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虎杖大勝利

第58章虎杖大勝利

(71)

吉野順平轉學到了高專。

夏油爸爸沒什麽表示。他一向是那種不願把心思說明,表面上只會露出微笑的人。

五條爸爸則是故意在順平面前和我貼貼,見他只是有些驚慌和羞怯,又做了我一直想做卻沒做的事情——

湊過去,笑着去捏順平的臉,把他捏成腮幫子鼓起的小倉鼠的樣子。

順平試着向後躲閃,卻沒揮開我爸的手。他只是弱弱地對我爸說:“五條老師,請您不要這樣。”

誰知道,我爸卻推了推墨鏡,主動放下了手:“你這家夥,欺負起來可真沒意思呢。”

他收起了臉上笑容,從墨鏡上方看向吉野順平,認真地教導對方,還真有幾分好老師的樣子。

“毫無底線的忍讓,那不叫溫柔,而是懦弱。做咒術師還是要瘋一點兒為好。就像你的術式一樣,可愛是可愛,但也要有致命的劇毒,才能保護得了這種可愛。”

我爸又轉向我,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笑嘻嘻地對我說:“這樣來看,還是我的小兔子最可愛啦。走啦,走啦,菜菜子今天想去喝奶茶麽?”

我被我爸摟着肩膀帶着離開:“五條爸爸,昨天我們不是才喝過麽?再喝下去,我就要長蛀牙了!”

(72)

個人賽後,京都咒高的學生返程了。

這次的交流賽又是我們東京咒高獲勝。

為了慶祝勝利,我們幾個一年級和二年級學生,決定避開爸爸們,悄悄溜去校門外的小飯店開個慶祝Party。

人都到齊了。大家吃着烏冬面、壽司、秋刀魚和炸雞,一起舉杯祝賀。

然後野薔薇開始提議:“我們今天要不要偷偷試着喝點兒酒?”

伏黑惠倒是沒什麽意見,說:“只要你們能弄得到就行,畢竟日本是不賣酒精給未成年人的。”

虎杖疑惑地問:“含酒精的飲料也不行麽?”

狗卷學長說:“木魚花。”意思是不行。

野薔薇有些喪氣,她不滿地抱怨:“可我好想試試啊。”

我就告訴她:“別試了。我喝過,那東西不好喝。”

真希學姐皺了皺眉:“菜菜子,你怎麽會喝過?”

熊貓學長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啊,是不是你爸?我聽夜蛾講過,夏油老師他們倆高專時就曾僞裝過成年人去居酒屋買酒。”

真希學姐咬牙切齒:“那兩個不負責的人渣。”

我笑着對他們搖了搖頭:“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啦。”

事實上,我和美美子不僅喝過酒,還抽過煙。

我們第一次抽煙,是在我初一的時候。

當時夏油爸爸把點着的煙放在我和美美子面前,和正對這些東西有些好奇的我們說,你們可以試一口。

我自告奮勇地第一個嘗試,結果吸了一口後,直接被煙草那種非常刺鼻的氣味給嗆哭了。

美美子看我狼狽的樣子,說什麽也不肯嘗試。

夏油爸爸就掐滅了那只煙。

他把我抱在懷裏,拍着我的後背,幫我平順着呼吸。

他對我說,抽煙很難受吧。要記住這種感覺啊,菜菜子,美美子。記得不要抽煙。

其實普通的香煙并不會那麽難抽,但是夏油爸爸為了讓我們記住,特意把煙卷裏的煙草換成了劣質煙葉。

喝酒也是一樣。

夏油爸爸并沒買苦澀的普通啤酒,而是替我們調制了一些像果酒一樣香甜、但事實上度數卻很高的雞尾酒。

有了吸煙時的教訓,我和美美子一開始誰都不敢去碰。

夏油爸爸就說,沒關系,我看着你們呢。喝吧,随便喝。

于是我在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後,亮起了眼睛。那個雞尾酒就像果汁一樣,确實很好喝。

我直接拿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美美子也是小口小口地抿着。

夏油爸爸只是眯眼笑着看着我們,什麽都沒說。

我喝着喝着就覺得自己不太對勁。眼前的夏油爸爸由一個變成了兩個,由兩個又變成了很多個。

我剛想說,爸,您別總晃來晃去的,就感覺到我身旁的美美子重重地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扶她起來,卻感覺四肢無力,手腳都不聽我控制。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向地面上倒去,視線裏四周的景象都在翻轉。

在我即将摔到地上的時候,我被夏油爸爸寬闊溫暖的手掌接住。

我的記憶到此為止。之後我便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頭痛欲裂。五條爸爸趴在我們身側,正在淺眠。

我搖搖晃晃地準備起身時,夏油爸爸正好進門,準備給我們來掖掖被子。

他見我醒了,替我從冰箱裏拿了一晚甜甜的醒酒湯,看着我喝完後,就把我帶到我們家的落地鏡子前。

看着鏡子裏照出的內容,我的酒立刻就完全醒了。

因為我的臉上被五條爸爸用水彩筆畫上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圖案,包括兩團可疑的腮紅和下巴上的一對和小兔子一樣的大板牙。

水彩筆畫上的東西很難清洗幹淨。

于是我一邊洗一邊哭,一方面是因為宿醉的難受,另一方面是因為被捉弄的委屈。

我洗了好久,差點兒把臉洗掉一層皮,才把那些畫筆的痕跡洗得很淺。

我紅着眼睛走出浴室。在客廳裏的夏油爸爸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敷臉的冰袋。

他把冰袋放到我眼睛上,溫和卻不容置喙地對我說,記住,再好喝的酒也不能多喝,以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即使是熟人給的,也千萬不能入口。

從此之後,我和美美子就再也沒碰過煙和酒這兩樣東西。

爸爸們對我們的教育就是這樣。

在他們能保護我們的範圍內,他們會盡可能的讓我們多去嘗試各種各樣的危險。

(73)

聚會的過程中,虎杖和順平慢慢聊到了一起。

看着一向羞澀的順平在虎杖面前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臉,我愈發對我心目中的下一個攻略目标感到滿意。

看起來虎杖的性格比我冷冰冰的青梅竹馬伏黑惠要好很多。

加上他對我飛快增加的好感度,我決定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天我就想多了解他一點點。

于是,在我們吃完飯後,我故意走在到了虎杖身旁,試圖和他聊天。

虎杖撓了撓頭,似乎對我向他親近而感到有些驚訝:“菜菜子你原來不讨厭我啊?”

我十分疑惑:“你為什麽會覺得我讨厭你?”

虎杖爽朗地笑了笑,也沒不好意思:“因為之前我曾有幾次想要和你搭話,你都繞過了我,直接去找了伏黑。”

啊?

他什麽時候向我搭過話來着?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印象。

但這應該是我的鍋。

畢竟之前的一兩個月裏,我的目标的确是想要攻略下伏黑惠,所以可能有時候真的忽略了其他的人。

還沒等我張口向他道歉,虎杖就很貼心地化解了這個尴尬的話題:“不過其實是我一直都想和菜菜子成為朋友啦。聽到菜菜子說不讨厭我,我真的很開心呢。”

我更疑惑了:“你為什麽想和我成為朋友啊?”

“因為我很欣賞菜菜子的性格!”虎杖悠仁并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說是因為我爸,而是直接星星眼地看向了我。

“爽朗明快,敢愛敢恨。而且交流賽上,菜菜子你對戰京都高專那群人時,簡直帥呆了!”

不知道為什麽,在被他這麽直白的誇獎後,我突然覺得四周的溫度好像有些升高。

心髒在撲通撲通地跳着:“那我爸爸們呢?難道你不是因為被我爸爸救了,所以才想和我成為朋友的麽?”

悠仁不解地問我:“這和夏油老師有什麽關系?菜菜子,在我心裏,夏油老師是夏油老師,而你是你啊。我很感激夏油老師,但是想和你成為朋友,是因為我很喜歡你啊。”

我看着悠仁認真而又真誠的雙眼,心髒「咚咚咚」劇烈跳動的聲音在我腦海裏愈發清晰可見。

我心想,糟糕,我好像被他反向攻略了。

(74)

相似的人會相互吸引。

比如,不出我所料,吉野順平和美美子漸漸成為了好朋友。我和悠仁也越來越熟悉。

悠仁是個元氣滿滿的大男孩兒。

他對父母都沒什麽印象了,家人只有一個歲數很大的爺爺:“我初中時好像被人販子拐過,所以沒有初三時的記憶。聽我爺爺說,我好像被騙到過什麽傳銷組織,是夏油老師把我救回來的。”

我把這件事情詢問了我爸。我爸卻說:“啊……也許吧。忘記了呢。大概只是随手做的。”

接着,他擡起那雙狹長的狐貍眼,似笑非笑地問我:“怎麽了,菜菜子?為什麽要問這個?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嗎?”

我連忙擺手:“沒有的,爸爸。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爸爸就招呼我過去,讓我趴在他的膝蓋上。他解下我的頭繩,用指尖輕輕地給我梳着頭發。我聽見他感慨似地說:“一轉眼,菜菜子也長大了呢。”

我枕在他的腿上,漸漸湧起困意。于是我慢慢阖上眼睛,像小時候他哄我們睡覺一樣,靠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多希望時間能停留在此刻。

他不會老去,我們不會長大。

世界凝固于點點滴滴靜谧安然的時光,如同億萬年永恒不變的琥珀。

(75)

“那個,五條小姐。”下課後,吉野順平有些猶豫,最終卻叫住了我。

“叫我菜菜子就好啦,順平。”我糾正他。畢竟現在是同學了,所以不必稱呼得那麽正式。

“嗯,菜菜子。”吉野順平對我微微笑了笑,“我現在可以控制好我的式神了,所以你要戳戳看麽?”

“好啊。”既可愛又漂亮的小水母誰不想戳?像只史萊姆似的,Q彈Q彈的。

吉野順平帶着我走到了寬闊的天臺上,在空曠的地方放出了他的式神。

原來巴掌大的小水母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人多高,游動在空氣中的藍色須狀觸手像飄動的燈帶,一閃一閃,發出柔和的光茫。

我伸出手,輕輕地搭在那個漂亮的藍色式神上。

燈塔水母版的式神睜着圓圓的眼睛看着我,并沒有放出任何毒素。

“「澱月」很乖哦。”吉野順平輕聲對我說,“所以你可以随便擺弄或揉捏,心情不好時也可以用它撒氣。它現在已經不會再傷害到你了。”

聽到順平這麽說,我便立刻做了件一直都很想對史萊姆做的事——

雙手張開,抱住圓滾滾、果凍狀的大水母,把頭對準它柔軟的身體,深深地埋了下去。

“五條小姐!”幾乎是我把臉埋到大水母身體上的瞬間,吉野順平便驚呼出聲。

我趴在大水母上,側過臉,有些困惑地看向他。

吉野順平的臉又紅了。他不自然地移開了與我對視上的視線,像極了一戳就會縮成只球兒的小倉鼠:“由于「澱月」和我是共生關系,所以我能感受到「澱月」所感覺到的事情。”他小聲且慌張地解釋。

“所以呢?”

“請、請不要把臉埋進去。因為會感覺……像你在抱我似的。”

好吧……

我戀戀不舍地擡起了頭。

但史萊姆真的很舒服诶,冰冰涼涼的,像個超大號的水枕頭一樣。

“說起來,你還給它起了名字?”我問吉野順平。

他回答我:“不起名字才會很奇怪吧。”

“但是大部分的咒術師都不會。”我對順平說,“大部分的人都會直接以種群的名稱來稱呼它們。比如伏黑惠的式神,脫兔就叫脫兔,玉犬就叫玉犬。

白色的就叫白色玉犬,黑色的就叫黑色玉犬。可是「澱月」聽起來怎麽也不像是水母的種類。”

“只有給予了名字,才算真正地締結了緣分吧。不然等到這個式神消失了,下一個式神還是繼承同樣的名字。那對于它來說,多殘忍啊。”

吉野順平看向我,溫順地笑了笑,“我的術式應該還可以召喚出其他的水母狀式神。到時候,也請五條小姐來幫我取幾個名字吧。”

我愉快地答應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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