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酒後

坩埚冒着蒸騰的白煙，貴族有貴族的雅趣，即使是魔藥比賽也總能翻出些與衆不同的花樣來。華麗的交響樂回蕩，此刻偏廳中更像是正舉辦沙龍音樂會，只不過臺上表演的卻不是樂手。Snape和專注于眼前的魔藥制作，的動作顯得優美流暢，就像一副流動的畫。兩相對比之下，Snape則顯得神經質兮兮的，他的臉距離坩埚非常近，恨不得把臉伸到鍋裏，不由惹人發笑。

Sirius一拍額頭，Snape就不能把這個毛病改掉嗎！他怎麽會忘記呢，Snape的Hogwarts之最裏面就有一項——臉距離坩埚最近，真是丢臉丢到愛爾蘭來了。

只有James清楚，Snape之所以習慣把臉整個埋在坩埚裏是因為他有一個非常靈敏的嗅覺，能夠捕捉到最細微的氣味變化，以便調整配制。至于神經質兮兮的動作，那是教授的個人風格啦。

“你不覺得挺可愛的嗎。”James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可愛？”Sirius幾乎驚聲尖叫。

“我是不知道你的審美觀倒底出了什麽問題。”Sirius只覺得周圍時不時傳來的那些取笑聲好像不是在針對Snape，而是在針對整個Hogwarts魔藥教學一樣。

“現在也就期望他能拿出在學校課堂上的本事，把那個做魔藥像跳舞一樣的家夥趕回東歐去。”Sirius雖然不喜歡Snape，但是他也承認在學校裏Snape的魔藥學一直是最出色的，實際上，在一年級剛剛入學的時侯，Snape就已經會許多七年級學生才知道的魔咒魔藥了。

至于被評價為做魔藥像跳舞一樣的，他從小就受到嚴格的培訓，Prince家族制作魔藥的優雅藝術幾乎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每一個動作都經過千錘百煉。Clare是按照Prince家族繼承人的方向在培養的，并不是只有花架子，畢竟能在德姆斯特朗那種崇尚黑魔法的地方取得一席之地，還被封為天才的人可不多。

與這種正統學院派不同，Snape是野路子出身，從小就靠自己鑽研。Elleen總會給Snape設定一個又一個的目标，但是卻不會告訴他該怎麽走，這種教育方式無疑是非常極端的，但同時也是非常成功的，偉大的研究者總是跳出框框以外的人。

光影交錯，當沙漏中的最後一縷細沙墜落之後，管家佩芙敲響了比賽結束的鐘聲，新鮮出爐的魔藥在燒杯中翻騰着，接下來就是裁判們對魔藥質量的審核了，那大概需要一段時間，也許到晚上比賽結果才能出來。

Snape走下來，渾身帶着魔藥濕淋淋的氣味，頭發又油膩膩的糾結在了一起。與他同行的深沉的看了Snape一眼，剛才那個家夥渾然忘我的樣子可是讓驚訝了一番，那種對魔藥的專注程度。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用那麽大膽的手法來做魔藥，竟然還沒有坩埚爆炸。是的，Snape的手法相當奇怪，只有內行人才能觀察出來這小子不簡單，他是靠嗅覺和本能來做魔藥的，這種第六感官比視覺要靈敏得多，很少人有這種天賦，這樣的習慣讓想起了Prince家族第三代繼承人，也是有史以來最優秀的Prince族人，Vensen Prince，就是他創造了那本流傳至今的長生不老藥秘典。

“祖父，您也注意到了吧。”發現了Clare陰晴不定的臉色，後者視線緊鎖在Snape身上。

“Severus Snape……他到底是？”魔藥的最後一道工序就是将制作者本身的魔力融入到魔藥之中，Snape身上的純黑色魔力應該是只有Prince家族才有的啊！

“祖父？您說什麽？”沒有明白。

“沒什麽了。”Clare搖搖頭，大概只是巧合吧，畢竟有許多出色的非Prince家族魔藥大師，也擁有純黑色的魔力，不過那小子今年只有16歲就已經擁有了這麽出色的能力，這讓Clare升起一種危機感。

“累不累啊？”James相當狗腿的幫Snape按摩肩膀，結果迎來了Snape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招呼在他的後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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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場合注意影響。”Snape作派越來越大爺了。

“嘿嘿。”James揉揉後腦勺，笑得見牙不見眼。

“那等回去沒人的時侯，咱們再繼續哈。”

Sirius已經沒眼再看下去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的躲在角落裏，自我催眠，他不認識這兩個人，不認識，不認識……

事實證明，只要是Snape認真去做的，就沒有做不好的，這比賽的結果還用說嗎？由麗莎親自鑒定後，Snape做的魔藥再給方面都略勝一籌，魔藥王子丢人了，的人生第一次受了這麽大的挫折，陰暗的蹲牆角咬手絹，做了一個酷似Snape的詛咒娃娃天天戳。

天下不太平，正是用人之際，許多貴族像Snape伸出了橄榄枝，豢養門客也是貴族們的生存手段之一，一般強盛的貴族旗下，門客都不下百人。不過這回他們是注定沒戲了，有James在，什麽貴族都白搭，教授是他的，誰都別想動。于是不免有人嗟嘆，James果然是一族之長的料，年紀輕輕，就如此慧眼識珠。

在第三天的晚上，麗莎也選擇出了她的聯姻人選，來自法國的加不裏埃利家族族長。看似郎才女貌的組合，卻不免讓人唏噓，如斯佳人竟連婚姻都無法自己作主。麗莎和加不裏埃利攜手的畫面，讓Snape忽然想起了Lily和塞萬提斯！Snape心底一驚，Lily，Snape頗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有許久沒有想起Lily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以往每天早上他睜開眼睛，想起的第一個人都是Lily……而現在每天早上睜開眼睛，他想起的人是誰？

“黃油啤酒，香橙口味的伏特加，藍莓威士忌……”

Snape白了一眼那個用碎碎念打斷自己思緒的家夥。

“你又在做什麽？”

“我在總結我今晚喝了多少酒，我已經喝太多了。”由于麗莎訂婚這個特殊場合，James被灌了不少酒，腦袋暈乎乎的趴在Snape身上。

“笨蛋。”Snape推開滿身酒氣的James，這個麻煩的家夥。

嘴裏說着不客氣的話，Snape卻也沒有把James扔下不管，反而是扶着他一路回了房間，James東倒西歪的進了屋，腳下一絆，把兩個人都帶倒在床，Snape推了推壓在身體上的龐然重物。

“喂！James你醒醒啊！”

James顯然已經喝高了，努力的睜大朦胧的醉眼，看清了身子底下的人。

“誰，誰叫James了！我才，才不是James呢！”

Snape做出了一個不耐煩的表情，他可沒有興趣陪一個醉鬼耍酒瘋。

“James，如果你不介意，請挪動一下尊臀，你壓到我的腿了。”

“呵呵。”James忽然傻笑了兩聲，伸出指頭對着Snape指指點點。

“教授，你是Snape教授，我認得你，你年輕的時侯就是這樣的！”James語無倫次，Snape也聽不懂。

什麽教授？什麽年輕的時侯！他現在很老嗎？Snape不悅的想着，剛打算開口說點什麽，就被James的捂住了嘴。

“噓，別，別說話，我，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James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不過這表情由一個醉鬼做出來，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我叫Harry Potter，也可以叫Harry James Potter，我是James Potter的兒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Voldemort算什麽，我殺了他兩次。”James那兩根指頭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又伸到Snape眼前晃了晃。

“對，沒錯！兩次！”

Snape強忍住殺人的沖動，磨磨牙。

“我不管你叫James Potter還是叫Harry Potter，也不管你倒底是兒子還是老子，總之，你現在立刻從我身上起來！”他倒底是為什麽非要在這大半夜的聽James說些莫名其妙的醉話呢？好吧，就算他承認，他昨天、前天、大前天……早上醒來的時侯，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可是那又怎麽樣！那不過是因為James實在太煩人了，陰魂不散罷了！

“我把他殺死了，可是有什麽用，他做了那麽多魂器都不管用，死了，徹底死了……好多人都死了……你也死了。”James說着手上一使勁，差點把Snape的腰勒斷。

“天哪！該下地獄的James，什麽死不死的！你給我放手！”

“我不。”James黏糊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不放手，再也……不放……”

James倒在Snape身上徹底睡過去了，但是手上卻一點都沒有放松，反而像鐵鉗一樣緊緊把Snape鎖在懷裏，折騰了半天Snape也沒能把那鐵臂松動一點，就像在印證着James那句‘不放手’一樣，他是真的不打算放手了。Snape洩氣的想着，又在那個毛茸茸的腦袋上敲了好幾下。

“算了。”Snape身上帶着一個連體嬰兒James，做什麽都不方便，今兒就先這麽睡吧，等明天起來，他一定要James好看！

四周很安靜，Snape忽然感到，剛才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信息，倒底是什麽呢？将James剛才的話回想了一遍，總覺得自己聽漏了什麽……應該都是酒後胡說的話吧。Snape閉上眼睛，決定睡覺，同時告誡自己，明天早上醒過來的時侯，第一個想起的人絕對不能是Ja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