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被一雙手臂緊緊摟住腰
江榴怔怔睜開眼。
周泊辰問道:“怎麽了?”
江榴搖搖頭,聲音很小:“有點曬。”
周泊辰看了她半晌,道:“好好表現。”頓了頓,目光微微下垂,走近一步,擡起手,替她将迷彩服的衣領理平整。
整理的時候,手指劃過她的耳垂。
周泊辰道:“耳釘摘了。”
江榴怔了一下。
片刻寂靜,她只好默默把半透明的耳釘摘了下來。
周泊辰伸出手。
江榴又是一怔。
主席臺上再次響起了指揮官的聲音,催促着各方陣趕緊列隊準備。
江榴把耳釘放進他手裏。
周泊辰拿了耳釘,便轉身走了。
明烈的陽光下,那抹身影格外挺拔,也格外遙遠。
軍訓會操暨總結大會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
外語院得了三等獎,二等獎是體科院,一等獎是音舞院。
十一點鐘的時候,擴音器裏傳來指揮官一聲帶着口音的“到此結束”,整個田徑場都沸騰了,歡呼聲震耳欲聾,軍帽被抛上藍天。
江榴被趙楚聲和姜晨晨拉過去一起拍照。
這邊,拍完了照,趙楚聲神秘兮兮地把江榴拉到一旁,“有一個艱巨的任務,打算交給你。”
江榴聽她說得嚴重,不由得認真起來:“什麽?”
趙楚聲壓低聲音道:“幫我拍一張周教官的帥照,畢竟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了。我要留下當做一輩子的紀念,紀念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的大帥哥。”
江榴:“……”
姑娘不太情願,小聲道:“你可以自己去拍。”
“不行。”趙楚聲義正言辭拒絕,“你去才合适。因為你不是被周教官拿走耳釘了嗎?你就以拿回耳釘的名義找他,再近距離拍一張他的照片,就這麽說定了。”
剛才列隊的時候,趙楚聲在江榴後面,所以她都聽到了。
不等江榴答應,她已經把手機塞進江榴手裏,随手一指,“我剛才還看到周教官的,好像在那兒。”
說完,趙楚聲已經轉身溜了,邊跑邊喊:“三食堂二樓等你!”
江榴沒有辦法,只好拿着趙楚聲的手機,找周泊辰的身影。
幾乎是一眼就看到,那道穿軍裝的挺拔的身影。
江榴走了幾步,想繞到他正面去。
可沒走多遠,卻頓住。
周泊辰正和岑曉聊天。
兩人看上去親密無間,格外般配。岑曉笑着說什麽,周泊辰一邊聽着,一邊垂眼看手機,不時回答一句。
江榴看着周泊辰。
過了很久,她拿起趙楚聲的手機,飛快地拍了一張照片,便轉身走了。
到了食堂二樓,趙楚聲和姜晨晨已經站好了位置,看到她來,站起來招手。
江榴把手機遞給趙楚聲。
趙楚聲滿心期待接過手機,控制不住激動道:“讓我看看,拍得怎麽樣……”
話音未落,卻僵住。
姜晨晨吃着飯,奇怪看她一眼,“怎麽了?”
趙楚聲哀嚎一聲,“我要的是周教官的帥照,不是他和女朋友的狗糧啊!”
姜晨晨:“……”
忍着沒把嘴裏的飯噴出來,她笑着拍拍趙楚聲的肩,“希望這張照片能激勵你早日找到這麽帥的男朋友。”
趙楚聲:“滾滾滾。”
兩人打鬧個不停,好半天,才注意到江榴始終低着頭,一聲不吭。
姜晨晨問道:“怎麽了榴榴,你不舒服嗎?都沒怎麽吃……”
江榴慢慢回過神來。
姑娘揉了揉眼睛,小聲道:“沒有,就是這碗雲吞面,太鹹了。”
·
這天下午,江榴沒能和周亦一起出去。
因為周亦的系裏辦了見面會。
而第二天,也就是江榴軍訓結束一天後,也相繼忙碌起來。先開了系裏的見面會,又開了班會,最後為了讓新生迅速彼此熟識,幾位助班給日語系新生安排了一次聚會。
就定在周五下午六點半到晚上八點半。
周五那天,幾位舍友下午四點開始磨磨蹭蹭化妝,江榴一個人在電腦前碼字,直到快出門最後一刻才被趙楚聲拽去換衣服。
聚會地點定在校外一個集娛樂KTV與吃飯于一體的餐廳。江榴跟舍友來到包廂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兩桌人,都開始嗨起來了。
等到人來齊了,就上菜吃飯。
啤酒也拎了出來,一邊吃飯一邊玩游戲。
江榴跟其他同學都不太熟,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即使這樣,玩游戲的時候偏偏被點到,偏偏又被罰酒。
好幾杯下肚,已經有些難受。
臺上有兩個男生開始拿着麥克風對唱情歌,臺下一片爆笑聲。
江榴拿上手機,低聲跟旁邊的姜晨晨說:“我接個電話,出去一下。”
姜晨晨點點頭,給她讓了個位置。
誰也沒有注意到。
江榴一個人走出包廂,感覺空氣清新了許多。
她沒走太遠,在對着餐廳正門的樓梯口坐下,坐在臺階上,拿出手機和耳機線,聽音樂,等聚會結束了再和舍友一起回去。
耳機将包廂裏的吵鬧之聲隔絕開來,只剩下柔軟的音樂。
江榴從小到大沒喝過酒,剛才喝了幾杯,此時此刻有些頭暈,臉上也熱熱的。
她把臉埋進臂彎,抱膝坐着吹風。
耳機裏放着的音樂,是《Almost Lover》。
女聲孤獨又哀傷地輕唱着。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再見,我無緣的愛人)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再見,我無望的夢想)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我試着不再想你)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請讓我獨自離去)”
歌聲聽着讓人心酸。
江榴也不知為什麽,就想起軍訓結束那天,明烈陽光下,周泊辰穿着軍裝的身影,和岑曉在一起的模樣。
又想起趙楚聲說的,“畢竟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了。”
江榴低着頭,擡手摸了一下耳垂。
她的耳釘還在他那兒。
但她不想去拿了。
不想見到他了。
江榴抿抿唇。
這時,一雙黑色的AJ鞋一步步踏上來,停在江榴眼前。
那人似乎是從樓下走上來的。
江榴沒擡頭,以為是自己擋着別人路了,往旁邊挪了挪,挪到臺階最邊上。
但那人卻一動不動。
似是遲遲才反應過來,江榴擡起頭。
周泊辰正垂眼看着她。
夜色依舊降臨,他身影挺拔颀長,穿一身黑色連帽衛衣配牛仔褲,看上去很休閑,又有幾分冷淡酷帥。樓梯的燈光亮着,将他的眉眼照得分明。
不等江榴反應,周泊辰已經皺起眉,“怎麽坐在地上?”
江榴沒聽清,把耳機摘下來,讷讷道:“你說什麽?”
周泊辰沒說話,直接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地上涼,你不知道?”
江榴坐久了,再加上又喝了酒,有些頭暈,一下沒站穩。
幸好周泊辰拽住她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他看着她的臉,冷冷道:“喝了多少?”
江榴低着眼,“就,幾杯。”
周泊辰沒說話,握着她手腕的力氣卻有些大。
過了很久,他才淡淡問道:“和同學聚會?”
江榴點點頭。
周泊辰問:“幾點結束。”
“八點半。”
周泊辰看了一眼手表,才七點四十。他拉着她的手腕下樓,聲音清冷寡淡,“送你回去。”
姑娘懵懵的,顯然是醉了,“可是,我要等同學。”
“在這兒坐着等一個小時?”周泊辰垂着眼,把她拽到自己身邊,“不會喝就不要勉強自己喝。”
江榴沒說話。
她看着周泊辰去旁邊開摩托車。
過了好一會兒,江榴才問:“你怎麽在這裏?”
周泊辰把摩托車的頭盔戴到她頭上,給她系上扣子,聲音沒什麽起伏,“朋友約的。”
江榴“哦”了一聲。
頭盔有些重,她不太舒服,調整了一下,周泊辰已經跨上摩托車,“上來。”
江榴慢慢跨上他的摩托車。
她抓住他腰側的衣服。
周泊辰身影一頓。
半晌,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直接搭到自己腰上。
江榴被他一拉,便貼上了他的背。
周泊辰道:“抱緊。”
說完,便發動了摩托車引擎。
一陣轟鳴聲,夜風吹來,有些涼意。
手臂下是他勁瘦有力的腰,貼着他的脊背,聽着自己的心跳聲。
仿佛這輩子都沒有離他這麽近過。
他的摩托車上,一定還坐過別人吧。
從小到大,她都是離他最近的人,也是離他最遠的人。
想放下,卻又放不下。
想遠離,又忍不住靠近。
風裏帶着十月秋天夜晚的味道,帶着校園裏淺淡的花香,還有他身上冷淡又成熟的氣息。
和幾年前一樣,是不屬于她的,溫度。
姑娘抿了抿唇,抱着他的手臂緊了緊。
L大校園很大,騎了大概5分鐘,才回到宿舍樓下。
停好摩托車,周泊辰想下車,卻被一雙手臂緊緊摟住腰,幾乎動彈不得。他身影一頓,低下頭,望着抱着他腰的那雙手,和幾年前一樣,手腕纖瘦白皙,力氣卻不小,兩只手交疊着,緊緊抱着,仿佛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周泊辰微微垂着眼,抑制着自己想把手放在她手上的沖動,聲音平靜卻帶了微啞,“到了。”
過了一會兒,後背才傳來江榴悶悶的聲音,“你可以,再帶我繞一圈嗎?”
周泊辰沒說話,手握上摩托車把手,發動引擎時,問道:“為什麽?”
摩托車啓動,繞着校園慢慢行駛。
一陣涼風吹來,吹不散眼眶的酸澀,江榴說:“因為我想哭。”
周泊辰身影一頓。
江榴閉緊眼,忍住聲音裏的委屈哽咽,卻仍舊執拗道:“不想被你看見。”
周泊辰沒有再說話,就這麽帶着她繞圈。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把摩托車停下,卻沒停在宿舍樓下,而是一條安靜的栽滿梧桐樹的路上,問道:“現在還想哭?”
江榴點點頭。
又想他看不見,聲音悶悶地“嗯”了一聲。
周泊辰擡手,把她抱在自己腰間的手拉開,然後下車,轉身站在她面前,“下車。”
江榴慢慢下了車。
周泊辰幫她解開頭盔,将頭盔随手挂在車把上。
他看着她,聲音清冷寡淡,“誰欺負你了?”
江榴搖頭,“沒有。”
周泊辰微垂着眼,“那為什麽哭。”
江榴抿唇,沒吭聲。
她覺得自己今晚大約是真醉了,可明明又清醒得很,知道眼前站着的這個人,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從少年到男人,從青梅竹馬到重逢,都一直喜歡着。
江榴想告訴周泊辰,她喜歡他。
也許說出來了,一切都可以放下了。哪怕關系破裂,她也覺得比這種無聲折磨更好。
她想跟這段無果的暗戀說再見。
一只手緩緩放在她頭頂,力道很輕。
周泊辰的聲音很沉,難得帶了些低啞:“有什麽就說出來,別憋着。我這個哥哥,不是拿來當擺設的。”
江榴怔怔望着他,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只是眼淚掉下來。
“哥哥”兩個字,像是突然間摧毀了一切。
自尊心與羞恥心一齊湧上心頭。
她別過臉去,緊緊抿着唇,垂着頭,說不出話來。
周泊辰看着她,腦海中卻劃過一個不太明顯的念頭,想起中秋節的時候在公交車站,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兒抹眼睛,不由得眼神微沉。
他問道:“失戀了?”
江榴沒有否認。
過了很久,她點頭,“嗯。”
周泊辰慢慢直起身子。
江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麽狼狽,可是還是忍不住掉眼淚,好像憋了很久很久的心事,從中秋節到今天,從很久很久以前到今天。
姑娘哽咽着,忍着又不敢哭,一邊擡手擦眼淚,一邊眼淚往下掉,“我……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周泊辰沒有說話,唇角漸漸變得平直。
寂靜的梧桐小道上,只有江榴壓抑的哭聲。
過了很久,周泊辰擡起手,擦掉她的眼淚,帶了幾分漫不經心,指尖卻停留在她泛紅的眼角片刻,“失戀有什麽大不了。”頓了頓,“跟你說件開心事兒。”
江榴沒吭聲。
周泊辰微微彎下腰,淡淡道:“我分手了。”停頓片刻,“還有,我喜歡的人也不喜歡我。”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