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情話【11】

若想進慈安宮,需得宋瑾同意,看來得找宋瑾幫忙。她走到門口,忽而憶起昨夜所見,不由回頭問衆妃,“宮中除了你們,可還有其他有身份的女人?”

雲萱小聲問:“太後可算?”

姜苧:“除了太後。”

“那應該沒了。”

昨夜那綠衣女子到底是何情況?姜苧帶着疑問到了太和殿前,見了常樂,“本宮要見陛下。”

宋瑾竟不見她。

姜苧眯了眯眼,信口拈來一句情話,“本宮曾說雲妃她們都是本宮的心肝,其實都是哄她們的,陛下才是本宮的心肝。”

常樂:“……”

娘娘您個渣女!

殿門開了。

姜苧走進去。

昨夜的狼藉已收拾幹淨,殿內一片敞亮,宋瑾孤零零地坐在禦桌後,一手摸向了面具,“阿苧。”

姜苧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猶豫着要不要問問那綠衣女子的情況,壓根沒注意到他要摘面具的動作。

若姜苧知曉自己錯過了什麽,定會後悔到先打自己再打宋瑾。但宋瑾不會再給她機會,眸子裏的緊張一松,手就放下來了,見她環顧左右,眸光亂飛,“阿苧你在找什麽?”

“一個女人。”姜苧壞心眼道。宋瑾心又一緊,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輕柔地撫去她頭上的落花,“朕殿裏向來只有你一個女人。”

姜苧一怔,扯謊扯得如此甜膩,怎我要親你就哭?沒天理了!若不是她急着尋粟兒,沒空計較昨夜那事,她定将那女子挑明了說,非逼得宋瑾再哭一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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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是誤會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是來找粟兒的,這丫頭從昨夜就沒回來了。”

“她沒回去?”宋瑾拔高的不悅聲音告訴姜苧他知曉此事,姜苧心裏一沉,又聽他道:“阿苧不用擔心,朕會找到她的。

“那多謝陛下了。”姜苧還等着入住太和殿,不想在此時和宋瑾起什麽争執,宋瑾能找到粟兒最好,找不到她再提進慈安宮的事!

姜苧回了昭仁宮,翻開一本小說來讀,讀了幾行啪一聲阖上,不知怎地發神經似地冷笑一聲,“和我扯謊是吧,若真是你,你給我等着!”賭氣良久,又認命地翻開繼續讀。

及至晚間,白日已盡,粟兒還沒找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不在宮裏。宋瑾一見姜苧就拂去了眼中震怒,換上了讨好的笑意,“阿苧。”

“陛下,粟兒的發釵掉落在慈安宮周圍,臣妾要進慈安宮尋尋。”姜苧白日裏攢着的那股氣還沒消下去。

“慈安宮朕已派人尋過,粟兒不在那裏。”

“臣妾想自己進去尋尋。”

“阿苧可是不信朕?”

“臣妾并非是不信陛下。”寥寥幾字便沒了,姜苧這回話很像在敷衍宋瑾,又像挑戰宋瑾的威權,“陛下莫要再阻攔了。”

“若朕必須阻攔呢?”宋瑾眸色一變,語氣裏帶着不近人情的冷酷。面對姜苧,他鮮少有這個模樣。

姜苧怒氣一斂,不由心道若自己此刻親他,他可會冷酷地飙幾朵淚花?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臉色就難看起來了,擱心裏罵自己莫非你真是個變态?!

宋瑾小心地瞄過來,誤以為她生氣了,掙紮幾番正要豁出去應下,姜苧笑眯眯湊過來,“陛下,不進慈安宮也可以。”

宋瑾眨眨眼:“……”

“給臣妾親一下!”姜苧安慰自己這并非變态,只是趣味略異于常人些!

宋瑾:“……!!!”

“親了就不去慈安宮了?”宋瑾滿懷期待地問。

“自然。”姜苧答。

“好,朕讓你親。”被姜苧親一下比之去慈安宮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陛下把面具摘了。”若能同時摘下宋瑾面具那就是一箭雙雕。可惜宋瑾這會兒智商在線,不會輕易被她忽悠,“不用。親朕的眼睛就可以。”

姜苧:“……”

宋瑾,你贏了!

姜苧憋着口氣吐不出來。

宋瑾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似在催促。

姜苧只得探身過去,柔軟的唇角落在了宋瑾輕輕阖上的左眼上,神思一頓,覺着此時的宋瑾十分脆弱,不免想要輕輕撤回身,腰肢卻被他鉗住了,“阿苧,還有右眼。”

不要生氣!

他可能有病!

姜苧安撫自己,又軟軟地吻了一下宋瑾的右眼,然後她看見宋瑾兩只眼裏都冒出了水。

你他媽……

還真哭了。

姜苧那惡劣的趣味一掃而空,她心煩意亂地撤回身子坐下來,“陛下可覺着自己不正常?”

宋瑾睜着濕漉漉的眼,“朕很正常。”

神經病都覺着自己沒事。

姜苧長長呼了口氣,暫且不問此事,只說,“那好,咱們去慈安宮吧。”

宋瑾懵了:“……”

姜苧微笑,心道你能鑽空子我就不能?她指了指自己的唇,“臣妾說的是親這,不是親眼睛,既然陛下先毀約,臣妾也就只能出爾反爾了。”

“不,不對!容朕想想!”宋瑾企圖理理思路。姜苧不給他機會,乘勝追擊,“沒什麽不對的,要麽陛下再讓臣妾親一次?”特意點了點唇角。

“不行!”宋瑾死活都不肯摘面具,試圖扭轉戰局,“阿苧你渴不渴?”姜苧耐心熬盡,冷笑一聲,“臣妾不渴不餓,頭腦清楚,陛下到底讓不讓進慈安宮?”

“不讓!”宋瑾也有脾氣,賭氣地垂眸,翻起奏折瞧了起來。姜苧覺着好笑了,這是生氣了?你诓我我再诓回來不很正常,難不成想讓我一味妥協于你?

殿裏寂靜良久,姜苧暗暗運了口氣,眼角餘光瞥見門口躊躇的常樂,“有事就進來。”常樂跑過來提醒,“陛下,娘娘,該用晚膳了。”

姜苧倒是不餓,宋瑾就說不準了,姜苧怕餓着他了,先低頭示好,“陛下,別忙活了,先用晚膳吧。”

“用膳就不用去慈安宮了?”宋瑾希冀的目光望過來,姜苧心道我诓你你生氣是吧那我偏要诓你,“若陛下執意不去,臣妾唯有聽命。”

“那去用膳!”宋瑾道。姜苧和他一起去了膳廳。飯畢,宋瑾又要坐回禦桌那,姜苧忽而道:“陛下,臣妾有要事禀告。”

若非兩人在太和殿,瞧着她莊重嚴肅的表情宋瑾都以為他在上早朝,“那阿苧說。”

姜苧便繼續道:“去年,臣妾一接到封後聖旨,就有人找上門聲稱陛下曾殺了臣妾的一位故人,臣妾沒信,直到現在他們也不放棄,非要臣妾相信陛下與臣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臣妾懷疑粟兒失蹤和他們有關。”

“是誰?!”宋瑾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了,他繃緊着挺直的站姿,一雙眸子裏迸射出懾人的光,如何看都不像是會哭的男人。

“臣妾還不清楚,但找上門的那個男人還在将軍府的地牢裏,這也是臣妾非要進慈安宮的原因,臣妾需要盡快尋到粟兒。”地牢裏那男人好似篤定她不會殺自己,無論如何用刑都說不出幕後主使,姜苧當真是一點都撈不到消息。

“阿苧,別再诓朕,你進慈安宮有別的目的吧?”宋瑾牽起她的手走至禦桌後坐下,“朕已說過粟兒不在慈安宮,你若不信朕定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事告訴朕。”

姜苧摸了摸鼻子,只好承認,“臣妾确實想見見太後。”這樣便可從太後嘴裏得知宋瑾的一些事。

“沒什麽好見的。”宋瑾眸中閃過幾分郁卒,再開口扯到了粟兒身上,“粟兒可知道些什麽?”

“臣妾一貫信任粟兒,有些事也不避着她,她知道很多事情。”姜苧暫且把太後之事放到後面,繼續道:“他們擄走粟兒想必是從她身上套取情報。”

宋瑾深思片刻,重點偏了偏,“想必那故人對阿苧十分重要,阿苧可能告訴朕?”姜苧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鬼使神差地賣了個關子,“若陛下摘了面具,臣妾就告訴陛下。”

宋瑾颔首:“那朕許阿苧十日之後親手摘掉朕的面具。”

姜苧:“……”

她其實根本沒抱希望!不過是借着這話不提那故人而已!

驚喜來得太快,姜苧眼睛都直了,機會難得,她緩了緩,說得含蓄,“是挺重要的一個人。”

“重要到他們認為你會為了他和朕作對?”宋瑾目光裏包含着濃濃的不滿,“說清楚點,阿苧。”

姜苧不可能說,“啊,也沒什麽,臣妾就是和那故人三跪九叩入了洞房而已。”實則地牢裏那男人沒說錯,她當時扯了慌,她确實成過親,除了她與她夫君二人知曉,就連姜家人都不曉得。

可那男人不僅知曉,竟還拿着她夫君的玉佩說她夫君被宋瑾害了。姜家歷代忠心侍君,從不曾做對不起君主的事情,姜苧并不願意相信男人的話,這才冒着給宋瑾戴綠帽子的危險進宮一探究竟,好在這帽子有可能綠不成。

“若臣妾不說,這面具就摘不成了?”

“當然。”

姜苧忍痛做了決定:“臣妾雖日日渴望得見龍顏,但此事還要随緣,想來是陛下的臉和臣妾緣分未到,臣妾就不強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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