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今兒聞人翎一大早就離了家,惹得蔣氏不由得唠叨幾句。
蔣氏看着在自己身邊乖巧的夏妙然,忍不住唇角彎起,若是說她沒有介意過兒媳的啞疾,那都是假話,當娘的都想着給自己的兒子娶個好妻子,但耐不住聞人翎主意堅決,說什麽也不願意退親,蔣氏也只能順了他的意。
不過這些時日的相處,蔣氏愈發的喜歡這個恬靜性情溫和的兒媳,心裏頭對她的成見已經慢慢消散,徹徹底底的把她當作是一家人。
【娘,你小心點。】
榴紅的說話聲音,一下子就拉回了走神的蔣氏,她不懂手語,所以只能讓榴紅告知。
夏妙然握着蔣氏的手,那根繡花針差點兒就要刺到了蔣氏的手指,她關心地舉動令蔣氏欣慰一笑,道:“都怪我想別的事情,還好有妙妙這個體貼的孩子。”
再說起“妙妙”這個小名兒,還是聞人翎特地交代給蔣氏的,當時蔣氏揶揄的看着他這個一向正經的兒子,打趣地說道:“這才成親幾日,連小名兒都給人取了啊。”
有着他的叮囑,蔣氏也自然将這個小名兒放在心裏。
夏妙然聽着她喊自己的名字,笑容不自覺就揚起,眼底有着喜色,愈發的嬌俏動人。
她到底已經年老,眼睛實在受不了,所以擦了擦流出來的酸澀眼淚,蔣氏就被夏妙然給趕回了屋子裏。
【娘,等午膳好了,我再去喊你。】
蔣氏笑着點了點頭,她也不再逞強,就回了屋。
之前夏妙然和聞人翎買了一個老婆子,專門來燒火做飯,給蔣氏省了不少的力,所以蔣氏才能如此安心的回屋裏躺着,将針線活留給了夏妙然。
這是她們給聞人翎做的常衣,讓他拿回書院穿去。
榴紅雙手托腮,笑說道:“姑娘繡活這麽好,待會姑爺見了一定特別喜歡。”
夏妙然嗔了她一眼,持杯潤了潤口。
【我這是不想讓娘太勞累。】所以她才想着給聞人翎做衣裳。
榴紅眨眨眼睛,看透不說透,這幾日姑娘的氣色越來越紅潤,就連眉眼間的清愁都消的一幹二淨,榴紅為她欣喜,不免小聲說道:“姑娘,現在的日子比咱們想得好上太多了。”
夏妙然不假思索地點了點小腦袋,粉嫩白皙的小臉帶笑,何止是好上太多,簡直比夢裏的幻想還要順心順意。
【我都做好了吃苦的打算,這些年我也攢了幾十兩銀子,想着尋個機會做個什麽生意,哪知這聞人翎根本就不是個窮小子呢。】
榴紅聽她說起這個,就想起了她的嫁妝,這主仆二人都不識字,所以嫁妝單子上寫了什麽都不清楚,況且她們也了解夏夫人,知曉她絕對不會給什麽好物件,但那個羊脂白玉雕件是怎麽回事?
她這麽想着,也就這麽問了出來。
夏妙然也是糊塗的很,搖搖頭,不懂。
【從我嫁進來,那些嫁妝我都沒去看過,也就是之前我才去看了一眼,見他随便掀開了一個箱子後就合上,便拿走了它。】
榴紅忍不住抱怨道:“都怪那個老虔婆,一直不讓奴婢靠近嫁妝,後來秋月就讓擡嫁妝的人把嫁妝放在了西屋,之後落了鎖,奴婢連一眼也沒看過呢。”
夏妙然從來都不在意那勞什子嫁妝,反正夏萬昌之前叮囑過夏夫人,她應該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夏妙然卻低估了夏夫人的無恥程度,那些嫁妝不僅廉價,而且都是瑕疵品,夏夫人料定了她一定會心甘情願的吃了這個虧,但夏夫人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聞人翎這個變數。
她安撫地拍了拍榴紅的手,笑得溫軟。
【我跟着聞人翎看過了呢,都是一些瓷器什麽的,哪有銀子來的實用?】
在夏妙然的認知裏,瓷器玉器金器都只是貴人的玩物,像她這種俗人,她只愛金銀二物,因為她知道銀子能讓自己過的更滋潤,金子亦是如此,所以她對西屋的嫁妝壓根就不在意,夏妙然也沒有想過,她看到的那些嫁妝,其實是聞人翎故意讓她看見的,像那些石頭之物,聞人翎都收起來了。
“姑爺拿着西屋的鑰匙呢!姑娘你怎麽一點也不着急啊?”
夏妙然瞥目,将絲線挽了一個秀氣的結。
【拿就拿着呗,我還替他收着積蓄呢。】所以她現在可是聞人翎的小管家!
早前,聞人翎就将西屋鑰匙的事情告訴了她,為此還把他的積蓄借着機會放在了夏妙然的手裏。她也沒有多想,只覺得這只是一種置換,不甚在意。
榴紅驚訝地捂着小嘴,笑得一雙眼睛都看不見了。“這還差不多,其實奴婢覺得收着銀子比那些嫁妝還讓人滿足。”
夏妙然挑挑柳眉,不愧是自己的好丫鬟,跟她想的一樣呢!
兩個人就像是偷了油吃的小老鼠,湊在一起只為一件事而開心。
再說起聞人翎,這一早就出門的人究竟去了何處呢?
他并未守約去了夏府,而是坐着馬車來了衙門,通過捕快,聞人翎一路暢通,見到了夏萬昌。
聞人翎讓車夫退下,他和嫁妝箱留了下來。
夏萬昌頗為意外,一身官服還未換下,只說道:“賢婿,怎麽不去府上?”
聞人翎這時擡起了頭,雙目通紅,面上帶着幾分羞愧,語氣中的怨也難以掩蓋,“岳丈,瑾瑜知曉家中貧寒,能夠娶上娘子是我三生有幸,可是岳母萬萬不能因為我的無能,就如此虧待那無辜的娘子啊。”
夏萬昌難得糊塗地聽不懂他的話,緊縮眉心,道:“瑾瑜,你這是何意?”
聞人翎咬了咬牙,彎腰道:“那瑾瑜就讓岳丈瞧一瞧,這就是嫁妝單子上寫的羊脂白玉雕件。”說罷他就掀開了嫁妝箱,裏面躺着一個孤零零的瓷瓶,他伸手拿了出來,這就讓人一眼看出瓷瓶的瑕疵,随後他又取出木板隔層,露出裏面的石頭,底下還墊着稻草。
一瞬間,夏萬昌老臉漲紅,他氣急攻心,手連忙扶着案桌,才勉強站好。他不是聞人翎那個被替嫁蒙在鼓裏的人,夏萬昌很清楚是夏妙然嫁給了他,所以這嫁妝的簡陋,并不是聞人翎認為的那種結果,而是夏夫人明目張膽的在苛刻夏妙然。
可最讓夏萬昌感到難堪的是,夏夫人她陽奉陰違,明明交代了她要好好給夏妙然準備嫁妝,她就是這般準備的麽?在方湄華的心裏,到底有多麽瞧不上他夏萬昌!
聞人翎收斂住眼底的笑意,繼續煽風點火,說道:“瑾瑜知道岳母是京中大族之人,看不起我這等寒門子弟實屬正常,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如此待她的親女,難道說她一點也不心疼這個女兒麽?還是說另有原因?”
聞人翎的自嘲,不僅僅只是在貶低自己,亦是在貶低夏萬昌,因為在從前,夏萬昌就是個寒門子弟,後來高娶了夏夫人方湄華。
他的一字一句,都讓夏萬昌的眼神變得陰郁,要知道娶個高門之女,他的日子也并不好過,這些年方湄華口口聲聲說會讓娘家人幫他走通關系,可是這麽些年,他一直都是江州縣令,可見方湄華說的都是一些廢話。
夏萬昌臉色越來越難看,面上的儒雅不在,只剩下滿滿的冷漠。他對夏夫人忍耐已經被耗的幹幹淨淨。
聞人翎幽幽嘆息,“我怕娘子傷心,此事還未告訴她,也不知能瞞多久。”
夏萬昌許是心情不虞,語氣不善,道:“瑾瑜,我倒是忘了問你一事兒,你與章家有了交情,此事怎不告訴我?”
聞人翎怔了怔,苦笑道:“我跟同窗章嘉熙做生意,商戶身份低微,我這是怕岳丈會不同意,所以就隐瞞了。後來才知他們的真實身份。”
夏萬昌冷哼一聲,睨着那嫁妝箱,道:“你真的确定章老太爺獨愛羊脂白玉?”
聞人翎颔首:“千真萬确。”
夏萬昌眯了眯眼睛,道:“婉婉乃是我的愛女,此事定是那些不長眼的下人所為,賢婿,你且放心,我與夫人既然會把愛女嫁給你,就絕對沒有半點瞧不起你的意思,莫要多疑,這些俗事你也不要過多摻和,考取功名才是你的責任。”
聞人翎聽着他睜眼說瞎話,藏起嘲弄的表情,俯首,說道:“岳丈的扶持,瑾瑜心裏都明白。”
他看着夏萬昌陰沉的表情,嘴角悄悄勾起,然後在夏萬昌的擺手中,快步離開,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擡眸望向夏萬昌。
夏老驢,你和方湄華的賬,我們來日方長。
一個一個的慢慢算。
聞人翎剛走,夏萬昌就坐上馬車回到了夏府。
劉嬷嬷沒有等來聞人翎,反而見到了面無表情的夏萬昌,還不等她說話,夏萬昌一個心窩踹,就把劉嬷嬷給踹的像是一個翻不了身的老龜。
“管家,将這個刁奴押起來。”
夏萬昌來到了前院,一腳又踹開了門,徹底沒有了風度。
院子裏的丫鬟看見夏萬昌不對勁的表情,想也不想就跪了下來。
夏萬昌走路似一陣風,讓夏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直接給了她一個巴掌。
夏夫人瞠目結舌,捂着臉,難以置信地指着他,說道:“你竟然敢打我?夏萬昌,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麽?”
“方湄華,嫁妝到底是什麽回事?你讓我在聞人翎面前丢了臉,你還有理了?”
夏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死鴨子嘴硬,說道:“老爺,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夏萬昌冷笑一聲,拽着她的手往前一拉,陰沉好似能滴出墨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說道:“還給我裝是嗎?看來我對你說的話,你真的把它當作了耳旁風。”
“來人,把夫人身邊的丫鬟都給我拉下去痛打二十大棍。”
夏夫人萬萬沒想到夏萬昌今日能這麽硬氣,她顫着嘴,說道:“夏萬昌,你大膽!”
夏萬昌平時最厭惡的就是夏夫人這一副蔑視的神情,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她腳上本身就有傷,所以夏萬昌用力一推,讓她腳傷更是加重,夏夫人硬生生地倒在地上,一雙眼睛驚恐地看着夏萬昌。
“慣了你這麽多年,我早就受夠了!”
他居高臨下的眼神刺痛了夏夫人,讓她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沒了我方湄華,你以為你夏萬昌能當的了官麽?”
夏萬昌嗤笑道:“一個方家庶女,口氣倒是不小。”
“管家,去給我砸了夫人私庫的鎖,我倒要看看這夏府到底是誰當家作主!”
夏夫人瞪着眼,額角青筋突出,她咬牙切齒道:“夏萬昌!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夏萬昌彎腰一笑,道:“既然你方家沒本事讓我升遷,那就莫怪我了。”
方家的路已經堵死,夏萬昌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章老太爺的身上。
夏夫人如今這般狼狽,只能說一句,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将夏府攪得一團糟的聞人翎來到了醫館,他摸了摸袖口裏的私房錢,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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