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做演講

楚司明直接懵了。

直到牧呈招招手讓商恬過來，他才臉色猛地一變：“你剛剛演得是什麽東西？”

商恬垂手站着，惡童的嘴臉已經收了回去，乖乖回答：“賀潼身為販毒團夥裏的通信兵，聽起來好像地位不高，但他們老大其實是很賞識他的，所以他這些年的生活其實過得并不差，大房子豪車都有了，這些他的原生家庭能給他嗎？雖然賀潼良知未泯，但也剩的不多了，而且他的善意僅僅能對江沛釋放，所以如果讓他們兄弟倆早幾年相遇......”

他觀察了一下楚司明唬人的表情，慫噠噠地瞥了牧呈一眼。

牧呈抱着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稍微擡了下下巴示意他繼續。

有了牧影帝的肯定，商恬繼續叭叭：“我覺得賀潼可能會邀請江沛入夥。”

話落，氣氛足足停滞了一分鐘，楚司明才突然仰着脖子笑了出來。

“小兔崽子，你以為你在演恐怖片嗎？”

商恬剛才确實有點放飛自我了，擡手摸了摸鼻子。

“不過你倒是給了我新思路，之前和編劇讨論劇情的時候就是在這裏卡主了，兩次夢境中人物的割裂感到底該怎麽表現......賀潼在毒窩裏近十年，他的本性确實已經被腐蝕了，但那種惡并不應該表現得太過刻意，反而這種惡而不自知更有說服力。”

楚司明若有所思地摸索着保溫杯，認真地思忖了片刻，“不過你剛剛的表達有些過了，等晚上正式拍的時候，你給我收斂一點。”

商恬又“噢”了一聲。

還沒楚司明再多說些什麽，副導演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彎腰在對方耳邊說了什麽之後，兩人一起走了。

眼下只剩下牧呈還坐在椅子上，像尊佛一樣只盯人，不說話。

商恬只好主動問：“楚導剛剛的意思是，我通過試戲啦？”

牧呈點了點頭，讓助理拿了幾瓶鮮榨果汁遞了過去。

“哇，牧影帝你好大方，”商恬挑了一瓶猕猴桃打開，“噸噸噸”地灌了半杯進肚，“好喝！”

牧呈長腿一伸，大方道：“你喜歡的話，我讓助理給你送到房間裏去。”

吃人嘴短，商恬狗腿地道謝：“謝謝，不過您別忘了給祝羲和也送一箱哦。”

牧呈的表情一頓。

“昨天祝羲和受了不小的驚吓，您應該多關心他才是，”商恬仰着頭，唇角還沾着顆綠油油的果粒，覺得好奇：“不過說起來今天沒有看到羲和啊，他沒有和您在一起嗎？”

牧呈垂眸掃了一眼，眼睛落在那張嫩得像奶豆腐一樣的臉上，有心想要使壞捏上一下。

但終歸只是心裏想了想，他抽了一張紙巾，“啪”一聲糊在了商恬的臉上，不大高興道：“你那張嘴就留着吃飯吧。”

說完，擡腳便走了。

留下商恬不明所以，牧呈這話是什麽意思，諷刺他不會說話嗎？

他說錯什麽了？！

城市的另一邊。

A大的多功能禮堂裏，泛着淡淡熒光的大屏幕上有條不紊地播放着PPT，所有的座位上都坐滿了學生，其中一部分坐姿規整，正全神貫注地注視着大屏幕，全部腦細胞都在為理解那些晦澀難懂的數論內容而飛速運作着。

但也有一部分人目的不單純，她們并不關心聽到了什麽，只是将炯炯有神的目光集中在了正在做學術演講的人身上。

“這關乎黎曼猜想，ζ函數的所有非平凡零點的實部非常有可能均為1/2。”

孟澤懸口吻平直，語序适中，并不像其他演講者那樣語言幽默激情澎湃，他保持着嚴謹的作風，像一股沉靜卻又充滿力量的洪流，不動聲色地向聽衆展示自己強大到可怕的邏輯思維能力與理解力，所到之處思路清晰明了，問題迎刃而解，化難為易的能力神乎其神。

“......關于這一點，”孟澤懸垂眸，沒什麽表情地看着底下黑壓壓的學生，“還有什麽疑問嗎？”

接下來便是最後的提問環節，坐在禮堂第一排的樊忱終于動了動，逐漸從酣然美夢中蘇醒過來。

一轉頭就看到林汀正抱着手機啪啪啪地打字。

“不是你哭着喊着讓我帶你來看孟澤懸的嗎？怎麽？也聽得不耐煩了？”

林汀頭也不擡，伸手拍了一把樊忱的肩膀：“忱哥你別擾我，我正在論壇給人科普我懸神呢！”

樊忱日常也就是混混微博，哪裏知道論壇是幹什麽用的，好奇地湊了過去：“嗯？怎麽科普？”

“喏，你自己看。”

樊忱接過來，點進了實時讨論度最高的一個帖子——

樓主：卧槽卧槽卧槽瞧瞧我在A大禮堂發現了什麽神顏大帥比！這長得也太他mua的絕了吧！[圖片1.jpg][圖片2.jpg][圖片3.jpg]

樊忱點開看了一眼，心說這不就是孟澤懸那家夥板着一張臉演講的照片嗎？

1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個擡眼我沒了！

2L：這就是傳說中刀削般淩厲的五官？面無表情的時候攻氣了得！

3L：漫畫裏身高腿長的高冷Alpha終于有臉了？

4L：看圖這身高得有一米九吧，這個比例是素人天花板有異議嗎？

5L：扒了一下衣服的價格，卧槽震驚我等窮逼，不僅長得帥還超級有錢，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6L：舉手舉手我在現場！大帥哥不僅人長得好，聲音也超級蘇啊，我作為一個高數挂科兩年的渣渣都聽的入迷了！

......

59L：就沒有一個知道這是何方神聖嗎？給你們三秒鐘告訴我他的社交平臺賬號！

60L：抱歉來晚了，剛剛認真聽講座才打開論壇！身為A大三年級的數學狗，我要隆重地向你們介紹，這位帥哥是我們每次考專業課之前都要拜一拜的懸神！

61L：沒想到進校第一年就能等到懸神來做演講，激動得哭拉了！

62L：懸神名叫孟澤懸啦，是我們學校以前的校董孟峤老先生的孫子，也是現在學校的校董之一！

63L：數學領域的大神，不到二十歲就拿下國外XX大學的數學和金融雙博士學位，數學領域各類top期刊的常客，前段時間還收到過華國科學院數學研究所的任職邀請，只不過懸神沒去

63L：這個學歷我當場一個驚呆！

64L：為什麽沒去？回家繼承遺産去了嗎？

65L：艹樓上你還真說對了哈哈哈哈，懸神确實有偌大家業要繼承！孟氏集團聽說過沒？建議搜一搜下哦！

66L：我靠我靠孟氏？！是我知道的那個孟氏嗎？！

67L：只不過就是那個市值幾百億的孟氏罷了[狗頭]

68L：瞧瞧我找見了什麽？！雖然我們孟總很少在媒體面前路面，但是架不住他人帥錢多啊！C站有他這幾年在媒體面前露臉的合集不用謝！[網頁鏈接]

69L：怪不得沒有去科學院，果然知識比不上金錢可貴呗

樊忱的手指一頓，眼神變了變。

在外人看來，孟澤懸放棄學術研究是因為要繼承家業，但他知道事實其實是相反的。

他這個兄弟沒有別的愛好，唯獨沉迷于數論的研究，如果孟峤沒有早早離世，再為他遮擋幾年風雨，孟澤懸可能已經在這個領域實現了更高的造詣——只不過天意弄人，孟家的其他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自從孟澤懸成年之後，觊觎他手中股份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明裏暗裏的手段層出不窮，每一次下手都試圖将他往死路上逼。所以并不是孟澤懸放棄了數論，而是如果他不放棄，他就會死。

好在孟澤懸的能力不僅僅體現在學術研究這一方面，如今的他已經将孟家的勢力牢牢地握在了手裏，可以趁着閑暇之餘搞一搞學術研究，還能看在孟老爺子的面子偶爾來A大做個演講。

“忱哥你這麽了？”林汀将手機拿了回來，撞了撞走神的樊忱。

樊忱笑了一下，神态恢複漫不經心：“沒事啊，你等會去哪裏？需要我送你嗎？”

“我還得回劇組呢，我的戲份還沒殺青。”

“結束這邊的事情之後我們也要過去 ，不然你跟我的車走？”

林汀忙不疊擺手： “不了不了，懸神的氣場太強大，我和他坐在一起我怕我尿頻。”

樊忱瞧着面前容貌清麗的小姑娘，突然想起來A大的路上朱伯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事說起來有點巧，林汀和祝羲和恰好都進了《獵風》的劇組，而樊忱又和林汀算是發小，所以樊忱便讓她在劇組裏幫忙關照一下祝羲和。

林汀雖然不大吃祝羲和那種清冷系美人，但祝羲和一家人對孟澤懸的救命之恩她是知道的，所以為了讓她的偶像放心，她會時不時給祝羲和點個豪華外賣啥的，甚至還找他尬聊過。

也就是因為這樣，朱伯誤會林汀喜歡祝羲和，正在鉚足勁地追求人呢。

“這誤會可大了！”聽罷，林汀瞪圓了眼睛，着急得跺腳，“你可得跟懸神好好解釋一下啊，除了我家恬崽，懸神就是我的唯二心頭肉！我怎麽可能喜歡祝羲和啊！”

樊忱随口一問：“甜崽是誰？”

林汀害羞一笑：“你不認識的啦，他比較糊。”

樊忱無語地揉了一把對方的腦殼，轉身向禮堂的休息室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當你喜歡的崽崽和你的男神完美結合......

林汀：怎麽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