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原男主的選擇 (1)

那麽多有經驗的醫生, 為什麽偏偏沈溪要去跟着醫療隊一起去?她可是一點相關經驗都沒有,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治療出血熱。

陸嶺拿着紙條看了兩分鐘,心想肯定是沈戍疆得了出血熱, 沈溪不放心他,才要去農場。

他也想去兵團看看,可最近他非常忙,完全抽不出時間。

第二天,陸嶺給醫院打電話, 知道沈溪跟着二十人的團隊一塊去了紅星農場, 他想着要去看沈溪,就多問了一句, 問他們東西有沒有帶夠,需要不要他捎帶什麽東西。

吳院長告訴他這批援助醫生并沒有帶防護裝備。

陸嶺想了想, 放下電話後,接着給師醫院打電話, 問庫房有沒有防護罩衣, 師醫院回複說有, 陸嶺不知道罩衣需不需要經常更換,于是申請了六十多套防護罩衣, 一人三套。

雖然師部跟農場并無關系,但全國各地都在支援出血熱爆發地區, 就像沈溪他們軍醫院也在支援,所以從師醫院調撥防護罩衣的行為并不突兀。

四天之後,陸嶺終于得空,開着吉普車拉着防護罩衣趕到紅星農場。

當他拎着一大包防護罩衣, 趕到隔離點, 看到忙忙碌碌的沈溪, 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以前一直覺得她很嬌氣,弱不禁風,可真正工作起來,又覺得她具備一般人沒有的韌性,又能吃苦,陸嶺覺得自己應該更新對沈溪的認識。

沈溪剛給病人做完針灸,剛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就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站在窗外,竟然是陸嶺!

身姿挺拔,五官俊美,應該站在那兒看了她好久。

沈溪驚喜極了,趕緊跑了出去。

“你怎麽來了?你得離我遠點,我怕我身上有病毒。”沈溪在她前方兩米處站定。

為防止他過來牽她的手,沈溪連忙把手套摘下,還把手往後縮了縮。

幾天未見,她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說明工作很忙,可她依舊齒紅唇白,眼波流轉,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動。

陸嶺的心情很複雜,直接走過來,牽起了她的手,說:“你身上有病毒,我也有病毒,咱倆就一樣了。”

她都不怕得病,他怕什麽。

倆人正式在一起後,他就很會說話,讓人覺得心裏特別甜。

他指了指自己帶的包裹說:“看見你的字條,我第二天就給吳院長打電話,知道你們來這兒,還沒有防護罩衣,我就給你們找了一些,送過來了。”

沈溪感激地說:“我們沒有防護,直接跟病患接觸,确實有點危險,真是麻煩你了。”

他真是太貼心了,缺什麽給送什麽。

陸嶺不滿地捏捏她的臉:“你剛才說什麽,跟我客氣?”

沈溪吐了吐舌頭。

這些防護罩衣就是及時雨,沈溪在隔離點最右邊的病房找到張瑞先,她說:“張領隊,我對象給送了一些防護罩衣來,每個人都有。”

張瑞先眼前一亮,像出血熱這樣的傳染病醫生确實應該有防護,可其實大家都不太注重防護,就是平時在醫院裏也都是直接接觸病人,而且他們出來的急,也沒有找到罩衣。

只有金專家他們才有罩衣,這讓他們很羨慕。

張瑞先笑道:“多謝解放軍同志,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急病期的病人傳染很厲害,有了罩衣我們就安全多了。”

沈溪把他們醫院的林醫生、劉醫生,還有別的醫生都叫了過來,每人發了一件罩衣。

林醫生把罩衣穿上,打趣道:“小沈,你們小兩口感情可真好,你對象還特地跑這麽遠來送趟罩衣,我們都跟着你沾光。”

沈溪看看陸嶺,又帥又貼心,他是挺好的。

分完罩衣,沈溪想跟陸嶺說會話兒,倆忙去洗手洗臉,又給手跟手臂用酒精消了毒。

陸嶺又把沈溪拉到一邊說:“我擔心你在這兒吃不好,從人民飯店買了兩個菜,我去借個爐子,熱了給你吃。”

沈溪笑笑,他還真是不怕麻煩,還買了菜帶過來。

兩人馬上去跟接待他們的農場負責人借煤爐,爐子就放在離隔離點不遠的樹下,沈溪就在樹下的石頭上坐着休息,陸嶺把蜂窩煤點着,把三個飯盒放在爐蓋上,熱着飯菜。

一飯盒米飯,一飯盒紅燒肉,一飯盒糖醋裏脊。

陸嶺還帶來了奶粉跟麥乳精,趁熱飯菜的功夫,他又去泡了兩杯奶粉回來,說:“我看你沒帶奶粉和麥乳精,就順便給你帶來了,以後再忙也要記得喝,早晚各一杯,你看你來治療傳染病,還是增強體質提高免疫力最重要”。

飯菜的香味很快飄了出來,沈溪邊喝香甜的牛奶邊說:“好香,可要不要分給別的醫生點啊,他們對我都挺照顧,知道沈戍疆是我三哥,格外關照他。”

不分吧,有吃獨食的感覺,分吧,這是陸嶺大老遠帶來的愛心飯菜,沈溪可不想分。

果然,沈戍疆患病,沈溪才到紅星農場來。

陸嶺說:“我知道你就會這樣想,我還給他們帶了點心,桃酥跟牛舌餅,去給他們分分吧。”

他帶來的點心分成兩份,沈溪看自己的那份更精致些,是沙琪瑪跟蜂糕。

沈溪心裏好暖,以前沒在一起時他的确是關心自己,可從來不肯說一句好聽的話,在一起後就覺得他事事都考慮的特別周到,很貼心。

沈溪把那包點心放到張瑞先宿舍,他是領隊,有時候會召集大家開會,大家經常出入他的宿舍,放完之後她跟醫生說等休息的時候去拿糕點吃,算是對他們特別關照的感謝。

醫生們又把陸嶺誇贊了一遍,聽得沈溪心裏美滋滋的。

再回來時,飯菜已經熱好,幾個飯盒都騰騰冒着熱氣。人民飯店的飯菜分量足,味道也不錯,倆人美美地吃了一頓飯。

吃完飯是下午三點多,把飯盒收拾好,煤爐還回去,倆人又溜達十多分鐘,沈溪說:“出血熱畢竟有傳染性,我不想讓你在這兒多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雖然他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但他還是離開比較好。

陸嶺知道沈溪很忙,自己在這兒兩人也說不上什麽話,但他還是說:“時間還早,我不着急回去,你去忙,我就在這兒多呆一會兒,多陪你一會。”

看到他不舍的神情,沈溪心中一動。

她笑笑說:“你還是走吧,走了我才安心點。”

陸嶺點點頭說:“那我有空再來看你。”

沈溪捏了捏他的手說:“那就等過陣子病情控制得差不多了再來。”

沈溪把陸嶺送到吉普車旁,借着吉普車的掩護,陸嶺還抱了抱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目送着吉普車開遠,沈溪又返回工作。

——

一晃十幾天過去,紅星農場的滅鼠工作成效顯著,老鼠數量大幅減少後,果然出血熱傳播被控制住,但是病毒研究專家這時候只是覺得鼠類可能跟病毒相關,但不确定。

他們的研究範圍覆蓋多種動物、昆蟲,肯定要摸索很長時間。

沈溪又去找金望博說:“金專家,我能不能加入你們,研究病毒?”

其實沈溪覺得老鼠很惡心,可誰叫老鼠攜帶病毒呢,要是她沒想這項異能她肯定離老鼠遠遠的。

她集中精神力的話,能探測到老鼠身上的病毒,雖然不知道哪種病毒是致病病毒,可她想把老鼠身上的病毒跟病人血液中的病毒比對的話,她肯定能發現致病病毒。

雖然這種探測特別耗費精神力,但總比別人研究起來更方便,更快。

金望博很意外這個姑娘會這樣說。本來以為她在開玩笑,誰知她的神色非常認真。

他對這個經常往這跑的姑娘很有好感,并且覺得她能完成一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手術感到驚奇。

聊完胡司令的手術,他驚嘆胡司令竟然選了這麽一個年輕姑娘給沈溪做手術,這事兒說起來都讓人難以相信,又對她增加了兩分好感。

金望博問:“還是當醫生好吧,為什麽想要研究病毒呢?”

沈溪回答:“我就想知道老鼠身上有沒有出血熱病毒。”

金望博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又嚴肅地說:“哪個姑娘願意跟老鼠打交道,再說不是有一番熱情就能研究出是哪種病毒,現在國內國外的研究都沒什麽進展,而出血熱卻在多地爆發。”

說着,他嘆了口氣:“這項研究可能要耗時多年。”

沈溪并不想把時間花費在跟老鼠打交道上,她說:“您願意讓我當助手的話,我可以試試。”

這份工作幹着很費勁,這樣主動請纓他還是頭一次見。

她是大學生,當他助手的話倒是沒問題。

金望博被她認真的神情打動,跟她商定,等她們這邊能調出人手來,沈溪就跟着去研究病毒,等到回病毒研究所,沈溪也跟着一塊去。

金專家對她很信任,這讓沈溪很感動。

得到專家同意,沈溪決定馬上給醫院寫信請求醫院同意這件事,張主任是她的直接上級,但他并沒有決定權。其實沈溪最好不要跨級跟吳院長請示,但考慮到自從她開始當實習醫生,都是吳院長親自在帶她,也就是說因為胡司令的事情,吳院長其實是把沈溪當徒弟在帶。

所以沈溪決定還是直接給吳院長寫信。

之所以沒打電話,是覺得書面申請更正式一些。等估摸着吳院長收到信,再打電話。

第二天,沈溪就抽空把信寄了出去。

——

一晃二十天過去,沈戍疆已經恢複健康,只是身體還有點虛,沈溪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松弛下來。

沈戍疆到處跟人吹,說那個長得好看的醫生是她妹妹,他得了病,妹妹特意趕來給他治療,把他的病友羨慕夠嗆。

沈溪真不知道沈戍疆跟那些病友有什麽好吹的。

沈戍疆這一吹噓,倒是給沈溪增加了好多活,一些生病的人不顧這裏是隔離區,都找沈溪來看病。

不過也有個好處,沈溪能練習給人看病。

有人打聽沈溪的個人情況,沈戍疆就說:“不用惦記她,我妹早就有對象。”

沈溪說:“你還是別吹了,省着點力氣吧。”

沈戍疆非常感動:“小妹,這得一場病,我才更深刻地體會到兄妹情深,我們的感情就跟小時候一樣好,其實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們的親妹妹,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

沈溪瞪他一眼:“我還真不信,你能把你親妹妹往火坑裏推嗎,就因為我不是你親妹妹你們才這樣做,我對你可沒什麽感情,你還是把身體養好吧,以後別給我找麻煩。”

沈戍疆很慚愧地說:“要我怎麽做你才能不記恨我?”

沈溪很不客氣:“你真高估自己了,我根本就不記恨你,因為我不在乎你。”

沈戍疆只是讪笑。

沈戍疆病好得差不多,農場讓他休養,暫時并沒有給他安排工作,這天,沈戍疆來找沈溪,他笑嘻嘻地說:“農場要舉辦詩歌大賽,我寫了一首詩,念給你聽聽。”

沈溪并不意外,以前沈戍疆就跟着一幫子文人一塊寫詩附庸風雅,後來運動開始,這幫人就散了。

但聽他說詩的标題是《啊,小溪》,沈溪覺得大事不妙。

沈戍疆聲情并茂地念着:“小溪是山間躍動的音符,拂開晨間迷茫的霧;小溪……”

沈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說:“好了,好了,你別念了,打住。”

沈戍邊念的起勁,壓根就沒聽見她說話,興致勃勃地念完了,問道:“怎麽樣,很不錯吧,這是我的寫的最好的詩,是你給我的靈感,這首詩就是為你寫的,感謝你特意趕過來給我治病。你說這詩好不好?”

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沈溪想看在他大病一場的份上就不打擊他了,她說:“好,寫的很好,三哥,想不到你的詩寫的那麽好。”

她還很感動地說:“聽了這首詩,我感動極了,感覺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其實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戍疆豎了豎大拇指:“還是你懂我,不愧是大學生。”

沈溪:“……其實你真要參加詩歌比賽的話,不要寫什麽酸不拉幾的小溪,沒有人會關注這樣的詩歌,你就寫跟這次抗擊出血熱病情相關的詩,整個農場齊心協力,将病情控制住,你寫這個題材的詩歌,應該容易在比賽總勝出。”

沈戍疆半信半疑:“真的?”

沈溪點點頭:“這是目前最熱最好的題材,還有那個題材比這個題材更重要嗎?你說,出血熱是不是整個農場關注度最高的事情。”

沈戍疆想了想說:“你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那我去寫戰勝出血熱的詩歌去參加比賽。”

見他寫詩的熱情如此高漲,沈溪只能鼓勵他:“寫吧,我看好你哦。”

——

紅星農場出血熱爆發控制得很好,很少有新增病例。

這天農場放電影,因為農場人多,電影都是各團分批次看,沈溪他們一直連軸轉沒有休息這麽多天,張瑞先留下幾人值班,讓其餘人去看電影。

吃過晚飯,沈溪早早地到曬谷場等電影開演。

放電影之前,就是詩歌比賽。

還別說,這個農場的知青裏面還真有一些文藝青年,積極性都還挺高,沈戍疆就是其中一個。

“小溪,你看我的詩,你覺得怎麽樣?”沈戍疆特自豪地說。

沈溪瞥了一眼,看得出寫的很用心,但寫得像打油詩。

還是本着鼓勵沈戍疆的原則,沈溪說:“不錯。”

沈戍疆搓搓手:“是吧,我也覺得不錯。”

這些參賽者一個個輪流到土臺上念完詩,當場有評委打分,最後居然是沈戍疆獲得第一名。

因為只有他寫戰勝出血熱的詩,這件事是農場近期大事,是主旋律,他歌頌農場衆志成城,團結一心,戰勝出血熱,占盡了題材優勢。

評委都是農場領導,被這詩哄得特別樂呵,因此沈戍疆得到第一名。

沈戍疆志得意滿,身姿都舒展了,身高好像高了兩厘米,他拿着五塊錢獎金興奮地說:“明天我去附近農民家買醪糟蛋花湯給你吃。”

沈溪說:“你快別費勁了,還是把錢攢起來吧。”最近的農戶也挺遠呢。

沈戍疆又搓搓手說:“你說我要是給雜志投稿的話,這首詩能通過嗎?”

他倒是挺有想法。

沈溪又看了一眼他的詩,最後兩句是:“猖狂瘟神今不在,綠水青山盡妖嬈。”

詩确實不怎麽樣,但勝在題材好,她鼓勵他說:“你可以試試,這個題材好,不止紅星農場,全國還有其它地方鬧出血熱,這樣的詩具有正面積極意義,說不定能被采用呢,就是被退稿你也就損失一張郵票。”

得到沈溪肯定的答複,沈戍疆重重點頭,自信滿滿地說:“等我把這詩投稿,得了稿費給你買吃的。”

沈溪:“……”等他拿稿費,得猴年馬月去。

沈戍疆連電影也不顧得看了,說:“我這就回去謄寫,明天就寄出去。”

沈戍疆剛走,沈溪驚訝地發現,趙若蘭也來了,對方明顯也看到她,很興奮地招呼她。

“你怎麽來了?”沈溪問。

趙若蘭很興奮地說:“農場附近山上着了山火,裴副連長他們來救火,現在火已經撲滅,我是跟滅火隊一起來的醫療隊成員,明天我們就要返回了。”

裴棟梁養好了傷之後,從磨盤島調了回來,他現在所在的團就在船山縣。他還升了職,從排長升到裴副連長。

一邊等着看電影,倆人磕着農場給準備的南瓜子,趙若蘭興奮地說:“看到我在醫療隊的表現,裴副連長說想不到我是這樣一個不怕苦累、舍己為人、品德高尚的人,非常仰慕我,甚至……”她說到一半停下了。

沈溪偏頭看她臉紅紅的,就問:“甚至怎麽了?”

趙若蘭面帶歡喜:“甚至喜歡我。”

沈溪哦了一聲,看來裴棟梁跟趙若蘭表白了。

意料之中,總會表白的。

“那你怎麽回答他的?”沈溪非常好奇。

“我沒明确說什麽。”趙若蘭低垂着頭說。

沈溪能感覺出來,趙若蘭現在心裏一定很甜蜜。

“陸副團怎麽沒來看你啊,他進修應該不忙吧,你還治療出血熱,是不是因為會傳染的原因他才不來,他不擔心你嗎?裴副連長說很擔心我,即便有傷員,也不希望我們醫療隊的人往前沖,都是把傷員擡到安全地點讓我們救治。”趙若蘭滿臉嬌羞。

沈溪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她這是哪裏來的優越感哪,竟然把裴棟梁跟陸嶺比,那能比嗎?

不過她的确是想陸嶺了。

陸嶺沒來看她,說明他很忙,而且前段時間病情沒控制住的時候,他也不适合來。

沒一會兒,裴棟梁也來看電影,她跟趙若蘭倆人隔着幾個黑黢黢的腦袋,眉來眼去。

沈溪不喜歡裴棟梁,覺得他的眼光掃到自己都能讓自己吃不下去瓜子。

一會兒,她看到裴棟梁又跟另外一個女同志說話,那位女同志還穿着軍裝,看趙若蘭把嘴巴撅得能栓頭驢的樣子,沈溪想她們可能認識。

沈溪就問:“那女同志是誰啊?看着跟裴副連長挺熟呢。”

趙若蘭情緒變化太厲害,剛才還很高興,現在完全低落下來,她說:“她叫劉丹心,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新聞幹事,采訪過裴副連長的,她這次也是随着撲滅山火的戰士來農場的。”

真是很熱絡的談話,別人陸嶺跟哪個女同志這樣聊天,就是只說上幾句跟工作無關的話,沈溪也是絕對不樂意的。

趙若蘭巴巴地往那邊看着,說:“還沒聊完呢。沈溪,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聊工作啊,劉丹心在采訪他嗎?肯定是在采訪吧?”

“你不高興你就過去啊,加入他倆,或者拆散他倆,你在這難過有什麽用。”沈溪說。

“那樣好嗎?不太禮貌吧。”趙若蘭問。

沈溪詫異地看着她,趙若蘭很有教養,可這時候還需要把禮貌當回事嗎。

沈溪看着對面的倆人就覺得憋氣,好不容易倆人聊完了,眼看着裴棟梁向這邊走過來,大概是要來找趙若蘭說話的意思。

趙若蘭眼見着又高興起來。

沈溪趕緊朝四處看,看哪裏還有好位置。她正想離開,突然一頭牛瘋了一樣像曬谷場這邊沖來。

那只牛是成年公牛,膘肥體健,渾身都是腱子肉,粗壯的四肢踏地,感覺地面都在顫動。

她們來得早,這時候曬谷場人并不多,曬谷場上人尖叫着,四處逃竄。

走到一半的裴棟梁突然迅速折返,把吓傻了的劉丹心扯到安全地點,并把她護在身後。

劉丹心滿臉嬌羞甜蜜,很弱很需要保護。

他這個操作把沈溪看傻了。

趙若蘭直接呆住、愣住了。

他已經走到一半,為什麽不來救趙若蘭,反而去救劉丹心呢。

他倆是男女主,不是官配嗎?

明明他跟兩個女人之間的距離差不多,他這是下意識做了取舍嗎?

眼看着瘋牛往他們這邊奔過來,沈溪趕緊拉着趙若蘭往曬谷場邊上的豬圈跑。沈溪經過魔鬼訓練,速度說不上多塊,但比趙若蘭強得多。

趙若蘭拖她後腿,沈溪只能拉拽着她往前跑。

沈溪終于明白覺得一個人憋氣是什麽感覺了。

大概陸嶺有時候看自己就是這麽個感覺。

那牛把她倆當做攻擊目标,低着頭,揚着兩只粗牛角對她倆狂追不舍。

趙若蘭穿了件顯眼的紅色衣服,不過牛眼其實分不清紅色,只是她們倆的快速移動惹惱了那頭牛。

沈溪清晰感覺到身後沉重的喘氣和四蹄踏地的聲音。

只能沒命地往前跑,等她倆爬上豬圈牆,又爬上豬圈頂棚,沈溪拍着胸口,說:“真是吓死了。”

她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趙嬌蘭都快吓暈過去了。

轉過身,才發現瘋牛沒追上來是有人抓着兩只牛角,把牛給治住了。

那人穿一身軍裝,有力雙臂抵住兩只牛角的樣子特別帥。

帥到讓人心跳加速。

不是陸嶺還能是誰呢!

帥是帥,可是危險啊,沈溪不覺得他能抵住一頭又壯又瘋的牛很長時間,她喊了一嗓子:“快去抓牛啊?”

可是她剛才跑得太猛,發出的聲音很小。

好在很快就有幾個男知青為了過來。他們是看到牛現在被制住才上前來,剛才牛瘋狂狂奔的時候都是拼命往一邊躲。

大家合力把那牛按在地上,有人喊:“快拿繩子來。”

沈溪這下高興了,她說:“看吧,我對象來救我了,裴副連長卻去救別人了,你說他為什麽不來救你啊。”

趙若蘭又呆又傻,喃喃道:“他怎麽不來救我,怎麽還返回去了。”

剛才她把陸嶺跟裴棟梁比較,沈溪很不滿意,她這下有說辭了,她說:“劉丹心是新聞幹事,剛才裴副連長英勇救人,你看,他半天護着劉丹心不動,這會兒去抓牛了。這是多好的新聞素材,筆杆子在劉丹心手裏呢,只要她動動筆,裴副連長又能上報了不是?”

趙若蘭茫然又驚愕:“真是這麽回事?所以他選擇劉丹心?”

沈溪一點都不客氣:“你看他所在的位置其實在你們倆中間,如果他沒跟你表白,折返回去還情有可原,可他都表白了,在折返回去就說不通了。”

他既然已經表白,在那個居中位置,他該救的人就是趙若蘭。

趙若蘭覺得沈溪說的話有道理,心裏很難受。

沈溪這下心裏痛快了,誰叫趙若蘭剛才拿裴棟梁拉踩陸嶺秀優越感,她說:“你就等着吧,裴副連長肯定要來跟你解釋,解釋他為啥沒來救你,他會給你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趙若蘭的眼睛都睜圓了,她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就因為她幫不了他什麽?

沈溪想了想男女主的事情,會不會男主會像某部法國小說裏面的男主人公一樣,借着女人往上爬?

難道這是一篇男主升級流的文?女人只是工具人?

這個男主真的不太行。

趙若蘭仍是懵懂,她說:“沈溪,我覺得你跟陸副團這樣才是正常的感情,眼裏只有彼此,只關注彼此,我倆就很別扭。”

沈溪繼續往她身上戳刀子:“這不是別扭,這是很氣人好不好,是啊,我男人為了救我而來,不管一個地方有多少人,他總能迅速發現我在哪裏,可你中意的人卻像別人奔過去,這絕對不能忍。”

希望趙若蘭對這件事能有正确解讀。

陸嶺他們把牛控制住,送回牛圈,朝這邊走了過來,沈溪拉着趙若蘭跳下豬圈說:“我要走了,你跟別的醫生一塊看電影吧。”

趙若蘭受到打擊,整個人都顯得瑟縮,她說:“要不我跟你倆一塊呆着吧。”

“不行,我們不要電燈泡。”沈溪堅決地說。

沈溪不再多說話,朝陸嶺走過去,沖他甜甜地笑。

天快黑了,可看到沈溪的笑,陸嶺覺得世界都亮了。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他就可以不顧一切向她奔來。

他知道農場的出血熱已經被控制住,沈溪有時間見他,一有閑暇,馬上來農場找她。

除了他把牛架住的時候是背對着她,她逃跑的前半段他可是全看見了,身形靈活跑得也不慢,要是沒帶着趙若蘭那個托油瓶,她一定可以逃跑成功。

他們的訓練成果不錯。

以後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他就會堅持訓練她。

倆人很默契地朝農場外的方向走,沈溪朝陸嶺甜甜地笑:“你這是有工作順路來看我,還是特意來看我。”

陸嶺沒遮遮掩掩,說:“特意來看你,前些日子忙,來晚了。”其實他知道她來治療出血熱,還是挺擔心的。

她的精神起色都很好,可明顯感覺到這些日子睡眠少,有點累的樣子。

很讓人心疼。

沈溪笑笑說不晚,想到裴棟梁在曬谷場的表現,她把剛才的過程描述了一遍,假設道:“如果有個女人能提拔你,讓你升職,你是去救她還是救我?”

陸嶺眉尖輕擰,她的小媳婦整天都在想什麽,她都這麽累了還有心思想這個,總是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哪有那麽多假設!

他說:“能把我提拔成超人嗎,那我也不感興趣,我就是來救你的。”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能發現沈溪在哪裏,她最重要,別的人請先自救,他的小媳婦安全了他才會去救別人。

沈溪對他的回答特別滿意,笑得眉眼彎彎,她跟陸嶺說治療完出血熱要跟專家一起去研究病毒,吳院長已經批準。

陸嶺詫異不已,他說:“你學的醫學跟病毒沒什麽關系,隔行如隔山,你能做這個研究嗎,再說研究出血熱病毒要跟老鼠打交道,你能行嗎?”

沈溪笑笑:“我想試試。”

他媳婦本來可是又幹淨又講究的人,特別讨厭老鼠。

仍然記得那天他把她帶回島上,她看到刺猬和蛇都要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她願意去研究病毒。

他想了想問:“你想去研究病毒的話,是為了你父母嗎?”強行去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想做出成績為父母換來更寬松的環境?

沈溪搖頭,她說:“不是為了父母。”她沒有給父母換輕松環境的能力。

她笑着說:“我是覺得我可以才申請去研究病毒,也不會離家太長時間,我先去試試,可以就進行研究,不行就趕緊回醫院,在醫院還有好多東西要學。”

陸嶺還是不太能理解她,他覺得自己的小媳婦多少有點不同尋常,給吳大嫂接生,還有給胡司令做手術,她都做到了,現在她又要去研究病毒。

不過他并未深想。

她要做什麽他都支持。

沈溪笑笑,兩人再無話,沿着土路一直往前走。開始有明亮的月光找路,後來兩人就走進小樹林裏了,越往裏走越暗。

陸嶺牢牢牽着沈溪的手,沈溪很安心,只要有他在,她就很安全,壓根用不着她放出精神力探尋四周情況。

四周有濃郁花香,還有月光透過枝葉落下來,兩人剛停下來,沈溪就聽到有異常的聲音傳過來。

大概是兩個知青,一對野鴛鴦。

陸嶺也聽到了,第一反應是用雙手捂住沈溪的耳朵,接着放下雙手,緊握住沈溪的手,認準一個方向不停朝前走,要不是樹林裏沒法跑,他肯定要拉着他跑起來,走了大概一裏路,四周終于安靜了。

沈溪背靠一棵樹,陸嶺就面對她站着。除了草木氣息跟花香,就是兩人身上彼此熟悉的好聞的氣息。

陸嶺精致的喉結滾動,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

他們已經二十多天沒見面,沈溪感覺出他的身體很緊繃。

不知道是剛才聽到那些聲音,還是走了好多路,還是因為他,反正沈溪心跳得厲害,呼吸錯亂,吞咽了下口水說:“我們在這兒也是可以的。”

陸嶺沒明白她的意思:“可以什麽?”

沈溪用食指戳了戳他硬實的胸膛說:“俯卧撐。”

俯卧撐?聽到這三個字,陸嶺頭都大了。

他自然知道她的所指,他是一名軍人,訓練不可避免要做俯卧撐,她能不能不把這事兒叫俯卧撐!

他覺得不妥,四周雖然很安靜,沒人的樣子,可畢竟幕天席地。

即便沒人看到,那些夜裏活動視力很好的小動物也會看到,很難為情。

比如貓頭鷹就會看到他們倆。

在家裏,他都盡量避免讓醜萌聽見他倆的動靜。

沈溪笑道:“你看這棵樹是斜的,我靠在上面,咱倆親着嘴我出不了聲,你就動作就行,我會留意着有沒有人來,要是有人來我會提前發現,我們來的及把衣服拉好。”

她現在的異能可以放出去三十米,能檢索到四面八方三十米之外的人,足夠給他倆留出整理自己的時間。

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動,想想就覺得刺激。

陸嶺臉發紅發燙,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裏聽得了這種話,光聽她說就想要,他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動,都快沸騰起來。

可他的小媳婦就一點都不害臊嗎?

她什麽都能說。

她是在故意逗他吧。

他在極力忍耐。

要是他穿着便服出來,還真想試試,可穿着軍裝,還是算了吧。

他用雙臂圈住她,把她抵在樹幹上,吻了上去。

他的身體線條有力又流暢,緊緊貼着她。

沈溪站立不穩,柔滑的雙臂勾着他的脖頸,以此來支撐身體。好聞的男性氣息包圍着她,他的吻是他一貫的風格,霸道而強烈,沈溪只是被他吻着就覺得非常舒服。

倆人十點多才從樹林裏出來,反正親也親了,也不怕傳染,陸嶺就決定在沈溪宿舍住一晚,明早再返回杭城。

回到沈溪宿舍,陸嶺驚訝于這個宿舍的簡陋,地板是黃土地到不必說,還是黃泥的牆壁,上面還黑乎乎的,還有蟲子爬來爬去,沈溪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天也沒喊苦累。

看來她真的不是一味嬌氣,沒有條件的時候很能将就。

很難想象她這些日子是怎麽過來的,大概忙到無暇考慮這些。

陸嶺不動聲色地踩死一只爬蟲,然後坐到床上,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