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綜武俠世界第十五天

“好你個楚留香！促狹鬼！”陸小鳳氣結，正要說什麽，忽然眼珠一轉，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拽着楚留香的手臂，大聲嚷嚷道，“走走走！去你船上！我今日一定要去找甜兒妹子她們評評理！”

楚留香任由他拽着，忍不住笑着搖頭：“你呀，哪裏是想去找甜兒她們評理，分明是惦記上甜兒做的菜了。”

陸小鳳被戳穿心思，也不害臊，笑嘻嘻地反問道：“怎麽？離開一個多月了，難道你不想念甜兒妹子她們嗎？想念之餘，順便惦記一下甜兒妹子做的美味佳肴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楚留香有些意動，于是沖花滿樓與阿七姑娘笑着邀請道：“花滿樓，還有阿七姑娘，要不要一起到我的船上坐坐？”

陸小鳳在一旁慫恿道：“去吧去吧！甜兒妹子的廚藝可是天下一絕！認識了楚留香，卻沒能吃到甜兒妹子做的菜，未免也太可惜了。”

阿七姑娘看了花滿樓一眼，花滿樓仿佛察覺到了阿七姑娘的目光似的，微笑道：“甜兒姑娘的廚藝的确很好，不僅如此，暗器也是一絕。不止是甜兒姑娘，楚留香的三位妹子各有所長，皆是淑質英才之人，阿七姑娘想不想見見她們，交個朋友？”

阿七姑娘莞爾一笑，心裏不免多了幾分期待，她在花滿樓手心裏落下一個“好”字，然後沖着楚留香與陸小鳳點了點頭。

楚留香的船是一艘懸挂着白帆的木質三桅船，堅實而又不失華麗。

這艘船上本該是歡聲笑語，熱鬧一片，然而此時卻空空蕩蕩，寂靜，冷清，毫無人氣。

花滿樓遲疑道：“……我好像沒有聽到她們的聲音。”

阿七姑娘聞言，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楚留香與陸小鳳對視一眼，心裏都覺得有些蹊跷。

陸小鳳把紅披風向後揚了揚，率先喊了一句：“甜兒妹子，你楚大哥帶人回來蹭飯了！”

“蓉蓉？紅袖？甜兒？”楚留香也試探性地喚了三聲，無奈道，“你們不要吓唬我……”

然而，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這三個楚留香的紅顏知己無一人答話。

楚留香心裏一沉，卻還是勉強笑道：“或許是我這幾個妹子怪我太久沒回來看她們，合起夥來，故意戲弄我呢。讓我來看看，她們這回是藏在哪兒了。”

嘴上雖這樣說着，楚留香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然而，事與願違，楚留香找遍了船艙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卻在船上最顯眼的位置找到了一封用飛镖釘着信箋。

信箋上只有簡單的寥寥幾行字：“誠邀香帥攜鲛人公主前往無名島一敘，舟車勞頓，道阻且長，三位佳人已先行一步，還望見諒。”

楚留香終于笑不出來了，他看着那信箋上暗藏着鋒芒的字跡，面色沉重起來。

“誠邀香帥攜鲛人公主……”陸小鳳自然也看到了信箋上的話，不由将視線轉向阿七姑娘，疑惑地挑了挑眉，奇道，“鲛人……公主？是指阿七姑娘嗎？這世上的最後一只鲛人竟還是一位公主殿下？”

阿七姑娘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攥緊了拳頭直到指節微微泛白，又緩緩松開，然後掀起了皂紗帷帽。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愈發顯得姿态楚楚，我見猶憐。一雙蔚藍色的眼睛裏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滿懷歉疚地注視着楚留香與陸小鳳，阿七姑娘嘴唇翕動，無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花滿樓伸手撫過信箋，忍不住蹙起眉，神情憂慮：“擄走三位姑娘的那些人，他們是沖着阿七姑娘來的？”

阿七姑娘咬了咬嘴唇，愈發歉疚，急急地拉住楚留香的手，迅速寫道：“是我連累了她們，對不起，你帶我去無名島吧，他們的目的是我，你可以趁機救她們回來。”

意識交流空間裏，【人魚公主】對着【稻草人】破口大罵：“克萊恩君你也太過分了！楚留香的三個妹子完全是無辜的好不好？為什麽要把她們牽扯進來？”

【稻草人】心平氣和地表示：“作為導演，我只負責搭建出劇本的大框架，把握劇情的大體走向，至于細節方面，演員們總會有自己的一些小想法、小心思，這也無關緊要，反正不會影響大局，任由他們發揮，讓劇情更加充實飽滿，才更有意思，不是嗎？至于她們是否無辜，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我只不過是想讓事情的發展更加有趣罷了。”

【人魚公主】沉默片刻，輕聲道：“你不覺得，你被卡牌人格影響太多了嗎？”仿佛是在問【稻草人】，卻更像是在問自己。

【稻草人】看出了她的動搖，冷哼一聲，并沒有否認自己的心态在一定程度上被卡牌人格影響，卻嗤笑道：“你不也是一樣嗎？公主殿下！莫非你真以為自己是天真善良的小公主嗎？收起你那旺盛的、廉價的同情心吧，多麽可笑啊，難道這一切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公主殿下！”

【埃德加·愛倫·坡】小心翼翼地冒了個泡，試圖打圓場：“那個，那個……你們別吵了，吾輩、不，我們，我們本質上是一個人呀，從同一個意識主體上分裂出來，我們是一體的，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嘛，主線劇本走陣營戰設定，各陣營随機發揮。就、就只是一場游戲，不要那麽較真嘛……”

【稻草人】卻忽然笑了起來，仿佛忍俊不禁似的：“不會吧，不會吧，坡君不會以為我們真的是在認真吵架吧？”

【埃德加·愛倫·坡】遲疑道：“……難道不是嗎？”

【稻草人】耐心地解釋起來：“我們操縱卡牌的同時，一定程度上都會受到卡牌人格的影響，尤其是受到陣營設定的影響，我和【人魚公主】難免彼此看不順眼，這都是很正常的。今天充其量只不過是預演彩排罷了。”

【人魚公主】此時也冷靜下來了，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卻沒有反駁：“雖然克萊恩君是個混蛋，但他說得沒錯。我們的分歧出在陣營對立上，今天……只不過是預演彩排。”

系統空間裏，柯行止的意識主體看着這一幕，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半晌，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當年如果不是身體原因，我或許會成為一名話劇演員。”

“欸？”系統Q9527有些困惑，“主人想當演員嗎？那為什麽要把意識主體安置在系統空間而不是出去扮演卡牌人物呢？”

柯行止的意識主體沉默片刻，眨了眨眼，一臉無所謂地笑道：“開玩笑的啦，我這個人自我意識太強，可不适合做演員，只不過是羨慕他們嬉笑怒罵自成風景罷了。”

系統Q9527莫名覺得柯行止的意識主體此刻盡管是笑着的，心情卻算不上美妙，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另一邊，【埃德加·愛倫·坡】仍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并沒有深究，莫名有種輸了一籌的感覺，不高興地鼓了鼓臉：“吾輩才沒有當真呢！哼，随便怎麽樣都好，吾輩不管你們啦！”

“坡君不用擔心我們哦。”【稻草人】笑眯眯地對【埃德加·愛倫·坡】安撫了一句，然後沖着【人魚公主】意味深長道，“公主殿下現在的狀态也還不錯，很适合來一出落幕戲呢，不是嗎？”

【人魚公主】忍不住諷刺道：“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何必裝模作樣地問我的意見？無名島是吧？剛好是在小島上，四面環海，難道這不是你精心挑選的結果嗎？”

【稻草人】怪笑了一聲，反問道：“是又如何？難道你不喜歡嗎？”

【人魚公主】有些嫌棄地“噫”了一聲，到底還是神情複雜地應了下來：“行吧。在無名島上，我送出我的祝福。”

【稻草人】輕哂一聲：“那麽，我拭目以待。”

系統提示音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人魚公主】契合度上升10%，當前契合度80%。”

【埃德加·愛倫·坡】一臉迷茫：“……發生了什麽？”

【稻草人】：“……”

【稻草人】也沒想到【人魚公主】契合度會忽然上升，不由一時語塞。

【人魚公主】卻恍然大悟，拍手道：“啊，我懂了，是自我犧牲精神！【人魚公主】的祝福是以獻祭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的，我之前一直很抗拒――雖然更多的是因為會變成人魚形态啦――但抗拒的态度擺在那裏，難怪契合度一直刷不上去。”

【稻草人】聞言了然：“原來如此。看來是我推了你一把呢，公主殿下。”

【人魚公主】忍不住吐槽：“這麽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

【稻草人】無比坦然：“不必客氣。”

【人魚公主】毫不客氣地發出惡心的幹嘔。

意識交流空間的時間流速極慢，與外界比起來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相對靜止。這廂，【人魚公主】與【稻草人】和【埃德加·愛倫·坡】插科打诨許久，在外界看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楚留香很快讀出了阿七姑娘在他掌心留下的字跡，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他的三個妹子被人擄走的的确确是受阿七姑娘牽連，另一方面，阿七姑娘同樣也是無辜的，只不過不走運被惡人盯上了。

“這件事不能怪你，阿七姑娘不必自責。”楚留香注視着阿七姑娘，言詞懇切，“但我的确需要阿七姑娘陪我走這一趟，救回我那三個妹子，楚留香在此發誓，定會盡全力護你周全。”

“倒也不必發誓，反正我也沒想着回來。”意識交流空間裏，【人魚公主】有些心虛地小聲吐槽，緊接着又有些無奈，“真是的，明明被我連累了，态度還那麽好，我已經開始愧疚了。”

【稻草人】淡定地回了一句：“真的嗎？我不信。”

【人魚公主】默默豎起了中指：“……去死吧混蛋。”

外界，阿七姑娘直視着楚留香的眼睛，感受着對方的誠懇，心情頗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