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因為我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希望……

姜願的眼眶有些濕, 連日以來懸着的心終于可以安穩地落回胸腔,與宋宴山的貼在一起,安穩地跳躍着, 像是要跳出天長地久來。

她嘴巴卻要使壞:“這得怪某些人,招呼不打就失蹤個兩三日,也不留條信息說去哪了, 多久回,難道還要女朋友給他守活寡啊, 這人也太自私了吧。自私的人, 我可不喜歡。”

宋宴山被她刺激地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 才小聲道:“對不起, 我錯了。”

姜願道:“你錯了,你知道你錯哪兒了嗎你就錯了。”

宋宴山道:“很多, 我不該不告而別,至少該跟你打聲招呼。也不該沖動下殺了國王, 那畢竟是一國之君,殺他很麻煩, 我都不敢見你了。”

說着說着, 他又覺得委屈了,收了臂膀緊緊地抱着姜願, 好像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了。

姜願聽他說完,還有點失望——原來他還真知道錯哪了啊, 真可惜,讓她少了個罵他的機會。

姜願道:“這次檢讨算到位,我姑且放過你。先講正事,你先把我放開。”

宋宴山不是很情願, 但姜願命令在先,他也只能把手松開,卻不舍得離遠,還跟姜願肩挨着肩。

姜願觑他,這樣不舍得,之前竟然還能走得如此決絕,把自己藏得這麽好。想着想着,又覺得心塞,掩飾般,她将挂在脖頸上多餘的朱雀羽毛項鏈遞給了宋宴山。

朱雀的羽毛在黑暗中會發出微弱的幽光,就像夏天的螢火,并不亮,但宋宴山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麽,他眉頭直跳:“這是你從哪兒來的?”

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畢竟朱雀羽毛難得,一般人更不會了解它的功用,姜願能得到這羽毛,就意味着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他道:“是……小爺爺要來了嗎?”

“嗯。”姜願要把羽毛項鏈挂在他的脖子上,可惜身高差了點,宋宴山彎下腰,讓姜願順利地把羽毛項鏈戴上。

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吊在下方的羽毛,微微有些發燙,這是他當年怎麽求也求不到的東西,如今卻能挂在脖子上,似乎在預示着很多人生的風浪他無需一人去面對。

姜願把莫夏的事告訴他了,然後問他:“你打算怎麽辦?”

姜願有自己的想法,但這是宋宴山的人生,她不想幹預,只想知道宋宴山的決定,反正他無論做出什麽決定,她都會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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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山牽着她的手道:“其實他們會不會放過我,我沒有那麽在意,但是你會很難辦吧,無論是想順利地完成學業從事想要從事的工作,還是和我的關系。”

他低頭吻了吻姜願的手背,“我這些天想了很多,父親要動你,我殺她,王儲要動你,我殺王儲,這樣太被動了,我要掌握主動權。”

姜願道:“但這是你的人生,一旦和他們開戰,你将賠進去你的一生,你要為你考慮。”

宋宴山道:“還記得那時我說的話嗎?我願為卿足下蓮,渡卿至彼岸。”他笑,“我的人生算什麽,早就被人毀得幹幹淨淨了,但我希望你的人生能得償所願。”

姜願再要勸,宋宴山擁她入懷道:“別擔心我,當時我能從邊境殺回來,今時也能殺進王宮中去。”

姜願沒有再回學校,當然,也沒有回學校的必要了,因為第二天軍校就停課了。大批學生老師都被疏散,而大三、大四的單兵系和構建系學生接到命令,奔赴戰場。

康星帝國的子民有多久沒有看到這諸神降臨般的古戰場,即使是博物館的沉浸式模拟動畫都無法刻畫出一二的震撼。

天空被火焰燒成紅紫色,大團的火焰若流星般從蒼穹隕落;而那端仿佛天的一角塌落,有無根之水澆入地面,亟待女娲補天;虎嘯風從,龍卷風肆虐吹得廣告牌汽車等等獸人的生産生活痕跡在天上飄,不知會做了誰的炮彈砸向哪一方。而詭異的是,在這仿佛不周之山撞塌的末日之中,有歌聲從海而來,從天而來,從四面而來,形成圈圈的激蕩。

姜願感覺到惡心,腦海裏身不由己地浮現出許多殘忍血腥的場面。她看到有個單薄的身影在夕陽下走動着,似乎并不在意地在地面上踩來踩去,然後“磅”的一聲,小小蘑菇雲騰起,血肉飛濺。可下一個畫面再一轉,那身影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空,遙望着首都星的方向。

她知道那是宋宴山,那位人魚的長老已經和宋宴山正面鬥起法來,試圖攻破宋宴山的心理防線,而她作為體內有70%水分的獸人即使佩戴羽毛項鏈不會被操控,但也免不了波及。

原來,高等種族獸人的異能是這樣強大,宋宴山面對這樣的敵人,能贏嗎?姜願惴惴難安。

外婆遞給了她一杯紅茶,她們此時藏在地上城市一棟房子下的地下室,雖然距離地面有二十米深,但信號很好,不妨礙姜願上網刷那些視頻。

外婆遞茶的時候掃了眼道:“這場架早該打了,打完了,又能安穩個幾百年。”

姜願道:“外婆,你不擔心外公他們嗎?”

外婆道:“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成王敗寇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大家也做好了共同面對一切的責任。他們贏,你共享榮耀,他們輸,你也同擔禍患,反正最後都要在一起,還怕什麽。”

這話倒是說得灑脫,姜願笑了起來,但笑着笑着,又去翻那些視頻,想從中找到有關宋宴山的痕跡,但哪裏都沒有。

其實,姜願蠻可以不着急的,宋宴山那兒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游刃有餘的輕松。

生下來這麽久,宋宴山還是頭一遭不被拘束的,自由自在的使用異能。于是在上陣的時候,他就直接開了個大——不是沒有保存實力和體力的意識,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那,于是先想着去探,這一探,便是無窮無盡。

像是從天降下來的壓迫感,無聲地擠弄着萬千人的意識,那些人在他眼前幾乎是透明的,于是宋宴山一眼就找到了那位人魚長老,稍微凝聚了心神,把精神力推了過去。

人魚長老那原本也操弄起了精神力,相當于兩道力量在互相推拉,原本該有個一來一回,但宋宴山的力量霸道的過分,直接把人魚長老的精神力削平了。

姜願所感受到的,就是精神力奔潰那刻帶來的餘力,用通俗點的比喻就像是兩刀互砍時蹦出的火星子濺到了周遭的草木上,燎起來一點的燒洞,不足為懼。

人魚長老一敗,相當于王儲手裏最關鍵的王牌也沒了,那頭士氣大減,也沒了護身的屏障,宋宴山捉他們簡直一捉一個準。于是這場大戰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姜願收到消息從地下室爬了上來,看到滿目瘡痍,俱是廢墟的首都星,恻然到說不出話來。

外婆拍拍她的肩膀:“從來都是這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姜願仰頭看着那飄浮的天空之城,那本是遮天蔽日的城池,但已經在大戰中被毀了大半,建築廢墟砸下來都砸出了山形。而就在一片塵土飛揚中,姜願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地向她走來。

在這兒避難的都是上層人民,至少認得宋宴山那張臉,現在看到他走來,像是躲避什麽遭難般紛紛讓開,只敢遠遠地看着他。

宋宴山的腳步有些遲鈍,盡管他很想現在就見到姜願,可是也感覺現在眼巴巴地來找姜願不是個好時候。他剛造反,殺了族中的長老,沾着鮮血,在這些人裏面目并不可親。

但下一刻,他眼睛便亮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姜願撥開了人群朝他跑了過來。地上狼藉,都是橫倒的房梁磚瓦,砸爛的車子還有很多零碎,他的姑娘跑得并不順暢,像是在過五關斬六将。

可那又怎樣呢?她奔赴在見他的路上啊。

宋宴山向她跑了過去,他腿長邁得快,就在四周人的倒吸氣中,他把姜願抱了起來,雙手摟在她的腰肢上,将她舉過頭頂。姜願難為情,錘他的肩膀,讓她放他下來。

姜願道:“你不該這麽開心,首都星被毀得差不多了,這幫人都沒家了。”她指指那天空之城。

宋宴山道:“ 不破不立,這天空之城我早看它不順眼了,索性就給這該死的高等種族獸人的優越感一起去陪葬吧。”

姜願睜大眼看他:“嗯?”

宋宴山道:“以後有我所在之處,一定不會有種族歧視,我發誓。”他低頭吻了吻姜願的眼角,“還有,恭喜姜小姐提前拿到進入構建系的名額。”

姜願覺得有些莫名,主要是大戰剛結束,論理來說現在更值得關注的應該是權力交接,處置敵黨的人,突然說她轉系這種小事,怎麽樣感覺都是怪怪的。

宋宴山道:“軍校轉系的條件本來就太苛刻了,我打算改了的,你原本就考上了構建系,因為被改了志願才去了美學系,我想沒必要再磨你一年了。”

姜願道:“但是,你在這種情況下和我說這個,很突兀,有點本末倒置的感覺了。”

宋宴山道:“哪裏會。”

因為我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希望你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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