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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清雲和玉潋心陡然現身于乾坤殿上, 黑袍人猝不及防,驚怒之餘駭然色變:“你們怎會?!”
“我們怎會出現在這裏?”玉潋心截下他的話, 笑容妩媚而妖豔,“對不對?”
她姿态款款地步下石階,笑吟吟地接着說道,“我們不僅知道你們想借送藥殺人,還知曉你們想偷走傳國玉玺,引發天下動亂。”
雲景明忌憚玉潋心,遂傳信東冥, 請求合作, 引魂宗負責弑君,東冥氏則煽動州郡藩王起義,讓大璩陷入亂世。
如此,心懷不軌之徒方可渾水摸魚。
可惜那書信落入東冥樂之手, 轉頭就交給玉潋心過目。
雲景明自以為聰明,欲将敵人的敵人拉攏,卻未料到東冥樂與玉潋心曾有一段舊緣, 陰差陽錯之下,不僅成全了東冥樂的遺恨,還令玉潋心獲悉了引魂宗的計劃。
黑袍人臉色煞白, 哪裏還不明白, 他們自以為是獵人,卻中了對方引蛇出洞的圈套。
這師徒二人故作離宮之假象,事實上根本沒打算走, 雖不知她們用了怎樣的障眼法蒙騙了引魂宗的探子,但眼下闕清雲和玉潋心現身于乾坤殿,他們派去跟蹤的人多半兇多吉少了。
他眼珠急轉, 開始思量脫身之法,對身後之人說道:“莫急着殺我,料想你們知道的情報不過只言片語,而我既為雲宗主的心腹,知曉引魂宗諸多秘辛,倘若留我性命,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玉潋心意外揚眉,眼中神情饒有興致,闕清雲則是冷哼一聲,并無遲疑,一劍削下此人的腦袋。
若真是如此輕易便倒戈的軟骨頭,雲景明必不會派其執行這般重要的任務,此人不過是想以言語糊弄她們,為同行之人拖延時間罷了。
屍體撲通一聲跌落于地,血泊很快洇開。
闕清雲拂劍甩去刃口鮮血,收劍入鞘,卻在這時,一名渾身是血的黑衣暗衛不顧殿外侍衛阻攔,踉踉跄跄地撲入殿中,揚聲高呼:
“禀報陛下!大事不好!公主殿下被人劫走了!”
“什麽?!”炎溫瑜猛然抓着座椅扶手,五指死死攥緊,骨節已呈青白之色,驚怒道,“雲景明竟對悅兒下手?!”
雖早知雲景明待炎琴悅無血脈之情,至少不至于到仇恨的地步,但如今,引魂宗竟連炎琴悅也不放過,令炎溫瑜大為震驚的同時,也極其憤怒。
帝師親自埋伏于禦書房截拿盜玺之賊,只留數名暗衛看護栖鸾宮,即便如此,栖鸾宮的兵力也不當小觑。
兩位合道境高手打頭,周圍布有數名分神境暗樁,若無人裏應外合,除非岳無極或雲景明親自動手,絕難在這麽短的時間無聲無息地擄走炎琴悅!
闕清雲同玉潋心對視一眼,後者主動請纓:“弟子去罷,師尊便先領陛下與帝師彙合。”
倘使無人照看,誰知道會不會再有引魂宗的殺手冒出來給這可憐的國君致命一刀。
事不宜遲,闕清雲沒有阻攔,只道:“量力而行,切莫冒進,若要深入引魂宗,務必等為師與卿同去。”
玉潋心雖未應其聲,但扭着窈窕的腰肢從闕清雲身旁經過時,借背影遮擋炎溫瑜的視線,朝對方投去一個暧昧的秋波。
闕清雲面不改色,但視線緊追着那抹紅豔豔的身影,直至玉潋心步出乾坤殿,飛身沒入夜色之中。
她收回目光,迅速探看黑袍之人屍首,意料之中未發現任何有用線索。
遂拂袖,吩咐那傷重的暗衛暫且将乾坤殿封鎖,而後對炎溫瑜道:“陛下,且随闕某移步禦書房,同帝師大人彙合吧。”
·
玉潋心迅速趕往栖鸾宮,臉色陰沉如水。
方才在乾坤殿上,她就從前去報信的暗衛身上覺察到殘餘的魂骸之力,由此可見,動手擒拿炎琴悅的人是震魂門魂骸岳無極。
栖鸾宮眼下一片紛亂,玉潋心來時被人攔下,但領頭那合道境高手認出了她,連道得罪之後,親自引路,并于途中飛快述說原委。
岳無極以震魂魂骸之力破解外圍防禦,悄無聲息潛入栖鸾宮,等宮中高手發現時,他已擒住炎琴悅,只待脫身。
雙方短暫交手,對方身法奇詭,又施展了古怪異術,一舉将暗衛首領擊退,等栖鸾宮其他人反應過來,岳無極已然哈哈笑着,揚長而去。
玉潋心在栖鸾宮內掃視一圈,四下皆有明顯的交手痕跡,也殘餘了大量碎散的靈氣和震魂魂骸之力。
岳無極雖破虛離去,但玉潋心自有追尋其蹤的法門。
她雙手結印,召出一只饕餮獸,冷聲吩咐:“追!”
那饕餮小獸嗅到空中殘餘的魂骸之氣,頓時像嘗到血腥的餓狼,巨嘴一張,垂涎三尺,粘稠的唾液濺得四處都是,瓢潑似的甩在玉潋心身旁那合道境高手身上。
後者一臉驚怒嫌惡,又不敢當着玉潋心的面表露出來,遂強壓不悅,率幾名暗衛跟在玉潋心身後追出皇宮。
玉潋心自不會理會旁人眼色,饕餮速度極快,一路橫沖直撞,當面砸毀了兩道宮牆,然後徑直奔北而去。
它所去方向,正是引魂宗之所在。
疾行途中,玉潋心不忘給闕清雲留下标記。
小半個時辰之後,引魂宗山門自遠處顯現輪廓,身旁暗衛還欲再往前,直闖入山中,玉潋心卻在此時停下腳步。
“仙師?何不入山?”那暗衛首領目露疑惑,都已經來到此處,他們人手也還能應付,他不明白玉潋心為什麽這時候突然不走了。
卻見那紅衣女子倚樹立着,揚臂理順被風吹散的長發,卷起一梢于指尖漫不經心的把玩,懶洋洋地說道:“你們想去就自己去呗。”
“你……”暗衛首領表情有一瞬扭曲。
玉潋心斜眸瞥他一眼,無所謂地字袖中翻出一顆靈石,逗狗似的朝饕餮扔過去。
大璩興亡,誰死誰生,在她眼中并不重要,她趕來相幫已是仁至義盡,師尊叫她稍候,她自不會莽莽撞撞一個人沖進去。
不多時,天邊劃來一道流光。
玉潋心這才笑了笑,一派輕松閑适的模樣:“差不多了,走吧,上山。”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我來了,我就是個摸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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