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情話【16】

“松手。”姜苧因最後一句歇了殺沈音的心思,心道宋瑾怕是真得病了,又見如妃沒什麽動靜,她輕輕嘆了口氣,“你要把本宮的衣服扒下來了,快松手。”

“……”

“娘娘定要放寬心。”如妃趕緊松開衣服站起來,“那娘娘可有話給陛下?”

姜苧垂眸,斂起給宋瑾治病的心思,忽地一笑,“還真有一句。你就和他說沒料到陛下正值風華正茂,這才寥寥幾戰,竟連藥物都用上了。”即便曉得宋瑾有法子應對沈音等侍寝的妃子,她也要氣氣宋瑾!

如妃:“……”

這種話,她、她沒膽子傳啊!!!

“娘娘,不如說點柔情蜜語,陛下想您想得緊……”

“剛才那話傳了,他會更想本宮,記得要一字不漏。”姜苧沒給如妃再開口的機會,“這錦囊從哪拿的放回哪裏去,省得她察覺。你回去吧,再待着,本宮怕自己忍不住要打你。”

如妃知道沈音這禍害是自己招來的,聯想一下她素日對陛下的獨占欲,還真有可能對自己下手,便趕緊行了個禮出去了。

衆人一見如妃可憐兮兮地出來了,都覺着可能是皇後娘娘不待見她給她臉色看了,可沒過一會兒,她們又聽到了正殿裏砰砰的摔打東西的聲響,心想莫非這是兩敗俱傷?

出了昭仁宮不遠,沈音輕聲細語地安慰如妃,“姐姐別生氣,皇後娘娘因為出不去昭仁宮心裏有氣,等她氣消了,咱們再來。”

“來什麽來!本宮絕不會再自取其辱!”如妃眼角一紅,回望着昭和宮語氣發狠地說,“本宮定與她勢不兩立!”

沈音眼神一閃,再也沒說什麽。當夜,宋瑾再傳她侍寝,她歡歡喜喜地過去了。

如妃忐忑一夜,第二日去了太和宮,真将姜苧那話一字不漏地傳給了宋瑾。

宋瑾聽罷先是懵了下,而後氣得就掀翻了禦桌,叉着腰在殿裏徘徊數回,一雙眼裏的暗火越燒越旺,“阿苧怎能誤會朕這方面?是不是你在中間挑撥離間?!”

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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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鍋背得已經麻木了,請叫她背鍋娘娘!

當日。

夜深人靜之時。

姜苧躺在寝床上揮退一幹宮女,目光狠狠地盯着那副畫像,好半天才冷冷一笑,“諒你也不敢和其他女人躺在一張床上!”話一出口,滿室的醋味。

“朕确實不敢。”

耳邊忽地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姜苧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側目時正瞧見宋瑾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床邊,不由驚得坐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幸虧朕來了,不然還不曉得皇後竟如此在乎朕。”宋瑾揶揄地挑挑眉,那眉眼與那畫像上的男子一模一樣。

姜苧不禁道:“我在不在乎你你心裏沒數啊?”冷哼一聲,“要真沒數,那我那些情書與這一腔的愛意可都倒給狗了。”

她還真是半點虧都不能吃,宋瑾調笑一句,她能笑着罵回來兩句。宋瑾自然不舍得罵回去,只得做作地指着那畫面咦了一聲,“此人似曾相識。”

“這便是臣妾那故人。”他能不要臉地做戲,姜苧自然也不能甘拜下風,她憤憤地斜了宋瑾一眼,目光一轉到畫上就柔和起來,“看他這鼻子,看他這眉眼,啧啧,實在太美好,臣妾如何都忘不了……唔……”

“不許阿苧再說!”宋瑾撲上來,随意地踢掉鞋子上了床,騰出手一拉帷幕,兩人滾到一片昏暗裏。

“沒想到你還會吃醋。”姜苧在他懷裏掰開捂住自己嘴的手握緊,宋瑾依舊氣不過,仰面躺在床上,拉起姜苧令她趴在自己胸口上,“把那畫摘了!”

“不摘!”姜苧擡頭,柔軟的唇掃過宋瑾露出來的一點下巴,宋瑾心裏發顫,握着她的腰肢的手不禁用力,“你不摘朕摘!”

“你敢!”姜苧撐起身子擡起下巴,眉眼間那股嚣張勁兒又出來了,“有本事你去摘!去摘!”宋瑾喉嚨一噎,無奈地認慫,他還真不想有本事。

姜苧就笑了,撲上去怎麽看那面具怎麽礙眼,又料想宋瑾鐵定不讓摘,便嘴裏嘟囔一句,“傷還沒好,亂跑什麽?”

宋瑾不語,眸子裏燃起幽暗的火來,姜苧瞅見唇角微勾,笑着的模樣多了份誘—惑,“問你呢,來做什麽?”

宋瑾受不了她這個笑了,翻身将她壓下去,指腹重重碾過她的唇,“怕皇後誤會,來證明一下朕的能力。”

姜苧挑眉,狐疑地盯着他,心想我親你一下你就要哭,你真能證明得出來?但礙于這話一說出來她勢必明日下不了床,只好心思一轉,想起一件要緊事來,“你當真覺着自己很正常?”

“朕當然很正常!”宋瑾聲調一變,昏暗中他猛地響起的哽咽聲撕扯着姜苧的神經,“阿苧,朕很正常!”

你這樣子算哪門子的正常啊,分明是心裏有病!姜苧眼眶一熱,禁不住咬住唇角将這話咽回了喉嚨,而後輕輕推開他,兩人坐起來,她抱着宋瑾輕笑,“是,你很正常,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話。”

姜苧并非不着急,只是宋瑾現下十分抗拒承認自己有病,她在未尋到良醫之前不可貿然刺激他,再者宋瑾連面具都不讓她摘,即便心中有難言之隐這會兒也不會和她提,她問也是白問,唯有慢慢來。

宋瑾哪裏曉得她在琢磨什麽,見她什麽都不問就向自己低頭,便很歡喜地回抱住她,又回到了起先的話題,“阿苧,朕很厲害的,朕證明給你看。”

姜苧:“……”

“我相信你,你不用再證明了。”姜苧摸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麽,面色爆紅之下埋首在他懷中,久違的氣息連同困意襲上大腦,她不由拱了拱腦袋,呢喃一聲,“好困。”

宋瑾只好失望地抱着她躺回床上,可還是想确定一下,“阿苧是真的相信朕?”姜苧緊貼着他的身體,模模糊糊湊上去,嘴角碰到了冰冷的面具,哼唧了一聲,“我才不親面具。”又撤開身子倒回去睡了。

宋瑾心神一震,想要摘面具的手猶豫着還是放下來了,他不由看向了那副畫,昏暗中什麽都瞧不清,偏偏他那雙眼亮得吓人。

若姜苧沒睡,她就會發現,宋瑾他……又哭了。

翌日。

姜苧一覺醒來,惺忪的雙眼變得清明之後被氣笑了,那挂着畫像的地方空蕩一片。面具不讓摘,畫像不讓畫,她自己畫一個還被摘跑了,她真想逮住宋瑾暴揍一頓!

姜苧心情不佳,瞧誰都不帶笑。昭仁宮上上下下屏氣凝神絕不添亂,就恐她發火折騰自己,雲萱惠嫔她們也都很有眼色地裝扮得美美的,保持着随叫随到、一到就用美色愉悅姜苧、不叫就閃一邊默默喝茶的狀态。

直到下午,姜苧臉色才好一點,準備去去書房再畫一副她夫君的畫像,沒成想作畫到一半,有宮女禀報,“娘娘,獻王殿下來了。”

“讓他進來。”姜苧擰眉,心道回來得可真快,想必也沒去多遠,那之前宋瑾用這招到底有何用?難不成不是為了絆住宋珩?

正思付着,宋珩一腳邁進來,極俊的眉眼間浮出一抹焦灼來。他甫一進府,打探消息的暗衛就和他禀報了皇宮所發生的事情,他一聽完就急急奔皇宮來了,想瞧瞧皇兄可安好,豈料宋瑾依然不見他,他只好來昭仁宮安撫姜苧。

說是安撫,其實他心裏的火還沒消下去,語氣不免沖了些,“皇嫂,你怎能如此沖動?!沒錯,皇兄是寵着你讓着你,可你也不能提着劍去太和殿,還把皇兄傷了呀!皇兄乃是帝王,宮裏這些妃子他願意見那就不是擺設,皇嫂是後宮之主,該有的容人之量……”

“皇弟。”姜苧輕笑一聲,擡起的眸子裏冷冷清清,宋珩關心宋瑾她确實歡喜,但,她輕輕放下筆,望過去的視線帶着寒意破開了空氣,“你這是在管本宮?”

“皇嫂……說笑了,就是給皇弟十個膽子皇弟也不敢如此做。”宋珩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咕嚕一下全都咽了回去,心裏那點火氣也轉瞬沒了,他揣摩着先前那話是惹皇嫂生氣了,便忙舉着手裏的畫像走過去,“對了,皇嫂要的畫像畫好了。”

還算知情知趣,姜苧便拂去心頭煩躁,憶起宋瑾還指望她住進太和殿拉他一把,又對他生出了點歉意。實則她和宋瑾提過宋珩,詢問他是否要将做戲此事告知宋珩,宋瑾竟搖頭了,那她此刻也不好多說,只得朝宋珩歉意一笑,“皇弟有點是說對了,那夜确實是本宮沖動了。”

“不沖動,不沖動,為愛奔走,合情合理。”宋珩終于有了挽救自己的機會,俊美的面龐上浮起笑來,“我相信皇兄對那些妃子只是一時興起,以以往皇兄對皇嫂的寵愛,不假時日定會召見皇嫂的。”

“那本宮承皇弟吉言了。”姜苧笑道。

一個馬屁就令室內溫度回春,宋珩心道以後面對皇嫂他可是要多多說好話,笑着步至書桌前,将手中畫像放下時目光掠過那作到一半的畫,略微驚訝,“皇嫂這畫的是誰?”

他問得輕松,姜苧卻如當頭受了一棒腹間受一劍般渾身疼開了,她腦袋暈沉間臉色一白,嘴唇哆嗦着呢喃一聲,“認、認錯了?”

那夜,她刺傷了宋瑾,宋瑾仍還願意護她,她便認定宋瑾是她夫君無疑,可她手下作的正是她夫君的畫像,若她夫君是宋瑾,何以宋珩問出此種話來?

一瞬間,姜苧只覺天旋地轉,荒唐至極,她并不願意認錯,便猛然擡起通紅的眸子,一把扯過宋珩,手指重重地點在那畫上,“看清楚!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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