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親他了 (1)
今天沈溪她們三個趕海的運氣非常好, 撿到一水桶螃蟹,這時候的母蟹黃最多,很是肥美。
幾乎都是沈溪找到的螃蟹, 但沈溪很大方地跟她們平分,回來的時候,吳大嫂跟姜彩鳳都給了沈溪不少蔬菜。
中午陸嶺不回來吃飯,沈溪就在晚飯的時候做蟹肉煲。等她把土豆、青筍、青椒、洋蔥、胡蘿蔔這些配菜準備好,陸嶺也回來了, 沈溪就把螃蟹一分為四, 跟蝦還有配菜一起炒。
霸道的香氣在院子上空彌漫開來。
陸嶺忍不住到廚房門口看沈溪,正好她聽到動靜偏過頭來, 剛好對上他怨念深深的眼神。
沈溪想到早上兩位軍嫂打趣她的事兒,白皙的臉迅速染了一層緋紅。
陸嶺不知道她在臉紅什麽, 還以為她是在廚房熱的,只是她看他的眼神帶着怨念, 肯定是怪他逼她跑步。
他會繼續鍛煉她, 等她習慣就好。
沈溪發現陸嶺看自己的眼神也跟平時不一樣, 是探究、憐憫、質疑?她看不懂,覺得有點複雜。
兩人默默對視一會兒, 沈溪先開口:“今晚吃蟹肉煲,一會兒就熟了。”
很快, 蟹肉煲端上桌,顏色橙黃碧綠很好看,味道也鮮香濃郁。
蟹肉入口,鮮甜味美。
“想不到你廚藝這麽好。”陸嶺贊道。
“我能為你做的就是把飯做的好吃一些, 保證你的營養。”沈溪笑笑。
雖然覺得他逼自己跑步過于嚴厲, 可還是想給他做好吃的。
這樣的生活跟陸嶺設想的不太一樣, 他原本想的是兩人各自生活,互不幹擾,就像住部隊宿舍一樣,現在這樣很像過日子。
不過他沒多想,從口袋裏拿出信和彙款單說:“是你大哥寄來的。”
沈溪接過來,看是一張兩百元的彙款單,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信的內容,于是把信封撕開展開信紙,邊吃飯邊看信。
信上寫:
不止一次想過我家小妹會風光出嫁,沒想到你們沒有嫁妝,沒有彩禮,沒有婚禮,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陸嶺能力突出又品貌俱佳,你跟他非常般配。
父母應該很欣慰你有個好歸宿。
這二百元算是給你準備的嫁妝,給你們小兩口添置生活用品。
你二哥跟三哥是沈家的兩個敗類,我會給他倆寄生活費,你不用擔心他倆的生活。
你們要是有餘力就管着他們倆讓他們自力更生,不要走上歪路,管不了的話你和陸嶺一定獨善其身,不要讓他倆影響到你們兩個的生活。
信的其它篇幅就是告訴她不要任性,什麽事情都要兩人商量着來,陸嶺值得托付終生,一定要好好生活。
沈戍東一直在西南,沈父沈母下放後為了不影響到他,直接跟他斷絕了關系,并且一再托人叮囑他不要回杭城,不要去農場。他并不知道沈溪跟陸嶺是假結婚。
二百元彩禮太多了,沈戍東成家早,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大嫂随軍,他們西南部隊條件也差,軍嫂能做的工作不多,大嫂在軍人服務社工作。
沈戍東的津貼應該比陸嶺少一些,在加上出任務津貼,在西南山區開銷又不大,夫妻倆養兩個孩子綽綽有餘,只是他畢竟已經成家,一下拿出二百元不合适,這個數目相當于普通工人半年多的工資,大嫂肯定會有怨言。
而且依照沈溪對大哥的了解,他肯定會給兩個弟弟寄錢接濟他們倆。
她決定把這兩百元彙款取出先收起來,等有機會還給大哥。
至于沈戍邊兩兄弟,大哥還是希望沈溪能管管他們的。
沈溪想大哥肯定不知道二哥三哥要把她嫁給段鵬程的事情,她拿不準要不要寫信告訴大哥,回信寫什麽她也沒想好,只能先放一放。
——
西南邊境,沈戍邊一家四口也在吃午飯。
因為要給兩個弟弟補貼,沈戍邊最近出任務明顯變多,為了多拿一份任務津貼。
大嫂安茹很心疼他,生怕他多出任務會有什麽危險,畢竟西南邊境比別的地方危險一些,時不時會有小規模邊境沖突。
每次沈戍東出任務,安茹都懸着一顆心,只有他安全回來,安茹懸着的心才落下來。
安茹也覺得兩個小叔子不争氣,她說:“你不用特意多出任務,咱家不少積蓄呢。小溪嫁給陸副團,算是嫁得很好,她不用我們操心,以後我們就管倆小叔子,他們倆總不能一直啥都不幹,渾渾噩噩過日子,我們只補貼他們夠買糧食的錢,我們的積蓄能撐幾年時間。”
安茹這麽體諒他,這樣沈戍邊很感動。其實沈家出事,安家一直抱怨以前沒沾沈家什麽光,現在反而會連累他們。
安茹家人的數次抱怨,都被安茹強硬地頂了回去。
沈戍邊毫不在意地說:“多出幾次任務,也能給自己掙前程,以後等咱們能回杭城,給兩個弟弟找個工作,他們總不會一直這樣游手好閑。只是難為你了,得照顧倆孩子,還得操心我的弟妹。”
好在他們在西南邊境,并沒有受到影響,但也做不了什麽,只能給倆兄弟一些金錢補貼。
安茹笑道:“咱們都是一家人,肯定要共同度過難關,你跟我這麽客氣,我可不樂意了。”
尚文說:“我要去找姑姑,姑姑會給我做裙子,還會給我梳好看的小辮子。姑姑說,只要跟她在一起,尚文就是最好看的崽崽。”
兩個小娃不懂發生了什麽事,吵着要回杭城看爺爺奶奶,看姑姑,安茹笑着哄他們說“有機會咱就回杭城去看姑姑。”
——
下午沈溪睡過午覺後,她開始煮早上撿來的各種貝類、晾曬。
家裏已經有不少被她制作成幹的東西,倭瓜幹、幹蘑菇、蘿蔔纓子、海蛎肉、海米、再加這次的貝類,東西可真不少。
用這些東西,随時可以做出美味的飯菜。
輕松愉快的一天就這麽過去,直到晚上八點多,沈溪洗過澡之後在自己房間謄寫戰艦的科研資料。
陸嶺敲她房門,宣告這輕松的晚上幻滅。
“沈溪,出來,做俯卧撐。”想到早上跑步時沈溪那個別扭勁兒,陸嶺決定嚴厲一些。
沈溪平淡的幸福戛然而止。還真要按那個鍛煉計劃來啊,她覺得自己沒好日子過了。
她并沒有理會陸嶺,繼續抄寫,只說:“別喊我,我跟你絕交了。”
手放在門把手上準備進門的陸嶺:“……”
讓她鍛煉身體是為她好,體質增強,提高抵抗力,她為什麽這麽抗拒鍛煉?
在門口沉默了三十秒,陸嶺把門打開,進了屋,站到寫字桌邊上,在沈溪身上投下一道陰影。
“二十個俯卧撐,做不完你什麽都別想幹。”他用不由分說的語氣說。覺得自己就是把好脾氣都用在了她身上,慣得她有恃無恐。
沈溪完全忽視他,裝作沒看見他,沒聽見他說話,在燈光暗影裏,仔細辨別着殘破着的紙上的字跡。
被當了好一會兒空氣,陸嶺的耐心都耗盡了。
陸嶺站在她背後,雙手放在她的兩側肋骨處,把她輕而易舉地提溜起來,不顧她大聲抗議,不顧她雙腿騰空不住亂踢,把她提溜到堂屋。
他把人放下,扶住她的雙肩,讓她轉過身來,腳尖點了點地面說:“就在這兒,趴下,雙手撐地。”
說完,他還給她做了示範:“就像我這樣。”
沈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是把她當女兵,早上被逼着跑步還不夠嗎。不就是二十個俯卧撐,做完了回去繼續抄寫。
她準備任人宰割,默不作聲地趴地上,雙臂撐地。
竟然這麽聽話,陸嶺有些詫異,大概對她嚴厲點她就屈服了。
雖然避免看她的眼睛,可也接收到她充滿怨念的目光,陸嶺完全不為所動,他拿樹枝點她的腿:“什麽玩意,你是在玩嗎?臀部和腹部收縮,全身緊繃。”
沈溪趕緊讓自己身體緊張起來。
他繞到她頭部位置,繼續說:“從頭到腳,身體成一條直線。”
“好了,身體下沉,好,再撐起。”
“一、二、三……”他在一旁數着數。
沈溪咬着嘴唇堅持,這二十個俯卧撐聽起來不多,可陸嶺要求每一個都标準,偷懶的輕點一下不行,身體下沉和撐起都必須到位。
做到第九個的時候,沈溪手臂力量耗盡,她說話都不利落,好言好語商量:“累了,我能不能先起來歇會兒,一會兒再做。”
樹枝馬上點到了她的背上,冰冷完全不帶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行,還有十一個,趕快,別墨跡。”
這個陸嶺讨厭死了,她還被他英俊的臉迷惑,認為就憑他那張臉,她就可以在島上安安穩穩呆上十年。
顏控真是害死人。
“十,很好,接着做。”
話音剛落,沈溪實在沒力氣,直接趴地上,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她解脫了。
真舒服哇。
“不做了,累。我又不是士兵,為什麽要做俯卧撐。”沈溪也學他,用堅決的不容反駁的語氣。
陸嶺愣了一下,原本以為今晚她非常配合。要是有女兵這樣懶散又是這個态度,他會直接讓人脫了軍裝回家。
“起來!”他的聲音開使很溫和,但她跟沒聽見一樣,聲音嚴厲起來,又重複一遍。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士兵讓他的威嚴受到這樣的挑戰。
這個女人讓他頭疼。
沈溪把雙臂交叉墊在下巴颏上,盡量讓自己舒服。兩條小腿挑釁地揚了起來,還晃呀晃的。趴在水泥地板上,她像趴在草地上一樣安閑自在。
“陸嶺哥哥,你太兇了,我就不起來,你怎麽着吧,你能把我怎麽樣啊。我又不是士兵,又不需要遵從你們的組織紀律還有規章制度,你別拿那一套對付我。還有你不是答應要好好照顧我嘛,你得對我溫柔點。”沈溪開始耍賴,聲音軟糯還帶着點甜,像是撒嬌的樣子。
陸嶺像被人強行喂了一口沾了蜂蜜的糯米團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從來沒人跟他撒過嬌,他對女兵的要求都是要充滿陽剛之氣,哪裏見識過這個樣子。
他手裏依舊拿着枝條,可感覺束手無策。
該怎樣應付一個耍賴又撒嬌的女人。
看她晃蕩着腿,很舒适的樣子,陸嶺忍無可忍,伸出腳輕輕踢了下她屁股,聲音依舊嚴厲:“起來。”
沈溪怒了,這個混蛋竟然踢她屁股。
姑娘家的屁股能随便踢?
他穿的是三截頭的皮鞋,又叫“踢死牛”。這一腳說不上重,但也很疼的好嗎。疼到其次,她感覺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
她依舊在地上趴着,艱難地回過頭,仰視那張高高在上面無表情的臉。虧得她還認為那張臉好看。
“陸嶺,咱們相處一個多月了吧,我想跟你說說心裏話。那麽多姑娘喜歡你,你是不是挺得意的啊。你別看喜歡你的人那麽多,其實大家都受不了你的壞脾氣。你幸虧二十四歲還沒結婚,就是你結了婚也會離婚,你會二婚、三婚。誰忍的了你,你以為是為別人好,其實你根本不考慮實際情況,自以為是。”
她的語速飛快,生怕他打斷似的,小嘴叭叭地一開一合,句句都是對他的控訴。
這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陸嶺只覺得魔音入耳。
他并沒有惱怒,喝令道:“別廢話,起來。”
眼看對他的人身攻擊沒用,沈溪只能接着耍賴:“我就不起來,你再敢踢我試試?”
他沒少踢人,可剛才那一腳觸感格外不同,隔着鞋頭厚實的牛皮,他都能感覺到腳感柔軟而富有彈性。
她說再踢她一腳,這可是她說的!
他毫不猶豫又踢上一腳。
沈溪這下真的生氣了,他真以為她沒脾氣是吧。
“陸嶺,我跟你沒完。”她嘟起嘴巴,委屈地叫道。
身形突然靈活起來,沈溪雙手撐地,從地上爬起來,迅速轉身,朝面前這個踢了她兩腳的人撲過去,像頭饑餓的小喪屍,準确地朝他的脖子 “嗷嗚”一口咬了下去。
陸嶺:“……”
他愣住了。
她柔軟的身體嚴絲合縫貼着他,雙手勾着他的脖頸,頭埋在他的頸窩。
在戰場上受過很多傷,他的痛感被訓練得并不明顯,倒是另外一些感覺被放大。
她柔軟的雙唇觸到他的皮膚,溫熱的氣息輕拂在他的頸間,臉上光滑的肌膚蹭到他的下颌。
他這是被這個女人抱着嗎?
她還親了他一下?
陸嶺的大腦出現短暫空白: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
他已經找不到北了,心髒劇烈跳動到幾乎無法承受。
感覺到她這個姿勢很吃力,陸嶺終于把樹枝扔下,很善解人意地用有力的雙臂環住她的腰,好讓她更省點力。
這一口力道不輕,沈溪松開嘴,向後仰頭,看着那個橢圓形的像要沁血的牙印,今晚的憋屈一掃而空,她說:“你踢我,我咬你,算是扯平了。”
只是他的呼吸雜亂,英俊的臉上浮現一層紅暈,連耳朵尖都紅了,這什麽意思?
她後知後覺,終于感覺到環在腰間的力量,還有兩人貼合的身體,隔着輕薄的布料傳遞來的他身體的熱量,白皙的臉立刻染上桃粉。
怎麽會成了這樣!
陸嶺并沒放開她,事實上他的身體和動作都很僵硬,導致反應有些遲鈍。他清清嗓子,聲音低沉并有些啞,他說:“我踢你兩下,你可以再咬我一口。”
絲絲縷縷的香氣萦繞身畔,有她頭發的香氣,還有姑娘身體特有的淡淡清香,陸嶺很奇怪自己并不讨厭與她的身體接觸,好像感覺還很不錯。
他胸膛硬實,體溫熾熱,沈溪現在每個末梢神經都是這種陌生又奇異的觸感。他的懷抱溫暖又踏實,讓人分外安心。等等,你在想什麽呢,剛才他還踢你兩腳呢!
沈溪的臉發燙,她低下頭,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輕聲說:“放開。”
陸嶺像終于反應過來什麽一樣,松開手臂,後退兩步,像躲避似的,跟她隔開一米的距離,并且把目光轉向別處。
沈溪一扭身,跑進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陸嶺在客廳默默站了兩分鐘,走回自己房間,突然他發現當了十幾年兵,現在他居然在同手同腳走路。
他這個在和平年代立過一等功的軍人竟然在同手同腳走路。
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啪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冷靜。
沈溪靠在門上,臉很燙,心跳得厲害,她清晰地聽見他房間傳來的巴掌聲,她想一定是陸嶺良心發現對她太嚴厲了,才打自己一巴掌。
不跟他計較。
剛要接着整理科研資料,只聽陸嶺說了一句:“今天差十個俯卧撐沒做,明晚三十個。”
他的聲音和語氣已經恢複如常,堅決而冰冷。說完,他回到自己房間。
沈溪:“……”
三十個俯卧撐,呵!
陸嶺一點都不可愛,就是長得好看點,但絕對不能有對他一絲一毫的幻想。
——
次日早上沈溪被陸嶺喊起來跑步時發現雙腿更疼,走起路來很僵硬,膝蓋都難打彎,小腿肚也很疼。
看出她腿疼,陸嶺說:“你這是嚴重缺乏鍛煉,堅持過這段時間就好。”
沈溪看見他軍裝的風紀扣扣得嚴實,衣領遮住脖子上的咬痕。想到昨天晚上,她又紅了臉,心跳又加速。為了避免尴尬,她不去看陸嶺,安靜地像小綿羊,任人宰割地跑完一千米。
吃過早飯,沈溪給沈戍東回信,她糾結一晚上,決定還是不把二哥三哥讓她嫁給段鵬程的事情告訴他,大哥遠在西南,即使跟他說了他也管不了兩個弟弟,還是不給他增添煩惱。
很快到了周日,陸嶺不忙有時間外出,趙師長也在家,他們按計劃去做客。
陸嶺跟她說趙嬌蘭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趙師長媳婦曹雅雲給他跟趙嬌蘭牽線搭橋,被他拒絕。
可趙嬌蘭那兒,明确被拒後依然不放棄,甚至編造出兩人兩情相悅的話來。
他說:“趙師長讓我們在他家吃飯,我們不在那多呆,吃完飯就回來。”
沈溪點頭:“你安排就好。”她進了屋,再出來時手上拿了兩套新衣服,她把陸嶺的那套拿給他:“去趙師長家又不是彙報工作,不用穿軍裝,就穿這套吧。”
不知道這是種什麽心理,她想把去趙師長家當成一次宣誓主權的機會,讓趙嬌蘭斷了對他的念頭。
所有對陸嶺有想法的女人,她都要讓她們誤認為兩人很恩愛。
陸嶺看她手上的另外一套白衣藍褲,額角直突突,他要跟她穿情侶裝去趙師長家?
除了她做的睡衣,他都沒穿過軍裝之外的衣服,更何況是跟她的衣服配套。
但看她有些不安的樣子,陸嶺沒說什麽,默默把衣服換上。
沈溪本來以為要費很多唇舌,沒想到他這麽配合,她帶上給沈戍東的的信還有彙款單,把大豬腿裝在白布袋裏讓陸嶺拎着,兩人很快穿着“情侶裝”出發。
越是不想見人,越見到很多人。離家門沒多遠,就遇到迎面走過來的張團長跟馮政委。
張團長打量着兩人說:“哎呦,小陸穿便服了,帶你媳婦出島啊,你小子對媳婦真好。”
馮政委說:“不錯,娶了媳婦越來越精神了,很般配。”
他們還成功吸引了得到出營地機會的戰士們的目光。
陸嶺跟他們正常交流,心裏拔涼拔涼的。他想,他把這二十四年來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了,甚至還透支了後面人生的耐心。
坐登陸艇出島後,從師部出發來接他們吉普車已經在碼頭等候,很快他們就坐上車朝師部出發,一個小時後,到了趙師長家。
趙師長家住一棟帶院子的二層小樓,保姆把他們迎進門後,趙師長的大女兒趙若蘭先迎了出來。
她高興地叫道:“沈溪。”還跑過來親熱地拉住沈溪的手,她說:“知道你們兩個結婚,我真是太高興了。你知道嗎,我本來要給你寫信祝賀你,我爸說你們要來 ,我這才沒寫信。”
不待沈溪說話,她打量着兩人:“你們還穿的是配套的衣服,真是太般配了,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陸副團這樣的青年才俊就适合你這樣又有才學容貌又好的人。”
“沈溪,你是咱們那群人裏最好看的,我要是陸副團,我也娶你。”
陸嶺聽得額角直抽抽,這是什麽話。
沈溪:“……”
看趙若蘭臉上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可還是覺得她的語氣跟表情有些誇張,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她。
趙師長所在的師部在船山縣,她家在杭城,雖然只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不算遠,但主要是長輩來往,長輩們又很忙,并不經常見面。
她們這些小輩也只是認識而已,見面機會不多,說不上熟悉,也算不上是朋友,她不知道趙若蘭為啥這樣替她高興。
過于熱情了。
要說有才學容貌又好,其實趙若蘭自己也很棒,她也學醫,在杭城醫學院,她們學校沒停課,她今年畢業。
至于趙嬌蘭,甚至跟自己一個學校,都是江省大學,同樣學醫,不過趙嬌蘭容貌差一些。
即便同校,她跟趙嬌蘭以前也只是點頭之交。
不知該如何回她,沈溪只能保持着得體的笑說:“謝謝你。”
趙若蘭依舊拉着她的手,大聲說:“不像有些人啊,也不考慮自己配不配的上人家,巴巴的往上貼,活該被拒,被拒後還不死心,編排什麽恬不知恥的話呢,也就是陸副團不屑于跟她計較,換個人早讓她沒臉了。沈溪,你說這人惡不惡心啊?”
陸嶺眼神涼涼地瞥了趙若蘭一眼,女人間的明争暗鬥,真是無聊 。
沈溪這下懂了,原來趙若蘭所有的話都是為了踩趙嬌蘭,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妹關系看起來很糟糕。
她來只是看望長輩,順便秀恩愛,這樣的趙若蘭倒是沒想到。
她并不想跟趙嬌蘭翻臉,目前來看是完全沒必要。
趙若蘭甚至還讓她對趙嬌蘭做出評價,這她沒法說。
趙嬌蘭這時候正站在客廳,眼神陰郁地看着門口的三人。
她的心情糟透了。陸嶺這個人她很清楚,對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顧,上輩子就沒結婚,她想只要她肯堅持,父母再給陸嶺施壓,她在用些手段,應該能有好結果,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沈溪。
不知道這個短命鬼怎麽就攀上陸嶺。她想這個短命鬼也許還會短命,不想放棄陸嶺。
本來要入職梨花島軍醫院,梨花島什麽破地方,要不是為了陸嶺她能去嗎。可前幾天要去上班,軍醫院說暫時不缺人,她連忙去找趙師長,趙師長說是陸嶺不願她去島上軍醫院,還訓斥自己以後要遠離陸嶺。
陸嶺原來怎麽沒說不讓她上島?要說這其中沒有沈溪耍算什麽手段,她是不信的。
現在沈溪又拉着陸嶺來她家秀恩愛了,陸嶺多麽刻板嚴肅的人,要不是被她逼,能穿跟她配套的便裝嗎!
真讓人忍無可忍。
沈溪被趙若蘭抓着手,她覺得自己被迫站了隊,站到了趙若蘭這邊,不過沒關系,她跟趙嬌蘭本來就是對立的。
看趙若蘭對自己的熱情也是真的,并不作僞的份上,沈溪決定跟她統一戰線。
趙若蘭想的很簡單,陸嶺結婚,趙嬌蘭很傷心,那她就開心。沈溪是趙嬌蘭的敵人,她也是趙嬌蘭的敵人 ,那她跟沈溪就是朋友。
趙師長夫婦很快迎了出來,趙師長呵斥道:“跟客人這兒胡說什麽,還擋在門口,還不讓人快進來。”
他又說:“我這倆閨女天天鬥嘴,讓你們笑話了,快進來吧。”
沈溪跟陸嶺跟趙師長夫婦問了好,被二人引進屋子。
陸嶺很自然地迅速拉了下沈溪的手,讓她跟自己坐一條長沙發,坐自己身邊。
沈溪彎彎唇角,關于她的事情,陸嶺總是很心細,總能照顧到她。
趙嬌蘭自然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倆人的模樣特別像新婚恩愛的小夫妻,看得人絕望。
趙師長年近五十,二婚妻子曹雅雲還不到四十,已經是秋天仍然穿一身長袖布拉吉,顯得很時髦。
她的舉止、語氣都非常得體,關愛晚輩,讓人找不出一絲一毫不合适的地方,不過沈溪覺得她跟張繡芬一樣。丈夫有身份有地位,她們需要表現出相應的教養,不過都做的是表面功夫,讓人覺得表裏不一。
先是趙師長問他倆在島上的一些情況,之後就是趙師長跟陸嶺聊,曹雅雲跟趙若蘭跟沈溪聊,趙嬌蘭就在一邊黑着臉目光極不友好地盯着沈溪。
趙若蘭裝出跟沈溪很熟稔的樣子,還不是故意孤立她!
聊了一會兒,曹雅雲張羅着去做飯,她很熱情地說:“你們在這兒吃,嘗嘗我的手藝。”
沈溪想要幫忙,曹雅雲笑着說:“哪能讓你幫忙呢,你跟姐妹倆也不常見面,多聊一會兒吧。”
曹雅雲進了廚房,趙若蘭拉着沈溪上樓說:“走,我去給你看個東西。”
一進屋,她就把門關好說:“沈溪,你一定要注意趙嬌蘭,她這人心眼子特別多,從五、六歲起就算計我,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受了多少算計,她總是想辦法在我爸面前争寵,把做的壞事推到我頭上,我一不小心就要吃虧。現在我看她要算計你,你跟陸嶺都結婚了,我不知道她為啥還不死心,我這麽多年跟她鬥慣了,不怕她整幺蛾子,可你不了解她,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中她圈套。”
沈溪認真地看趙若蘭,她看上去特別真誠,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跟自己推心置腹說這麽多,大概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同盟,沈溪絕對是她對付趙嬌蘭的最好的同盟。
趙嬌蘭肯定是站在她對立面的,只是不知道趙若蘭是否可靠。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否是實情,她笑笑說:“謝謝你提醒我,我會注意的。”
她跟趙若蘭也不熟,跟她相處也需要掌握分寸。
樓下,趙師長跟陸嶺正聊着聽到電話鈴響,于是上樓接電話,一樓就剩下陸嶺跟趙嬌蘭。
趙嬌蘭有點激動,終于有了單獨跟陸嶺說話的機會,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陸副團,我有事情必須要提醒你,沈溪并不喜歡你,她只是因為父母下放,趕緊給自己找個靠,你不能被人利用……”
也不知道陸嶺為什麽會娶她,估計是她耍了手段。
也不想想上輩子自己怎麽死的,要是中意陸嶺能答應嫁給段鵬程然後逃跑嗎!
八成跟自己一樣,知道自己命運,這一世想要改命。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嶺突然擡頭掃了她一眼,那淩厲目光像刀子一樣抛過來,趙嬌蘭突然打了個冷戰。
他的聲音冷硬如冰:“管好你自己!”說完,起身往院子裏走。
只一句話,聊天終結者。
就這五個字,還是因為趙師長,他才肯說。
趙嬌蘭臉垮了下來,肩膀也塌下來,憑什麽被人嫌棄,憑什麽?
要不是需要保持在父親面前的形象,她剛才就當面揭穿沈溪,不過一會兒等到她有單獨跟她說話機會,一定當面跟她對質。
可她沒這個機會,從樓上下來,趙若蘭就跟沈溪形影不離,連陸嶺也沒讓沈溪離開過自己視線,她都沒機會跟沈溪說話。
憋屈,她就從來沒這麽憋屈過。
偏偏他爸對沈溪還那麽好,不斷給她夾菜,好像沈溪是她閨女。
那個趙若蘭,分明是把沈溪當姐妹,事情怎麽會這樣。
吃過午飯,陸嶺說自己還有工作需要處理,跟趙師長夫婦告辭。
趙嬌蘭一口氣悶在胸口,等沈溪跟陸嶺告辭,她也沒能跟沈溪說上一句話。
趙師長安排車把他們送回碼頭,他們在碼頭等了一會兒,等登陸艇來,返回島上。
沈溪今天心情非常愉快,陸嶺明明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趙嬌蘭,他跟趙嬌蘭完全是無稽之談,這她就放心了,她不希望陸嶺跟任何一個女人有瓜葛。
曹雅雲看二女兒滿臉失望和失落,心疼壞了。她欲抑先揚,先把陸嶺跟沈溪裏裏外外誇了一遍,然後才說:“老趙,小陸各個方面都挺好,只是這事辦得不地道,剛說完不找對象,轉頭就娶了小沈,這不是打我臉,也是打你臉啊,老趙。”她痛心疾首地說。
曹雅雲并不知道陸嶺和沈溪只是名義上結婚。
“我就不明白你怎麽還能批他的結婚申請,就小沈那個身份,你完全可以把他的結婚申請給拒了。”
趙師長能做到這個位置 ,也是人精,哪能看不出自己女人在挑撥離間。他只是不動聲色地聽着。
曹雅雲繼續說:“小沈也是,她就沒想着可能會連累小陸,甚至會連累你,自家敗落了趕緊給自己找個靠山,小小年紀心機這麽深,你還一味慣着她,我看你對她的事兒比對自己閨女的事情都上心。其實你在這時候應該明哲保身,離沈家人遠一些,老趙,你聽不進去我的話嗎?”
趙師長很冷靜:“你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聽我說,嬌蘭以前編出那些話來,其實是想通過輿論給陸嶺壓力,我希望我的女兒光明磊落,不希望她搞小動作。沈溪和陸嶺已經結婚,以後讓嬌蘭遠離他們,別打擾他們倆的生活。”
曹雅雲不幹了:“你護着沈家人也得有個度吧,沈繼钊級別比你高,不也下放了,你以為你護的了沈溪?這麽護着她,你到底有沒有把嬌蘭當你親閨女……”
說到親閨女三個字,本來絮絮叨叨抱怨不停試圖說服丈夫的曹雅雲突然閉嘴,同時煩躁不已。
想想這事兒就覺得是定時炸.彈,随時會引爆。
趙師長詫異地看了一眼,覺得她有些奇怪,可他沒再說什麽,低頭繼續看報紙。
——
剛回到家裏,陸嶺就回自己屋裏看資料。
沒一會兒,王立冬就帶着兩個沈溪不認識的士兵來了,他們背着柴,手上拿着山上采的蘑菇、木耳、黃花菜等,還有給兔子跟野雞吃的兩大捆野菜。
三人把蘑菇什麽的交給沈溪,喂了兔子跟野雞,就開始劈柴。
現在柴棚裏整整齊齊碼了不少幹柴,也省得沈溪跟陸嶺上山砍柴。
沈溪把蘑菇跟木耳曬上,黃花菜準備蒸一下再曬,她說:“你們總幫我幹活,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王笑着說:“嫂子,我跟丁小松、邵紅兵的藥包都沒給你錢,只能多幫你幹點活。再說我們都是允許出營地的時候才來的,誰都不能說什麽。”
這倒也是,藥包也不好縫,費手費眼的。
“藥包的效果怎麽樣?”沈溪問。
應該是不錯,要不不會帶來試驗員四號跟五號。
“嫂子,那藥包效果真神了,尤其是丁小松,到處吹這個藥包有多好用,現在營地都傳開了,大家都知道嫂子會制作能治關節炎的藥包。你看,我這不是給你帶來倆嗎,他們倆也想要藥包。還有別的兵,也想要。”王立冬邊劈柴邊說。
另外兩個士兵附和:“是的,嫂子,我們也想用。”
島上濕氣重,再加上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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