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人傻錢多

眨眨眼睛，James被森森的感動了，這麽多年了，第一次見到教授以這種形象出現，太感人了，他應該帶個相機，把這個畫面記錄下來。

Snape現在只想快點找個地縫鑽進去，整齊的婆婆頭被修剪成了很有層次感的碎發，潔淨的發絲蓬松的散落下來，Snape的頭發比較多，發質也挺不錯的，又黑又粗又亮，理發師在旁邊一直感慨，這麽好的頭發，為啥不勤洗洗呢？

“這樣不是好看多了！”James拉過Snape心滿意足的打量着，Snape那雙黑色的眼睛，配上這頭黑色頭發，略微蒼白的臉，薄薄的嘴唇，除了鼻子大了點James真是沒找出什麽其他毛病來，而且誰說鼻子大不好了，他就覺得很不錯嘛。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麽覺得教授不好看，他怎麽覺得這麽帥呢。

“我已經丢臉丢夠了，James，你最好現在準備棺材。”Snape低聲警告着，四周的人都在看他，簡直要受不了了。

“這樣多好看，我們還要去換身衣服。”James領着Snape走出來，直直的進入了對面一家服裝店。

“James Potter！”Snape已然被惹火，但是這麽多麻瓜再加上不能在校外使用魔咒，他體格又抵不過James，只能被強拉着走了進去。

James左挑右挑，弄了一套，非要Snape換上。黑白格子的無袖毛衣，配上黑色襯衫，底下是一條黑色的休閑褲。James無比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簡直脫胎換骨！這樣的Snape誰敢說不好看，他跟那人去拼命！

“James你玩夠了沒有！”Snape頭一次穿上這麽……‘時髦’的衣服，他的衣服大多是父母的舊衣服。

“你看看鏡子嘛！”James站在Snape身後，強迫Snape擡起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臉還是那張臉，但是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麽一打扮，竟然還真有幾分氣質。Snape本身是十分适合黑色的，頭發也利索了，衣服也整潔了，就像忽然換了一個人一樣。James比Snape略高一些，他站在Snape身後，手搭在Snape的肩膀上，兩個人站在一起，視線在鏡子中交彙，有種奇妙的和諧感。

“咳。”Snape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其實，挺好看的……Snape也不是沒有審美能力，只是他一直不重視外表，從來不打理自己。

“你玩夠了沒有，該去吃飯了吧。”Snape已經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了。

“嗯。”James點點頭，帶着一大堆的購物袋滿意的拉着Snape離開了。

Snape這麽一打扮，人精神了不少，再加上身上那種略顯陰沉的氣質，茍言不笑的臉，竟然在人群中格外奪目。和James站在一起，兩個人回頭率越發的高了起來。

“你吃過麥當勞嗎？”James看到街角的一家麥當勞忽然問了一聲，這時侯英國的麥當勞并不多，只有幾家。

“什麽？”Snape很疑惑的看了一眼J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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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當勞。”James指了指那個紅紅黃黃的招牌，Snape最讨厭的就是鮮豔的眼色，看到那家兒童頻頻出入的小店，Snape皺起了眉頭。

“什麽東西？”

James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Snape從來沒有在外面的餐廳吃過飯，生活單調到就像生活在侏羅紀時期。

“我們去吃麥當勞吧！”James拉着Snape走進了麥當勞，Snape的生活應該多一點人氣，這麽年輕就死氣沉沉的。

色彩鮮豔的裝修，人聲鼎沸，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讓整個店鋪看起來朝氣蓬勃。James點了一堆漢堡薯條可樂之類的，兩個人坐在孩子堆裏吃。

Snape看着四周圍繞的小朋友，頭就開始痛了，除了盜劫者以外，他最讨厭的就是小包子！這些孩子們在他的耳邊嗡嗡的叫，就像蒼蠅一樣煩人！

“你不喜歡小孩子？”James多此一問，真難想像，如此讨厭小鬼的Snape最後竟然會去當老師。

“不是不喜歡。”Snape狠狠的瞪了一眼某個不小心撞到他身上的小鬼，差點把人家吓哭了。

“是非常讨厭！”Snape鄭重聲明。

“那以後你要是當了老師，豈不是會被煩死？”James非常惡劣的笑着。

“我才不會當老師呢，死都不會！”Snape堅定的道。

James心猛跳了幾下，就是這樣讨厭當老師的人，為了他放棄了人生的理想，甘願在Hogwarts守着愛人的兒子，如此讨厭當老師，可是卻是對學生那麽愛護，會熬夜批改作業，會認真的研究最佳的教學方案，會在最黑暗的時刻代替Albus守住了Hogwarts，成為最後一道堅定的防線，保護着他最讨厭的小鬼。

“你看着我幹嘛？”Snape被James盯得直發毛，那種眼神真惡心，James連眼圈都紅了，他在搞什麽鬼！

“Severus，你真的很好。”James低下頭，喝了一口可樂，甜甜的味道沖淡了口中的苦澀。這一次，教授可以擁有自己的人生了，他可以去做那些他喜歡的事情，不管是他還是Hogwarts都不會成為教授的羁絆。

“我在吃東西，請不要讓我反胃好嗎！”Snape惡寒了一把，真夠惡心的了，James竟然說他很好，天哪！轉移視線，咬了一口這個所謂的漢堡，味道還挺不錯，三下兩下的解決了一個，感覺胃裏舒服多了。

兩個人交錯的影子形成了一道溫馨的景象，James擡眼瞄了瞄Snape青澀的容顏，心跳越來越快，莫名的希望這樣安詳的生活可以維系到永遠，只有他和他，兩個人……也許就是從這個時侯開始，人生已經不同了。

街道上響起了一陣車子的鳴笛聲，James看過去，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停在了外頭。

“管家來接我們了。”James迅速解決了自己那份吃的。

“你還有管家。”Snape挑起了眉梢，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

“嗯，你也知道我父母去世了，現在家裏管家在打理，還有幾個家養小精靈。”James道。

Snape沒有再諷刺，James的父母對他一定很好吧，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James的時侯，他就直覺的認定對方是一個被父母寵壞了的男孩，昂揚的自信，整潔的外表，看起來萬千寵愛于一身，他那時候非常羨慕James。後來他們就一言不合幾乎打起來，從那時侯開始他恨上了這個備受寵愛的男孩，不知人間疾苦，蠻橫霸道，以他人的痛苦為自己的快樂……從什麽時侯開始，他們之間發生了變化，James像是換了一個人，被他打罵卻一聲不吭，為了他跟別人決鬥，被全校點名批評……

“James，其實你跟萊斯特蘭奇決鬥的事情，是我告的密。”Snape忽然平靜的道。

James稍稍楞了一下，是啊，當時他們明明對費爾奇下了昏睡的藥水，可是最後卻仍然被發現了，原來是Snape告密。James低下頭笑了，果然是教授的風格。

“你不生氣？”Snape對James的毫無反應感到疑惑。

“生氣。”James誇張的道，視線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眼眸。

“怎麽不生氣！我為了你跟別人拼命去了，結果你在後院給我點火，我好傷心啊。”James故作難過的樣子，很是沮喪。

Snape沉默了好久，其實說起來，他跟James為什麽會勢成水火已經不重要了。曾經的仇人忽然脫胎換骨，Snape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倒底還是不是James？他再也感覺不到James對他的鄙夷和厭惡，也許……是父母的死對James的打擊太大了，所以James成長了？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Snape跟随James坐上了那輛黑色的加長轎車，非常寬敞舒适，開車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頭，穿着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帶着白色手套，笑得一臉慈祥。

“Kevin，最近身體還好嗎？”James輕松的打招呼，他這是第一次見到Potter家的管家，之前聽說過許多次，也在照片上見過，看起來似乎是個精明的老人，希望不要露出馬腳才好。

“還撐得住。”老管家笑了笑。

“這位是少爺的朋友嗎？”

“嗯，Snape是我在學校‘很要好’的朋友！”James摟住Snape的肩膀強調很要好三個字，Snape厭惡的推開James，別總是摟摟抱抱的，他們之間才沒那麽熟呢。

“原來是Snape先生，我是Potter家族的管家，Kevin Potter，少爺在學校給您添麻煩了。”管家的開篇總是亘古不變，其實他基本沒有聽說過少爺還有一個姓Snape的朋友，敵人倒是有一個，總是鼻涕精、臭飯桶的挂在嘴邊上，難道就是同一個人？

“他的确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Snape倒是不客氣，一上來就給了James一個沒臉。

“老先生叫我Severus就可以了。”Snape冷漠的說着，他從來不是一個讨喜的人，也不擅長對陌生人示好，但是身為Slytherin，Snape的禮節向來是很到位的。

Severus Snape，果然是同一個人，管家了解點點頭，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Severus應該是一個Slytherin，Potter是Griffindor世家，連同管家在內所有人都是出身Griffindor的。管家開始疑惑了，難道是和好了？還是少爺打算惡整人家？

他只是個管家，少爺的脾氣向來不好，他管不了也管不住。其實不是他對少爺有意見，只是他認為少爺自幼是被寵壞了，平常叛逆愛頂嘴不孝順也沒什麽，但是老爺夫人去世的時侯，少爺還是沒有表現出多傷心，剛辦完喪事就立刻動身去學校跟那群朋友胡天胡地去了，着實讓老管家非常不滿而且寒了心。還有少爺的那些朋友，那個Sirius Black他也是見過不少次的，那人說好聽點叫放蕩不羁，說難聽了就是沒節操，一天到晚亂搞男女關系，老人家還是比較喜歡聽話的孩子，但是少爺喜歡，老爺和夫人也不好說什麽，就當是令一個兒子一樣捧着，說好聽話。老管家心裏是希望少爺可以結交一些愛學習有正事的正經朋友，別總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車子在開出倫敦後不遠就緩緩的飛了起來，穿山越嶺，不遠處的魔法空間若隐若現。神秘古老的城堡倨傲聳立在山頂，開闊茂密的叢林中不時可見魔法生物的蹤跡。Snape順着車窗看下去，巨大莊園隐約呈現出六芒星的圖案，城堡就在最中央的位置。

“歡迎來到Potter莊園，Severus。”James好興奮。

Snape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得意洋洋的家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時沒把持住，就上了James的套了，他堅決認定自己是被拐騙到這個地方來的。但是想想那些魔藥，心裏又舒服多了，他為了學術做了多麽大的犧牲啊！

“別高興得太早，事先聲明，如果James Potter先生在這個假期了發生了任何人身意外，Severus Snape是不負責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Snape說着白了James一眼。

“是是是，Snape大人。”

“還有，我的一切花銷，我自己都有記賬，放心我會慢慢還給你的，不會欠你的錢。”Snape再次聲明，他讨厭欠別人東西，尤其讨厭欠James的。

“啊……”James委屈的看了一眼Snape。

“用不用分得那麽清楚啊，Sirius他們也經常……”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Snape打斷了James的碎碎念。

“我說了，我不會花你的錢，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更何況咱們這種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對于Snape而言，盜劫者之間還有一點讓他不理解的就是金錢關系非常混亂。Sirius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已經是家常便飯了，Sirius不要Black家的錢，Snape可以理解為是他有骨氣，可是Sirius不用自己家的錢，卻去用Potter家的錢，就讓Snape非常不理解了。Sirius倒底當James是什麽？銀行？冤大頭？還有很多其他人也一樣，Lupin家很困難，所以Remus的花銷通常都是由James來負責的，在學校裏基本過着跟少爺一樣的生活。同樣是家庭很困難的Snape認為，家裏困難就更要節衣縮食，不要為了那些虛榮的東西去欠別人的人情，那是懦弱的象征。至于Petter，什麽都別說了，那個家夥是個牆頭草，平常就非常喜歡占小便宜，似乎跟在James的身邊就是為了借勢、有面子。說真的，James的朋友，包括James在內，他一個都不喜歡！

James明顯看到了Snape不耐煩的神色，也對，以Snape的個性，要是能接受他的錢，那才奇怪了。

“James，也許你覺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Snape忽然道。

“但是我認為，如果是真正的好朋友，那麽就不應該在金錢上牽扯不清，錢是一個人的勞動成果，如果你的朋友并不尊重你的勞動，那麽他也不會尊重你本人。”若是以前，Snape是決計不會将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的，只是最近James對他的确不錯，他就好心的提醒一下吧，James每年在朋友身上花的錢簡直如流水一般，就像是用錢買友情一樣。人人都說談錢多俗氣啊，但是可笑的是沒有那俗氣的東西，連一天都過不下去。

James傻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朋友之間……James忽然想起了Ron，是的，長大之後Ron就再也沒有花過他的錢，那之後他幫Ron買東西，Ron都會很生氣，他那個時侯還覺得Ron小氣，自尊心太強，可是仔細想想，如果他真的尊重Ron，就不應該用錢去侮辱Ron的尊嚴，如果他連這個都做不到的，也沒有什麽資格談好朋友了。

短短幾句話，說中了James的軟肋，也說到了老管家的心坎裏！可不是！那個Sirius總是來Potter家族騙吃騙喝的，還洋洋自得的說拒絕用Black家的錢。還有Lupin，起初的時侯還拒絕，後來就慢慢的變成習慣。現在Potter家是一下養了四個孩子，雖然Potter家養得起，但是被養的人這麽理所當然就讓老管家看不過眼了，老爺和夫人不是斤斤計較之流，只要少爺喜歡他們也不會說什麽，但是作為接受恩惠的人，不能把別人的恩情當作應該。

老管家剎那間就對這個Snape小少爺有了些好感，雖然是Slytherin，但是還是很明白道理的！

車子緩緩的停落在了古堡前，打開車門，幾個家養小精靈走了出來将行李拖走，連James自己看到自己家，都忍不住贊了一聲，太正點了！

Snape終于知道自己跟James的差距了，豈止是一點點啊，再看看James那副嘴臉，Snape心理又平衡了，上帝上公平的，為你敞開了一扇窗戶就會把門關上，像James這種情況就是标準的……人傻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