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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隐隐閃電全無半點亮光,他根本沒看清也沒注意。
陸湘凝紅着臉,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她嬌羞,孟寅楓主動伸出手,将她的衣領向下拉了下,露出她的肩膀,她的左肩純白無暇,而她的右肩本該刻着一個“月”字,但她的右肩上海留着上次被狼抓傷的傷痕。
那傷痕已經結痂,哪裏還能再看到其他刻字?
“湘凝,你的後背是不是有一個刻字?”
“你怎麽知道?”陸湘凝回頭看他,“我的肩膀原來刻着一個‘月’字,只是上次被狼抓傷了,字看不到了。”
孟寅楓不禁皺眉,怎麽這麽巧?不過憑着狼牙玉,足夠确定她的身份了。
狼牙玉,後背刻字,便是陸湘凝再遲鈍,這會兒也明白了。
“你是說,我就是挽月公主?”
孟寅楓點點頭,定然是如此。
陸湘凝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她竟紅了眼眶,“我是挽月公主,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孟寅楓再度點頭,“湘凝,是我對不起你。”
陸湘凝搖搖頭,撲進他的懷裏,喜極而泣,只是那笑意,并未達至眼底。
孟寅楓緊抱抱住她,自己深愛的女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太好了,太好了!
“湘凝,我們明天就去衙門,”孟寅楓道,忽地像是又想到了什麽,“不行,先等你姐姐回來吧,不然我們回了皇宮,你姐姐見不到你,會着急的。”
陸湘凝忙着搖頭,“我們告訴牛哥,讓牛哥幫忙轉達我姐姐就好了。”
“那怎麽行,雖然你是公主,可畢竟陸家養育你這麽多年,如今陸伯父陸伯母已經仙去,只剩你姐姐孤零零一個人,你怎麽忍心将她丢下?”
“可是……”
“皇上仁德,定會感念陸家恩情,說不定會收你姐姐做義女,屆時你們一同入宮,豈不更好。”
“我……”
“好了,就這麽決定,算算時間,你姐姐也該回來了,我們等她回來一起去衙門。”
言盡于此,陸湘凝想拒絕也無從開口。
打從确定陸湘凝的公主身份,她便魂不守舍的,孟寅楓只當她是高興的,畢竟本是個窮人家女兒,如今竟飛上枝頭,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金枝亂篇10姐姐的歸來
她最愛吃魚了,見她這般,孟寅楓決定去抓兩條魚給她,這段時間他抓魚的技術是相當之高。
每次來到這條河邊,他都會想到與陸湘凝的初遇,不禁一笑,他從未想過,自己竟可以如此幸福。
湘凝,湘凝,光是念着她的名字,就會這般開心。
走到河邊,他挽起褲腿,剛要下河,竟看到河中有一女子,正緩緩向河中央走去。
莫不是要自殺?孟寅楓這樣想着,忙着沖了出去。
“姑娘,別想不開啊!”他沖上去,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
女子差異地回頭,瞧起來不過二九年華,容貌秀麗,體态婀娜,好看得緊。
女子皺着眉頭看着他,欲将手抽回來,“你幹什麽?放手。”
“不行,姑娘,你大好年華,千萬不能自盡。”
“誰要你管,放手!”
“不行!”孟寅楓索性抱住她的腰,死活不松手。
兩人争執起來,女子沒辦法,最後幹脆一推,将孟寅楓推進了水裏。
孟寅楓依舊不會游泳,見到水就慌,在水裏噗通噗通掙紮了起來,完全找不到重心。
看他這副樣子,女子不禁一笑,就這樣還想救自己呢。
看他掙紮了好一會兒,女子才游上前,拉着他上了岸。
一上岸,孟寅楓就将肚子裏的水全都吐了出來,這是他第二次在這條河裏淹水了,他一定和這條河命裏犯沖。
“姑娘,好端端的,幹嘛要自殺?”
“誰說我要自殺?”相比他的狼狽,那女子好太多了,“我剛從外地回來,我妹妹愛吃魚,才想抓一條給她的。”
說着,她揚了揚手中的魚,這是剛才救他的時候順便抓的。
孟寅楓覺得這招徒手抓魚有些眼熟。
确實他沒事了,那女子轉身就走。
孟寅楓渾身濕透,哪裏還有心情抓魚,只想先回家換衣服。
那女子忽地回頭,警惕地看着他,“你幹嘛跟着我?”
“誰跟着你,我回家也是這個方向好不好。”
女子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那你走前面。”
孟寅楓也不理她,率先走在前面,走了許久,他幾乎都把那女子忘了,只想着快些進家門把這身濕衣服換掉。
他剛要進門,那女子突然沖上來一把抓住他。
“你怎麽還沒走?”孟寅楓不解。
“你是誰?”女子不理他,“來我家做什麽?”
“你家?這明明是……”孟寅楓語塞,瞬間明白過來,“你是陸含煙?”
“你認識我?”
孟寅楓剛要解釋,陸湘凝外出回來,見到陸含煙不禁愣住了。
“湘凝,這段時間怎麽樣啊?有沒有想姐姐?”見到她,陸含煙上前,疼愛地撫了撫她的頭發。
見到她,陸湘凝竟只是微微出神,許久,才扯起嘴角僵硬地笑笑。
“有啊,湘凝好想姐姐。”陸湘凝輕輕地擁住她。
陸含煙拍了拍她的後背,牽着她進屋。
聽過陸湘凝的解釋之後,陸含煙才知道孟寅楓是怎麽回事,對他抱歉一笑,“對不起啊孟公子,都是我不好,是我誤會了。”
她如此落落大方,靜如處子,即使是在這貧苦人家,也全然沒有那些窮酸模樣,比起大家閨秀毫不遜色。
孟寅楓噙着笑看了看陸湘凝,比起這個傻丫頭,陸含煙倒是更像一國公主。
“陸姑娘太客氣了,如今我與湘凝的關系,又何須見外。”
“你與湘凝的關系?”陸含煙不解地看看自家妹子,陸湘凝只說了如何與他結識,其他的并未多說。
孟寅楓笑容有些羞澀,“我喜歡湘凝。”
陸湘凝低垂着眼,似乎在走神,忽地聽到他的話,擡頭看他。
孟寅楓牽住她的手。
陸含煙看着兩人,未出聲。
“對了,陸姑娘,你可知湘凝就是挽月公主?”孟寅楓道。
陸含煙原本在看着他們,聞言瞬間白了臉色,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陸湘凝。
而陸湘凝則是始終低着頭,默不作聲。
孟寅楓繼續說着,“我原本也沒想到,湘凝她身上有狼牙玉,肩膀上也有刻字,定然是挽月公主不假。”
陸含煙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啓唇開口,“她的肩膀……有刻字?”
孟寅楓點點頭,“你們是姐妹,從小睡一張床,你不知道嗎?”
陸含煙忙着點頭,“當然知道,刻着一個‘月’字嘛。”
“你知道?”孟寅楓一喜,看來果然是真的,“陸姑娘,皇上很想找回挽月公主,你們陸家從小将湘凝養大,相信皇上一定會善待你的,你跟我們一起回皇宮吧。”
“你們?回皇宮?”陸含煙呢喃着這兩個詞語,忽地笑了,她依舊是那副溫婉模樣,笑容中竟有絲凄涼。
“陸姑娘,你怎麽了?”看她神情古怪,孟寅楓問。
陸含煙搖搖頭,大方一笑,“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孟寅楓點頭,回了自己房間,雖然他和陸湘凝已經如斯,但是畢竟陸含煙回來了,陸湘凝當然是和陸含煙一起睡。
看着孟寅楓回了房間,陸含煙回頭看向陸湘凝,眼神如水,平靜不驚不帶半點波瀾,陸湘凝低着頭,不看迎上她的視線。
良久,陸含煙什麽也沒說,轉身回了房間,陸湘凝跟上她。
直到回了房間,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上了床閉眼。
一夜無眠。
陸湘凝第二天頂着一雙黑眼圈起床,同樣的陸含煙臉色也好不到哪去,臉色蒼白,唇無血色,額頭上滿是冷汗,整個人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
“姐姐,你怎麽了?”
陸含煙昏迷着,嘴唇幹裂,根本聽不到她的話。
陸湘凝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得很,她竟發燒了。
“姐姐,姐姐……”陸湘凝又喚了她幾聲,可她始終沒有轉醒,她不禁忙着,忙着翻身下床。
得傷寒可不能着涼,家裏又沒有多餘的被子,她索性把所有衣服都翻出來,蓋在陸含煙身上,可似乎覺得還是不夠,又要脫自己的衣服。
陸湘凝很少這麽晚了還不起床,孟寅楓率先過來找她,還沒來得及敲門,就透過門縫看到她在翻箱倒櫃的。
他一時忘了陸含煙也在,推門進來,“湘凝,你在幹嗎?”
陸湘凝本來慌得手足無措,見到他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楓哥哥,姐姐生病了,她的額頭好燙……”
被自己的女人如此依賴,相信沒有哪個男人不會滿足,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陸含煙身邊去看她的情況。
陸湘凝紅着眼睛跟在他身邊,“從小就是姐姐照顧我,她很少生病,就算生病還有爹娘在,現在爹娘不在了,我該怎麽辦?”
确定她是風寒,才會高燒不退,孟寅楓回頭攔住她的手,“湘凝,別怕,以後,你有我。”
陸湘凝突然僵住,看着他,久久不動。
“乖,你先去準備早飯,生病的人可不能餓肚子,煮點清粥小菜,我去請大夫。”
陸湘凝點點頭,忙着去了。
大夫來過之後,确診陸含煙并無大礙,只是常見的風寒,開了服藥,便離開了,只是陸含煙現在高燒不退,吩咐用熱水為她擦拭身子和薄汗,助她退熱。
孟寅楓當了那翠玉還有些銀子,買了藥回來便給陸湘凝煎上,自己則去忙活別的了,等陸含煙病一好,他們就要趕緊去衙門了,他得粗略收拾一下。
“啊——”
聽到陸湘凝的痛呼聲,孟寅楓哪裏還顧得收拾,忙着沖了出去,跑到廚房。
藥罐還在火上,地上是碗的碎片,還有濺出的湯藥,陸湘凝站在那裏,左手捂着右手,右手手背上起了大大的水泡,很是驚悚。
“湘凝,怎麽回事?”他忙着抓起她的手,輕輕地吹氣。
“我……”陸湘凝似乎還是有些不太精神,什麽話也說不出,痛得眉頭都皺起來了。
孟寅楓帶着她去泡過冷水,又摸了些醬油,包紮好,有些責備地看着她。
“你看你這黑眼圈,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怎麽燙成這樣?還痛不痛?”
陸湘凝搖搖頭,低着頭不說話。
“好了,”孟寅楓拍了拍她的頭,“你好好睡一覺,你姐姐就交給我照顧吧。”
“那怎麽行……”陸湘凝忙着就要拒絕。
孟寅楓打斷她,“那藥可不便宜,咱們沒有多餘的錢了,你再浪費一碗,你姐姐可就沒藥治病了。”
“那好吧,楓哥哥,辛苦你了。”陸湘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又看了眼地上的碎片,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劇情很明白?你們都知道了?我本來想寫孟寅楓和陸湘凝的肉肉的,但是我寫慣了男男,男女不會寫……原諒我吧。關于36章被鎖的事,哀家好累,不知道怎麽改了,已經很清水了,還鎖……要看的 加群去吧 284292097
☆、金枝亂篇11含煙的溫柔
孟寅楓不解地看着她,怎麽自從陸含煙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悶悶不樂怪怪的,莫非她們感情不好?可是不像啊,陸含煙回來那天,還沒進門就想着先去給陸湘凝抓魚,明明姊妹情深得很
啊。
算了,他又不了解陸含煙,還是先煎藥吧。
趁藥還在煎着,爐子上的水已經燒開了,他倒了盆熱水,又找來毛巾,去了陸含煙的房間。
看着陸含煙安靜的睡顏,他不禁感嘆,果然不是親姐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他沾濕毛巾,輕輕擦拭着陸含煙的臉,拭去她額頭上的汗,同時心下留意着時辰,藥可不能煎糊了。
擦過額頭之後,他又擦拭她的手,細細致致,很是認真。
“你對待湘凝也是如此認真嗎?”陸含煙不知何時醒了,開口道,只是可能因為高燒的原因,聲音有些嘶啞。
“你醒了?”孟寅楓對她笑笑,“湘凝那丫頭,毛毛躁躁的,不認真點,她豈不是每天都是傷?”
陸含煙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他擦拭自己的手。
孟寅楓自然也注意到了,放下她的手,有些抱歉地看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端起盆子欲離開。
“孟公子。”陸含煙喚住他。
孟寅楓回頭看她。
“含煙是一介女子,尚且知男女授受不親,公子是讀書人,你就這樣為含煙擦拭,難道不怕湘凝誤會吃醋?”陸含煙面無表情,眼神淡如水地說道。
孟寅楓只是一笑,坦坦蕩蕩,“我心裏只有湘凝一個人,我是要同她過一輩子的,那你自然就是我的姐姐,不過是看你高熱擦拭額頭和手心罷了,我問心無愧,陸姑娘要怎麽想,我也沒辦法。”
陸含煙看着他,彎起嘴角。
孟寅楓出了房間,将煎好的藥端進來,小心翼翼,每一勺都吹得不再燙口,才一勺一勺地喂給她喝,那般認真溫柔的神情,陸含煙不禁看得癡了。
陸含煙就那麽看着他,孟寅楓見她不肯張口,不禁喚道:“陸姑娘?”
“為什麽你叫湘凝便是直呼她的名字,喚我便是陸姑娘?”
“我……”孟寅楓倒是回答不出。
“你可不可以,也叫我含煙?”她那般癡癡看着他。
孟寅楓不解地看着她。
陸含煙大方一笑,“我只是覺得,你總是陸姑娘地叫我,太過生疏了,你不是要和湘凝過一輩子嗎?那我們就該是一家人才對,哪有一家人這麽生疏的?”
孟寅楓這才明白,“是我疏忽了,我比你年長,又未和湘凝成婚,那便喚你一聲含煙吧。”
陸含煙點點頭,“寅楓。”
她一邊喝藥,一邊與他閑聊,一碗藥喝得倒也快,怕她苦,孟寅楓拿起一個野果遞給她。
陸含煙搖搖頭,“我不是湘凝,不用這般的。”
“吃一個吧,你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先吃個果子墊墊肚子,我去拿些稀飯給你。”
陸含煙只得接下,孟寅楓便出了房間。
陸含煙看着他的背影,當今之世,有幾個男子還可以坐懷不亂,自己高燒不退,他即便是趁着自己昏迷,為自己擦拭身子也是出師有名,可他竟如此守禮。
這樣好的男人,可惜,已經有了命定之人。
湘凝,真的該是他的命定之人嗎?
陸湘凝似乎真的很累,睡了一天一夜,孟寅楓去叫過她幾次起床吃飯,她都不肯起來,飯也不肯吃,孟寅楓沒辦法,只能先照顧陸含煙。
藥是一日三次,中午吃的是陸湘凝早上做好還剩下的飯,可晚上就真的沒得吃了,孟寅楓又不會做飯,只好先去煎藥,想着等會再去摘些野果。
那藥味苦澀得很,可孟寅楓還是聞得肚子咕咕叫,餓死了……
他正餓着肚子,隐約竟聞到了飯香,湘凝還沒起床,哪來的飯香,難道是他餓太久了,出現幻覺了?
“寅楓,來吃點東西吧。”陸含煙正站在他跟前,對他微笑道。
确定藥還得等會才能煎好,孟寅楓餓得夠嗆,當即點頭,“好。”
看着那滿桌子的菜,有魚有菜,雖不奢華,但是确實豐盛。
“你?”
陸含煙解釋道:“剛才你喚湘凝起床的時候,牛嬸來過,這是我托牛嬸做好送來的,我們一直和他們家交好,沒關系的。”
孟寅楓這才點頭,扶着她坐下,又将湘凝的飯菜留出來,這才吃了起來,餓死了。
看着孟寅楓留出來的那滿滿一大碗飯菜,陸含煙不禁扯了扯嘴角,“寅楓,你對湘凝真好。”
孟寅楓對她微微一笑,好像面對陸含煙,除了微笑,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回答。
陸含煙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筷子悶悶不樂的。
“含煙,你怎麽了?”
陸含煙搖搖頭,“沒什麽,我沒胃口。”
孟寅楓贊同,“雖然牛嬸的廚藝很好,但是比起湘凝還是差點,你吃慣了湘凝做的飯,沒胃口也是自然。”
陸含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湘凝……”陸含煙念着她的名字,“她從小就這樣,毛手毛腳的,什麽都做不好,洗衣服會洗破,買東西會被騙,洗碗會把碗砸破,只除了做飯,她似乎做飯很有天賦,很會創新,難怪你會喜歡。”
想到她的廚藝,孟寅楓臉上似乎都在洋溢着幸福。
陸含煙低着頭,不再吭聲。
吃過飯,孟寅楓又去叫陸湘凝起床,她還是不肯起來,孟寅楓只得作罷。
那大夫的藥果然有效,陸含煙第二天便退了燒,風寒也好了很多,陸湘凝還是不肯起床,陸含煙沒辦法,只能自己去做飯,孟寅楓想去幫忙,可是跟着在廚房轉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見他那副窘迫的樣子,陸含煙不禁笑了,将他推出廚房,“好啦,你不會做飯就別搗亂了,快出去吧。”
“那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忙活呢。”孟寅楓不同意。
“不如這樣好了,我來做飯,你若不忍心,不如你教我寫字啊?”陸含煙提議。
“寫字?”
陸含煙點點頭,“你有驚世之才,莫不是覺得教我寫字覺得委屈?”
“怎麽會?”
“我只是想學會寫自己的名字。”陸含煙有些沮喪道,似乎很怕他會看不起自己。
看着她這副模樣,孟寅楓于心不忍,點頭答應,“好,等你做完飯,我教你寫字。”
陸含煙會心一笑,陸湘凝不知何時起了床,透過窗子,看到兩人相處甚是融洽,嘆了口氣,轉身又回了房間。
薛唐正看得起勁,只覺得突然聽到一個響指聲,他只覺得四周的環境漸漸變得模糊,他本是拉着尹浔的手沉睡的,睜開了眼睛。
他還在那黑漆漆的屋子裏,火盆裏的火已經燃盡,他依舊什麽味道也聞不到,他看到尹浔也睜開眼睛,而一身髒污的乞丐,也就是孟寅楓還在睡着。
薛唐擡頭看着尹浔,指着孟寅楓問:“我們都醒了,怎麽他還在睡?”
“因為我不希望他醒來。”看到他還牽着自己的手,尹浔冷冷甩開。
“故事還沒有結尾,我們為什麽不繼續看下去?”
“等下再說,我餓了。”說着,尹浔起身出了門,薛唐也覺得餓了,跟着他出了門,将孟寅楓一個人丢在那裏。
尹浔似乎是真的餓了,吃了不少的東西,薛唐看他那麽餓,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一等他吃完飯就忙着催他繼續攝魂孟寅楓。
尹浔沒有理他,而是叫了管家去書房,不知在商量什麽,好一會兒才出來。
尹浔剛出門,就看到薛唐等在書房門口,他的身邊,還有郭小白。
“薛唐,這是大補丹,那乞丐已經許久沒吃東西了,又還在攝魂夢中,怕是身體快吃不消了,你把這大補丹給他吃,對他極好。”郭小白擔心地吩咐着。
薛唐點點頭接下,剛要說話,只聽尹浔率先開了口。
“我家小白還真是善良啊。”他說的語氣波瀾不驚,眼底卻是深深的嗤笑。
見到他,郭小白忙着低頭行禮,他因斷腿險些摔倒,幸好薛唐扶住了他。
“主人……”
“阿晉。”尹浔突然揚聲喚道。
一個仆人忙着跑來,應當就是他所說的阿晉。
“坊主。”
“我記得你昨天買了個鈴铛,想給大福戴上的。”尹浔道。
阿晉點頭,“不過今天太忙了,還沒顧得上,不知坊主……”
“給我吧。”尹浔伸出手。
薛唐悄悄揪了揪郭小白的衣服,低聲問道:“大福是誰啊?”
郭小白小聲回答:“後院看門的狗。”
薛唐:“……”
作者有話要說:
☆、金枝亂篇12驚天大秘密
阿晉乖乖地從懷裏拿出一串狗鈴铛,恭恭敬敬地交在尹浔的手上。
尹浔接過來,轉手遞給郭小白,吩咐:“戴在脖子上。”
郭小白臉色一白。
“你自己戴,或者我想辦法讓你自己戴,再或者,你離開千金坊。”尹浔冷冷說道。
郭小白臉白更甚,忙着接過來,薛唐一看連忙按住他,“小白,”他轉頭瞪着尹浔,“你太過分了!”
尹浔根本懶得理他,漠然無視。
郭小白揮開他的手,将鈴铛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薛唐瞪着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小白,你怕他做什麽?大不了我帶你離開千金坊!”
郭小白擡頭看他,眼睛一亮,他,竟願意帶自己離開?
尹浔見他戴上鈴铛之後,便轉身走了,根本懶得理會他們,薛唐越想越不甘心,跟上他想要痛罵他一頓。
尹浔一路走回孟寅楓所在的那個黑漆漆的屋子,薛唐本來想罵他來着,又對孟寅楓的故事實在好奇,立即變了臉色,笑吟吟地上前讨好。
火盆裏的炭火似乎被人添加過了,成為屋子裏唯一的光亮,映着薛唐那張讨好的臉。
尹浔不禁嗤笑,“你這張讨好人的臉還真的是跟郭小白一模一樣,難怪你喜歡他。”
薛唐握了握拳,臉上依舊讨好着,“哎呀,有個人可以喜歡不是挺好的,你呢?有沒有喜歡的人?”
薛唐本以為他不會回答,豈料他竟認真地想了想,回答:“我不需要喜歡的人,我只需要喜歡我的人。”
“哎?”薛唐還想問什麽,尹浔突然擡了擡手,制止他再問。
“你還想不想入孟寅楓的夢境?”
“當然想!”薛唐又是一張賤賤的笑臉。
“那就閉嘴。”尹浔從薛唐手中拿過那枚大補丹,喂給孟寅楓吃下,回到那把椅子前坐下。
還不等他開口,薛唐自發地拉住他的手,對他嘿嘿一笑。
尹浔沒有理他,拿起一旁的火鉗子撥了撥火盆中的炭火。
一、二、三!
薛唐立即陷入沉睡。
那異空間中,孟寅楓果然信守承諾,在院子中找到一片寸地,撒上一層薄薄的灰土,又拿起兩根樹枝,自己與陸含煙一人一根。
不是他不願意用紙筆教,實在是陸家沒人會寫字,自然沒有紙筆之類的東西了。
孟寅楓指着地上的三個字,念到:“陸,含,煙。”
陸含煙點點頭,跟着模仿寫起來,她很是認真,似乎是真的很想學,看着她寫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有模有樣,孟寅楓就像收了一個極有天賦的學生,很是欣慰。
“寅楓,為了報答你教我寫字,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放下手中的枯枝,将一直藏在身後的包裹拿出來。
打開來看,竟是一件男款長袍,那是用細膩的緞子制成,衣服是藏青色,上面有精致的紋路,花樣很是別致好看,針腳細密,做工精細,裁剪勻稱,當真是一件上品。
光看那針腳,便知裁衣之人的用心。
比起這件,孟寅楓身上這件陸湘凝改過的衣服,簡直慘不忍睹。
孟寅楓微笑着推了回去,“含煙,多謝你的好意,只是教你寫幾個字而已,用不着這麽貴重的東西。”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哪裏貴重了,”陸含煙大方一笑,“再說,只用一件衣服就能請到你這麽好的教書先生,是我賺到才對。”
“可是……”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自己人嘛?”
她這樣說,孟寅楓再拒絕反而不妥,只好硬着頭皮接下,“那謝謝你了。”
陸湘凝站在屋子裏,透過窗子看着他們在那裏談笑,其樂融融,男俊女美,那畫面很是好看。
她因為兩天沒有吃飯,臉色幹黃,嘴唇都幹裂了。
孟寅楓手中的那件衣服,比起自己做得那件,可不知好多少倍,她低下頭,轉身又鑽回床上去了。
雖然陸含煙回來了,可她畢竟大病初愈,孟寅楓哪裏忍心什麽都讓她做,只得自己去洗衣服,何況給陸湘凝洗衣服,他覺得很是幸福。
他端着盆子走向溪邊,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天湘凝心情不好,怎麽才能讓她提起精神來呢?
看着溪邊的鵝卵石,也許,他在這裏摔一跤,把自己摔得頭破血流的,湘凝肯定會心疼的,到時候肯定不會跟現在一樣。
好主意!
唔,他得先把衣服洗完再摔是吧,這樣想着,他洗衣服都格外帶勁。
他洗衣服洗得愈發熟練了,聽着這淙淙的流水,他覺得此生不會再更幸福了。
他側了側耳朵,除了這水聲,他似乎還聽到了女子的嬉笑聲,他古怪地放下衣服,聲音似乎是從上游的大石後面傳來的,他放下衣服向上走去。
竟是一女子在那裏洗澡,那女子背對着自己,整個身子都浸在水中,烏黑的長發挽起,露出她雪白的脖子和香肩。
只一眼,孟寅楓便匆忙背過身,忙着要走。
女子還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不經意地轉身,見是個男子,驚得大叫起來。
“啊——”
這聲音,有些耳熟。
孟寅楓背對着她,頓住腳步問道:“含煙?”
陸含煙将整個人沉在水中,只露出腦袋來,羞得臉都通紅,“你是寅楓?”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在這裏洗澡,真是抱歉。”孟寅楓連忙道歉。
陸含煙搖搖頭,想到他背對自己看不到,便出聲道:“沒事,你沒看到什麽吧?”
“沒有!”孟寅楓果斷拒絕,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皺起了眉頭。
不對,他似乎看到了……
她白皙的右肩上,刻着一個……“月”字?
陸含煙已經上岸穿衣,直到穿好衣服,才紅着臉走到他面前,低着頭不敢看他。
孟寅楓身子顫抖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看着陸含煙,“含煙,你今年多大?”
“十八歲啊。”陸含煙想也不想就回答。
孟寅楓眯起眸子,“湘凝說過,你比她大一歲,她今年十八,你也十八歲?”
“額……”陸含煙眼睛轉向別處不敢看他,“是我記錯了。”
“年齡也能記錯?”這借口太過牽強。
陸含煙低着頭,再不說話。
“含煙,其實,你才是……”
“夠了!”陸含煙猛地背過身,“你和湘凝明天就去衙門吧,皇上應該着急了。”
“那你呢?”
“我就不去了,”她的語氣中竟有一絲哽咽,“我本是一個鄉野女子,不配去皇宮那樣的地方,你們只要好就好。”
說完,她轉身就走。
孟寅楓回去的時候,陸湘凝依舊沒有起床,他想了許久,走進屋坐在床邊看着她。
天色已晚,陸含煙進屋打算睡了,看到他不禁愣了下,随即笑笑,“寅楓,你怎麽在這?”
孟寅楓想了想,從懷裏拿出那枚狼牙玉,放在桌子上,道:“明天的确該去衙門,但不是我和湘凝,而是你。”
陸湘凝本來是閉着眼睛的,聞言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看着他,孟寅楓低頭看着她,笑了笑,笑容裏滿是豁達和包容。
“有些事情,就該各歸其位,我曾經想着我只要一展心中抱負,其他的我都可以犧牲,可是現在我發現不是,我想和湘凝在一起。”他拉住陸湘凝的手,“湘凝做錯了事,我不能讓她一錯再錯,那樣她會很危險,所以我決定,明天就帶她離開。”
陸湘凝瞪大了眼睛。
陸含煙臉色蒼白。
“好了,早點休息。”孟寅楓捏了捏她的掌心,起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孟寅楓收拾好東西,吃過早飯就帶着陸湘凝要離開。
這幾日的頹廢,陸湘凝終于恢複了精神,那雙大眼睛都是亮燦燦的,似乎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孟寅楓将陸含煙做的那件衣服放在桌上,他還一次沒有穿過,這般好的做工,送到市集上賣也能賣個好價錢,他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這件,雖然做工一般,款式也很舊,可他穿這件就很好。
真的很好。
他歉意地看着陸含煙道:“含煙,你記得快些去衙門,我們要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孟寅楓牽着陸湘凝的手,與陸含煙擦肩而過。
陸含煙突然伸出手,拉住孟寅楓的衣角。
“一定要這樣嗎?”
孟寅楓回頭對她一笑,揪回自己的衣角,離開。
他們還沒決定好要去哪,所以只是漫無目的地走着,也沒叫馬車,即使如此,陸湘凝還是覺得很開心。
“楓哥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孟寅楓對她點點頭,會的,即使貧窮,即使一生平庸,也一定會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金枝亂篇13大小登科時
“餓了吧,吃點幹糧。”孟寅楓拿下包袱,想要拿出之前準備好的幹糧。
可他沒想到,摸到幹糧的同時,還摸到一樣古怪的東西。
他拿出來看,竟是狼牙玉。
“怎麽會在這?湘凝,是你帶上的嗎?”孟寅楓問。
陸湘凝搖頭,“不是啊,這行李這不是你收拾的嗎?”
孟寅楓不吭聲,他明明沒有拿這狼牙玉啊,怎麽會在這?莫不是他不小心戴上的?不過不管如何,他總要送回去。
“湘凝,沒有狼牙玉,含煙去衙門也沒用,光憑刻字是沒用的,我還是送回去吧。”
“嗯,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孟寅楓搖頭,“我們已經走出二裏地了,你前兩天都沒吃東西,身子虛得很,你就在這等着,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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