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既然有争議的話,?那就先看看監控吧。”

溫希轉頭瞥了眼楚餘。

紀隽舟放下刀叉,起身附和道,“是啊,看監控系統不就好了嗎?”

“這……”陳梓柔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她對蘇傾菲道,?“要不……菲菲,我們還是算了吧,?我其實也沒有受多大的傷。”

蘇傾菲頗為堅持,?“那不行,她推了你就是她的不對,今兒必須讓她給你道歉,?梓柔你別怕,這還有我們呢。”

曾玥:“就是,你別怕。”

陳梓柔心裏暗暗咬牙。

她費盡心思巴結這些貴族小姐,卻也沒想到這些小姐不僅沒頭腦還一根筋。

這下可怎麽好……

陳梓柔可憐兮兮地,挂着一滴淚,?“這畢竟是餐廳內部的監控,?還是不要麻煩……”

“不麻煩。”

陳梓柔眼波微顫,瞥向發話的楚餘。

楚餘笑着,他拽了拽紀隽舟的袖子,“紀隽舟他二叔就是這的董事,?讓紀隽舟打個電話,五分鐘內就能調出來。是吧紀隽舟?”

紀隽舟點頭,?用餐巾擦拭嘴角,“噢是啊,我給我二叔打個通訊?”

“不……不用麻煩的……”陳梓柔搖頭,她撐着蘇傾菲,?“菲菲,我們還是走吧……就當就當溫希她沒推我好了。”

話裏話外,都将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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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道,“這人怎麽這樣啊,撞了人還那麽理直氣壯,真是個怪人。”

楚餘深吸了口氣,可算是讓他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胡攪蠻纏。

“我看還是調個監控吧。”

“楚餘……難道你就這麽不相信嗎……”陳梓柔即刻對着楚餘流淚,淚汪汪地眼睛寫滿委屈和受傷,“嗚嗚……”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楚餘欺負的她。

衆人将目光轉向楚餘。

“調什麽監控啊,人家還能自己摔了不成,她好像還受傷了,你們看她的腿,好像流血了耶。”

“就是,誰會沒事幹自己摔自己啊,你這也太冷血了。”

“不是。”紀隽舟疑惑,他見衆人都将矛頭指向楚餘,喊道,“關楚餘什麽事,既然有争議就調監控啊,公平公正的。”

衆人被這小霸王的聲音壓住,紛紛閉嘴。

紀隽舟走近梨花帶淚的陳梓柔,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磕到個膝蓋都能哭成這樣。

他截肢都不敢這麽哭。

“我,打電話給我二叔,調監控。”他上前一步,盯着陳梓柔的淚眼,道,“你,別哭了,老子聽着煩。”

陳梓柔被他逼的退後一步,委屈道,“算,算了……還是不要了,就……就當是我的錯好了,溫希同學沒有推我,對不起。”

陳梓柔流着淚,臉上寫滿被逼迫的膽怯。

在衆人面前端的那叫一個顧全大局。

像是紀隽舟兇神惡煞地逼她說的一樣。

紀隽舟皺眉,上前,“不是,你怕什麽……”

“紀隽舟,你別太過了,逼一個女孩子幹什麽!”蔣焦打開紀隽舟的手,帶着怒意,“別以為你仗着家裏,就能随便欺負別人,我爸跟你爸一樣都是伯爵。”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溫希至始至終冷冷的,眼底毫無波瀾。

她的眼底是一攤死水。

木納且不屑開口。

蔣焦對梨花帶淚的陳梓柔,關心道,“梓柔,你沒事吧?”

“呀,她的膝蓋流了血。”蘇傾菲焦急地對蔣焦說道。

“別以為就能這麽算了。”蔣焦怒視一眼溫希,抱起膝蓋受傷的陳梓柔離開餐廳。

蘇傾菲和曾玥等人輕哼一聲,跟在蔣焦的後面趾高氣昂地走了。

紀隽舟叉腰,喊道,“哎,他媽的都先別走啊,不看監控了?”

“嘁。”他轉身走到溫希身邊,笑着,殷切地問道,“美女小姐姐,你沒事吧?”

溫希彎身,自己撿起餐盤。

眸光平靜無波。

沒有跟為她出頭的楚餘和紀隽舟說話。

她又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了眼楚餘。

在衆人帶有敵意的眼神中離開。

“啊……我孩兒她媽好高冷啊,我好喜歡。”紀隽舟目送溫希的背影。

楚餘被溫希的如死水般的眼神愣了片刻,他覺得溫希就像一塊冰。

連眸光都沁着涼意。

次日,五點半後。

楚餘出了教室門口,站在走廊栅欄邊,就看見蔣焦帶着四五個人在樓下蹲着。

楚餘愈發鄙夷這種狐假虎威的慫貨。

溫希帶着耳機從教學區經過。

只見蔣焦身邊的那幾個大男人拉扯着溫希的衣服和手,半拖半拽地将溫希拖出教學區範圍內。

楚餘拍了下鐵栅欄,暗道不好。

扔下書包一溜煙地往樓下跑。

只消幾分鐘的功夫。

楚餘在樓下已經不見溫希的身影,他按着他們大致地方向跑出教學區,轉向目前還在裝修的建築水泥樓區。

他在幾十棟水泥樓停下,這裏偏僻又寂靜。

鮮少有人會來這。

他喘着粗氣,四處搜尋溫希的蹤跡。

再晚幾分鐘,蔣焦那些王八蛋會做出什麽事來,楚餘都不敢想。

楚餘穿過一樓水泥房的大門,在樓棟後方的角落似乎聽見了粗俗的謾罵聲。

他即刻快步跑向那邊。

轉過側門,他只見蔣焦幾人将溫希圍在角落,他們粗俗地淫.笑着,扯掉了溫希的一半上衣,見溫希露出裏衣,眼裏都放着狼光。

“喲,咱們溫大小姐平日裏不是拽的很嗎?”蔣焦不懷好意地笑着,手不安分地摸上溫希的某個部位。

那幾個男人也接着圍上來。

溫希紅了雙眼,她激烈地抵抗,“滾?!都滾開!”

她的神志有些模糊,劇烈地反抗着,全身不正常地發着抖,猩紅的眼角滿是恨意。

楚餘快步上前,擡手給了蔣焦一拳,他将蔣焦揍倒在地上,随即一下接着一下狠狠打在蔣焦的肚子上。

他恨不得直接打死這些畜牲。

打了十來下蔣焦的腹部,楚餘喘着氣起身,甩了下擋住視線的發梢。

“呃!!”蔣焦痛苦地抱頭?,他嘴角溢出血,艱難說道,“咳咳,楚餘你個王八蛋……”

“他媽的蔣焦,老子今兒是不把你打死,你就是不甘心是嗎!”

楚餘咬牙,擡腿踹了腳蔣焦。

蔣焦就停止了嘴上的謾罵,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楚餘眸光冷冽平靜,眼裏滿是危險的殺機。

他回過神,看着餘下那幾個欲上前幫忙的小弟。

那四五人被楚餘的眼神吓到,看着地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蔣焦,立刻吓得紛紛逃竄。

其中兩個畏畏縮縮的,拉起地上的蔣焦就跑。

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楚餘怒視他們的離去,彎身蹲下将外套蓋在溫希的身上,與其平視。

溫希的眼睛紅的吓人,将自己環保着在角落,劇烈地發着抖,但是她沒哭出聲。

依舊安靜的像消音了一樣。

楚餘安慰她,“沒事了,他們跑遠了。”

溫希的眼中滿是崩潰和絕望,她緊緊攥着自己的衣服,劇烈顫抖,失聲流淚,将自己鎖在陰暗的角落。

許久,她的淚水模糊視線,她終于開口說話,她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要這麽對我。”

楚餘不知說什麽安慰他,他在溫希身邊坐下,就靜靜等待溫希哭完。

他感覺。

溫希的情緒波動有些異常劇烈,不是害怕和驚魂未定,而是深沉而又痛苦的絕望。

積壓已久的情緒如烈火在迸發。

待溫希停止哭泣,夕陽漸落。

楚餘背對着溫希,等她穿好衣服,紳士地扶起她。

溫希擦幹眼淚,眼中變得空洞。

她縮回自己的手。

低聲說了句,“謝謝。”

這裏隐約又傳來腳步聲,楚餘警惕地擋在溫希前面。

來人是楚餘的同桌徐安丞。

徐安丞面色焦急,他看着楚餘和穿着楚餘衣服的溫希,再瞥了眼地上破碎的衣料。

徐安丞怒目,他跑上去推了下楚餘,龇牙咧嘴,“楚餘,真看不出來,原來你也是這種人?!”

徐安丞拉過溫希,眼底滿是心疼。

他那老實的臉上帶着一絲違和生疏的怒意。

“溫希你別怕,我在呢?!”

楚餘被這力道一推,措不及防地直接被磕上脖子,脖頸處即刻紅了一塊如瓶蓋大小的紅印。

疼得楚餘倒吸一口氣,“不是……”

“別打他。”溫希攔過徐安丞的手,她毫無波瀾地說,“是他救的我。”

徐安丞愣住。

……

經過一番解釋後,徐安丞給楚餘說了七八遍對不起,聽得楚餘都快起繭子了。

楚餘搖頭,“哎呀真沒事,你們不是順路嗎,快送她回去吧。”

“嗯!你說的也是,我……我這就送溫希回家。”徐安丞摸了摸後腦勺,他擔憂地問了句,“你的脖子……真的沒事嗎?”

楚餘現在的脖子紅了一塊,印子有些紅紫色,消都消不掉。

楚餘也看不到自己的脖子是什麽樣的。

但他能感覺到既沒流血又沒破皮。

就是有點火燒火燎的微微陣疼罷了。

應該沒大事。

他推搡着徐安丞,“真沒事,快去吧。”

徐安丞只好與楚餘告別,紅着耳根和溫希并排走。

他提前打通訊告知管家,說自己在紀隽舟家裏玩叫接他的司機先回去,然後自己坐出租車回的家。

等他到家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沉。

管家替他拿鞋,道,“小少爺您可回來了,将軍說您要是再不回來,就正準備派司機去紀少爺那接您呢”

楚餘像平常一樣笑着,随意地捂着脖子,“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秦叔叔呢?”

“将軍在書房,讓小少爺要是回來了,就先到他那去一趟。”

“哦。”楚餘愣了愣,他“好,我知道了。”

楚餘手一直放在脖子上,一溜煙跑上三樓,溜進在秦宿書房的對面房間。

他打開浴室,在洗手臺上仔細觀察自己脖子上的傷,傷口現在變成了紫紅色,而且一個小時過去了也不見得消下去。

他連忙用水敷了幾下,那傷口還是毫無變化。

楚餘端詳自己脖子許久。

他總感覺自己這道鮮紅的傷印在脖子上,有些怪異。

但是他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他搖了搖頭在衣櫃裏随便拿了件外套,将拉鏈拉倒最高,衣領擋住脖子。

檢查一遍後,他才放心地走向秦宿的房間。

“叩叩。”

楚餘敲了兩下門。

紅檀木大門自動打開。

秦宿正低頭寫着什麽,他擡頭看了眼楚餘,“從紀隽舟那小子家裏回來的?”

楚餘走進去,坐在沙發上随意翻了幾頁書,“哦……是,秦叔叔,我就在他家玩了一會就回來了。”

秦宿又問,“怎麽回來的?”

楚餘的心裏咯噔一下,“就……他家司機送我回來的。”

“這樣啊。”秦宿頓筆,鷹眼犀利地盯着眸光微顫的楚餘,“那小叔怎麽聽你紀叔叔說,紀隽舟那小子現在還沒回家呢。”

楚餘心顫。

紀隽舟這個傻子。

平時恨不得焊在自家床上。

今天怎麽就還沒回家呢!

楚餘尴尬地笑了下,眼神躲閃?,“啊,這可能……”

“寶貝,你只有在說謊的時候,才不會看我的眼睛。”秦宿收筆,向楚餘輕輕揮手示意,“過來。”

話裏帶着不容置疑。

楚餘挪動腳步,走近秦宿。

秦宿大掌拉起楚餘的手,拇指摸索着楚餘粉嫩的指尖,“再給寶貝一次機會,說實話,今天去哪裏了?”

楚餘咽了口唾沫,顫着聲,“我,我去了網吧……”

秦宿陰郁着神色,話語很輕,“是嗎。”

犀利的鷹眼盯着楚餘的水潤的眼睛。

楚餘只覺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切一樣。

他眨巴幾下眼睛。

試圖轉移話題,他笑了下拿起秦宿的氪金鋼筆,“是……是啊,我還能去哪呀,況且這不是回來了嘛秦叔叔。”

“寶貝今天好像不是穿的這件外套,你的那件外套呢?”

楚餘心一驚,手中的鋼筆掉落在地。

他想不到秦宿細節到會注意他的衣服。

楚餘忙彎下身去撿,就在他彎腰時,高領口露出楚餘潔白的脖頸,已經那白皙的肌膚上紅紫色的傷印。

秦宿眼神犀利,一覽無餘。

他大手迅速按住楚餘的肩膀,将楚餘外套的拉鏈下來,那脖子上的傷口暴露在燈光下。

秦宿的眼裏劃過危險的冷冽和殺意,他的手環上楚餘纖細的脖頸,指尖摩挲着那處紅印。

楚餘手攀上秦宿的臂膀,“秦,秦叔叔……”

秦宿陰冷地問道,“來寶貝,告訴我,你脖子上的是什麽?”

“這是我不小心磕到的,真的。”

“不小心磕到的?”秦宿被氣笑了,唇角陰郁地勾起,“你再磕一個這樣的傷給我看看?”

楚餘現在是百口莫辯。

他也記不清自己是磕到了個什麽玩意,能磕出這樣一個令人誤解的傷來。

秦宿依舊摩挲着楚餘的脖子,湊近楚餘耳邊,楚餘只聽秦宿陰冷地說。

“寶貝,你不會以為,小叔警告過你的話,都只是為了吓吓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細節鬼才.秦感謝在2021-06-04?23:49:02~2021-06-05?15:2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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