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14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過了不知多久,于兼禀才轉回視線,語氣顯然脆弱了不少:“抱歉,是我唐突了。”

紀綏沒再吭聲。

藺言夾在兩人中間,頓時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不過他當然是不會心疼煎餅大哥的,他只是在想,作為愛人,這時候他應該說點什麽?

藺言很快從腦海裏翻出了《綠茶語錄大全》。

他向來很擅長學以致用:“于先生,你別介意,綏哥一直都是這樣的~”

于兼禀笑得格外勉強:“……嗯。”

藺言舔了舔嘴唇,回頭時發現紀綏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點。

沒多久,他就聽見紀綏輕笑:“演得不錯。”

藺言:“……”

·

飛機降落在海島上。

紀綏說這是個島嶼,一開始藺言還覺得不信,以為他吹牛。

結果下了飛機才知道,還真是個島,四面全是海域。

藺言看着大海有些激動,差點就要沖到海裏去游一圈,結果被紀綏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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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被逮住的脫缰野馬。

紀綏無奈地看着他:“好好跟着我,別亂跑。”

這裏人生地不熟,照他上次在自家還能迷路的腦子,說不定跑出去不到一百米就能迷路。

作為乙方,得無條件配合甲方的合理要求。

藺言深知這一點,于是老老實實壓下了早就飛出去的心。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身在紀營心在海!

很快,他們就被專門候在機場外的司機帶去了酒店。

據說是離拍賣會場最近的頂級酒店。

這家酒店一看就很高級,高聳入雲,藺言擡起頭根本看不到盡頭。

一樓設置了大廳、餐廳和一些會客廳,後面還有專門的游泳池,周圍擺放了一些沙灘椅和太陽傘,于兼禀說如果繞過後面的游泳池,還能直接去海裏沖浪。

藺言和紀綏的房間在三樓,陽光充足但并不十分炎熱,打開窗戶就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海風。

行李一早就被人托運了過來,現在就擺放在房間門口。

聽紀綏說這還是個總統套房。

藺言興致滿滿地打開門,結果差點被門後擺放的心形蠟燭晃瞎眼。

跟在身後的紀綏大步走了過來:“怎麽了?”

藺言無語凝噎:“套房的确是間套房,但是間情侶套房。”

紀綏走近一看,也看到了門後那片亮晃晃的蠟燭燈。

搭配上滿地的紅色玫瑰花瓣和滿牆的粉色氣球,簡直不要太瑪麗蘇風格。

紀綏按了按眉心:“下次不能再讓老爺子安排訂房了。”

藺言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最後什麽也沒說出口。

兩個人顯然都不願意住在這樣的房間裏。

紀綏擡了擡腳:“我去叫人換個房。”

藺言卻阻止了他:“不行,這樣會被人懷疑的。”

如果換成普通套房,那些外人會怎麽想?

紀綏想了想也是,剛要點頭,就聽藺言道:“我建議直接換個酒店。”

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紀綏:“……”

最後“嘭”的一聲關門響,藺言被紀綏無情拖進了房間。

藺言只好懷着“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戀”的端正心态開始游覽這個套房。

正中央挂着一張懸空的大床,能搖來搖去的那種,旁邊有沙發辦公桌,衣櫃浴缸什麽的也應有具有。

但,為什麽浴室的玻璃是全透明的?!

竟然連窗簾也沒有!

而且還正好對着床,整個房間的氛圍莫名透露着濃濃的香豔感。

藺言杵在原地都快腦補出一部小黃漫了,紀綏忽然拎住了他的後領:“走了。”

藺言有點懵:“去哪?”

“預展區。”

于兼禀比他們早出門兩分鐘,所以幹脆在大廳等着。

看見兩人挽着手下樓,他遲疑了會兒才上前道:“程嘉澤他們已經在預展區等着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紀綏點點頭,低頭解釋:“程嘉澤是我大學校友,這次競拍會就是他家主辦的。”

藺言皺了皺眉,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到了預展區場外,藺言才知道原來拍賣會場和預展區分別設在不同的地方。

主辦方會将這次要拍賣的展品通過預展的方式公開展覽,來參與競拍的人則可以通過預展确定自己要拍賣哪些物品,等正式競拍那日再進入拍賣會場。

進場前需要買一張價值十萬的入場券。

藺言還在驚嘆價格之高,就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藺言!”

一轉頭,發現竟然是何銘宇。

對于何銘宇的到來,藺言當然是欣慰的,至少在場起碼不再是他一個人這麽沒見識了。

畢竟何銘宇的人設應該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藺言伸手就要和何銘宇來個親密擁抱,結果被紀綏一把拉住,害何銘宇直接撲了個空。

幸好何銘宇身手敏捷抓住了旁邊的欄杆。

藺言擡頭看向紀綏,只聽紀綏淡淡道:“忘記自己是個有夫之夫了?”

藺言默默掃了一圈,周圍果然有很多人。

這種情況自然不好和其他男人身體接觸過密。

藺言只好向何銘宇解釋:“大哥,我長水痘了,不能離你太近。”

何銘宇倒也沒這麽好糊弄:“……你都多大了還長水痘?”

藺言思路清奇:“男人至死是少年!”

何銘宇:“……”

他倒也不是沒看到剛剛紀綏拉了藺言一把。

不過何銘宇當然不敢去追究紀綏的責任,只好裝作沒看見。

不能親密接觸,話總可以唠吧?

這樣想着,藺言問道:“大哥,你怎麽也來了?”

何銘宇解釋:“還不都怪程嘉澤,非跟我爸說什麽這次競拍會有很多知名人士參加,讓我跟來學習學習,有機會交幾個朋友。”

藺言有些好奇:“你也認識程嘉澤?”

“是啊。程嘉澤這個交際花,誰還不知道他啊?”

“交際花?”

原主好像并沒有和什麽交際花産生過交集。

“嗯,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場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的。”何銘宇看了眼紀綏,不知是不是因為和藺言關系好,他現在好像沒那麽怕紀綏了,于是沒忍住cue了一下,“紀先生也認識。”

藺言皺了皺眉,擡頭看了眼紀綏,發現對方臉上并沒有任何起伏。

他剛要繼續問下去,就聽紀綏說道:“我和程嘉澤不熟。”

“不熟嗎?”何銘宇疑惑:“以前不是還傳言紀先生……”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盯住了他。

何銘宇愣了愣,沒再說下去。

紀綏果然還是傳聞中說得那樣不好惹啊。

藺言沒注意到這些,只看到何銘宇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便追問道:“傳言什麽?”

何銘宇只想趕緊逃,現場編道:“傳言紀先生劍眉星目宛如神顏,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藺言:“……”

你可比我還能編。

沒等藺言繼續開口,何銘宇先告辭了:“你們好好玩,我得給我爸打個電話報平安,先走了。”

說完,他就一溜煙跑了。

藺言莫名其妙:“這麽大個人出遠門還要跟家長報平安?”

紀綏瞥了他一眼:“你說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藺言:“……”

你可真能現學現用。

藺言合理懷疑:“你威脅他了?”

紀綏否認地很堅決:“沒有。”

兩個人一齊進了場,而于兼禀有事離開,晚點才進來。

預展區比藺言想象中要大,一個足球場沒差了。

裏面擺放着不少賣品,中央幾個是這批賣品中最為貴重的幾樣,光看起拍價就知道不簡單。

每個展品都會根據種類劃分到相應的區域,比如瓷器區、珠寶區和字畫區等。

來的競拍者大部分都穿得很隆重,有些女士還穿了禮服來,藺言猜測多半是因為不少人跟何銘宇一樣,是來“交朋友”的。

紀綏攜着藺言先去的珠寶區,至于為什麽先去這個區……

別問,問就是紀總愛去哪個區就去哪個區。

由于競拍會主辦方是南陽市的程家,所以南陽不少豪門貴戶都來了。

幾個公子哥正對着幾串翡翠項鏈指點江山,忽然看見紀綏和藺言一并往這邊走來,大家都愣了一瞬。

有人默默低語了句:“這不是藺家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嗎?”

大家這才想起印象中的藺言最喜歡憑着一張美貌藐視衆生。

于是衆人開始附和:

“是啊,看他站在紀綏旁邊,還差點沒認出來呢。”

“山雞變鳳凰,你當然認不出來。”

“哈哈哈哈……”

藺言哀怨地瞟了他們一眼。

說真的,這些人背地裏說人閑話不能小點聲嗎……

要不然下次直接在他耳邊說?

紀綏似乎也聽到了,正要帶他換一個區,那群人裏就走過來一個痞痞的公子哥,左耳挂着一枚純黑耳釘,看着就像不良少年。

藺言除了紀綏誰都不認識,只好抿着嘴假裝自己是啞巴。

對方走近了些,語氣倒是禮貌,但多少帶了點痞氣和嘲弄:“紀先生,您好啊。”

紀綏一向冷漠,這回也一樣:“走了。”

根本不打算搭理這位公子哥。

然而公子哥卻并不打算放過他們。

他笑着看向藺言:“這是你的小未婚夫吧?模樣倒是不錯。”

出于禮貌,藺言只好回了句:“謝謝誇獎。”

對方聽到他的感謝,顯然愣了會兒。

雖然沒和藺言相處過,但多少也聽人說過藺言是多難相處的人,忽然被藺言這麽一感謝,公子哥莫名起了雞皮疙瘩。

公子哥忽然來了興趣:“你叫藺言是吧?我叫秦卓霄,看你這麽可愛,以後我管叫你言言行不行?”

言言……

藺言頓時陷入無語。

實不相瞞。

我奶奶都沒你這麽膩歪。

紀綏終于看不下去開了口:“離他遠點。”

藺言默默點頭:“哦。”

紀綏:“……”

紀綏:“這句話不是說給你聽的。”

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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