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半個小時後,?紀隽舟風風火火地提溜着快被拽斷的書包跑進教室。
他跑進門,只見劉婉正在整理名單。
劉婉注意到門外,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紀隽舟。
“紀隽舟同學,你已經遲到半個小時啦。”
紀隽舟站住腳,?露出标準的八顆牙笑容。
俊朗張揚的臉上流下一滴細汗,?他沖劉婉挑眉,歪歪扭扭地用手擺了下敬禮的手勢。
他一副恭敬的模樣,?“抱歉啊老師,?我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劉婉被他逗笑,道,?“那先進去坐好吧。”
“好嘞。”
紀隽舟快步找到楚餘的位置,他看了眼楚餘身旁的徐安丞,退後一小步,拍了下楚餘的前桌。
紀隽舟彎身道,“同學,?能換個位置嗎?”
“……好。”前桌一見是紀隽舟,?也不敢說不好。
紀隽舟滿意地桌下,将書包随意塞進教室,自個拿出微型模拟游戲機,悠閑地開了把視覺仿真版游戲。
“喂,?紀隽舟。”楚餘輕拍了下紀隽舟的背
紀隽舟聳肩,正玩得起勁,?“幹嘛。”
“這都快結束點名了,怎麽不見安子韓。”楚餘環顧四周,教室大概三十多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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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隽舟擊殺掉buff,?邊道,“噢他啊,他哥不是要去米可星當那什麽執行官嗎,他哥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學校,就給安子韓請了周假,帶着他去米可星了。”
“這樣啊,安子韓都多大了,他哥哥還不放心?”楚餘疑惑。
雖然秦宿這些年都沒出過遠門,但是他覺得如果以後秦宿要出差,應該會放心自己的吧。
“是吧,你也這麽認為吧。”紀隽舟擊殺掉最後一個游戲buff,低頭道,“安子韓都快十七了,他哥怎麽還拿他當小孩子啊。”
楚餘點頭,“那你知道安子韓他哥去米可星幹嘛嗎?”
又是米可星……
他隐隐覺得星國又該出些動亂了。
紀隽舟愣了一下,他停止打怪的手,思索幾秒,“好像說執行的是刑事判決,聽說這機密檔案等級還挺高的。”
楚餘沉思幾番,“哦……刑事判決啊……”
那估計是和秦宿昨天說的餘黨有關。
過不了多久。
星國或許會有翻覆。
紀隽舟被強制退出游戲,叫喊道,“啊啊啊紀北森你個僞君子,又偷偷給我的游戲安裝了限制系統?!”
他現在稱呼紀北森直接連名帶姓,還有時會是帶着哔.哔聲的“敬語”。
雖然這樣很容易被紀北森打一頓,然後被罰跪在紀北森的書房裏面抄書。
他每次都會老老實實地挨罰。
但是他就不改。
自從紀北森打過紀隽舟之後,他就沒叫過紀北森一句“爸爸”。
一句都沒有。
冤枉自己親生兒子的人就不配讓他兒子叫自己爸爸。
楚餘掏了掏耳朵,勸道,“你還是趕緊收起來吧,待會老師又給你繳到你爸那去,你今晚可就又要睡書房地板了。”
紀隽舟深呼了口氣,惡狠狠地瞪眼,将游戲塞進抽屜,“等老子成年了,馬上就去報個離這百來光年的軍校,離這個混蛋遠遠的?!他喵的看他怎麽管的着老子?!”
紀隽舟不知道的是。
因為這句話。
造就了他今生多少的遺憾。
開學第一堂課是枯燥的星國史學。
紀隽舟聽了幾句話就打着哈欠睡暈過去了,楚餘也差不多,側趴在書桌上,将書蓋在臉上,淺眠過去。
史學教授瞥一眼角落公然睡覺的楚餘和紀隽舟,洪亮的聲音突然又高了一個調。
聲響如雷貫耳。
但他傳授的卻都是照搬着教科書上的文字念的。
口音化極其嚴重。
且枯燥乏味。
奈何紀隽舟睡得跟暈過去了似的,怎麽吵都吵不醒。
楚餘聞聲。
眯眼瞥了眼前臺,繼而又趴着睡過去。
他還以為那炸了呢。
教授面上一僵,奈何那倆祖宗也說不得,他道,“我希望同學記住,你們來學校是學習的,而不是來混日子的。學到了知識才能有一技之長,才能得以實現自身價值。那些靠着家世的安逸的生活,都是無趣且無用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學習的都是沒用的。
有幾個同學聽出來老師話裏的意思,齊齊回頭看了眼睡着的紀隽舟和楚餘。
楚餘擡起頭。
他感受到衆人的目光。
他直起身忙将蓋在臉上的書翻開。
又抽出本堂課上講的史學書。
在同桌徐安丞帶着期待注視着楚餘。
徐安丞的眼裏滿是光芒。
楚餘是聽勸了嗎!
他要開始收心學習了嗎!
他是要去實現自我價值了嗎?!
然而,在這衆人的目光下。
楚餘将史學書蓋在臉上。
他翻了個方向繼續側趴着。
睡得安逸。
……
教授哼了聲,繼續照着書一句接着一句念。
兩節課未到。
直接教困半班人。
不到幾個小時,楚餘和紀隽舟仗着家世不學無術的名頭算是在班級裏坐實了。
楚餘倒也不在意。
畢竟他們在A級高中部的時候也這樣。
學渣這個名頭他早坐實了。
紀隽舟就更別提了,睡的是雷打不動,跟八百年沒睡過覺似的,誰來喊他都不好使。
直接睡到飯點。
楚餘之前還有意跟紀隽舟争個倒數第一來着,奈何對手過于強大。
他起碼會選幾道數學題寫寫。
随便對個幾題意思意思。
紀隽舟就厲害了。
他媽的每科都交白卷。
後來被紀北森罰怕了,就改變策略。
該做選擇題的他填數字。
該算數的他全寫ABC。
氣得紀北森都快大義滅子了。
他還是反着來。
因此,楚餘每次都甘拜下風。
屈居于倒數第二。
作為一個原地球人,畢竟也經歷過魔鬼式高考,星國貴族學的這些知識對他來說,其實很簡單。
但是,在他第一次把成績優秀獎品帶回家的時候,他隐隐發現秦宿的态度不對。
他雖然也誇獎過楚餘。
但就楚餘學習很好且受同學們歡迎這一方面來看,秦宿似乎不見悅色。
他的面色會變得陰郁。
眸光中帶着冷冽。
楚餘甚至能感受到,秦宿有很多次不想放自己來上學。
而且那些說想關住自己的話,或許不僅僅是恐吓和玩笑話。
楚餘後來漸漸明白,那陰郁的眼神中,或許代表的,是陰郁的占有欲和不安。
既然秦宿不想楚餘過于受萬衆矚目。
那他裝個學渣又有何妨。
中午。
紀隽舟精神抖擻地和楚餘來到學生餐廳。
這裏的餐廳風格多樣,裝修配飾盡顯奢華。
楚餘二人點好餐後,正巧看見對面坐着獨自用餐的溫希。
紀隽舟順着楚餘的目光回頭瞥了眼溫希,嘴裏咀嚼着牛肉,“卧槽,那位美女好正,我好喜歡?!我要去跟我女朋友打個招呼!”
楚餘抛個衛生球給他,“您可省省吧,你什麽樣自己不清楚?”
紀隽舟沒有怼回楚餘的話,他沉默思考幾秒,自個居然偷偷笑了起來。
楚餘嫌棄地看了眼紀隽舟。
又犯病了?
“楚餘你說的對。”
楚餘頓住切牛排的手。
有些意外。
這次紀隽舟能這麽清醒地認清自己。
只見紀隽舟對上楚餘略帶考究的眼睛,神神秘秘并且略帶羞澀,認真說道,“你說,我跟她的孩子叫什麽好啊?”
得?。
不愧是他紀隽舟。
就這幾分鐘的功夫。
連孩子叫啥名都想好了。
紀隽舟便開始對着溫希熱情似火地擠眉弄眼,恨不得将自己的名字寫在臉上。
溫希卻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
楚餘優雅地切了塊牛排,自顧自的用餐。
此刻。
他多麽希望這個傻子消失。
就餐中途。
陳梓柔帶着新結識的貴族好姐妹歡笑着來到餐廳,笑聲如銀鈴般響起。
令不少alpha注意到她。
在她們找好位置時,陳梓柔毫無征兆地獨自起身,來到溫希的餐桌前。
“希希,你怎麽一個人吃飯呀,你得多孤單呀。”陳梓柔和溫希情切打招呼,眼裏淚汪汪的,一副很心疼的模樣,“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呀?”
楚餘皺眉。
其他人他不清楚。
反正只要他一聽見陳梓柔那令人難以表述的蜜汁語調,他就特難受。
好像被什麽玩意噎着了似的。
溫希冷漠地端起餐盤,幾乎是不屑和陳梓柔交談,側身就想離開。
陳梓柔見狀拉住溫希的手腕,帶着溫希手上的盤子一起摔在地上。
“啊……嗚嗚……好疼。”陳梓柔兩滴淚水說來既來,坐在地上捂着膝蓋,“希希你……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就算了,為什麽要推我呀嗚嗚……”
她那桌的小姐妹們都紛紛趕來,扶起嬌弱到無法獨自站立的陳梓柔。
蘇伯爵府千金蘇傾菲張口就罵,“你什麽人啊?,人家陳梓柔是好心叫你一起,你推她幹嘛?!真是,怎麽會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啊,不知好歹?!”
陳梓柔哭得梨花帶淚,虛弱地靠在一級中将的千金曾玥懷裏。
“就是?!”曾玥也氣急,“整天擺着個臭臉給誰看啊,還不快點道歉!”
溫希眸光中滿是不屑,她平靜地繞過這三人,徑自離開。
她連碰來沒碰到陳梓柔。
反倒是陳梓柔自己撲過來的。
“怎麽?”蘇傾菲攔過溫希的去路,“推傷了人就想走,你真當自己是公主不成?今天要是不好好道歉,我們就跟你沒完。”
其餘貴族女孩附和,“對?!不道歉就沒想走!”
溫希拿下耳塞,眸光冷冽平靜,“我又沒推她,為什麽要道歉。”
“你一個伯爵府繼室的拖油瓶,有什麽好拽的啊?!”曾玥惱火,道,“事實就擺在這,大家可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
座中一些熱心男生,“對啊,我們都看見是你推的她了,道個歉吧。”
紀隽舟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
他就低頭吃塊牛排的功夫。
怎麽就發生了這一出呢。
“趕緊道歉,不然我們都饒不了你。”
女孩們氣勢洶洶,都在逼着溫希。
這時。
楚餘站起來,打破這陣喧鬧。
他冷不丁地說了句,“那個,其實……那邊有攝像系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控。
陳梓柔那柔弱的臉上微微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溫希和陳梓柔的性格就像是兩個極端。
但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不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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