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知不覺的對比
穿過喧鬧的都市,車隊在蜿蜒的山路中緩慢的開着。陽光透過薄薄的霧氣,形成無數的光束灑向地面,随着海拔的升起,懸崖的雲海也越發濃厚,放眼望去,盡收眼底。
看着廣闊的天地,看着絢麗美景,心靈也是一種洗禮,愛恨情仇在這廣袤之間也變得若有若無。
曲非凡舉起相機,按下快門,希望能将這份震驚留住。他坐在大巴車的副駕駛上,雙手舉着相機,手肘擱在膝蓋上,兩條長腿微微分開,身子往前傾着。凝神專注,冷風從窗子的縫隙中吹入,一頭的黑發桀骜不馴的舞動,讓他看起來不像一個攝影師,更像一個笑傲睥睨的王者。
他不知道,這一舉一動中,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他也不削知道,也不在乎。因為,他最重視的那個人,看不見這樣的風采,不論是他自身的,還是這天地萬物。想着,不免有些傷神,擡眼望向前方,打頭的高級越野已經在晨光中化為黑點,繞過轉角,消失在視野中。有些失落,放下相機,呼出一口氣,轉頭時,對視上一個直率的目光。
女孩對視上曲非凡的眼睛,沒有退卻,反倒是擺了擺手當做打招呼。曲非凡認得她,二十強的宣傳照都是出自他的手筆,他在做後期處理的時候,留意過這個女孩,二十強入圍的八名女性,這個女孩的五官是最大氣的。他朝她禮貌的點了點頭,轉過身,靠在椅子中休息。
夏鳴自然看不見沿途的美景,于是長長的旅途變得有些無聊。許諾坐在他的身旁,很安靜,他也摸不透他在做什麽,只能安靜地坐着,聽着CD裏抒情的歌曲。黑色的越野車裏,氣氛有些詭異,連不知情的司機都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副駕駛的三少,顧博陰着臉,時不時從後視鏡瞧着後座的兩人。
哎,還不如和曲非凡坐大巴呢,夏鳴想着,有些後悔。
“你不是想退出嗎?”最後還是顧博先開了口,語氣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夏鳴道:“開始是膽怯了,後來朋友和許諾都勸我,我也不願就這樣放棄,死也要死得壯烈,不是嗎?”說着,夏鳴笑了笑。
許諾沒有回話,看了一眼夏鳴,剛硬的嘴角柔軟了幾分。顧博瞧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還挺關心選手的,真是盡職盡責的負責人。”他又朝着夏鳴道:“你有這氣魄固然是好,只是萬事別想得這麽簡單,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夏鳴聽出了對方的敵意,有些莫名奇妙,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說話。路上,就顯得更加的沉悶,幹脆閉目養神。腦袋正耷拉着,昏昏欲睡間,一雙冰冷的手悄悄的握住了他,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知道,那是許諾的手,他原以為應該是溫暖熱和的手掌,卻是像蛇皮一樣冷滑濕潤。冰冷的手捏了捏他的手,他知道許諾是在安慰他,讓他別介意,然後就收了回去。
被撫摸的手僵硬的垂在身側,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看見,也不知道許諾是不是再看他,他只能低着頭裝睡,手臂僵硬的垂着,肩關節不一會就酸疼起來。忍了很久,他才悄悄的縮回手放在膝蓋上,另一只手看似無意的搭在上面,繼續睡着。可是哪裏睡得着,那抹冰冷的觸感猶在,記憶中的少年不是應該有些陽光般的朝氣,那雙手也應該是溫暖的吧,可是怎麽會那麽的冷,冷得他都不能确定,剛才的觸感真的是許諾嗎?
經過了六個小時的車程,終于抵達了此行目的地,K集團度假村,一所位于高地的原生态森林度假村。
度假村單是住宿休閑區就占地32英畝,由六棟主樓以及三十間高級別墅群組成。它的特色是每一棟主樓都是不同風格的酒店,共有2600個房間。亞熱帶植物群和異乎尋常的綠色植物營造了令人愉快高雅的住宿環境,周遭共包括32個國際餐館及休閑區,和百餘家商店以及專業精品店,并提供專業的spa理療和獨特的溫泉休閑。
沒見過世面的選手們驚得下巴都合不攏,常年尋找各地美景的曲非凡都不免暗暗吃驚,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除了夏鳴不知所以的站在遠處,大家都激動地四散跑開,觀賞起來美景。許諾正打算過去,被顧博一把拉住,皺着眉頭道:“你不去和經理們會個面,交代一番嗎?”許諾回頭又看了一眼,曲非凡正走過去扶着夏鳴,這才轉身往迎賓大廳走去。
經理們站在兩側,看見顧博和許諾走來,趕忙迎了上去。主管經理站在兩人身側,簡單介紹了住宿安排情況。二十名選手加上二十六名工作人員,坐在C區樓裏,兩人一間标間,都已經收拾妥當。經理道:“兩位理事請随我去G區,車子已經安排好,是你們常住的那間別墅。”顧博點了點頭,看見許諾猶豫,皺着眉走過去低聲道:“知不知道現在這裏住了多少記者,你要是出點花邊新聞,信不信今晚就能上報。”許諾斂了斂眉,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一句我們好吧就一起玩,吵了鬧了就分開的。一個不留神,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穩住自己的情緒,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他習慣性摸了摸袖扣,轉身往門口等待的豪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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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凡領了房卡,牽引着夏鳴往電梯走。電梯裏遇到了車上一直注視自己的女孩,歐陽雨菲。“你們多少號?”歐陽雨菲自來熟的湊過來,一把奪過曲非凡手裏的房卡,這個舉動讓曲非凡不免皺起了眉頭。歐陽雨菲卻渾然不覺,仔細看了看,然後遞給他道:“哇,攝影師,好巧呀,我們是鄰居喲。”曲非凡接過房卡,便不再看女孩一眼。女孩還在不停地套近乎,“攝影師,你幫我們拍照這麽多天,還沒好聲謝謝你呢。有機會請你吃飯吧。”得不到回應,女孩也無所謂,接着說:“你這麽帥,應該去參加另一場男主角的海選,指不定能選上喲。很多女選手都很喜歡你的,嗯,曲攝影師,呵呵,你不知道,你板着臉也是很帥的。”
電梯裏面的沉默,即便看不見,也足以讓夏鳴尴尬。好不容易到達樓層,進了房間,夏鳴坐在床上,吐了一口氣,抱怨道:“人家女孩多熱情呀,你怎麽愛理不理的,多傷人家自尊心。”曲非凡收拾着兩人的行李,沒有搭理,聽着夏鳴一個人說着:“你要是能像對我一樣對別人,他們也不會在背後罵你了。”比賽時,夏鳴常聽見有人抱怨攝影師一張臭臉,看着就不舒服,好像別人都欠他似的。
等夏鳴說了夠,曲非凡才接口道:“你-和別人-不一樣。”
這話曲非凡不是第一次說,以前聽了也就聽了,現在再聽,竟讓夏鳴産生了負罪感,越發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對不起人家曲非凡。尴尬的咳嗽幾聲,不免好奇的問:“你怎麽就這樣喜歡我呢?我何德何能得你垂愛。”
曲非凡擡頭看了他一眼,接着低頭收拾東西,把箱子裏面的衣物都放在了衣櫃裏,關上櫃門,轉身看着夏鳴,看着讓他有些癡迷的眉眼,緩緩道:“我……瞎眼-了。”氣的夏鳴探手就去抓身旁的拐杖,卻摸了個空。曲非凡有備而來,早就悄悄的捏在了手上,将肘拐放在窗旁。看着夏鳴氣的皺眉,移動身子在床的四周邊摸邊問:“曲非凡,我的拐杖呢?趕快拿出來。”曲非凡看的享受,不免心裏又是哀傷,這人心裏沒他,也不知能這樣陪着他多久。
他走過去,扣住夏鳴的肩膀,掰正過來,低頭吻了上去。付出那麽多,收取點回報不過分吧,就這麽白白拱手讓給許諾,真是不甘心的。夏鳴吃了一驚,擡手握拳朝着他的腦門就揮了過來,他不躲不閃,反手将他的拳頭接住,用另一只手抓住夏鳴的另一只,雙手用力,将夏鳴的胳膊反剪在身後,只用一只手就牢牢的扣在掌中。
夏鳴用力掙紮了幾下,就像老鷹爪下的小雞,實力相差甚遠,幹脆仰起臉,你要親就親個夠,反正和帥哥也不吃虧。心裏如是想着,身子自然也放松不少。
曲非凡起身,抹去他嘴角的水漬,勾起嘴角笑道:“一副-大義-凜然-樣子,上-沙場-呀。”他刮了一下夏鳴的鼻子,起身離開。
夏鳴沖着他的方向,問了句:“曲非凡,即便以後我們不能成為戀人,可以成為朋友嗎?”曲非凡回頭,看着夏鳴仰起臉,面色忐忑的問。
“不,但-我會-祝福-你的。”曲非凡微笑着,吐出了心裏話。若是你最終選擇了許諾,我祝福你,但是,我不能再見你,徒增悲傷,只能選擇逃避忘記。
夏鳴沉默了,也就是說,他的選擇可能失去這個人,想着,心裏不免空落落的。他擡起手,身子往前探了探,抓住了曲非凡的衣角,用力拉到身邊,道:“坐下。”
曲非凡梗着脖子站着,道:“幹嘛。”
嘿,小樣,以前百依百順的,現在有了許諾這號,你就和我杠上了,還說照顧我一輩子,無怨無悔買都是屁話。手上一使勁,拉的曲非凡一個踉跄,眉頭一擰,“坐下。”
曲非凡老老實實坐下來,也不知道夏鳴想幹啥,看着他舉起手,‘啪’的一下貼在自己臉上。修長的手指有些涼,貼在臉頰時卻讓曲非凡差一點腦充血。頭往後讓了讓,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夏鳴的手指長而有力,失明這些年認知這個世界靠的就是這雙手,指腹有一層繭子,滑過肌膚時能留下更深的記憶。夏鳴抿着唇認真的摸着,先摸了個大概的輪廓,接着仔細的摸索五官,高高的眉骨,眉毛逆着摸過去有些硬,應該是個濃濃的眉;輕輕觸摸上眼皮,能感覺指下的眼球顫動了一下,放緩了力度,沿着眼睛的紋路畫了一個圈,細長的眼睛,睜開應該蠻大的。他忍不住問:“你是單眼皮雙眼皮?”黑暗的世界中,低沉緩慢卻有磁性的聲音回答他:“一單,一內-雙。”于是,他的腦中就描繪出一張英俊的臉,上面兩只大小眼,于是忍不樁噗嗤’一聲笑了。
曲非凡以為是笑他,扒拉開他的手,輕輕推他:“走-開。”夏鳴趕忙道歉:“別,不笑了,這次不笑了。”說着擡手繼續摸索着,直挺的鼻子,鼻翼圓潤,不肥不厚。人中有些明顯,可以想象得出曲非凡的上唇弧度性感,不是那種薄薄的嘴唇。他的指尖輕輕按在柔軟的嘴唇上,腦子裏突然就想起那幾次意外的偷吻,心裏是又急又驚,卻不怎麽生氣呢。
“想-什麽?”曲非凡見他偏着頭,明顯的出神,努了努嘴唇,道:“不願-放下-來,性感-吧。”
夏鳴收回指尖,那深刻的觸感随着指尖沖擊着大腦,曲非凡的形象也慢慢在腦海中成了形,變得立體起來。他笑了笑道:“骨骼立體感強烈,應該是個相貌出衆的人物。”
曲非凡被他這麽一摸,本來就是渾身燥熱,又被他一誇獎,半玩笑半認真的往前一撲,一上一下的姿勢暧昧到了極點。
夏鳴被吓了一跳,掙紮的道:“別開玩笑了,曲非凡。”他知道,這人就愛玩突襲,擺明了欺負自己看不見。真是小看了他,夏鳴想着,雙手下滑托住他的腋窩,突然一擡腿,兩手一翻,将身上高大的男人掀了出去。夏鳴坐起身拍拍手笑道:“要不是我腿上沒力氣,你早就落到床底下了。”沒有回應,夏鳴喊了聲:“曲非凡?”還是沒有回答。不會是頂到什麽要害部位,或者是摔倒什麽地方了吧,夏鳴趕忙伸手往一旁摸去,手卻被牢牢的抓住。
“吓我呢?裝死嗎?”夏鳴道。
曲非凡躺在一旁,凝望着他,許久,才有些苦澀的問道:“若是-我-健康,你-會-接受-我嗎?”
夏鳴愣住了。這個問題,其實他想過。
夏鳴是有些排斥殘疾找殘疾,雖然這種搭配在現實中更實際,不用互相嫌棄,可是,打心裏還是希望他的另一半是健康的。這看來有些好笑,你自己都是這模樣了,有人要你不錯了,何必挑肥揀瘦的。那時在老家,他的父母也為他找過一些對象,不是單手就是跛子,也給他介紹過視力有問題的女孩,結果兩個人在家裏彼此連方位都搞不清楚,弄得有些尴尬。後來到了C市,肖黃河托朋友幫着介紹,介紹的對象多少都是有問題的,要不然就是糟老頭子,這讓夏鳴的自尊心被狠狠地打擊,難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就這麽的差,難道他不能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別人麽?曲非凡的出現應該是一抹亮光,本來挺好,可是,後來發現,基本的交流都存在困難,那麽長久的生活豈不是沒有質量的保證。這樣的感情即便是走在一起,今後也會為很多瑣碎小事發生隔閡,最終走向感情的破裂,當然,這都是夏鳴自己想的,多少有些杞人憂天。
哪怕曲非凡耳朵聾一點也沒關系,要是他能正常說話,那該多好呀。這個想法在某一個夜晚,突然闖進了夏鳴的腦中,吓了他自己一跳,他聽着身旁熟悉的呼吸吐納,心口莫名的悸動了一下,然後,他徹夜難眠。
當曲非凡很認真的問起了這個問題,夏鳴沉默了,他不想回答是或者不是,也不願去傷害這個人。他笑了笑,對他誰:“若是我真的愛你,不健康也沒有關系。”這其實可以有兩種解釋,一種是我要在考慮一下看看我們合不合适,另一種就是委婉的拒絕。曲非凡卻自動屏蔽後者,高興的坐了起來,趁他不備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道:“我-會-讓你-喜歡-我。”死皮賴臉的糾纏,卻讓夏鳴紅通了臉。
第二日便開始了緊張的集訓,聲樂和舞蹈的訓練。夏鳴不能練舞,就坐在凳子上練習吉他。屋子裏面是訓練師清脆有力的呼喊聲‘1,2,3,轉’,選手們和着節奏踏出統一的節拍,夏鳴羨慕極了。音樂的混繞,當許諾走到夏鳴的身邊時,他并沒有聽見。許諾見他認真的撥動琴弦,低垂的睫毛卷翹黑蜜,像洋娃娃一樣。他接觸過很多的女性,也和她們有過肢體接觸,他喜歡女孩子大眼長睫,也喜歡撫摸女孩子的眉眼。于是,看着美的東西,他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夏鳴被吓了了一跳,快速的反應,揮手撥開了那只行為不軌的手,接着繼續撥弦,嘴裏嘟囔道:“別鬧,曲非凡。”許諾的手僵了僵,緩了幾秒才道:“是我。”
夏鳴剛剛平複的心情又被激的心驚,人立馬拘謹起來,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沒打痛你吧。”
許諾笑了笑:“沒事,打得挺溫柔。”夏鳴也跟着笑了笑,顯得更不自然了。
曲非凡正在認真的拍攝,看見許諾走進來,分了一會神,助手喊了他幾次,這才回頭繼續工作。等拍攝告一段落,再回頭,夏鳴和許諾已經不知去向。
夏鳴被許諾牽着走,那人腳步有些快,夏鳴跟着很吃力,心裏不免想要是曲非凡才不會那麽粗心呢。也不知走了多久,夏鳴覺得兩腿發軟,就快跟不上步子,只聽許諾道:“到了,有臺階,能上去嗎?”夏鳴‘嗯’了一聲,用拐杖試了試臺階的距離,然後慢慢地上了臺階。夏鳴的膝蓋不好,當年的腿傷了神經,整條左腿常年的麻痹,上臺階都是用腰力拖着上去。夏鳴能感覺到許諾在注視他,越想走的正常些,左腿越是擡不起來,最後幾個臺階,走的越發的吃力。
許諾一直在高處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吃力的上了最後一個臺階才收回目光,拉着他進了別墅。
顧博被他支了出去,客廳裏擺放了一桌子美食,他将夏鳴扶到座位上。許諾自小被照顧慣了,沒有照顧別人的經驗,扶着那人坐好,自己也坐了下來。夏鳴目不能視,在陌生的環境極其敏感拘謹,坐在那裏動也不敢亂動一下。他聞到香味,又聽見開酒瓶的聲音,這才知道,許諾請他吃大餐呢。應該是不錯的美味,畢竟是高級度假村,可是夏鳴卻一點也樂不起來,尴尬的不行。
給酒杯倒了酒,夏鳴聽見放杯子的聲音,這才大着膽子,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滑了過去,握住了高腳杯才吐出一口氣。端起來抿了一口,味道純正的紅酒,平日裏很難喝道的,夏鳴舔了舔嘴唇道:“好香的紅酒。”
許諾晃了晃杯子,道:“Chateauu Mouton Rothchild 1945 。”
夏鳴聽不懂,放下杯子,問道:“很貴吧。”問完只覺得自己土包子進城一般,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許諾又介紹了桌上的菜品,都是些法文,德文的,夏鳴完全聽不明白,只能附和着點頭,突然就覺得兩個人實在相差的太遠了。
介紹完畢,許諾笑道:“有些唐突,确實很早就想這麽做了,我是真心誠意的道歉,雖然有些遲了。”将壓在心口這麽多年的話說了出來,許諾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覺得輕松不少。他幾乎沒對誰道歉過,他是個被慣壞了的少爺,對不起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真的是很難。
夏鳴愣了一下,這事過去太久,相遇後誰也沒有提起,他以為就這樣讓這件事淡化掉,淡忘掉。其實,想想也沒多大的事,喜歡或是不喜歡,接受或是被拒絕,都應該坦然接受,夏鳴想,他已經二十四了,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摸到被子,舉起來,微微的笑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唐突了,幹一杯吧,讓們的友誼從零開始。”
杯子‘叮當’清脆的撞擊聲,許諾是走到夏鳴面前碰的杯,一股古龍香水的味道,夏鳴找不到那曾經熟悉的感覺,聞着只覺得刺鼻且陌生。一杯酒下肚,許諾顯然沒有走過去的意思,又倒了兩杯酒,道:“為了進入二十強幹杯。”夏鳴機械的擡手碰杯,喝酒。空腹喝酒很不舒服,幾杯下肚胃有點隐隐作痛,夏鳴想說:能先吃點東西麽,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他摸不準盤子的位置,只能聞着香氣,卻沒人幫他一下,讓他有些沮喪,他想,若是曲非凡,不會這樣吧。他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驚,暗罵自己神經。
許諾好像有什麽話想說,欲言又止的,說不出口就幹脆倒酒,兩個人豪飲開來。一瓶掃底,夏鳴覺得臉頰發燙,打了一個酒嗝,連忙捂住嘴,尴尬笑道:“不好意思。”
正說着,突然覺得一股壓迫感襲來,直覺讓他往後讓開,許諾沉穩的呼吸迎面撲來,還有濃濃的酒氣。“夏鳴,當初,為什麽親我?”
夏鳴一愣,什麽情況,這變化太快,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支支吾吾道:“許諾,沒事吧,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許諾彎下腰,頭靠在夏鳴肩上,喃喃道:“喝多了,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氣息擦着脖子,又熱又癢,夏鳴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了。許久,夏鳴覺得渾身酸痛難耐,這才感覺靠在肩上的許諾動了動,又是一聲低沉極有誘惑的嗓音道:“那時的吻,還有效嗎?”見夏鳴不答,許諾的吻貼上了夏鳴白淨的脖子,伸出了舌尖。
這不是盼望已久的麽,可是,不對,完全沒感覺,甚至還有些厭惡。夏鳴條件反射般一掌推開了吻着自己的人,那人一個踉跄,把他也拖到了地上。夏鳴跪趴着摸索地面,抓住手杖站起來,憑着記憶的方向,跌跌撞撞出了別墅。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迎面的冷風讓他清醒,一個人,他連該怎麽回去都不知道。茫然無措的坐在臺階上,只聽熟悉親切的聲音,雖然語調緩慢,雖然帶着鼻音不甚清晰,可是夏鳴卻感動的快哭了。
“怎麽-了?”曲非凡站在他的面前,他等在門口快兩個小時了,大冬天,耳朵都凍得通紅。
“腿軟,走不動了,小曲子。”夏鳴盡量擠出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很狼狽。
掩耳盜鈴而已,從他跌跌撞撞出來,到一臉迷茫的坐在臺階上,曲非凡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他什麽也不想說,也不願說,只是蹲下來背對着夏鳴道:“爺,上-來-吧。”
別墅的落地窗後,許諾筆直的站在窗簾後,看着曲非凡背着夏鳴越走越遠,微微斂起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 晚更了幾天,對不住鳥。話說這到這裏,我覺得有點別捏鳥,開始是想夏鳴先跟許諾好,然後發現許諾沒想象中那麽好,于是乎又和曲非凡好。劇情神馬的都想好了,還有些洋洋得意。可是一覺之後,突然就覺得真他媽的狗血外加別扭,估計真寫出來,夏鳴都要被口水淹死。于是,靜下來想了幾天,也分析了一下人物的性格,什麽樣的家庭背景,該做什麽事情,然後,就決定修改原先劇情,什麽三角戀,大家都看夠了,再寫也沒意思。于是重點就放在,曲和夏好上之後面臨的現實呀,生活呀,亂七八糟呀……好像也挺狗血的……沒法了,只能讓各位忍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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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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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