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雙面女巫的傳說

“又一個！又一個！”

神域的百姓頻頻搖頭。

金碧輝煌宮殿中的侍衛如楊柏柳樹直挺挺豎立兩旁, 眼珠子愣愣盯着托爾懷抱一個滿身鮮血的女人走向正襟危坐的諸神奧丁。在他身後滴落一地的鮮血，但托爾毫無察覺，他嚴肅的眼瞳看向奧丁, 不用說, 都知道有求于這個老人。

“說吧，我的孩子。”

“希望您能救救她！她是被關押在地牢的惡魔所傷！”

“這是你帶來的第二個人類了！”奧丁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耐, 微微下陷的眼窩裏露出一只深褐色的眼眸，飽經風霜卻又深邃明亮。奧丁滿頭銀絲猶如嚴冬初雪落地, 鬓角毛發斑白, 他一只手拄着岡尼爾權杖, 走下寶座，輕輕附在托爾耳旁，“帶她回人類的世界。”

說完, 奧丁準備離開這裏，托爾卻忽然轉身跪下：“不，父親，她再往返一次, 真的會死！”

奧丁轉頭，嗓音有些戲虐：“如果我沒記錯，上次簡·福特斯你也是這樣說的？”

伊蒂絲的兩條手臂落下來, 鮮血順着她的指尖往下滴落，奧丁垂眸看了一眼，搖頭：“已經救不活了。”

突然，他發現捆綁伊蒂絲雙手的鐵鏈滾燙無比, 而抱着她的托爾卻毫無察覺，奧丁走過去查看伊蒂絲的傷勢，右手扶在她額頭上，臉色大變：“雙面女巫？”

奧丁大聲斥責：“趕快，帶她離開阿斯加德！”

“為什麽？”

還未等奧丁回答，弗麗嘉走了過來，她并沒有查看伊蒂絲的傷勢，反而從托爾掌心拿走了那枚金黃色護身符，眉頭皺起：“先救她，再讓她走。”

奧丁聽聞，連連搖頭：“不行，這裏是阿斯加德，你不能企圖救治一個女巫。”

“但往返途中如果蘇醒，托爾會更加危險。”弗麗嘉擔心地看了眼托爾，而托爾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奧丁盯着弗麗嘉懇切的臉，又望了眼雙眸緊閉的伊蒂絲，最終态度漸漸好轉，他默默點頭，弗麗嘉牽着托爾的手讓他随自己回寝宮。

一路上，弗麗嘉并未言語，但憂心忡忡的表情已向托爾說明了一切。回到寝宮，周圍女侍将伊蒂絲平躺在玻璃罩裏，弗麗嘉坐在金座上攤開雙手，掌心散發柔和的光芒覆蓋住整個玻璃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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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托爾，但你應該聽你父親的話，不該帶她回來！”

“我不明白！”托爾左右來回踱步，擔憂的目光落在伊蒂絲慘白的臉上，他擡頭看向弗麗嘉，最後尋了個凳子在她旁邊坐下，“您能告訴我究竟您和父親是什麽意思嗎？”

弗麗嘉嘆了口氣：“你不明白嗎？雙面女巫的詛咒。”

九界之國亞爾夫海姆國曾經有個邪惡的巫師精靈，精通占蔔，企圖霸占亞爾夫海姆，最後雖然被奧丁鏟平，但從那之後，巫師這個詞似乎成為了不詳的代言。傳聞在此巫師逝世之前，曾在浩瀚宇宙中下了一個詛咒，名為“雙面女巫”。此女巫每隔三代出世時總有一個體內潛藏兩個靈魂，一正一邪。而這個世界由多元化宇宙組成，也就是說存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不知此詛咒飄向了哪裏，但據說，雙面女巫曾預言過諸神黃昏，如果她出現，則諸神毀滅！

“我們曾以為，雙面女巫會去往其他世界散播詛咒，可沒想到她來到了這裏，看來預言是真的！”弗麗嘉的嗓音隐隐有些顫抖，就連覆蓋在玻璃罩上的金色光芒也忽明忽暗。

托爾溫熱的手掌扶住她的手臂：“沒事的，母親，伊蒂絲她是我在人類的夥伴，她不可能是雙面女巫！”

弗麗嘉難以置信看了他一眼，最後搖頭嘆息：“象征女巫标志的護身符都在這裏，我也很想相信，可是…”

托爾沒有再說話，對于父母的言論他可以選擇閉口不談，但沉默不是自己習慣，他深藍色眼眸盯着玻璃罩的伊蒂絲，伊蒂絲周身傷口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迅速愈合，就連流淌在手臂和臉上的血液都被弗麗嘉的光芒揮散了，白皙臉龐上是緊閉的雙眸。

“孩子，我要告訴你一句話，這個女巫絕對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個，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邪惡氣息，或許和那枚護身符有關！”

聽聞此言，托爾低下頭看着手裏護身符，完好無損的金黃色護身符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裂痕，估計是和惡魔打鬥時被指甲刮傷的，他攥緊手裏的護身符，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低聲問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也似乎默默相信了弗麗嘉和奧丁所說的“雙面女巫”。早在地球時，托爾就知道了伊蒂絲與衆不同，聯盟的資料裏記載了她一人如何在印度打倒衆多變種人搶奪酒吧，他也見證了在代號C監獄裏伊蒂絲将整個監獄覆手翻雲，而這種種行為全出自于邪惡女巫之手！

“她的手上還緊捆鐵鏈，我能将惡靈重新壓制體內，再輔以護身符鎮壓，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弗麗嘉垂眸說道，“我已經開始感應到，你父親在害怕了。”

托爾明白，奧丁并非怕雙面女巫，而是怕諸神末日，既然是劫數既然是宿命，宿命難逃，他應該做點什麽？他企圖向弗麗嘉咨詢，但弗麗嘉只是搖頭：“你父親自有定奪。”

伊蒂絲醒了，但醒來時她并沒有在“第三條大道”酒吧，也沒有在複仇者聯盟大廈，而是在一個充滿異域風情富麗堂皇的寝宮裏，她感覺渾身無勁，脖子酸疼，身體好像被人掏空，她從未感覺自己如此疲倦過。

“您還在修複中，需要吃點東西嗎？”一個好聽的女聲從頭頂傳來，伊蒂絲擡眼一看，是個笑意盈盈的侍女，她穿着一身亞麻色長裙，雙發向上盤成蓬松團子狀，五官深邃立體，一雙眼睛明亮動人，雙手捧着一碗水果。

伊蒂絲一愣，立馬向床後蠕動：“你是誰？這是哪裏？”

“這是阿斯加德，而你在奧丁的宮殿裏。”說話的是侍女身後的托爾，他一宿未離，抓起桌上蘋果，擦了擦，直接咬下去，“這裏果實味道鮮美，常吃對身體很好。”

“我…我在天上？”伊蒂絲吓得大驚失色。

托爾失笑：“這不是天上，這裏是神域，不過距離地球确實很遠！”

伊蒂絲仔細想了想，在昏迷前她被惡魔抓住，肩膀上劇烈疼痛差點讓她窒息，然後再次醒來就在神宮了，她喜出望外看着托爾：“這麽說，是你救了我嗎？班納博士呢，他還好吧？”

托爾一愣：“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托爾眉頭緊皺的樣子很奇怪，伊蒂絲從未見過他這樣，有些擔心的說“我不記得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托爾張張嘴，最後還是把關于護身符的秘密吞了回去，也許這樣什麽都不知曉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沒事，沒什麽事，你感覺身體怎麽樣了？”

伊蒂絲試着揉動肩膀，很疼，酸疼，周身也像被針紮過一樣。

突然伊蒂絲有個大膽的想法，她嘗試使用“幻影移形”，猛然間她的身子如同舊電視機裏出現線條似的白屏一樣若隐若現，甚至發出嘎嘎響聲，托爾立馬按住她的肩膀，伊蒂絲失控的身體平複下來。

“怎麽回事？我的魔法還是不起作用了嗎？”

“應該還在修複中，你的身體各方面機能在慢慢好轉，魔法恢複也需要一定時間！那個惡靈是尼伯龍根國的惡魔，被關押在阿斯加德的地牢，前段時間地牢躁動，它跑了出來，應該吸收了你部分魔力，但沒事現在它已經被我打死了。”

“是嗎。”伊蒂絲焦急的眉頭舒展，“謝謝你。”

“不，這件事我很抱歉。”托爾的語氣有難以掩飾的自責，如果不是他遲來一步，或許伊蒂絲體內的邪惡靈魂會一直被壓迫，它的出現預示了諸神黃昏，預示了阿斯加德的毀滅，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這不怪你，你來了就好。”并未察覺什麽危險的伊蒂絲安慰着托爾，連悄悄進來的弗麗嘉都沒有發現！

“咳，抱歉，打擾你們了。”弗麗嘉輕咳一聲，看到伊蒂絲疑惑的臉龐，自我介紹，“孩子，你好，我是托爾的母親。”

“啊，伯母，您好，失禮了。”伊蒂絲想站起身，但她雙腿發麻，才剛剛起身立刻軟了下去，差點撲倒在托爾懷裏。

“不用勉強！”弗麗嘉安慰，“不過你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去地球修養了，我送你回去。”

“我送。”托爾站起來，卻遭到弗麗嘉阻攔。

“奧丁讓你去廳殿一議。”一句話将托爾的心思打掉，但還未扶伊蒂絲起身，奧丁立刻拄着岡尼爾權杖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都不許送！”

托爾和弗麗嘉面露不解，只見奧丁走向伊蒂絲床邊，仔細瞧了瞧伊蒂絲，忽然發怒，質問弗麗嘉：“誰讓你壓制的？”

“可是，惡靈的魔法更強大！”弗麗嘉想為自己為兒子辯解，但她的話語蒼白無力，很快被奧丁的氣息壓倒，只有默默低頭，奧丁把臉瞥向一邊，“放她出來。”

伊蒂絲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什麽惡靈什麽壓制，但唯一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切都與自己有關系，難道在自己昏迷中，伊達絲出來了？她看向托爾，托爾卻并未直視她的眼睛，他只是躲躲閃閃，最後鼓起勇氣向奧丁争取最後希望。

“不行！”奧丁搖頭，“既然是預言，我很想知道這預言究竟有什麽破解的方法！”

奧丁持起權杖，杖尖指向伊蒂絲眉心：“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放她出來。”

伊蒂絲握住胸前的護身符，她搖頭：“不，我不知道怎麽放她出來。”

奧丁似乎看穿了一切，他舉起權杖試圖勾走護身符，但權杖尾部卻被伊蒂絲用雙手抓住，伊蒂絲拼命搖頭：“不行，求求您不要拿走它，我會死的！”

眼見伊蒂絲沒了力氣，托爾忽然從奧丁手中抽走了權杖，低頭道：“父親，除了這個，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只是伊蒂絲剛剛才被母親從死亡邊境拉回來，希望您不要再傷害她了。”

奧丁嘆了口氣，一邊是和自己對着幹的兒子，一邊是預言中的雙面女巫，他實在無能為力，默默嘆氣：“諸神黃昏，看來真的無法避免。”

“應該有其他辦法！”托爾捏緊拳頭說道，一想到自己的家鄉會因為一個詛咒頃刻破滅，這是一件多麽諷刺的事！

奧丁搖頭：“初代阿薩神始祖包爾也曾有過這面預言，只要雙面女巫降臨必然會有諸神黃昏末日，他也一樣沒有破解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