在辛格議員這幾天出差不在,沒人打發她跑腿買咖啡。
直到下午下班,她到樓下自行車存放處推出自己的自行車,斯科特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
“阿妮娅!”
張文雅正忙着從一堆自行車裏掏出自己的自行車,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對不起,”他笑着,“我幫你把自行車拿出來。”
到底男人的力氣還是大一點,他毫不費力的拎起她的自行車,放到一邊。
“找我有事嗎?”
“有的,我想問問你周六晚上有什麽安排?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是梅格·瑞恩的新片,你……你想跟我一起去看嗎?”
張文雅先是一愣,接着要氣笑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不想,我不跟上司約會。”她推着自行車,跨上車座。
他忙說:“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上司了。”
啊哈!這就是他忽然把她調去別的辦公室的原因?說“調”也不對,他手沒有那麽長能伸到其他參議員的辦公室,只是借過去幾天,她反正也只會幹到十二月底。
這個男人壞透了!
“我沒空。”她幹巴巴的說。
“你……”他似乎沒有想到會遭到拒絕,一臉震驚:“為什麽?”
張文雅感到實在好笑,“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會拒絕我?可你也沒有答應肯尼思!”
好家夥!擱這兒等着她呢!
不對!他怎麽知道肯尼思打電話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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