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騎飛馬

這是Snape在Potter家渡過的第一個夜晚，向來不認生的他在那個豪華舒适的大床上睡得很安穩，絲毫沒有注意到窗外那只被混淆咒弄得暈頭轉向的貓頭鷹。

點點昏黃的光從房中洩出，貓頭鷹在籠子裏撲騰着。James傻嗎？不，他只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而已，畢竟是混了20多年的人，而且還經歷了大戰，敏銳度還是有的。Snape最近心情很好，那是一種被人賞識和肯定的愉悅。所以他攔截了Snape的信件，也許手段卑鄙了些，但他只是想了解跟Snape頻頻通信的那個人倒底是誰罷了。

“Lucius Malfoy。”James嘆息了一聲，手中信件的內容是有關魔藥的，Lucius說上次那種魔藥他還需要更多。上次，這說明Snape已經開始給Voldemort熬制魔藥了，不過看信裏的意思，Snape并不知道自己的魔藥是為Voldemort制作的。

這封信他倒底要不要還給Snape？James左右為難，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現在這封信中還沒有明确的招徕之意，但是Lucius Malfoy其人向來善于隐藏和謀劃，Snape跟他接觸越多，James就越難心安。

想了半晌，還是将信恢複了原狀，讓貓頭鷹叼着。現在Snape和Malfoy已然搭上線了，毀掉信件只會讓他們生疑，他絕對不會讓Lucius再一次的把Snape帶到Voldemort身邊！也許，他真的該找Albus談談了，就算Albus當他是瘋子都好，他必須把魂器的事情告訴他，而且他也的确需要Albus的幫助。James攥緊了拳頭，他就不信他拼盡兩世為人之力，還保不了Snape一生平安。

Kevin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看到自家少爺越發深沉的臉色，少爺最近真是變了好多，長大了，學會隐藏心事了。

“少爺，這些請柬……”

James回過神來，看着滿桌子鋪散的邀請函，上頭的內容大同小異，無非是什麽對于您的遭遇感到萬分抱歉，令尊令堂是本人的摯友，邀請過府一聚之類的。

“少爺，最近外頭鬧得越來越兇了，不少人都盯着咱們Potter家。老爺和夫人去了，少爺平常很少出現，他們不知道咱們的态度如何……少爺您看？”Kevin以前并不指望着少爺能有什麽出息，但是最近看少爺的表現，卻似乎是收心了，開始着手管理家族産業了。貴族不同于普通巫師，一個貴族需要将家族的利益擺在個人利益之上，過世的老爺就是一個很稱職的大家族管理者，一直在支持白巫師陣營，卻從來不曾露出過馬腳。

“先不必理會，我會親自寫信婉拒的。”James明白其中的利益糾紛，擴展勢力所需要的人脈和金錢，決定了Voldemort只能跟貴族合作。James現在的身份是Potter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作為最古老的三大家族之一，他的态度很重要。

“我現在畢竟才15歲，還沒有畢業，他們就算再着急，也會等我成年後，正式接管家族産業的時侯再下手，現在不過是些無聊的試探罷了。” 戰争已然開始了，Potter家族在魔法界的根基很深，與各種貴族的利益糾紛錯綜盤雜，合作亦或是翻臉，都還沒有到表明态度的時侯。

Kevin很欣慰，少爺是真的長大了，一定是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保佑！

“先別說這個了，Kevin，上次那事兒查得怎麽樣了？”這是James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少爺，那家的旁支可是不少，最近又得了黑魔王的重用，動靜挺大的，似乎要重新推舉繼承人，重振昔日榮光。”Kevin不知道少爺忽然查那個家族有什麽目的。

James對此嗤之以鼻。

“哼，正統血脈都快斷沒了，還推什麽繼承人。”James十分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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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說句不好聽的話，對于貴族而言混血跟泥巴種沒兩樣，他們是絕對不會接受有麻瓜血統的繼承人的。”就連Potter這種開明的家族都從來沒有出現過混血繼承人，說到底，那家是Slytherin世家，而今又得了黑魔王重新啓用……混血畢竟是混血，是家族的恥辱，頂多私底下用一用，但是搬到臺面上承認他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些貴族們不會同意，黑魔王也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卒子去得罪貴族世家。

這道理James也是懂的，Voldemort上次就是将Snape雪藏了當成一顆暗子，他利用了Snape，最後卻什麽都沒有給他，就是因為Snape是個混血，上不了臺面的混血！Snape是Prince家族真正的繼承人，Voldemort也知道，可是他什麽也沒做！既然上次Voldemort選擇犧牲Snape，那麽這次他依然可以！James看着窗外陰沉的夜色，他真想跟Snape調換，什麽純血貴族他一點也不稀罕。權利、名望……Snape想要的一切，他都給得起，不用靠什麽Voldemort。

James是個标準的行動派，腦海裏閃過一個計劃，立刻坐下以Potter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寫了一封信給Albus Dumbledore，邀請他過府密談，當然他會記得在信裏說明，家中準備了可口的點心和蜂蜜紅茶。

James第一次感慨，沒有了Hermione這個智囊袋，一切都要靠自己，人生真是如雪一般寂寞啊！

Snape是在勃拉姆斯的交響樂中驚醒的，睜開眼睛窗外已經一片明亮，他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裏不是自己那個陰暗破舊的小房間。坐起來，剛打算換個衣服什麽的，還沒等把睡衣脫下來呢，房間的門就呼啦一下打開了。

“天哪！”Snape慌慌張張的跳起來，看着一堆穿着仆人衣服的家養小精靈魚貫的走進自己的房間，下意識的拉起被子遮擋。

“Snape少爺早上好。”訓練有素的聲音齊刷刷的響起。

“請出去！”Snape沉着臉，他并沒有跟家養小精靈有過太多接觸，對于這種生物還很陌生。

那些家養小精靈們絲毫不為所動，兀自站成一排，手裏分別捧着牛奶、浴巾……

“是少爺吩咐我們過來服侍Snape少爺起床的，這是Potter家族的待客之道，請喝牛奶。”為首的家養小精靈叫Vivian，她是Potter家的小精靈頭頭。

Snape盯着那些一板一眼的小精靈們看了有一會才接過那杯牛奶，連起床都要人伺候，原來James在家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啊，真夠腐敗的了。

Vivian将空杯子拿走，而後打了個響指，房間內的景象就忽然旋轉變化了起來。Snape看着景物不停的變遷，仿佛鬥轉星移，他在書本上看過，這是精靈的空間魔法。還沒等Snape驚訝夠，已經撲通一下掉水裏了。場景全部轉換完畢，現在Snape所在的地方是浴室，比Hogwarts的級長盥洗室還要大上三倍，就算說這個浴池是游泳池相信都不會有人反對的。

Snape狼狽的從水裏站起來，咳嗽了幾聲，Snape的頭上像是有一雙魔法手，各種刷子在他身上自動自發的在運動着，Snape極其不習慣的東躲西藏，而後又被揪了回來。浴室裏回蕩着Snape的聲音，也聽不出是哭還是笑。

“哈哈！我怕癢，別動我的腰！”

從裏到外刷洗幹淨之後，Vivian再次打了一個響指，場景又迅速變換，這下是整理間，諾大的房間像個舞蹈教室，四周都是鏡子，Snape穿着浴袍，渾身濕淋淋的坐在椅子上，那些小精靈在幫他烘幹頭發。

Vivian摩挲着下巴，打量着鏡子裏Snape，跟旁邊的小精靈叽裏咕嚕的商量了半天，而後拍了拍手掌。Snape渾身上下就換裝了，一身黑色的休閑服。緊接着，再一個響指，Snape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裏。

“請Snape少爺去餐廳吃早飯，少爺已經在等您了。”Vivian畢恭畢敬的在前方帶路，經歷了一圈，Snape是暈頭轉向，腦袋到現在還是懵的，被Vivian領到了旋轉的樓梯口，緩緩的走下去，見到一身白衣的James坐在長餐桌上，豐盛的早餐擺滿了一桌，有各種口味的料理，美式的、英式的、中式的甚至還有日式的。

“早上好，Severus。”James心情很不錯，打量着一身黑衣恰如其分的Snape，冰山臉也是一種氣質啊，教授越來越帥了。

“早上好。”Snape坐在James的對面。

“感覺怎麽樣？”James很期待的朝Snape眨眨眼，纨绔子弟的生活。

“嗯，家養小精靈的空間魔法太有趣了。”Snape點點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小精靈那種神奇的魔法能力，不需要咒語不需要魔杖，随心所欲。

“我以前并沒有真正見識過它們的能力，只知道它們不受魔法磁場的幹預，在Hogwarts也能使用幻影移形。”Snape說得很認真，吃飯的動作更加是極有教養，對面的James臉上的黑線拉了下來，教授的思維永遠讓人如此的琢磨不透……

貓頭鷹穿過天窗飛進來，将信件仍在了Snape面前，Snape認得那只貓頭鷹，是Malfoy家的。

“誰給你寫的信？”James坐在對面明知故問，這貓頭鷹被他施了混淆咒，到今天早上才清醒過來。

“你管不着。”Snape将信件收好，估計又是魔藥的事兒，Malfoy先生需要那種藥的頻率和強度都在增加，說真的Snape已經有點驚心了。他現在調制的魔力穩定劑已經像毒藥一樣了，普通巫師喝了都會死的！

Snape想着想着又皺起了眉頭，James就看不得Snape這愁眉苦臉的樣子。

“Severus，我帶你去騎馬吧。”

“我不會騎馬。”Snape古怪的看了James一眼，他連掃帚都還沒騎明白呢，談什麽騎馬。

“不是普通的馬。”James笑了。

“是飛馬。”

飛馬，産自冰島、愛爾蘭等地，通體雪白，外出旅行必備交通工具之一。Potter家圈養了一些，它們的體型雖然沒有鷹頭馬身有翼獸大，但是性格卻較之溫馴許多，很多貴族都喜歡這種高貴又漂亮的生物。

Potter家跟Malfoy家一樣，都喜歡在自家的莊園裏圈養一些奇珍異獸，Snape跟着James來到了飼養飛馬的馬廄中，到處鋪着幹爽的稻草，外面是一片廣袤的草原，可愛的飛馬在空中‘散步’。

利用可愛的小動物博取好感，也是James拉攏Snape的手段之一，但是能入得了Snape眼的神奇生物不多，飛馬是其中之一。想要博得Snape的好感，首先不能長一副蠢相，比如什麽三頭大狗之類的東西是絕對入不了Snape法眼的。

護工吹了聲口哨，飛馬靈巧的從空中飛落下來，停在James和Snape的面前，乖巧的低下頭。小飛馬果然很争氣，Snape感興趣的在對方光滑潔白的皮毛上摸了幾下。Hogwarts并沒有飛馬，他只在書裏見過這種生物，聽說布斯巴頓那裏都是用飛馬做交通工具的，聽起來比掃帚要好得多。

“你要騎騎看嗎，它很乖的。”James心裏打的主意是，他想跟Snape共乘一騎，Snape對飛這碼事都不太擅長，如果飛到半路一害怕的話……嘿嘿嘿。

“我沒有騎過。”Snape現在只是一個15歲的少年，很容易被這些新鮮玩意所吸引，對于James的建議有些動心。

“沒關系，我在你身後指導你就可以了。”James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不要那麽奸詐，要憨厚要誠懇。

小飛馬仿佛也感應到了主人迫切的心情，很配合的用臉在Snape的胳膊上蹭啊蹭，Snape見到飛馬很親近自己，頓時龍心大悅！

“James，你教我吧。”Snape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啊。”James忍住了那過度的熱情，很自然的上前，抱住Snape的腰托到馬背上坐好，自己則是很熟練的翻身上馬，坐在了Snape的身後，雙手環過Snape的腰，抓住缰繩。

“坐穩了哦。”James在Snape的耳邊說着，熱氣撲在Snape的臉頰和脖子的皮膚上，讓Snape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扭過頭想警告對方不要在他耳邊說話，卻一下子對上了那張英俊的臉，距離很近，近到連鼻尖都快挨上了。Snape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又把頭轉向了前方。

James扯着缰繩，飛馬開始在平坦的草地上狂奔了起來，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巨大的翅膀張開，一躍而起，向天空翺翔而去。

Snape緊張的抓住James的胳膊，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如果說Snape天生是飛行的克星，那麽James可以說天生是飛行的高手了，事實上，James十分熱愛這種翺翔在九天之下的感覺，與風雲共舞，碧海晴空，世界盡在腳下。James的巧不錯，連鷹頭馬身有翼獸那種脾氣暴躁的家夥都能駕馭得了，更何況是乖巧的飛馬。

與之相反，Snape卻覺得很恐懼，飛馬的翅膀在身體兩邊股動，不停的碰着他的腿，身體随着飛馬的高低起伏，不停的颠簸，偏偏那皮毛光滑得像絲綢，坐不穩抓不住，讓Snape感覺好像要掉下來了。唯一能夠牢牢握住的，就是James的手臂，Snape像是揪住了救命的稻草，本能的向後靠攏，貼緊了背後那人。是的，那家夥跟他的驚慌完全不同，一臉惬意輕松的表情。

“是掃帚更舒服，還是飛馬更刺激？”James故意讓飛馬側身飛了一下，吓得Snape臉色慘白。

“都不好！飛行果然一點也不适合我。”Snape做出了最佳選擇，現在他很确定，他兩個都不喜歡。

“別這麽早下結論。”James不再吓唬Snape了，向後拉扯缰繩控制速度，飛馬的身體慢慢平穩了下來，乘着風緩緩的翺翔。

Snape像是得救了一般松了口氣，身體不再颠簸不平，現在的感覺就像乘坐熱氣球，他開始有心情欣賞湖光山色，從空中毫無障礙的看下去，天地萬物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陽光照耀在湖面上，泛出萬千色彩，崇山峻嶺，柳暗花明。

“喜歡嗎？”James的聲音在耳畔，帶着滾燙的氣息，讓Snape心底驚了一下，又開始莫名尴尬了起來。

“還不錯。”Snape勉強維持着一張棺材臉，James的身上溫度很高，靠在他身上即使旁邊的風很大，Snape也并不覺得冷，反而……越來越熱……

就在Snape萬分糾結的時刻，James的心情也沒有冷靜到哪兒去，從剛才Snape主動往他身上靠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跟跳踢踏舞一樣七上八下亂七八糟了，如果Snape肯回過頭去看一眼，就會發現James的臉早就紅成一顆大番茄了。忍不住想靠近Snape，靠近了之後又心慌慌，這種感覺，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