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折磨

Snape被噩夢纏繞，他夢見了那一家三口的鬼魂來找他，夢見自己的手沾滿了烏黑的血，不管怎麽洗都洗不掉。空洞的黑色眸子驟然張開，Snape喘息着，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眼底透着濃濃的疲态，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James，我殺人了……”Snape躺在床上，無意識的念着。他知道，這消息會被Lucius牢牢的封鎖住，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麽。但是沒人知道，并不代表這事兒不存在。他殺人了，他真的殺人了！Snape自嘲的笑了一聲，将臉埋在手心裏，早就知道不是嗎……跟在Voldemort身邊，怎麽可能不殺人呢……

“James……”一聲又一聲，Snape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念着這個名字，他只知道這樣做會令他感到安心。

既然無法睡眠，Snape便也就不再勉強自己了，他起身捧起了那本從Potter家帶出來的魔藥書，研究着如何給Voldemort制作更好的魔藥。起碼，現在他要做到絕對的忠心，心無旁骛的為Voldemort服務。

Voldemort再次發作了，時間比上次提早了一個星期，他發瘋的時侯又殺了一個魔藥師，現在Voldemort的魔藥師已經成為了所有食死徒眼中最危險的職業了。

Snape利用門鑰匙趕到的時侯，第一眼就看到了旁邊地上那泛着青灰色的屍體，頓時嫌惡的皺了皺眉頭。Voldemort陷入了癫狂，Lucius收拾着殘局，消耗自己體內的魔力來維持Voldemort的神智。

“讓我來吧。”Snape走過去，将一個藥包放在Voldemort的鼻息下有一會，就看到Voldemort閉上眼睛，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Lucius捂着胸口虛弱的喘息着，臉色有些蒼白。現在想想都還有些後怕，剛才Lord差點連他都殺了！Lord是瘋了嗎？

“Malfoy先生，為了您的安全，請暫時回避一下。”Snape稍微查看了一下Voldemort的情況，随即嚴肅的說道。

Lucius聞言并沒有動作。

“我還是在這裏看着的好。”Lucius道。

Snape心思微動，這Lucius真正是忠心耿耿啊，難道害怕他會趁着Voldemort昏迷的時侯做什麽不成！看來，這些人表面上對他沒有懷疑，但是心底裏卻是始終對他保持着戒心的。Slytherin的風格，Snape自己也是這樣，從不肯輕易的相信別人。

“也好，您坐下休息一下吧，您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Snape從包裏取出一塊特制的黑巧克力。

“有助于恢複體力，放心，不是甜的。”Snape将巧克力給了Lucius。

Lucius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Slytherin的人似乎都天生讨厭甜食，Severus為人還挺細心的。

“Malfoy先生。”Snape檢察Voldemort身體的時侯發現了對方體內殘留的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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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d是否服用了除了我以外的人制作的魔藥？”這答案是肯定的，Snape在對方身體裏發現的魔藥殘留驗證了這一點。

“Lord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置喙，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夠了。”Lucius冷酷的說道，但看Snape聞言臉色一片漠然，那雙漆黑的眸子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那孩子身上傳來的深沉的壓力似乎渾然天成，充滿了脅迫感，又莫名的讓Lucius有些動搖，随即補充了一句。

“是 Prince的魔藥，Lord昨天才服用過。”Lord總不可能只有Snape這一個魔藥師的，Lucius清楚Lord的個性，向來不會把寶壓在一個人身上。

“以後請不要這樣做了，這次不僅發作提前了，而且連強度都增加了，很可能是因為兩種魔藥相互排斥的原因。”Snape語調平緩，沒有一絲不悅，只是在陳述事實。

“實驗室在什麽地方？”Snape直接開口，他現在需要配制一種魔藥來清除Voldemort體內多餘的藥性。

“我帶你去。”Lucius道，自從Lord出現這種情況之後，就在卧室之內建造了一個魔法空間，專門用來調制魔藥。

Snape這天一直忙到深夜，方才出了成品，将Voldemort體內的藥性解除了。Snape也不知道Voldemort什麽時侯會醒，只得一直等在旁邊。到了後半夜的時侯，實在堅持不住了，竟然睡着了。

Snape坐在地上，上身趴在Voldemort的床頭，黑色的頭發整齊的垂下來，蒼白的臉上帶着眼底蓋不住的黑眼圈……當Voldemort醒過來的時侯，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握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爽，力量充沛……

“Lord……”Snape本來睡得就不踏實，感覺到床上那人的動作，便立刻醒了過來。最初的迷茫過後，Snape雙眼恢複了平素的神情。

“您感覺好些了嗎？”

“嗯。”Voldemort點點頭再度閉上了眼睛，卻想不到在下一刻，便出其不意的給了Snape一個鑽心咒。

這是Snape第一次被人下如此可怕的咒語，他知道Voldemort最喜歡的懲罰方式就是對人施鑽心咒。Voldemort這次發作提前，吃了苦頭，顯然必須得有人為此付出代價，他只能受着，不吭一聲。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在身體裏炸開來，Snape倒在地上抽搐着，咬緊了嘴唇，口中嘗到了血腥味道。

“什麽原因導致的？”Voldemort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也沒有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做出解釋，他從來不需要對別人解釋什麽，也從來不喜歡聽那些假意的關懷和借口。

“Lord……”Snape勉強站起身，咬着牙堅持，聲音絲毫不見剛剛經受了鑽心咒的虛弱。

“您不該同時服用不同魔藥師制作的魔藥。”話音剛落，又是一個鑽心咒打在了身上，Snape再度倒下帶倒了一旁的凳子，沉重刺耳的響聲突兀的傳出。這次咒力更強了，Snape幾乎以為自己會活活的疼死……

等待咒力過去，Snape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他再度站起來，繼續說了下去。

“Lord，每個魔藥師的風格都是不一樣的。 Prince并不知道我為您配制的魔藥都用了什麽材料，同樣，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材料，這樣就無法避免藥性互相沖擊，您同時服用我們兩個人的魔藥，是再摧殘您自己的身體，我……”Snape還沒有說完，就覺得眼前的景物一模糊，Voldemort閃身站在了他的面前，很近很近，這令Snape呼吸驟然一窒。

“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Voldemort伸出手，玩味的将Snape唇角的血跡抹去。不只膽子大，而且，脾氣也很倔，寧可疼死也不吭一聲，有意思……

“Lord，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您真的不可以再這樣亂服藥了。”Snape清明的黑色眼睛勇敢的直視着Voldemort。他知道Voldemort有多麽急切的想要恢複正常，所以不停的服用各種藥物，可是過猶不及，魔藥不是糖果，不能随便亂吃的。

“你是要我，只服用你的魔藥嗎？”Voldemort平板的口氣聽不出任何情緒，Snape只感覺那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令他心吊到了嗓子眼。

“不管是誰的，您必須服用同一個魔藥師的魔藥，這是為了您的身體着想，并不一定非得是我。”

“你這樣說，就不怕我殺了你？”

Snape自然是知道人命在Voldemort眼中比大白菜值錢不了多少，他如何不怕。

“我怕，但是我還是要說，因為事實是不會因為恐懼而改變的。”再這樣下去，任是他再有本事，也無法扭轉乾坤。Voldemort要是徹底瘋了，那麽倒黴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這樣一個強大的巫師瘋了，整個魔法界就都完蛋了！

Voldemort盯着Snape，看了有一會。随即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背過身去，走到了落地窗前。Snape逃過一劫，恨不得立刻虛脫的倒在地上。經受了兩次鑽心咒，他現在渾身就像從油鍋裏撈出來一樣疼。但是他不能倒下，起碼現在還不能……

“那如果，我只服用你做的魔藥呢。”Voldemort忽然開口。

Snape聞言定了定神。

“Lord，每天服用普通藥劑，可以将發作的次數控制在每個月一次。發作時喝下特制藥劑，可以在十分鐘以內立刻穩定魔力，恢複神智。”Snape頓了一下，實際上，他現在正在研制的魔藥可以從根本上改善這種情況。如果成功了，那麽每日服用甚至可以徹底避免發作。還是等他研究成功了，再告訴Voldemort吧……

Voldemort想了許久，Snape方才聽到了那仿佛幻象一般飄渺的回答。

“那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