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情書【5】
“娘娘,您怎麽了?”粟兒驚呼。
“去拿紙筆來!”
粟兒趕緊照辦。
姜苧抓起筆,口中喃喃自語,“宋瑾你必須見我!”煞費心思又寫了一封情書,天亮送去太和宮,依舊未有消息。
姜苧一怒之下摔了寝殿大半的東西。衆妃覺着她是被宋瑾迷了心,想勸又沒勇氣去勸,全都不安地縮在寝殿門口。
“粟兒!”姜苧吼了一聲。
粟兒張皇地跌進來:“将軍有何吩咐?”
殿裏殿外皆是一愣。
粟兒因慌亂之下竟喊錯了稱呼。
姜苧怔然。
昔年她領兵,凡事都要穩重不可急躁不可魯莽,她全都做到了,怎麽一出了軍營就成了如此模樣?
姜苧阖眼呼了口氣,再睜眼時已平複好情緒,她輕聲一笑:“再去給本宮搜羅一些小說來。”宋瑾沒有反應,定是情書寫得不夠勾人。
粟兒這一回直接命侍衛搬回來兩大箱子,姜苧再次關上寝門日夜苦讀。又半個月後,她發絲淩亂,步履虛浮,雙目通紅地推開了寝殿大門,然腳下猛一踉跄,身形一晃,竟一頭栽到了地上。
姜苧醒來,粟兒進來将太醫的話轉述一遍,“娘娘沒什麽大礙,是這陣子累着了,休息幾日,補補身子就好了。”将藥碗捧到寝床前,“娘娘喝藥吧。”
姜苧沉思着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再傳太醫。”粟兒去了沒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姜苧冷冷地吩咐,“本宮還是覺着不舒服,你先同其他太醫會診了三四五六七八日再回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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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去了後,她靠在床頭阖上了雙眸。她再召太醫是存了別的心思的。去年接到封後聖旨,她猜測宋瑾封她為後是因為她的身份适合這個位子,若自己這個皇後的身份對宋瑾來說十分重要,那自己得病他會不會來後宮瞧瞧自己?
姜苧十分期待。
而不出兩個時辰,皇後娘娘因苦讀小說得了疑難雜症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消息就傳遍了前朝後宮。
姜苧對謠言傳播的速度很滿意。
沒多久,粟兒興奮地告知她一個好消息:前朝言官聽聞皇後病了,紛紛上折子要求陛下去後宮看望皇後。
姜苧歡喜,只覺事情成了大半。
深夜。
燦燦星河鋪于蒼穹,袅袅月色散于夜幕,昭仁宮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幾個宮女在寝殿門前守夜。
有腳步聲緩緩而來。
粟兒擡眸,一抹光彩閃耀的明黃漸漸靠近,心口猝然一驚,腿腳一軟就和其他宮女一樣伏地而拜,“奴婢參見陛下!”
那抹明黃在殿門前停下,一道沉悶寡淡的聲音遲了一會兒才從宋瑾口中溢出,“皇後的病可好了?”
“已大好了。”粟兒抖着嗓音回,手腳跟中風似地顫着,沒辦法,這種隐秘地榮幸地見到陛下的感覺太驚悚了。
“朕進去看看。”
粟兒起身引路,途中壯着膽子擡眼,将将瞧見宋瑾那遮臉的銀色面具,神色不由一怔。
直到宋瑾離開,幾個宮女心有餘悸地嘀咕開來,她才有機會問一句:“陛下為何帶着面具?”
其中一個宮女解釋:“粟兒姐姐,你初進宮不曉得,陛下臉部受過傷,不得已才帶的。”
“原來如此。”
粟兒恍然大悟,心道可這就奇怪了,娘娘若未曾見過陛下的臉,又何必如此執着于見他?
也許是那日陛下在寝殿摘了面具,娘娘是瞧了他的臉的。如此就說得通了。粟兒很快就将這個問題抛之腦後了。
姜苧在睡夢中醒來,口幹舌燥,給粟兒要茶喝。
粟兒顫顫抖抖将茶遞過去。
姜苧一飲而盡,雙目清明,語帶笑意,“粟兒,本宮做了一個夢,夢見陛下出了太和宮來找本宮,本宮甚為歡喜。”
那是一個極其美好的夢。
在夢中,宋瑾變成了她日日思念的模樣,眼神炙熱又勾人,她禁不住色膽包天地将宋瑾擄去了西北,一到西北她就徹底放飛了自我,以至于強上了宋瑾,而宋瑾就好似一捆貌美的小白菜,被她殘暴地蹂-躏着……
粟兒抖得更狠了,“如果這夢是真的呢?”
姜苧捏着茶杯細細一想,略微驚悚,強上自己的君主,她是要千古流芳呢還是遺臭萬年呢?
粟兒小聲重複:“如果陛下真來了呢?”
姜苧想也沒想就搖頭:“怎麽可能……”
聲音陡然一止。
姜苧對上了粟兒一雙滿含複雜情緒的眼神。
粟兒輕輕點頭。
姜苧:“……”
主仆二人相顧無言。
姜苧捏着茶杯心想,宋瑾既然來看她了,那就說明自己這個皇後在他心裏還是有點分量的,便問:“陛下可說什麽了?”
粟兒回:“問了娘娘的病,還進來看娘娘了。”
“哦,可還發生了什麽事?”姜苧又問道。
若只是因她在睡覺錯過了宋瑾,粟兒不該是這副天塌了的模樣。
粟兒再回:“娘娘聰慧。”
姜苧憶起夢中場景,神色遲疑地問:“本宮……扒他衣服了?”
粟兒一怔:“這還不至于。”
粟兒領着宋瑾進寝殿進來時,姜苧正在睡覺,睡得昏天暗地。因着已入夏,天氣開始燥熱,蓋被子捂得慌,她就一腳蹬開薄被,露出單衣,四仰八叉地癱在寝床上。
粟兒才要張嘴喊姜苧醒來就被宋瑾擡袖制止了。而原本酣睡的姜苧在宋瑾的注視下忽而動了,只見她用纖細的手指虛空點了點,嘿嘿一笑,舉止十分輕浮,“陛下來嘛。”好似個花錢買醉的浪蕩公子,接着利索地翻了個身,撲向了牆壁。
宋瑾:“……”
粟兒:“……”
色字頭上一把刀,粟兒覺着她家娘娘離這把刀已經沒什麽距離了,因為她窺向的目光發現宋瑾那面具下的一雙眼蘊含着野火燎原一樣的熱度。
陛下肯定是氣極了。
窗外夜幕低沉,清風送來蟬鳴。
殿內,姜苧盤腿坐着,大有羽化登仙的趨勢。
她已經這樣坐着一個時辰了,但這微弱的懲罰并不能消除她當着宋瑾的面肖想他的罪行,同時她也擱心裏不滿地哼唧,深更半夜來探望病人,宋瑾果然不正常!
粟兒安撫:“娘娘,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陛下還會再來的。”
姜苧深以為然,熬了五夜苦等宋瑾的到來,卻未見宋瑾一片衣角,到了第六個夜晚,她頂着黑眼圈氣若游絲地靠着寝床沉思良久,最終倒床睡覺。
去你皇奶奶的宋瑾!
姜苧養病的日子并不好過,想見宋瑾的執念無時無刻不蠶食着她的神志,精神一好,她就提筆寫起信來:臣妾長在西北,八、九歲時玩心重,常逛于市井,見其日日喧喧嚷嚷熱鬧非凡,回府就同我爹鬧着要住到市井人家去。我爹無奈應下,臣妾去住了約莫十日,又跑了回來。
那時臣妾要面子,死活不肯說回來的原因。我爹便不再問,只說: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地方,都有屬于自己的位置,阿苧,你的位置不在那。如今想來,我爹頗有智慧,他竟一眼看出臣妾的位置只在陛下的身邊。
落款依舊是:愛你的皇後,阿苧。
這封情書充滿了馬屁味,但姜苧依然端莊地折好放到盒子裏,再令粟兒送去太和宮交給常樂。
常樂捧着盒子放在禦桌上,“皇後娘娘的書信。”
奏折後面,一雙手摸向了盒子。
半個時辰後,姜苧收到有史以來宋瑾的第一份回信,她快速拆開,一行蒼勁有力的黑字躍入眼中:皇後為何回去?
姜苧面無表情,心想為了兒時的面子放棄窺探宋瑾的大好機會就太可惜了,便提筆回複:在陛下面前,臣妾定當毫無保留,但還請皇上為臣妾保密。那時臣妾雖小,但好歹出身将門,有一顆行俠正義的心。有次碰到一群小屁孩欺負一個小乞丐,臣妾瞬間化身正義使者,救小乞丐于危難之中。只是沒料到兩天後小屁孩帶着一幫大屁孩來複仇。
于是當時還是小屁孩的臣妾慫了,跑回家了。當然,臣妾不是跑回家搬救兵,這種丢人的事臣妾怎麽開得了口?臣妾苦練拳腳,半個月後大搖大擺跑去市井,揍得大小屁孩滿地滾。怎麽樣?臣妾厲害吧?
憶起兒時經歷,姜苧不由想到那個小乞丐,不知他如今怎麽樣了。當時她瞧小乞丐可憐,便将随身攜帶的銀兩都給了他,應該沒餓死吧。
宋瑾未再回信。
姜苧休息不下去了,第二日就抱着盒子迫不及待地去了太和宮。
常樂默契地接過盒子就要進殿去。
“等等!”姜苧忽而道。
常樂回首:“娘娘可還有別的吩咐?”
姜苧狠下心來,擡頭望天:“請公公告知陛下,日日思君不見君,陛下可是要臣妾死于相思病?”
常樂張大了嘴巴:“……”
要死哦!
這火辣辣的情話娘娘您竟說得出口!
常樂以臉紅敬姜苧。
過了會兒,他從殿裏小跑着出來,用一種我的媽呀怎麽可能的語氣喊:“娘娘留步,陛下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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