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笑到最後

自從這事之後，孫唯珊對韓初陽變得開始冷淡，面對他總之怪怪地提不起勁，也不想跟他說什麽。兩個人在家裏，雖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可是确實已經不如之前親昵和熱情。

按之前的慣例，每到周末，兩人都是會回榆林園那邊吃晚飯的。眼見一個周末又一個周末過去了，兩人都沒一起回來，黃惠英問韓初陽，韓初陽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問孫唯珊，也是遮遮掩掩地說不出個所以然。黃惠英終于怒了，帶着孫子找上了門。

當天下午，孫唯珊剛好上完白班也從榆林園那邊回到這邊，看見客廳裏坐着的一老一小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和黃惠英打過招呼之後，急忙走過去摟住了韓少傑，和他打打鬧鬧地攪合在一起。

“唯珊，回來了。”黃惠英微笑着叫她。

“嗯，伯母。都不知道你們要來，不然我就早點下班回來陪你們了。”孫唯珊禮貌地回答她。

“沒事。我們也就是在家閑得慌，這半個月都不見你和初陽回家，我們就只好自己找來了。你們沒空，我們有空不是嗎？”光聽語氣，孫唯珊還聽不出什麽門道，黃惠英講話似乎還算正常，也沒覺得她有什麽別的意思。

“最近，是有點忙。初陽，他，也挺忙的。”孫唯珊硬着頭皮接話，其實，她才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忙呢。一天比一天回得晚，也不知在忙些什麽東西。

“是吧，今天周五啊，他也還是很忙？這個點都還沒回到。”黃惠英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這熊兒子按正常的上下班時間的話也該是要到家了的。

“我…”不清楚。孫唯珊其實應該是要這樣說的，她是真的不清楚，今天一整天也沒通個電話的，确實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回到。

“應該快了。”結果，孫唯珊望了望門口，僥幸地說了這麽一句。當然，按以前那樣的情況下，他确實是這個點能回到。希望，他今天也能這樣正常回到。否則，兩人之間的別扭和矛盾勢必要在韓老太太的火眼金睛下全部顯形。

“唯珊，和初陽鬧別扭了吧？”然而，孫唯珊沒想到其實事情早已經暴露。

“啊…”孫唯珊遲疑着，不知到底該如何開口。

“初陽今晚根本就不會回，他去下面市縣的支隊檢查了。在你回到之前，我打電話問他的。”

“哦。”原來是這樣。聽聞此消息，孫唯珊連掩藏的心思都沒有了，還有什麽意義？欲蓋彌彰，而且，根本就瞞不過聰慧明白的黃惠英啊。

“到底是怎麽了？這都鬧好久了吧？都連着兩三個禮拜沒回那邊了！”黃惠英也不再跟她繞彎子，直接了當地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我和初陽最近感覺有些不對，見着面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好像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麽，真的很別扭很尴尬的狀态。”想起這大半個月兩人之間怪異的相處方式，孫唯珊苦澀地笑了起來。還真是沒嘗過這樣和韓初陽相處呢，以前就算再暧昧不清再生氣再急躁，也不至于兩人之間冷冷淡淡的，誰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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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凡事都有個原因，你們這樣也總該有個原因吧？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了啊！”黃惠英急歸急，但是思維還是很清晰。

“說到原因，”孫唯珊幹幹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她是真的覺得挺好笑的，可是又笑不出來。他們也就争執了幾句，連真正意義上的吵架都算不上吧？可是，兩人竟然都氣上了！“還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原因，都是些小事，很小很小的事。”

“怎麽可能？你們倆都不是愛計較的人，我可定不能相信你說的小事。說說吧，唯珊，總得要說出來才能解決，你們這樣都憋在心裏不好。”

“伯母。”孫唯珊真誠地看向黃惠英，心裏覺得或許真的能跟她說說，說完之後或許真的就能找到适合的解決方法了。

“你盡管說。”黃惠英安慰地拍了拍她交握的手背，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初陽，他不懂得避嫌，和他以前的女朋友關系太過密切，我看着心裏不太舒服。但是，他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意識到這些問題。反而，單方面地對我要求很苛刻，所以，我心裏是真的不舒服。”

“以前的女朋友？你是說張清兒？”黃惠英眉頭一皺，看着她問道。

“不止，還有另外一位，他念軍校時的戰友。”

“哦，寧少梅。”黃惠英恍然大悟。張清兒她是知根知底的，至于寧少梅，她也是聽韓初陽說過。兩人在軍校熱戀的那會，韓初陽也還算認真，探親回家每天都還電話短信都不斷，說到底，韓初陽和寧少梅也是真的認真過。倒是沒想到，兩人現在還有聯系。

“您都知道？”

“當然得知道。唯珊，這事怎麽說呢？既然你有疑問，有不滿，你都應該當面告訴初陽，斷不能一個人在心裏瞎琢磨啊！有些關于初陽的事情或許你現在還不明白，但是我今天都說與你聽，你記好了。以初陽的年紀，他不可能至今還保留着一片空白的感情世界，你應該計較的不是他的過去，而是他的未來啊。你好好想想，他是為什麽會等到如今這年紀還沒能成個家？那還不是因為其他人都不足以吸引他嗎？不管是張清兒還是寧少梅，她們都沒法讓初陽走進婚姻的世界，是初陽不夠愛她們，不是非她們誰不可你知道嗎？你明明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在這件事上犯糊塗。你應該在乎的是誰能笑到最後，最不應該再去計較之前都有誰笑得開心，那些跟你并沒多大關系，你怎麽會因為這些已經成為過去的東西而動搖呢？”

“可是，他也不能一點都不顧忌吧？張清兒每次刮風下雨就要打電話找他，最近更可惡，雷雨天氣又多，她幾乎天天都要扯着他聊上一會，您說這正常嗎？她憑什麽呀？就算是好朋友，就算初陽是真的很照顧她，但也不能這麽過分吧？現在我才是正室不是嗎？她還這樣糾纏幹什麽？”

“唯珊，你要是能把這番話講與初陽聽，他該樂得合不攏嘴了。”黃惠英沒回答她什麽，只是很明确的點撥着她。

“我不想和他說。”孫唯珊還是很生氣。

“你看，你們就是這種态度最要不得。你不想說，他也不知道怎麽說，這樣下去，兩人就是沒問題也會變得有問題了。難不成你真的想和他分不成？我可記得很清楚，你是親口告訴過我你很喜歡很在意初陽的。”黃惠英臉一板，活脫脫一教訓不聽話又耍賴的小孩的樣子。

“…”孫唯珊默，她确實是說過，就是現在兩人鬧成這樣，也還是不影響她對韓初陽的喜歡和在意啊。她只是有點煩有點惱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罷了。

“唯珊，請你耐心點，也認真聽聽初陽心裏想講的話。我的孩子我了解，他絕不是那種朝三暮四一心二意的人，張清兒她們這片早就翻過去了，他現在只不過是因着對她們孤兒寡母的一絲憐憫和同情，他是個念舊情的人，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濫情多情。如今到他這個位置這個年紀，看上去他很厲害很本事了，可他內心裏并非真的多強大，他也害怕也顧忌很多事情，否則，他早就會聽我們的話，選擇一個合适的對象組建一個家庭了。他是還有期待，也還相信，所以一直在耐心地等着盼着。這不，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他和你在一起，我們都看得出，他是真的高興。所以，連他爸爸都很欣慰，經常在家嘀咕着我們家初陽終于遇到了你這樣的好姑娘。”黃惠英邊說邊感慨，好歹韓初陽也算是遇上這麽個人，不然，他們真的該着急了。

“伯母…“孫唯珊無措地叫着她，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這龐大的信息量。

“好了，多的我也不說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就該帶着少傑回去了。你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總之，我希望你們倆好好的，別你們自己不開心，我們也都跟着擔心。”

孫唯珊鄭重地點了點頭，給了黃惠英一個放心的表情。

***

孫唯珊真的以為韓初陽晚上不會回來了，躺在沙發上拿着手機不停地在琢磨，到底該不該先跟他聯系？

經過好幾番天人交戰，當她終于鼓起勇氣按下撥號鍵後，卻沒響幾下就聽到他的鈴聲在叫了。

他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下去檢查了不回來嗎？

孫唯珊視線直直對上剛剛進門的人，想不明白他怎麽又回來了。

“你找我？”韓初陽揚起手機，并沒有給她過多訝異的時間。

“哦。”孫唯珊趕緊坐直起來，讷讷地看着他問：“你吃過了沒？”

“吃過了。“韓初陽還以為她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說，聽到這樣的回答後，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

“伯母帶着少傑來過了，吃過晚飯才走的。“孫唯珊繼續找着話題，看得出已經到了比較吃力的程度了。

“我知道。沒別的事，我先上去了。”韓初陽解開了軍綠色短袖襯衫胸前的兩顆扣子，親自開車急匆匆地從下面趕回來也是挺累。

“伯母說，你今晚不回來的。你怎麽又回來了？”

“你是不想看到我是嗎？”不知怎麽的，韓初陽的态度突然就變得淩厲尖銳了，看得出他很不高興。

“我哪有。”孫唯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韓初陽這會不想和她多說，在下面一個市縣的支隊指導了整整一天的軍事訓練方法，這又趕急趕忙地開車回到這裏，他今天是真的累了。也不管她還在後面嘀咕什麽，自顧自地上樓沖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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