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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木和江晴跟着小飛撿了一袋子瓶子回到救生站,小小的救生站裏看起來很熱鬧, 葉飛卻一如既往目不斜視回到小木屋前清點瓶子。

周嘉木看着他笑了笑, 轉身來到救生站, 江晴也跟了上去。

救生站裏除了三個救生員, 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坐在裏面的椅子上, 膝蓋流了很多血, 應該是沖浪受了傷, 葉铮正在給他處理傷口。

旁邊站着大概是那人的同伴。

“暫時只能幫你消毒止血,要是覺得嚴重,回頭還是得去醫院看看。”葉铮處理好那人的傷口站起來, 頓了頓,又笑道,“還有雲澤這邊不适合沖浪, 所以沒有專業的沖浪教練, 而且現在暑期人多很危險,就不要玩這個了, 游游泳曬曬太陽就好。”

那人面露慚愧:“謝謝你!”

葉铮笑:“行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告訴我們這邊就是。”

那人站起來道別, 被同伴攙扶着一瘸一拐離開了。

周嘉木彎着唇角走進去, 環顧了下四周:“以前浴場剛圈起來那年前出過不少事故, 這幾年聽說一直零溺亡,看來你們這個救生站做得很不錯。”

葉铮眉眼帶笑,從江晴身上輕描淡寫掃過, 又回到前面的周嘉木身上,笑道:“兄弟們幹活兒還算認真吧!”又問,“要坐會兒嗎?”

周嘉木搖頭:“不用了,你忙你的。中午我和江晴在藍海餐廳等你和小飛。”

葉铮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對講機響起,有人在呼叫他。他對着應了一句,邊往外走邊朝兩人擺擺手,帶着笑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從江晴臉上劃過,有一點意味不明的探尋,又好像不過是單純的疏離。

有那麽一剎那,江晴忽然覺得心頭有些空空蕩蕩,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流失,想要抓住又不敢抓住。

“走吧,咱們回酒店。”周嘉木的聲音将她喚回神。

“久等了。”

中午十二點出頭,葉铮帶着葉飛來到餐廳,找到周嘉木和江晴的位置,在對面坐下。

周嘉木搖搖頭:“我們也剛到。”他将菜單到小飛面前,“小飛,想吃什麽,自己點。”

葉飛轉頭看哥哥,葉铮笑着點頭:“想吃什麽點什麽,但是不能浪費。”

葉飛嗯了一聲,低頭專心研究菜單,然後一個一個指着想吃的菜品,也不說話。服務員大概也認識哥倆,并不多問,只認認真真記下。

等葉飛點完,其他幾個人也各自點了幾道。

“你在雲澤待了這麽幾年,我竟然都不知道。”待服務員離開,周嘉木笑着道,“當初給你留了聯系方式,你也沒聯系過我。”

葉铮笑:“您是大忙人,我怎麽好打擾?”

“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還在國外讀PHD嗎?是因為要照顧吳老師和小飛?留在雲澤也是因為吳老師和小飛嗎?”

當初,他父母意外身亡,剩下一個年邁的外婆和一個自閉症弟弟,中斷學業留在國內,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為何留在雲澤,就有些讓他費解了。

雖然并不算熟悉,但以周嘉木對葉铮的了解,在雲澤做救生員其實也不算奇怪,早些年他來看望吳老師,提起這個孫子,老人家就說過,這孩子太能折騰,有時候是在澳洲農場打工,有時候是在南美雨林做田野調查,一去都是幾個月,但也只有幾個月。所以救生員做了快五年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葉铮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道:“我這個人性格不适合搞科研,就不浪費資源了。至于在雲澤生活,其實就是喜歡這裏而已,沒那麽多原因。”

正在給幾人倒水的江晴,擡頭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眼,卻沒從他表情裏看出什麽。

周嘉木道:“不做科研也不一定要在雲澤當救生員,喜歡也不一定要一直待着,你這樣有點浪費人才啊!”

葉铮拿起江晴倒給他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笑:“我也不是什麽人才,而且浴場不是連續幾年零溺亡麽?說明我挺适合做這個的。”

“不覺得收入低嗎?”

葉铮笑着搖搖頭:“錢夠用就好。”

周嘉木點頭,笑道:“是啊,你也不缺錢。”

葉铮笑:“和你們大老板比,我就是赤貧階級了。反正對我來說,人活着一天也就能吃三頓飯,睡一張床,差不多就行了。”

周嘉木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你還是沒受過窮,要是你像我們這樣過過窮日子,就不會這麽灑脫了。”

“可能是吧!感謝父母給了我一個還算不錯的生長環境。”

兩人又閑聊了些,江晴一直沒插話,與對面安靜的葉飛如出一轍。

點的餐很快上來,因為餐廳是偏西式,所以海鮮也是西式做法,西班牙風情的海鮮飯和芝士海鮮湯,這自然是周嘉木點的。葉铮和葉飛只點了牛排和意面。

周嘉木吃了一點,皺眉搖了搖頭。

江晴覺察,問:“味道不好嗎?”

周嘉木嘆了口氣:“總覺得差了點。”

葉铮笑:“要吃海鮮,還是得在咱們雲澤大排檔吃,那才有味道。”

周嘉木笑着點頭:“還真是,這些年每次吃海鮮總覺得和小時候差距很大,你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在海邊吃海鮮就是大排檔才夠味。”說着又轉頭對江晴道,“晚上咱們去大排檔吃。”

江晴點頭:“嗯。”

兩個人的互動看起來并不算親密,但有種渾然天成的默契,一看就關系匪淺。葉铮不動聲色地掃了兩人一眼,眼光微微跳動。

“對了!說起來江晴也是吳老師的學生,你們以前真不認識?”周嘉木似是随意想到問。

葉铮笑着搖頭:“還真不認識。”

江晴也笑:“我十年沒回來過。”

周嘉木又問:“這次是怎麽認識的?”

江晴輕描淡寫道:“雲澤就這麽大點,去了海灘自然就認識了。而且我去找過吳老師,這才知道她老人家前年已經過世了。”

葉铮也笑:“是啊!雲澤這麽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信不信你們藍海的員工,只要是本地人,我都認識?”說着朝不遠處一個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小光,加點茶水。”

那被叫道的男孩,立刻跑過來:“好的铮哥。”

周嘉木大笑:“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走到哪裏都能和人打成一片。”又問,“對了,在這邊有沒有交女朋友?我們雲澤的女孩子很多都很漂亮的,江晴就是代表。”

葉铮似笑非笑看了眼神色平淡的江晴:“雲澤的姑娘找出個有江小姐漂亮的可不容易。”

“那也是。”周嘉木點頭,,目光瞥到江晴悶頭吃東西,餐盤裏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柔聲問,“還要吃點什麽嗎?”

江晴搖頭:“已經吃飽了。”

葉铮葉飛也都吃完,盤子裏幹幹淨淨,四個人倒只有周嘉木剩得最多,幾乎只象征性吃了幾口。

葉飛放下刀叉,乖巧地擦完嘴,朝葉铮看過來。

葉铮摸了摸他的腦袋:“謝謝周大哥!”。

葉飛轉過頭機械地重複:“謝謝,周大哥。”

周嘉木笑:“不客氣!說起來其實挺慚愧的,當年若不是你外公讓我在他藥店幫忙幹活,我恐怕都難以維持生計,更別提有吳老師幫助,才能繼續上學。只可惜這些年我一直忙碌,想報答二老,他們也不接受財物,實在是找不到其他機會。甚至你外公外婆走的時候,我都不在雲澤。如今兩個老人都不在了,我更加不知道該做點什麽,你們兄弟二人今後如果需要我幫忙做什麽,一定要開口。”

葉铮笑:“多謝周大哥關心,要真有什麽需要幫忙,我肯定不會客氣的。”他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下午還得值班。”

周嘉木點頭:“慢走!小飛再見。”

葉飛跟着哥哥起身,對這句再見置若罔聞,但走了兩步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朝江晴揮揮手:“姐姐,再見。”

“再見。”江晴輕笑了笑。

待兩人離開,周嘉木似是随口問道:“今天怎麽話這麽少?”

江晴輕笑:“你和葉铮敘舊,我有什麽話好說的?又不是很熟。”

她這話倒不算說謊,她來雲澤一個月有餘,和葉铮見面的次數其實都能數出來,不是因為上過床就可以算作熟悉的。她對他的人生一無所知,好多都是從剛剛周嘉木說的話得知,才将這個人的過往慢慢拼湊起來。

周嘉木默了片刻,又冷不丁問:“你覺得葉铮這個人怎麽樣?”

江晴微微一怔,繼而笑道:“還好吧!”

周嘉木道:“他跟我們不一樣。”

江晴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葉铮必然是跟他們不一樣的。他們在名利場中摸爬滾打,被欲望所累,早已經面目全非。

更可笑的是,她連自己的欲望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多年仿佛習慣了做一個提線木偶,早就失去了自我,那個十七歲之前的海邊少女,已經恍若隔世。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早就沒存稿了,不能保證每天八點更了~

而且這個文實在是太冷,說不受影響是假的。我以前覺得不在乎數據,所以一直都是就寫自己想寫的不跟潮流,現在發覺那是以前沒這麽撲過。寫一章得一兩個小時,但看的人就幾個,說實話真的打開這篇文的欲望都沒有了。雖然自己還是挺喜歡這個文,但必須接受自己确實寫得很爛的事實,看來我是真的不能寫這種太成熟的正劇偏現實題材的東西,每次嘗試都懷疑人生。

這數據真是挺丢人的,畢竟寫了這麽多文,越寫越差還是有點慚愧的~

好啦吐完苦水去存隔壁輕松風的稿子開心一下,大家別催更,每天打開這個文檔都要勇氣的作者,覺得很對不起铮哥~

但也肯定不會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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