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麻瓜的恐慌

“安娜貝爾, 安娜貝爾……”

安德烈頭皮發麻蹲在地上，嘴裏不住念叨，渾身哆哆嗦嗦, 伊蒂絲忍不住走過去, 他忽然踉跄摔在地上，眼睛瞪大, 像是看到怪獸一般臉色慘白盯着伊蒂絲。

“她就是吃人惡魔…在鬼魅的天氣裏…在看不見的霧霾中…偷偷出來吃掉你…”安德烈忽然哼起了一首歌，靜谧的平地裏, 詭谲的歌謠讓人不寒而栗。

班納拉住伊蒂絲的手腕往旁邊站去, 他輕輕附在伊蒂絲耳旁：“安德烈有些不對勁。”

伊蒂絲點頭, 何止不對勁，整個人已經變了樣，這安娜貝爾是何方人物？居然提起她的大名, 安德烈像失了魂一般手足無措。

“班納，你扶着他，我們再往前走走，探探路。”沉默了半晌, 伊蒂絲終于開口，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等待支援，不如四處看看, 有沒有出路。再說了，自己也沒辦法聯系複仇者聯盟的人，讓他們找到這裏得何年何月去了！

班納也贊同伊蒂絲的想法，走過去扶住安德烈, 周圍又起霧了，視線只能觸及周圍三平方米，每走一步都倍感吃力，尤其害怕突如其來的危險！

很快，他們發現了一間草房，班納将安德烈扶進去，伊蒂絲在周圍探了探，确定沒有危險，也進去在草房裏弄了點柴火取暖。

班納依舊拿出平板和手機，可還是沒有信號。

柴火弄好了後，溫熱的空氣包裹住皮膚，也沒有先前那麽冷。伊蒂絲用塊毛巾擦了擦窗戶上的灰塵，透過窗子往外看，白茫茫霧氣還未散去，甚至比先前更濃！這樣下去，根本沒法離開這裏！

安德烈的狀态似乎好了些，他将雙手放在火苗上取暖，搓了搓手滿臉愧疚道歉：“抱歉，我剛才失态了。”

“沒事，不過你得告訴我那個安…到底是什麽。”現在伊蒂絲學乖了，不敢輕易暴露出安娜貝爾的名字，似乎生怕安德烈再次失态。

“安娜貝爾，曾經是這個村莊的小女孩，他父親是做玩偶的裁縫，做出來的娃娃一售而空備受大家喜愛。”安德烈說起這些往事，臉上的表情幸福快樂，突然他臉色一變眉頭緊皺，“直到有一天，安娜貝爾出車禍了，她的父母因為思念她，請了一個招魂師，将安娜貝爾的魂魄召回來，安娜貝爾是回來了，不過是以幽靈方式回來，并且依附在她父親做的最後一個娃娃體內，可沒過多久。她父母察覺這并不是真正的安娜貝爾，而是一個變成安娜貝爾的惡魔！”

安德烈起身看着窗外霧氣，身體瑟瑟發抖：“這個惡魔屠殺了村莊所有百姓！有人曾說，它總是在起霧時出現！對了伊蒂絲，你剛剛說看到它了？”

安德烈驟然回頭，吓了伊蒂絲一跳，她緊張看着安德烈神情失控的臉，輕輕點頭：“是…不過我也只看到一個娃娃和一個女孩。”

說話間，門外響起了劇烈叩門聲，猶如打鼓般震耳欲聾，一聲一聲敲擊在座所有人的心髒，班納正準備去開門，伊蒂絲卻拉住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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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這世間有惡魔！”班納博士義正言辭的說。

伊蒂絲也攔不住他，班納回頭安慰道：“沒事，我去看看到底是誰！”

門開了，但是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地上，安安靜靜坐着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娃娃。

“是安娜貝爾！”安德烈大聲驚呼，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十字架握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詞。

伊蒂絲沒有走過去，只是攔住班納欲撿起它的舉動，小聲警戒道：“這個娃娃應該是那個老裁縫的。你這樣撿起它，會不會就把惡魔帶進來了？”

班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念聖經的安德烈，好笑般盯着伊蒂絲：“你真的認為有惡魔嗎？”

還未等伊蒂絲回答，班納将放在門外的娃娃拿了起來，正準備關上門，忽然被安德烈一下子撞在門邊，安德烈大聲叫着将玩偶奪過來往外扔去，但他并沒有直接扔出去，或許他想扔遠一點或許他想帶着玩偶一起離開這個草房，總之他跑了出去，并且再也沒有回來了。

“這算什麽事？”班納一臉黑人問號臉，他看着同樣一臉莫名其妙的伊蒂絲，後者也是搖搖頭。這個安德烈不是很怕玩偶嗎？怎麽這會居然帶着玩偶一起跑了？

草房外霧氣或許因為安德烈帶走了玩偶，散去了一些，班納眺望遠方，發現不遠處有座山，有山的地方應該有水有樹有果實。他們走了那麽遠的路，也已經是饑腸辘辘了，班納提議翻過這座山看看山外有什麽，并且山不高，翻過去也不過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興許那邊有村莊也說不定。我看過地圖，這些地方村莊密集，幾乎每一座山之後都有一座村莊。”

“不等等安德烈了嗎？”伊蒂絲開口問道，她總感覺安德烈會回來，如果回來看不見他倆，這會多着急啊。

“不不，伊蒂絲，你不明白嗎，現在你我都已經是普通人了，我們的超能力在這裏沒有任何作用！現在我們必須弄明白為什麽我們的能力會突然消失！明白嗎？”班納指着自己的頭對伊蒂絲說，“這件事已經勝過什麽安娜貝爾的事了，知道嗎？”

伊蒂絲也無話反駁，畢竟在未知地方，沒有魔法的她也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和心悸，猶如普通人手足無措，這種感覺在霍格沃茲被稱之為“麻瓜的恐慌”。

霧氣越來越淡，前方大山也映入眼簾，山上雖然有樹木，但大多都是枯木，并且樹葉全部枯黃，班納發現一棵蘋果樹，正喜出望外走過去，卻發現樹上結的不是蘋果，而是已經長滿蛆的柿子，濃黃粘稠的液體從柿子皺褶的果皮上流下來，果肉從洞裏向外翻出，白蛆蠕動肥碩的身體爬上爬下。見到這駭人的一幕，伊蒂絲“哇”的一下吐了。

“你沒事吧？”班納拍了拍她的背，伊蒂絲蹲下身邊吐邊晃手，“沒事，就是太惡心了！”

班納四處觀察這一地區，發現整座大山上種滿了柿子樹，但無一例外，每棵樹上的柿子都無法食用！這時，就近的一棵樹下坐着的玩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是安娜貝爾！”伊蒂絲也發現了那個娃娃。

聽到這句話，班納頓時有些火冒三丈，但任憑他再怎樣發火，體內的浩克都不會破胸而出，班納氣急敗壞撿起安娜貝爾，像浩克一樣使勁撕扯，但安娜貝爾都毫發無損。

“我真是太生氣了！”班納漲紅了臉憤怒的說，“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直以來怒氣都是浩克幫我揮散，而現在我居然第一次離憤怒這麽接近！”

在班納訝異的同時，也對這個叫安娜貝爾的娃娃咬牙切齒，似乎它每一次出現都預示着不詳的征兆！第一次是伊蒂絲昏倒，第二次是突然起霧安德烈發瘋跑了，那第三次呢？

班納忽然大叫不好，立馬回頭叫住伊蒂絲，卻猛然發現伊蒂絲的身後站着一個犄角惡魔，它站起來時有3米高，渾身上下裸露在外的都是黑色皮膚，并且全身布滿了像血管一樣密密麻麻紅色線條，頭上長着一對犄角，鋒利尖銳，雙眼似乎放電般瞳孔流動着白色閃電斑紋，它的指甲長而鋒銳，一把抓住伊蒂絲的肩膀，被它抓過的皮膚瞬間變成烏黑色，伊蒂絲口唇緊閉，臉色慘白，看起來非常疼痛，但伊蒂絲早已四肢麻木，動也動不了。

犄角惡魔咧嘴一笑，它的牙齒參差不齊布滿血跡，突然惡魔感覺胃裏翻騰，低頭做“嘔吐狀”，吐出一具冰冷屍體。

惡魔埋頭一看，是死去已久的安德烈！

“班納…快…快逃！”伊蒂絲氣若游絲喊道，班納憤怒沖過去，他希冀在那一刻中，浩克能挺身而出，可是當他沖到惡魔腳下時，惡魔一踹将他踢飛，同時右手銳利如刀的指甲刺穿伊蒂絲肩膀！

班納差點失去意識，但他堅持顫顫巍巍站起來，目光觸及地上安德烈冰冷的屍體，忽然屍體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猛然睜開白瞳，安德烈臉上青筋冒起但臉色像白漆一樣毫無血色，整個人坐地而起，它搖搖晃晃向手無寸鐵的班納走過來。

忽然，一只手刺穿它的胸，将血淋淋的心髒掏出來，安德烈倒下去，映入班納眼前的是伊蒂絲嗜血猙獰的臉。

“伊蒂絲，你？”班納猛然想起她剛剛肩膀被惡魔刺穿，“你還好嗎？”

伊蒂絲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卻并未回答他，班納也發現了，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多了一串被火燒的滾燙的鐵鏈，雖然緊捆雙手，卻并未影響她發揮。小小的身子向惡魔沖過去，跳到惡魔背後，用鐵鏈箍住它的脖子，惡魔承受不了重量向後仰去，伊蒂絲欣喜若狂居然騎在它胸間，鐵鏈依然鎖住惡魔脖子，很快惡魔發出咳嗽聲，嘴巴張大，露出尖銳牙齒，邊喘氣邊聲嘶力竭吼道：“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哦，梅林，上帝在這裏已經不管用了。”伊蒂絲舔着唇猙獰的笑，“我看到太多信徒妄想用上帝打敗你，可是你最害怕的并不是上帝，而是比你更兇殘的食死徒對嗎？”

惡魔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右手臂變成一把血紅長劍從下巴插入伊蒂絲的頭，劍尖從頭頂冒出，血劍泛着陰冷的光芒，甚至沾有她的頭發和正在滴落的鮮血。

惡魔咧嘴一笑，伊蒂絲雙手放松，惡魔一腳将她踹飛，伊蒂絲被撞向柿子樹下，此時她已經滿臉鮮血。

伊蒂絲搖搖頭，這種感覺真是很不爽，不過也算久違的快感，她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再次跳向惡魔，惡魔揮動手臂，強壯的手臂再次将她扇飛。

班納扶住伊蒂絲，擔心的說：“我們快走吧，伊蒂絲。”

伊蒂絲将他肮髒的手打飛，惡狠狠從嘴裏吐出一個字：“滾！”

接下來，伊蒂絲仰天嘶吼，奮力想要掙脫束縛自己雙手的鐵鏈，可這些鐵鏈經過長時間打鬥依然滾燙如昔，班納發現她周身有着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火焰在滋滋燃燒。

這一刻的伊蒂絲很陌生，仿佛并不是曾經相處的那個女人！

“你到底是誰？”班納指着她的臉道，“你不是伊蒂絲。”

女人歪頭一笑：“啊咧，發現了嗎？”

班納節節後退，不停有血從她頭頂處汨汨流出，班納大吃一驚，按照這種創傷程度，這個女人立馬會死！但伊蒂絲似乎中了魔咒一般，非但沒死反而癡狂大笑，笑聲引來惡魔不滿，它再次向伊蒂絲沖去，頭頂犄角刺穿伊蒂絲的胸。

女人口吐鮮血，她似乎沒了力氣再掙紮，惡魔犄角頂穿她的背，将她整個身軀背抵着柿子樹慢慢往上移。

“想不到沒有魔法，這具身體居然這樣不堪一擊！”伊蒂絲重重咳嗽，鮮血如瀑布般傾注而下，女人的眼皮變得很沉，她的雙手向下垂去，清風拂來，左手臂露出一條纏繞的蛇标記。

“喂！惡魔！”班納大叫一聲，成功吸引了惡魔注意，它松開手，伊蒂絲直接掉了下去，柿子樹下猛然閃現出一個穿着紅色披風，身披铠甲強壯的男人，他伸出雙手接住了伊蒂絲。

班納不知從哪找到一個打火機，他撿起遺落在地上的安娜貝爾娃娃，想用打火機點燃娃娃的白裙，可打火機打了半天都沒有火苗，班納慌了，眼看惡魔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卻無能為力。

“教授。”

班納回頭望去，是托爾！他抱着滿身鮮血的伊蒂絲向他走來，然後輕輕放在班納面前，右手握緊了戰錘，趁惡魔還未反應過來，一錘扔去，砸向它胸間，惡魔瞬間四分五裂，只有圓滾滾猙獰的頭部滾向托爾，他撿起這顆頭，從後背掏出繩索，将犄角與頭一起捆綁在自己背上。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班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惡魔的離去他感覺自己身體盈滿了力氣，浩克似乎又回來了，但現在并不是發飙的時刻，惡魔已經死了。

托爾語氣愧疚：“抱歉，這是尼伯龍根國的惡魔，被關押在阿斯加德的地牢，我是完成父親的任務回來緝拿它，想不到它居然在這裏濫殺無辜！”

說完，他蹲下.身查探伊蒂絲的氣息，眉頭緊皺：“怎麽回事？”

“我也覺得很奇怪，她根本不像伊蒂絲，再說普通人中了這麽深的傷早已死了，而現在，這個女人還有氣息！”

托爾感覺掌心有異物，他攤開手，掌心居然是一枚金黃色護身符。

班納一拍大腿：“我記得伊蒂絲說過，這枚護身符絕對不能取下，取下她就會死！應該是剛剛打鬥時落下的！”

托爾捧起伊蒂絲的頭，将她抱起來，對班納道：“我帶她回阿斯加德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