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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瞬間，全星際再次沸騰了。

連環殺人魔再次作案，當紅藝人葉青青被殺害，受害者高達十九人。

葉青青是誰，這段時間，她可是最火、最具話題感的女藝人了，原以為她能一飛沖天了，卻不料，隕落了。

無數粉絲難以入眠，她們義憤填膺，在網絡上怒罵造謠者。

很快，相關的經紀公司發布聲明，證明旗下藝人葉青青身死，正在配合警方調查。

直到此刻，網友們終于認清事實，這不是一個笑話，更不是一場謠言，葉青青真的遇害了。

葉青青遇害了？

這是在來得太快太突然了，一點征兆都沒有，她漂亮又溫柔，怎麽就死了呢，怎麽偏偏就是她呢？

一時間，唉聲嘆氣傳遍了星際，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突然，聞風而動的媒體又爆料了另外一個爆/炸性新聞——

林小雅被捕了！

怎麽回事，林小雅也牽涉其中？她扮演了什麽角色，是受害者，還是施害者？

鋪天蓋地的猜測席卷了網絡，無數網民在線吃瓜。

[葉青青死了，我到現在都難以相信，确定不是謠言嗎？]

[我哭了，葉青青太可憐了，聽說她死前遭到了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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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十九個人了，怎麽還沒有抓到兇手？我們的安危誰來保證！]

[怎麽到處都在說葉青青，死了一個藝人，又不是大人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死了爹媽。]

[說起來，兇手為什麽要殺葉青青，是不是她做了什麽事？]

[我就說吧，葉青青風頭太盛了，被盯上了吧，被殺了吧。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做人得低調。]

[污蔑葉青青的人，活該你們也慘死收場，你們也配當人！]

[不是說抓到了兇手？]

[林小雅被抓了，這個瓜真是越來越大了，難不成兇手就是她？]

[為什麽死的是葉青青，而不是林小雅？如果能一命換一命就好了，讓林小雅去死吧。]

[所以說，林小雅也在現場？那為何她沒事，葉青青卻死了？我們需要真相！]

[謠言不用本錢嗎？孰是孰非，你們動動嘴皮子就能蓋棺定論了？]

[吃瓜吃瓜，坐等警方聲明。]

[聽說，兇手抓走了林小雅，葉青青趕去救人，反被殺了。]

[純路人，這件事很奇怪啊，兇手殺了一人，留下一人？]

[下一次，希望死的是林小雅。]

[林小雅也很可憐吧，吓壞了吧，她和葉青青是朋友啊。這下子，該用一輩子去治愈了。]

确實，林小雅吓壞了。

當她被帶到了警局時，還是神情麻木的，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不會流淚、不會心痛。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嚴敬為走到她對面，遞過來一包紙巾。

林小雅緩緩擡手，麻木地看着他，視線無法聚焦。

“擦擦你的臉。”嚴敬為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

林小雅點點頭，呆滞地擦拭着臉頰，看一眼紙巾，鮮血密布。

啊，原來她的臉上沾上了血跡啊。

嚴敬為神情嚴肅，公事公辦道：“林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盡快将兇手抓拿歸案。”

“對的，得盡快抓到人，抓人。”

看着林小雅欲哭無淚的臉龐，嚴敬為忍了忍，憂心問：“林小姐，你還好嗎？”

林小雅擠出一抹微笑，“我很好啊，我可以錄口供的。”

嚴敬為垂眸，低聲說：“林小姐，不想笑，可以不笑的，別為難自己了。”

“我不為難啊。”

林小雅依舊挂着微笑，可旁觀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讓人心痛。

林小雅将雙手藏在桌子下，不願讓讓人看出她在發抖，她在害怕……

在嚴敬為的詢問下，林小雅将前因後果一一交代，不敢有任何隐瞞，生怕影響到警方辦案。

嚴敬為将細節一一詢問，最後說道：“林小姐，兇手為何會将你引下水？”

那是一個水庫，河水冰冷又深不見底，大晚上的，一不小心就再也上不來了，兇手如何斷定林小雅會下水？

林小雅百感交集，欲言又止。

在心中，林小雅已經隐約有了答案的。或許，兇手猜到了她是人魚，為了證明，才故意引她下水了吧？

除此之外，林小雅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嚴敬為緊盯着林小雅，等待着回答。

“我不知道。”很抱歉，她說謊了。

嚴敬為深深地看她一眼，并未追問，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林小姐，我這麽問有點直白，但……兇手為何不殺你呢？”

林小雅聞言一頓，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輕聲說：“他說，先留着我，下下次再殺了我。”

“下下次？”

“對，下下次。”

嚴敬為身體緊繃，眉頭緊蹙，“這麽說，他還打算殺一個人，再動手了？可是，為什麽？”

林小雅也想不明白，不過，她被盯上了，這是不争的事實。

嚴敬為嘆了口氣，提醒說：“這個魔頭已經喪心病狂了，林小姐，請你千萬要小心，有情況，跟我聯系！”

“好的。”

林小雅臉色蒼白，憔悴極了。

錄完口供後，林小雅借手機給司鹿鹿打了個電話。

司鹿鹿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此事，早就心急難耐了，礙于林小雅還在警局中配合調查，一直忍着。

司鹿鹿百般強調，一定不可以在媒體前亂說話，等待公司發布聲明。

葉青青慘死一事，鬧得太大了，林小雅卷入其中，難免受到了影響，司鹿鹿早就忙得焦頭爛額了。

可這一刻，司鹿鹿并未怪罪她，詢問一番後，安慰說：“你別多想了，我叫吳菲菲過去接你。”

“好的。”

或許是林小雅太過平靜了，司鹿鹿停頓片刻後，小心問：“小雅，你還好吧，你受傷了嗎？”

林小雅呆呆地站着，聲音缥缈：“我沒事，不用擔心，再見。”

挂斷電話後，林小雅傻傻地站在角落處，過了許久，又撥打了一個電話。

然而，電話已關機。

沒事的，關機就關機，可能她正在忙吧。

在警局中等了許久，吳菲菲過來了。

吳菲菲飛奔而來，看到林小雅鮮血淋漓時，吓了一跳，急切道：“天哪，小雅姐，你怎麽到處都是血，你受傷了嗎？”

林小雅晃了晃身子，恍惚說：“不是我的血液。”

“不是你的，那是誰的？”吳菲菲話一說出口，立刻就後悔了，“小雅姐，對不起。”

“不用道歉啊。”林小雅低着頭，看不清表情，“你猜對了，是葉青青的血液。”

吳菲菲聞言，鼻頭一酸，緊緊地抱住林小雅，心痛道：“小雅姐，你想哭就哭吧，別壓抑着了！”

“無緣無故的，我哭什麽，我不哭……”

哭又有什麽用，哭了，就能人死複生了？

林小雅沒哭，吳菲菲反倒哭得涕泗橫流了。

在吳菲菲的陪同下，一輛低調的保姆車從後門離開了，等候在前門的媒體們注定是無功而返了。

回到公寓後，吳菲菲也跟着進來，“小雅姐，我陪你一起睡吧。”

林小雅搖搖頭，将她擋在門口，“不用了，你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可是，可是……”

“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吳菲菲見她一再堅持，只能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打開燈，關上窗簾，只留一條縫隙。

林小雅坐在地上，神情呆滞，透過縫隙窺/視窗外的世界。

此刻，她心緒不寧，往事一一浮現在腦海。

今晚，葉青青獨自在家時，是否也懷着同樣的心境？明知被殺人狂魔盯上了，她為何還要偷偷出去呢，發生了什麽？

林小雅不敢去想，也不願去回想了，一想到那個名字，她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轉眼間，淩晨三點了。

忽然，重重的敲門聲響徹在耳邊，可林小雅卻充耳不聞。

随即，開鎖聲響起了。

“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林小雅眉頭一蹙，恍惚地轉過頭，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迎面走來。

“林小雅，你聾了嗎？我敲門敲了那麽久，你沒聽到嗎？”

“柯元？”

“不是我還有誰，你希望是誰，哼！”

林小雅疑惑地看向門口，“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

柯元抓了抓頭發，咬牙切齒道：“這是重點嗎？”

“很重要。”

“我配了鑰匙，自然就有了，這麽簡單的問題，你也問！”

柯元快步走過來，生氣地質問：“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你想猝死嗎？”

林小雅朝她招招手，“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我想來就來，還用得着跟你報備？”柯元傲嬌地撇過頭，她才不會承認，當她看到快訊後，立刻就開車過來了。

林小雅上下打量她一眼，皺眉說：“你怎麽回事，路上出事了？”

柯元發絲淩亂，嘴角淤青，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襟，手肘處也有些擦傷。

柯元自信地撩了撩發絲，“沒事，開車時，不小心蹭到了，小傷罷了。”

這一刻，柯元不敢說實話，她車速太快，撞到了防護欄，短暫昏迷了片刻，在清醒後，又上路了。

倘若林小雅看到她的車，就會發現，那一輛限量版汽車已經瀕臨拆解了，能堅持到此處，純屬幸運。

林小雅眉頭緊皺，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柯元攤開手，無奈道：“我真沒事，不信，要我脫衣服給你檢查嗎？”

林小雅盯着她的衣襟，示意她動手。

“怎麽，你真想看我脫衣服？”柯元笑了，迫不及待地走進浴室，“我成全你！”

林小雅神色不解地跟過去，見她正在放水，“你在幹什麽？”

“洗澡，衣服都脫了，不洗澡就浪費了。”

說着，柯元一把拉過林小雅，将她塞進了浴室中，反手鎖門。

林小雅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跑出去，卻被她一把抱住了。

“柯元，你想幹什麽？”

“怕什麽，鴛鴦浴罷了，有什麽關系。”

林小雅看向浴缸，拒絕說：“我不用浴缸的，我只洗淋浴！”

開玩笑，她一進入浴缸，立刻就化成人魚了。

柯元見她堅持，煩躁地妥協了，“算了算了，那就洗淋浴吧。”

林小雅狐疑地看向她，這麽好說話？

“我給你脫衣服。”

看着柯元上下其手，林小雅拒絕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柯元板着臉，雙手抱胸，“你确定？你的左手還能動嗎？”

林小雅動了動左手，疼痛難忍，止不住地發抖。

“明知道受傷了，不會去醫院的嗎？”柯元越想越氣，教訓人時，威嚴十足：“就算不去醫院，你好歹也處理一下傷口啊，手不殘廢都算你幸運。”

說着，柯元輕輕擡起了她的手臂，疼得林小雅直抽氣。

柯元動作一頓，沒好氣地怒罵：“痛死你活該，你砸手時怎麽不會痛？你是壁虎嗎，手斷了，還能再生嗎？”

林小雅聞言一愣，緩緩說：“柯元，我的手好痛啊……”

柯元動作一頓，将心痛都藏在眼眸深處，口是心非說：“活該，不痛怎麽會長教訓。”

“所以，葉青青更痛吧……”

柯元無話可說了，話題還是回到了這件事上。

兩人靜默不語。

柯元為她脫下衣服，讓她坐在凳子上，小心調過溫度後，細心地沖刷血跡。

真的是，渾身是血，都不會沖洗一下。

溫熱的水灑落外身軀上，林小雅舒服地閉上了雙眼，自言自語說：

“她說，她不想讓粉絲失望，她還想拍電影，她想成為頂流，她還有很多目标沒有實現，怎麽就死了呢？”

“我們白天還見過面的，怎麽就死了呢？”

“我已經找到她的所在了，怎麽就沒有救下她呢？”

“林小雅！”柯元大喝一聲，打斷了她的嘀嘀咕咕，“葉青青死了，是兇手殺害的，與你無關，你不必為她的死而自責！”

“我……不必自責？”

柯元一邊為她沖洗身軀，一邊堅定地說：“你已經盡力了，你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柯元不敢去設想，倘若林小雅也死了，她會如何，會發瘋嗎，還是親手将兇手千刀萬剮？

幸好，林小雅還好好的，就在她眼前，雖然呆了些，也受傷了，可肌膚是溫熱的，嘴裏還會說出讨厭的話。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盡快将兇手抓拿歸案！”

林小雅低着頭，不言不語。

柯元說了這麽久，卻得不得任何回應，疑惑地湊過頭，打量她的神色。

下一刻，柯元卻心痛極了。

林小雅低垂着頭，咬緊牙關，源源不斷的淚水劃過臉頰，十指緊握，在竭力地忍耐。

仔細傾聽，除了嘩嘩的流水聲，還能聽到壓抑的抽泣聲。

柯元扔下花灑，将她抱在懷裏，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勒緊她的腰肢。

“哭吧。”

林小雅壓抑許久的心情終于得到了發洩，在柯元面前，她的淚水決堤了。

過了許久，林小雅的哭聲漸弱了，眼睛都腫了。

尴尬地站起身，林小雅猛地發現，柯元并沒有脫衣服，就連扣子都沒有解開。

“怎麽了？”

林小雅吸了吸鼻子，“你洗澡不脫衣服嗎？”

柯元一聽，無奈道：“別廢話，快出去穿衣服。”

“你陪我一起。”林小雅緊緊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開。

柯元深吸一口氣，忍住怒意，“你先給我拿件衣服過來！”

想了想，林小雅放開了手，迷迷糊糊地走開了。

趁林小雅離開後，柯元飛快地脫下衣服，露出精壯的胸膛和鼓鼓的下身，随意地沖洗身軀。

“衣服拿來了。”

柯元打開一條門縫，讓她遞進來。

幸好，林小雅沒有拿來一條睡裙，就是這內褲不太适合了。

穿好衣服後，柯元打開了房門，正好對上了林小雅。

“你……你怎麽還沒有穿衣服？”柯元下意識地捂住鼻子，生怕流出兩行鼻血。

林小雅低頭，看着自己□□的身軀，對柯元的變/态又多了幾分認識。剛才，她明明都看光了，現在又裝作大吃一驚的模樣？

林小雅上前幾步，柯元移開了視線。

“柯元，你怪怪的？”

“你才怪怪的，別胡說！”柯元矢口否認。

在燈光下，林小雅肌膚勝雪，玲珑有致，仿佛經過造物主的精心雕琢，每一寸肌膚都散發着誘人的魅力。

柯元見過人魚，可她覺得，最漂亮的人魚都比不上林小雅，她才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色。

可偏偏，這美色就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等着被采撷。

柯元幹咳一聲，慌亂地抓過一條睡裙，随意地給她套上。

林小雅目無表情，總覺得她是故意的。

“柯元，我還沒有穿內褲呢。”

柯元下意識地往下看，揮手說：“不用穿了，我也沒穿，挺舒服的。”

林小雅：“……”

證實了，柯元的确是變/态。

不料，柯元猛地轉過頭，“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你幻聽了。”

“哼，晾你也不敢。”

林小雅有苦難言，在你的高壓政策下，誰敢罵你？

柯元惦記着她的手上，小心地為她上藥，啰嗦地交代：“如果傷口還痛，一定要去看醫生。”

“知道了。”

随即，柯元看向林小雅的左肩，越想越不對勁，“你肩膀上的傷口，我總覺得有古怪，似乎有人也弄傷了這裏？”

林小雅捂住左肩，随口說：“傷在肩膀上的人多得去了，巧合罷了。”

柯元不可置否。

由于林小雅的手腕還痛着，柯元只能為自己上藥了。

兩個傷患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四下漆黑，一片靜谧。

林小雅睡不着，呼吸粗重。

柯元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說：“睡吧，過兩天，我們就要去錄綜藝了。”

“真快啊……”

仿佛上一次錄節目還在不久前，短短的幾天，白游被錘死了，葉青青死了，嘉賓一下子少了兩個。

“少的嘉賓……”

“節目組會另外安排，聽說，有一個自然人魚會參加。”

“自然人魚？你說自然人魚會跟我們一起錄節目？”

柯元撇撇嘴，“你很開心嗎？那個自然人魚可非常不好相處呢，比嬌嬌公主還要公主病，你不會喜歡她的。”

林小雅從未見過其他的人魚，對這個新的嘉賓，滿懷好奇。

柯元摟緊她的腰肢，不悅地催促：“快睡吧，一個人魚罷了，嬌蠻又傲慢，她吃飽了撐的，過來體驗生活，不用半天，就會哭着回家了。”

懷着不為人知的喜悅，林小雅緩緩閉上了雙眸。

柯元輕輕親吻着她的發絲，隐瞞了，新的男嘉賓是商天。

商天，哼，僞君子罷了，她一個人就能吊打一群。

呵呵，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