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姜願本來也沒多喜歡他,現在一定……

姜願把宋宴山的雙唇吻得水潤一片, 他還意猶未盡地扣着她的後腦勺,輕輕地啄着她的嘴角,舔着唇珠, 心懷不軌地想要勾着姜願再來親吻一次。

姜願手按在他赤裸的肩膀上,将他推開,道:“傷好了就起來, 別着涼了。”

宋宴山割斷大動脈還能起死回生,哪裏會将小小的受寒放在眼裏, 這原本就是姜願的借口之語, 宋宴山不滿地哼唧着還要尋着她的唇瓣吻上去, 卻被姜願扯過的毛巾兜頭蓋下, 所有欲求不滿的心思就這麽被蓋醒了。

他掀起卷翹的睫毛無聲地望着姜願, 緋紅的眼眸裏沾染着情動的欲念,哪有平素溫潤正經的紳士模樣, 簡直就是最下等低劣的淫種,連魚尾都受不了似的拍着水面。

姜願打開了浴室的門:“給你十分鐘處理幹淨自己。”

然後将浴室的門阖上, 毫無留戀地走了開去,徒留宋宴山失落地垂下了眼角。

宋宴山花了不到十分鐘就把自己清洗幹淨, 腰間只裹着浴巾便走了出來, 姜願正困得在沙發上打哈欠,看到他精瘦健碩的身材, 尤其是那雙修長的長腿就這麽露着,頓時醒了。

她頓了會兒, 才猛地起身,道:“你既然收拾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原本已經恢複平靜像個正常人似的宋宴山,此時面色又慘淡起來, 妖邪的眼角往下壓着,像是經受不住委屈般垂了下來,他拽着姜願的衣角,像是在反問,你又要抛棄我了嗎?

按照他現在的認知,沒有辦法理解大學是怎樣的存在,也不懂為什麽兩個人的宿舍隔得如此遙遠,宋宴山滿心滿眼裏只認着一個真理——他不想姜願離開。其他的,無論誰說,就算說出花來,都不好使。

姜願只好道:“可是你這兒沒有我睡的地方,也沒有我換洗的衣服。”

宋宴山立刻拉着姜願去了房間內,給她看收拾得幹淨的雙人床,又從衣櫃裏翻出全新的男士短袖。

姜願心想這可不是睡不睡得下,穿不穿得了的問題,她只得轉而哄道:“我住的地方離這兒并不遠,走個十分鐘也就到了,而且明天你醒來就能見到我。何況晚上大家都要睡覺,閉上眼都互相看不見,也不需要面對面對處着。”

宋宴山認真地看了她會兒,指了指她又指指自己,雙指并着模拟出了行走的姿态,意思是想要去姜願的宿舍睡。

姜願忙道:“絕對不行!”

盡管構建系的宿舍也是男女同樓,但她宿舍裏可是有個正兒八經的女孩,讓宋宴山進宿舍,除非是她瘋了。

姜願頭疼地扶額,現在已經鬧得很晚了,她困得要死,實在沒有心情和宋宴山糾纏,道:“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你明天絕對能看到我,這樣也不行嗎?”

宋宴山意識到他在讓姜願為難,于是一貫的堅持動搖了,盡管并不情願,但也勉為其難地松了手。

姜願胡亂地點頭,宋宴山從她松了口氣的表情中再次狠狠被擊中,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又被視作了累贅,這樣的認知讓他開始心絞痛起來。

他想解釋,想了好多例子來證明他并非一無是處,可是看着姜願疲憊的神色,又開不了口,只能沉默地送她到門口。

姜願回身最後一次看宋宴山,要和他告別時,就見客廳裏燈光白得刺眼,偏偏宋宴山站的地方如被雲翳遮蓋,覆下了一片陰影。

他抿着唇,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即使清澈的眼眸中滿是對她的依依不舍,但挽留的話卻統統被他鎖在了喉嚨中,懂事地不敢多吐露一個字。

姜願有些于心不忍,問他:“一個人真的沒關系吧?”

如果宋宴山是個真正的體貼周道的人,此時他該善解人意地告訴姜願沒事。可惜,宋宴山從來都不是,平時他是唯恐姜願讨厭他而裝得太好,用理智來約束任性,而現在既然理智失控,宋宴山所能展現的自然是他最本質最任性的一面。

什麽紳士什麽殿下,宋宴山從來都只是一條向姜願搖尾乞憐的溝罷了。

他搖了頭,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姜願。

姜願還是妥協了。

她給自己找了很多借口,擔心宋宴山那條被她扔在最後面,占比也最小,而其他的借口則顯得冠冕堂皇許多了。比如說宋宴山的狀态并不穩定,他現在之所以還能冷靜,是因為她在身邊,倘若她離開又失控,傷害到了別人該怎麽辦?

反正在這些雜七雜八的借口中,宋宴山都不是最終目的。

姜願讓宋宴山先去睡了,她在收納得非常整潔的衣櫃裏尋找着适合她的尺碼的衣服,這花了她不少時間,原本以為宋宴山早該睡着了,哪知一回頭卻見他支着毛絨絨的腦袋探出被窩正望着自己,而白色的棉被被他拉到下巴處抵住,好讓他的視線毫無障礙阻擋。

姜願低聲咳嗽了下:“趕緊睡。”

她關了燈,反正貓的夜視絕佳,開不開燈對她的影響不大。

姜願洗漱的時候沒有用浴缸,盡管宋宴山的身體絲毫沒有受到傷害,但那滿浴缸的血的場景仍舊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陰影。

她迅速地洗完澡,吹着頭發時,看着鏡子裏穿着男士襯衫的自己,有瞬間的恍惚。

她不明白現在自己究竟在幹什麽,畢竟善良從來都不是她的優良品質。

姜願把吹風機重重地挂了回去,随着那聲“咔噠”,好像胸膛處那口懊惱之氣也都随之發洩了出來,她這才輕手輕腳地關門,向沙發走去。

反正她也習慣在陸運的房間裏打地鋪,和他共度一室了,現在也不過是把陸運換成了宋宴山,其他的并沒有什麽兩樣。姜願躺在沙發上,裹住空調毯,困頓地想着,很快就入眠了。

只是睡得快,醒來也快,姜願感覺她并未睡過去多久,就被擠醒了。

單人沙發雖然算不得寬敞,但也足夠她平躺,而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前胸貼着軟綿綿的沙發背,而整個人都被一個滾燙健碩的身軀包裹住,像是被牢牢地禁锢在某個囚籠裏。

姜願并不舒服地動了動,環着她腰肌的手臂立刻收緊,将她更深地扣在懷裏,那懷裏的溫度熟悉到姜願根本無需轉身,也知道了始作俑者是誰。

她不客氣地用手肘頂了頂宋宴山,宋宴山迷糊着恢複了點意識,但終歸是沒有清醒的,便來尋她的脖頸輕輕地吻着,姜願急了:“宋宴山,你醒一下。”

宋宴山迷糊着嘟囔了聲,他翻了個身,連帶着扣住姜願腰際的手稍許用了些力氣,将她抱在身上放着。

姜願才要趁機爬起來,宋宴山卻仍将她的身體按住,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像是抱着娃娃般,安撫着她的後背,緩緩地又睡着了。

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入睡前是該換上睡衣的,姜願趴在他的胸膛上,被迫貼着耳朵聽他平穩的心跳聲,而浴巾下的長腿勾着她的雙腿,抵死纏綿着。

這樣緊緊擁合的姿勢大約讓宋宴山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心安,他的睡顏格外的祥和,卻苦了姜願動也不敢動。

第一縷陽光穿過窗戶落在眼皮上時,姜願便醒了,她下意識地想翻身去摸光腦看看幾點,但指尖所觸及的都是赤裸的皮膚。

她空落落的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她作弄的手被抓住了。

姜願因而立刻清醒了,她睜開雙眼想爬起來,卻不想仍被扣在腰間的手限制了行動,她只等雙手撐在沙發兩側,與躺在底下的宋宴山大眼瞪着小眼。

宋宴山應當是完全清醒了,他此刻面色蒼白,牙齒将上唇咬破凝出了血珠,他卻沒有再像昨夜般找着機會就撒嬌,而是無聲無息地舔掉,難為情地偏過頭去,那經方才姜願動作才提醒到位的手也松開了。

姜願手忙腳亂地從沙發上爬了下來,順手把大半拖到地上的空調被抛了上去,讓宋宴山蓋住。她身上衣裳完整,捋了頭發往後束紮起來,就進了浴室洗漱。

姜願坐在翻下的馬桶蓋上不知道待會兒該以何種臉色面對宋宴山。

而浴室之外,宋宴山将已經松垮的浴巾重新裹好,面色蒼白地坐着。

他并沒有失去昨夜的記憶,也不該失去那些記憶。

宋宴山天生具有不死之身又能操控別人的精神,在王室眼裏是十足的怪物,是比核武器還要厲害的威脅。但因為貪婪,他們無法舍棄不死之身的價值,又因為害怕宋宴山的報複,他們不惜動用了各種非人的手段來禁锢他。

催眠就是其中最殘酷的手段,在他尚且沒有形成自我意識的幼年,那時也是他的意志與異能雙重薄弱的時節,王室派遣一位德高望重的精神系獸人,對他下了暗示,以雷聲為催動的信號,宋宴山将在轟隆的雷聲中喪失理智的控制,而退化為在滄瀾湖庭被馴化的怪物。

就好像滄瀾湖庭與滄瀾湖庭外的空間是兩個平行世界,宋宴山所遵循的是那個狹窄的滄瀾湖庭給他制定的,也只有他需要遵守的規矩——上貢他的身體,本能地害怕穿白大褂的人,以及将上位者當作飼養者般感恩戴德地尊敬着,發自內心的想要親近着。

在那裏他被徹底剝奪掉了作為人的意志,而是作為籠養的被拔掉利爪的野獸活着。

服從取代了野性而成為了他的天性。

那是宋宴山人生中最肮髒的部分,他并不希望姜願看到他成為刀俎之肉的部分,那樣的宋宴山不僅有認賊作父的可笑,還顯得格外的軟弱可憐,這樣的宋宴山又怎麽能配得上勇敢的姜願呢?

更何況,他昨晚又在姜願面前露出了更無恥下賤的一面。

盡管宋宴山很想親口告訴姜願,那年她的意外闖入對他的人生有多麽重要的意義,就好像已經僵死如墳墓的空間中湧入了新鮮的充滿活力的空氣,讓他陡然明白了他是人,該如何活着。

但他沒有辦法開口,那幾天的經歷對于姜願來說,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記憶,沒有什麽值得回味留戀的。

可倘若她知道了就是這麽一段平平無奇的經歷,讓她成為了陰溝裏的老鼠最向往的月亮,是他痛苦地在手術臺上打滾時呢喃出的名字,是他對抗催眠的最優解,肯定會吓到的吧。

雖然人人都在稱贊深刻的愛情,可若有人在自己毫無所覺時發瘋地想念并且愛着自己時,仍舊會感到害怕。

這很正常,因為沒有人不會害怕自作多情的瘋子,可宋宴山仍卑微地不希望姜願害怕他,将他當作什麽登徒子或者瘋子。

這張精心制作的面具,他願意在姜願面前戴一輩子,可偏偏老天爺都在給他開玩笑,在昨天打了幾個雷,炸掉了他提心掉擔刻意制造出的‘宋宴山’,現在他只能用最醜陋的樣子面對姜願了。

姜願本來也沒多喜歡他,現在一定更是對他感到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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