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放豬
還沒等索蘭圖回話,孟慶源從身後一路小跑上來:
“羅總,不好意思,剛剛想跟您說,看您在打電話,這不是白支書說了,小索主要就負責咱們豬場,所以住宿這個問題,咱們這正好有幾間空宿舍,小索就搬過來,不知道羅總您看?”
呵,都先斬後奏了,還問我意見,我看這個豬場改姓索算了,羅冠傑壓住想要爆發的怒火,一轉念,呵呵,自投羅網,這可不是哥欺負你,是你自己送上門,馬上換上一副謙和的微笑:
“既然人家是幫咱們辦事兒,咱們給人提供點便利也是應該的,既然如此,就讓索助理住下,我住隔壁,也好互相照應。”
孟慶源本以為羅冠傑是個挑理的,沒想到這麽好說話。
第二日一早,
羅冠傑最近作息時間健康的仿佛退休老幹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容易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房間,他還沒來得及過多享受,就聽見門外已經開始人來人往了。
羅冠傑感覺自己成熟不少,至少被吵醒,他已經不想發脾氣了,看着這簡陋的屋子,他也沒心情繼續在床上躺着,一推門,索蘭圖早就穿好衣服跟孟慶源說着什麽,他打了一個哈欠,二人紛紛回頭。
“羅總,早,是不是把您吵醒了?”
“你知道吵,還偏偏來二樓,這麽一大早你倆在這兒嘀咕什麽呢?”
“這不是咱們這兒的豬已經到了出欄的時機,暫時沒遇見合适的收購價,現在飼料還有豬苗都有點漲價趨勢,小索這邊想着去市場看看行情,還順便給咱們找個合适的買家。”孟慶源一五一十的回道。
羅冠傑早上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願意替自己跑單子,他倒是樂得清閑。
他晃晃悠悠的吃了早飯,根本不想去放豬,奈何索蘭圖一個外人似乎都比他這個老板都上心,加上廠裏這些大爺雖然年紀在哪擺着,但是,工作起來都異常賣力,他作為這個企業的帶頭人,要是表現得太過懈怠,似乎有那麽點說不過去。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他換上一身輕便的運動裝,把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摸了一層又一層得防曬霜,臨走還帶上拉風的墨鏡,可惜了,這麽炫酷的造型,觀衆就是那些不懂審美的蠢豬。
羅冠傑溜溜達達又來到昨天豬群休息的位置,反正就是趕着豬到處跑,沒什麽技術含量。
早起的豬群還有點活力,有幾頭豬,依舊在泥漿裏打滾兒,其他的豬跑到水裏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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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冠傑撿起手邊的一條樹枝,有模有樣的按照電影裏放羊的姿态開始趕豬,別看這些豬一個個腦滿腸肥,撒起歡兒來還真是脫缰野狗,羅冠傑随手丢了幾個石子,河裏的豬有的挪挪地方,有的紋絲不動,只有岸上的一些豬見人來了,四散逃走。
羅冠傑只不過想換個地方偷懶,可是在這無聊的鄉下,連手機信號都給他耍起脾氣,他想上個網,這網頁一頓轉圈兒,羅冠傑徹底沒了心态,收起手機,繼續溜達。
他倒是不怎麽怕豬,反正這豬大部分都怕人,他走哪兒,豬就溜的沒影兒,太陽漸漸升高,随之而來,氣溫也漸漸熱辣起來。
難怪豬群喜歡留在水邊,放眼望去,這山間也就這水邊有點絲絲涼風。
羅冠傑找了一塊相對幹淨的石頭,坐在上前,水裏的豬群也漸漸多了起來,偶爾還有幾頭趴在另外幾頭身上。
羅冠傑雖然生活經驗不足,但是X生活經驗還是豐富的,除了動物世界,他還第一次在現實生活裏,看見動物搞對象,雖然景色不怎麽美,味道更不用多說,但是在這要信號沒信號,要娛樂沒娛樂的鄉下,眼前的live豬片成為他唯一打發時間的消遣。
離他最近的一對兒兩口子,正在親熱,他來豬場之前也不知道,這養豬場是怎麽繁殖小豬,可能是自然受孕?總之,他還看的還挺帶勁兒,只是看着看着,他似乎覺得這好像哪裏不太對了。
羅冠傑依靠5.0的視力敏銳的發現,趴在身上的那頭豬肚子底下明明嵌着兩排紐扣,這倆好像都是母的?羅冠傑急忙跳下石頭走近看看,果不其然,這哪裏是兩口子,分明是姐妹磨B,天打雷劈。
羅冠傑徹底無語,車上遇見gay,豬場遇見les豬,怎麽自打出了他的舒适圈,這個世界都瘋了。
眼瞅着姐妹倆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他順手抄起一塊石頭,棒打“鴛鴦”。
石頭激起的漣漪還沒散盡,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喊:
“羅總,屠宰場一會兒來收豬,您要不要去看看?”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孟慶源,他趕着一些豬正要下山,羅冠傑在這待得都快長毛了,早就有打道回府之意:
“好啊,孟廠長,你這是幹嗎呢?”
“羅總,圈舍那些豬大部分都是種豬或者豬仔,能出欄的都在山上,所以我得趕快多趕回去幾頭,預備上。”
羅冠傑突然感覺自己運氣還可以,至少想什麽來什麽,昨天還發愁這豬賣不出去,今天就有人上門收豬,他哼着小曲走了過去。
“哎呀,我真是天降的福星,昨天還愁沒銷路,今天就能賣出去了,這麽下去,年底咱們就能看見回頭錢了。”
“這個,自然是托您的福,但是,這次不得不感謝小索,之前我們一頭豬連5000塊錢都賣不上,這都快虧本的了,誰知道小索這邊一出馬,我們每頭豬能賣到5500元,這樣至少能解決不少的飼料問題呢。”
羅冠傑剛想沾沾自喜,卻聽說這功勞跟自己沒多大關系,而是索蘭圖的,他當時就不痛快了,臉色一耷拉:
“你是說這事兒是索蘭圖牽的線?”
“對啊。”看着羅冠傑臉色突變,孟慶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小心翼翼地回道。
“這豬場跟他又沒有什麽關系,他幹嗎這麽盡心盡力,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羅冠傑啐了一口。
看着身邊幾個悠然自得吃草的豬,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吃吃吃,就知道吃,一會兒都要被宰了,還在這兒吃,他越想越氣,一腳踢在最近的一頭豬的屁股上。
周圍正在吃草的豬,突然受到驚吓,有幾個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另外幾個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剛才還有點怕人的豬群,被羅冠傑一踢,一個個突然獸性大發,奔着羅冠傑就就沖了過來,羅冠傑哪見過這個架勢,吓得他撒丫子就跑。
剛剛目睹一切的孟慶源已經來不及反應,羅冠傑在前面跑,豬群在後面追,孟慶源養豬多年,他深知這些豬的習性,急忙大喊:
“別跑直線,往豬場跑。”
羅冠傑這輩子跑步都沒這麽玩命過,他一面依靠山裏的石頭樹幹作掩護,一面沒命的往豬舍跑,這麽多年的體育鍛煉終于派上用場。
養殖場剛聽說屠宰場要來拉豬,這邊還準備叫人一起去山上趕豬,老遠就看見一個戴着墨鏡的男子,腳下生風,在山間閃轉騰挪,身手矯捷,從山上奔襲而下,随之身後,還跟着一串怒氣沖沖的豬群,衆人抓豬多年,還頭一回這麽省力氣,豬群上趕着送上門。
羅冠傑拿出世錦賽百米沖刺的勁頭首先撞線,身後的工人七手八腳把自投羅網的豬群制服收監。
羅冠傑跑的頭暈眼花,自己玩過那麽多喪屍游戲,都不如這把來的刺激,被豬攆得,這雙限量款運動鞋也裂了口子,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等着孟慶源從山上下來,他黑白的世界才得以恢複彩色。
“羅總,你怎麽樣了,那些豬……?”
孟慶源歲數也不小了,他倒是想救羅冠傑,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緊趕慢趕從山上下來,眼看這些人已經把豬都制服,羅冠傑坐在地上狼狽的大口換氣。
羅冠傑一擺手,只聽見身邊有人替他回答:
“聽見豬賣出去了,也不用這麽激動。到現在,我終于發現你還有點用處,雖然有點廢鞋,但是效果很好,這次抓的數量估計足夠了。”
索蘭圖剛剛算好豬場的出廠價格和養殖成本,心裏大概估算了個數值,還沒等跟工人說好抓豬的數量,羅冠傑風風火火就從山上帶下一隊,這個廢物倒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至少,這次抓豬事半功倍。
“這個,羅總沒事就好,剛才那些豬應該是驚了,好在羅總人機靈,誤打誤撞還給咱們省去不少抓豬的麻煩事兒。”
孟慶源有眼力見兒,明知道羅冠傑是被豬攆得鞋都跑掉了,他必須給領導找好臺階,羅冠傑聽着索蘭圖的諷刺,心裏想反駁,可是嘴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咳嗽半天,終于說出一句話:
“他媽的,那些豬,是不是得了瘋豬病,剛才還好好的,媽了個逼的,欺生,追我幹嗎。”
孟慶源不好意思說出是你先踢人家,人家才反抗的,不過,依照常理來說,這些豬的表現也有點反常,它們雖然有點野性,但是也不至于像今天這麽誇張,否則當初他們也不敢派老李上山放豬。
“羅總,可能就是認生,你是新來的,豬的鼻子很敏感,味道不熟悉,可能就會引起他們的警覺,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羅冠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得虧他剛才還心疼那些豬要被宰,現在想想敢追老子,簡直就是死有餘辜。
羅冠傑不解恨,趿拉着飛邊子的破鞋,一瘸一拐的走到圈舍,他到必須再給那豬一腳洩憤,人欺負我就算了,連你們這些畜生都敢在我頭上拉屎了。
圈舍裏還是彌漫着難聞的氣味,但是羅冠傑似乎忘記這回事兒,走到死囚監,居高臨下看着這些即将赴死的豬們,冷笑一聲:
“哼,剛才誰追得我那麽起勁兒?一會兒讓你們知道什麽叫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這些豬哪裏聽得懂人話,但是萬物皆有靈,與之前慵懶的在泥裏打滾兒不同,此刻的它們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死期将至,各個在圈裏躁動不安,不是爬欄杆,就是來回轉圈。
“孟廠長,這豬一直都這麽興奮麽?”
“不對呀,這豬按理說就算受了刺激,也不至于這麽躁動,難不成這豬真的成精了?知道自己快死了坐立不安?”孟慶源念到高中,在這廠裏勉強算個有文化的,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個農民,他很怕這些神鬼之事。
索蘭圖若有所思,轉身問羅冠傑:
“這些豬,之前都在做什麽?”
羅冠傑穿着一雙破鞋,正在踹趴在欄杆上豬,索蘭圖冷不丁一問,他愣了一下,鞋底卡在欄杆上,眼瞅着小黑豬閃着烏亮烏亮的眼睛要啃自己的腳,羅冠傑吓得猛往回抽,這次鞋底鞋身徹底分了家,他穿着襪子踩在地上,不耐煩的說道:
“我哪知道,你以為我拍走進大自然呢?無非就是吃飯,睡覺,打炮兒呗。”
說到這兒,索蘭圖皺起眉頭:
“它們都吃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羅這個人呢,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人雖然蠢,但是武俠小說得到蓋世武功也都是誤打誤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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