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姜願最後獎賞般吻了吻他的唇角

宋宴山所展現出來的抗拒讓軍醫們感到為難, 若換成別人自然是救人為上,哪怕是采取強制手段也要把病患帶走,但是現下面對的是三王子殿下, 即使是為了救人才對他動用了非常手段,但也不能保證他不會認為這是一種冒犯而恩将仇報。

是以這些軍醫反而轉眼盯着姜願看,是想讓她拿個主意, 或者勸服宋宴山聽話。

姜願臨危受命,她走進了研修室, 宋宴山幾乎是立刻抱住了她, 将臉埋進她的肩窩處, 似乎是在可憐地躲避着軍醫。只有姜願感受到他環住她的雙臂收得很緊, 像是在竭力地克制着野獸破籠而出的沖動。

姜願意識到她犯了個錯誤, 盡管宋宴山流着淚尋求她的慰藉,表現得像是害怕被抛棄的狼狗般。可狼狗再鋒利也生長着尖銳的爪牙, 驚人的咬合力依然可以毫無不費勁地殺掉某個人,而宋宴山身體裏所攜帶的是比狼狗更兇狠暴力的人魚的基因。

她不能因為看過他脆弱不堪的一面, 而忘記了他武德昌盛的另一面。

姜願輕輕撫着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撫炸毛了野獸, 道:“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我們讓醫生看看好不好?”

宋宴山貼着她的肩窩搖了搖頭,口中發出了不情願的嘤咛, 同時将她抱得更緊,像是扒着主人不肯放的狗子。這下那些軍醫也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姜願摸了摸他的頭。

宋宴山的發已被血水打濕,如今幹燥了也就結成了絡子,姜願的手指探過這些黑發摸到了傷口,似乎沒有特別深, 她決定冒個險,對軍醫道:“麻煩你們白跑一趟了,等雨停後我再請你們跑一趟吧。”

其中一個軍醫道:“但是三殿下看上去傷得很重,而且他的腳也紮進了碎玻璃,需要及時處理掉。”

姜願又何嘗不懂這些,但她也真擔心若讓他們接着待下去,宋宴山會暴起将他們都殺了,于是道:“對高等種族獸人強健的體魄有點信心吧,三殿下不會有事的。”

事到如今,這些軍醫也無話可說,況且就算三殿下當真出事,眼下的情景也足夠讓他們向王室交待了,于是便擡着空空如也的擔架走了。

姜願聽到宋宴山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原本緊緊束縛的雙臂此時也松懈了不少,姜願的手指撫上他汗濕的臉頰道:“我帶你回去,你還走得了嗎?”

她沒有提那瞬間感受到的殺意,宋宴山也像是無事人般點了點頭,他流了那麽多血,碎玻璃還紮進了鞋底,他卻絲毫不受影響,還能彎着嘴角向姜願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的神情像是稚子同母親表示一定會幹掉兩碗飯一樣。

姜願拎起她的書包,帶着宋宴山往圖書館外走去。雨勢未見減小,傾盆大雨中,即使撐起雨傘也會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成為一個慰藉,根本起不到遮風擋雨的作用。

姜願沉吟了下,正待想找個什麽東西做個臨時雨衣替宋宴山擋擋,宋宴山卻含糊地開了口:“疼疼疼,疼疼疼。”

他指了指姜願,又指了指他的懷裏,于是姜願明白了他的意思,搖頭拒絕道:“你是傷員,我怎麽能變成貓讓你抱着走呢,到底是誰照顧誰?”

宋宴山為遭到姜願的質疑而感到委屈,他急于證明自己道:“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有兩個字姜願沒有聽明白,他偏着頭想了想,就指了指他的小拇指——那本該丢失的部位,現在卻好生生地保持着完整。

又是一道閃電将黑夜劈得如白晝般敞亮,在密集的雨聲中,姜願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你是個怪物,所以受着傷淋雨也沒有關系對嗎?”

她如鲠在喉,想要告訴宋宴山,不該這麽自輕自賤地稱呼自己為怪物,可她很快被宋宴山的笑容給刺激得說不出話來。

宋宴山完全沒有覺得被當作是件可憐可悲的事,反而感到了滿足。因為他是個異于常人的怪物,所以恰恰可以受着重傷幫姜願遮風擋雨,他為這樣的自己感到自豪。

既然他對于姜願來說是個有用的人,不是什麽累贅,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會再被抛棄了?

宋宴山的眼神告訴姜願,他就是這麽一廂情願地想的。

姜願感到鼻子發酸,她偏過頭道:“外面還在打雷,你不怕?”

宋宴山用堅定又溫柔的眼神回答了她,姜願沒有辦法再從他的身上找到一絲失控的痕跡,她盯着雨簾幾秒,最後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

她化成了貓形,宋宴山摸了摸她的腦袋後,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來,藏進衣服中。

姜願沒料到他會這般做,下意識地伸出爪子挂在了單薄的衣料上,而蓬松的尾巴更是如臨大敵地豎起,盡量地隔開宋宴山溫熱的皮膚與她的身體的直接接觸,盡管如此,她尾巴上的觸覺便得相當得敏感。

宋宴山把她的書包寄存了後,一手托着她,另只手蓋在她的頭頂上沖進了雨中,他并沒有用到雨傘。

一來是因為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手,二來也是因為他的速度很快,幾個閃回,他便按照姜願提供的路線翻陽臺回到了他的宿舍裏,速度快到姜願還沒緩過勁來。

她抓着布料往外翻去,說實話這是個有些狼狽的姿勢,有的選誰都不願意頭朝下後肢蹬天地在異性懷裏掙紮,但相比之下,宋宴山的懷抱才更讓姜願避之不及。

她倒栽蔥般地努力了會兒,還是宋宴山托住了她的身軀給了她一個支點,姜願方才不至于狼狽地摔個狗啃泥。

但她還未來得及解脫,宋宴山便往後一靠,屈腿坐在了沙發上,左腿搭着右腿,于是姜願也被順勢兜回了他的懷抱中。

姜願拍着他的大腿:“你的藥箱在哪兒?快上藥!”

宋宴山抓起她粉嫩嫩的貓爪抵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噓。”

溫熱的氣息噴在姜願的爪子上,讓她不由地想要往回縮爪,但宋宴山牢牢地抓着她,并未給她自作主張的權利。

他抱着姜願起來,向浴室走去,中途特意繞去了開放式的廚房,從料理臺上抽了把水果刀。

姜願頓時驚恐,貓瞳豎起了長直的瞳線,盡管她不覺得宋宴山會傷害她,但浴室,水果刀放在一起,難免不會讓人想到某些兇案現場。

偏生宋宴山的行為又讓人引起了誤會,他跪在浴缸邊上放水,并不調溫度,而是随意擰開了冷水開關,就讓它接個滿浴缸。

他的指尖碰了碰三角形的耳尖,揉了揉宛若無骨的耳朵,道:“疼疼。”

姜願無法從那張恢複了往日的溫潤的臉上看出更多的神情來,但也知道,宋宴山拉上浴室的門,将她抱進來,就是為了讓她看到接下來的場景。

但究竟是出于分享秘密的目的,還是一以貫之地力證他是個大有用處的怪物,姜願一時無法判斷。她只能作為一個看客,看着宋宴山在浴缸裏加了幾勺海鹽,然後赤腳踏進了浴缸躺了下去。

碩大的魚尾拍水而出,尾鳍掀在浴缸之外,彎下弧度,同時串串的水珠從銀亮的鳍尖滴落,像是串串的珠寶。他拿過了那把水果刀,退去了刀鞘,妖異的瞳孔如今也平靜了下來,就像是重複過無數次般,他平靜地用刀尖劃過了手腕。

鮮紅的血争先恐紅地噴湧而出,落到了水面上,像是徐徐展開的經久噩夢。水果刀從宋宴山的手裏滑落,水藍的海藻般的長發也一同沉浸到水面之下,浴缸泛出了融着鮮血的水。

水漬一片片落下,蜿蜒到了姜願的腳邊,涼意讓她驚醒,她叫了宋宴山一聲,當然沒有人應答,她慌忙變回人形,幾乎是跪在浴缸邊,雙手用力摟着宋宴山的身子将他托出水面,顫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

哪怕他割斷了大動脈,流了一浴缸的血,宋宴山仍然有氣。

姜願的手腳都軟了,她松開了手坐在地上,分不清究竟是因為感到慶幸還是憤怒。

姜願想了很多,從斷掉的小拇指,到醫院裏,醫生對宋宴山的各項身體數據的贊美,再到他的雙異能。這些線索串起來後,無疑指向了一個最不可能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宋宴山不會死,他的身體會自我修複。

不知過去了多久,浴缸中終于有了其他的動靜,姜願卻沒有力氣去理會了。

她将頭埋在膝蓋上,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卻有手指在小心翼翼地戳着她的手臂,她沒有理會,那手指便改了方向,勾着她的小拇指小心地晃着,撒着嬌,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

姜願又生不出氣了,她有什麽資格跟宋宴山生氣呢?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她的,把她拉近浴室不就是為了讓她親眼直觀地感受他的異能嗎?就算他要提前打聲招呼解釋清楚,按照他現在的語言能力也是夠嗆的。

這麽想着,姜願的心态終于平和了下來,她緩緩地擡起頭,猝不及防的,卻因為眼前驟然放大的美而不自覺地秉住了呼吸。

原來是因為看她許久都沒有搭理自己,于是宋宴山将身子探了出來,想要看看姜願到底是怎麽了。這樣一來,自然與她靠得近了,視覺上更是放大了他五官的優越,于是原本就攝人心魄的美貌此時更具有了沖擊力。

姜願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宋宴山垂着眼睑,妖研的臉龐上忽然浮現了可疑的紅暈,姜願意識到了什麽,正要往後退去,但已經來不及避開了,宋宴山的手壓住了她的後腦勺,嘴唇壓了上來。

後衣領處落入了帶着涼意的水珠,而唇上卻是宋宴山滾燙的雙唇,在冰火兩重天的夾雜着,姜願的意志也開始昏沉萎靡起來,她不由地伸出手去摟住宋宴山的肩膀。

這個吻失控于姜願反客為主之時,本來占主導地位的宋宴山嘤咛了聲,在姜願的掌控下開始激動地戰栗着,姜願似是安慰般撫着他挺直的後脊骨,害得宋宴山的尾巴尖也興奮地痙攣着。

姜願最後獎賞般吻了吻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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