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掉馬....
刮着秋風, 撩動那懸挂在屋檐下的燈籠,此處不算清冷,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夏妙然吸了吸秀鼻, 就站在馄饨攤子的不遠處,她聞着這誘人的香氣, 最終下定決心,她要用一根銀簪子買一碗馄饨吃,這種賠本買賣,平時她可不願意接受, 但現在這情況, 她只能收起自己那顆愛財的小心思。
她小臉灰撲撲的,藕粉色的衣裳落了幾分暗沉, 發髻淩亂,眼瞳還微微發紅, 讓人一眼看過去,覺得奇奇怪怪, 明明衣着打扮都像是個好人家的姑娘, 怎麽臉上倒是髒突突的?
夏妙然才不管別人怎麽想,她攤開小手, 一根銀簪子就出現在馄饨攤子的阿婆眼中, 夏妙然往前面遞了遞, 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搖搖頭, 接着就把銀簪子放在了攤子上,拿起小瓷碗,沖着賣馄饨的阿婆一笑。
她眼神濕漉漉的,口不能言, 一張臉蛋難掩住俏色。
阿婆瞧着她這模樣,倒讓她想起了家中養着的那只小奶狗,同樣都是天真爛漫。
阿婆在外做生意多年,一雙眼睛老練毒辣,看出夏妙然家境不錯,首飾都是銀飾,再見她只會笑不會說話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說道:“老婆子在這條街上擺了二十多年的馄饨攤子,也不缺你這一碗的錢。快些吃了吧,吃完了我帶你去衙門,你這是跟家裏人走丢了吧?”
夏妙然搗蒜般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嘛。
瓷碗裏的馄饨白胖圓滾,湯面上飄着一層油花,嗅着就能聞見那大骨湯的味道,些許蝦米和蔥花混合在一起,這種誘人的味道,惹得夏妙然迫不及待地就用湯勺舀了一顆,吃進了嘴裏。
好吃!真香呢。
不過,當馄饨吃進嘴裏的時候,夏妙然一下子就想起了聞人翎在家中做的飯菜,又香又辣,特別合自己的胃口,還有那家鹵味,想想都覺得要流口水。
夏妙然鼓起臉頰,小腦袋低了低,就像是被風雨捶打過後的嬌嫩幼花,沒有了精氣神兒。
“吃辣子麽?”阿婆問道。
夏妙然用着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
要要要。
阿婆笑了笑,“在江州很少會見到像你這個年齡吃辣的人,這邊的口味都偏清淡呢。”
夏妙然歪歪頭,不曉得诶,她打小就愛吃味道重一點的菜,就像鹵味什麽的,她能連續一直吃,就連榴紅都受不住,說齁的慌,太鹹了。
“快些吃吧,天氣冷,早些回家的好。”
夏妙然吃了一大口含着辣子的馄饨,被辣出了眼淚,她眼眸蒙着水汽,那雙往日靈動撲閃的眸子滿是沮喪和失落。
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現在腿上還隐隐作痛,可是自己對這裏人生地不熟,連家的方向都找不到。如果自己能開口說話,那現在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可是,她是個啞巴,還是個中了毒的啞巴,為什麽好運從來都不眷顧自己呢?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麽差勁兒麽!
夏妙然擦着眼淚,自己今天好像哭了很多次啊,太沒有出息了,幹嘛要哭呢?
她在心裏唾罵着自己,埋怨着自己,整個小小的身影在顫抖着。
她渴望能有人來拯救自己,甚至在心裏都在期盼着,那人會是聞人翎。
夏妙然不懂自己為什麽會想到他,但除了他,自己也想不出別人來了。
果然就像自己的生母所說的那樣,自己從生下來就不被人期待,自己是注定要被人忽略的。
這秋風吹的太過刺骨,強烈的寒意打在夏妙然的面頰上,她淚意潸然,想要避開那風。
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躲藏。
因為它們無處不在。
“妙妙!?”
聞人翎提着燈籠朝她奔赴而來,他一向衣冠齊整,但此時的他鬓邊的碎發随風而動,就連發簪都有些歪斜,即便他面上略有狼狽,但聞人翎仍然是清俊秀雅的,但只有對他了解的章嘉熙清楚,若是再尋不到夏妙然,這個一貫從容鎮定的聞人翎怕是要瘋掉。
夏妙然覺得自己耳朵可能出現了錯覺,她怔住,不敢回頭。
直到,聞人翎再次的呼喚,夏妙然這才驚詫地回身。
不是錯覺,聞人翎真的找到了自己。
夏妙然被聞人翎擁在懷裏,那淡淡的墨香,讓夏妙然忐忑高懸着的心,奇妙般的安靜了下來。
夏妙然恍惚地擡起頭,那懸挂在屋檐上的燈籠散發着柔和的光輝,灑在了他的臉上,也籠罩在自己的身上,好似圈出了一個只有他們二人所在的天地。
她彎彎地笑了起來,如一輪半月般明亮,夏妙然踮起腳尖用力的勾住他的脖頸,依偎在他的胸膛中。
原來,你真的能找到我。
二人靠的近了,熟悉的氣息絲絲縷縷地将她包裹住,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情緒充斥着她的心房。
聞人翎彎了彎身,将她嬌小的身軀抱在自己的臂彎裏,夏妙然展顏歡笑,她拍了拍聞人翎,用手語說了些話。
聞人翎溫和的眼眸從她的臉上落在了馄饨攤子的阿婆身上,道:“謝謝你阿婆,那根銀簪子請你收下。”
阿婆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一碗馄饨而已,費不了這麽些銀子。”
聞人翎垂眸看着還在傻笑,但眼睫上還挂着濕意,道:“阿婆,這不僅僅只是一碗馄饨,是謝謝你留給她的善意。”
阿婆不再說拒絕的話,只是彎腰将聞人翎之前丢在地上的燈籠撿了起來,遞給夏妙然,說道:“有燈籠在,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夏妙然望着自己手裏的燈籠,又看了看聞人翎,明潤漂亮的眼眸笑起。
他,就是能帶着自己回家的燈籠。
巷子外,夏妙然坐在馬車裏靜靜等着聞人翎,她一整天都在緊繃着,在得知自己平安無事後,困乏地支着頭昏昏欲睡。
章嘉熙正在糾結自己該怎麽跟聞人翎解釋,他看着自己身後的那些暗衛,這都是為了尋找夏妙然召集來的,之前情況緊急,也顧不上聞人翎會不會因為自己隐藏身份而對自己産生疏離。但現在一切的事情都已經結束,章嘉熙便開始苦惱了。
聞人翎少見的對章嘉熙露出調侃的笑容,他拍了拍章嘉熙的肩頭,沒有追問,只是說了句:“關于方芝漣的命,可還算數?”
章嘉熙頑劣地勾起唇角,眼神釋然,說道:“除了你,旁人取不走。”
“那便好,沒道理動了我的人,還能全然而退。”他語氣變的冷然,眸子漆黑,變得深不見底。
章嘉熙搖頭失笑,心裏已經打算幫聞人翎抹除痕跡,不讓方家人察覺到。
“對了,那個丫鬟你打算怎麽處置?”
聞人翎微垂着眼眸,有些厭煩,道:“送她去勾欄院吧。”
章嘉熙颔首,“行,我待會讓人把她送過去。”章嘉熙後有補充了句:“讓她跟勾欄院簽下死契。”這輩子就別想離開。
當章嘉熙想到秋月交代的那些話時,他沉吟了片刻,道:“瑾瑜,嫂夫人你打算如何對待?”
秋月是個貪生怕死的,在被暗衛抓住後,還沒用刑就全部招了出來。她将夏妙然替嫁一事全盤托出,也包括說出了夏妙然被方湄華毒啞一事。關于替嫁一事,只有聞人翎從始至終被夏家人給蒙在鼓裏,隐瞞的極深。
聞人翎聽懂他的言外之意,他勾着唇角沒說話,眼眸裏看不清情緒。
在前世自己得知妙妙替嫁的真相時,心裏藏着的那些困惑終于得到了答案。難怪自己每次提起夏家人的時候,妙妙的态度總是怪異,也難怪她會任其一個庶女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原來是因為她怨恨着夏府的人,所以她從來都不親近夏萬昌和方湄華,至于那個趾高氣揚的庶女,其實她才是真正的夏婉然,一個本該嫁給自己的女子。
前世妙妙驚慌失色的模樣他還記憶猶新,為什麽會因為一件替嫁的事情就這般恐懼害怕。當時自己并不懂她為什麽會如此,難道是自己給予她的疼愛與尊重還不夠嗎?
這個疑問他想了很久很久,最終他解開了這個謎底。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所以這一世,他願意對妙妙說很多難為情的情話,也願意為她做一些疼寵她的舉動。
聞人翎希望妙妙能感覺到她在他心裏的重要性,是無人可比的。
“那件事,我早就察覺到了。嫁給我的是夏妙然,我只承認她是我的妻子。”
聞人翎聲音很輕柔,眼眸裏的缱绻纏綿讓人很輕易就能看出他對夏妙然的感情。
章嘉熙嘴角揚起,輕捶了他一拳,“果然是我看中的兄弟,沒讓我失望。”
聞人翎冷哼一聲,道:“莫非你以為我會休棄妙妙麽?”
章嘉熙搖搖頭,笑道:“我只是怕你會遷怒她,嫂夫人...其實挺可憐的。”
聞人翎聽了這話就有些不爽,咂了咂嘴,斜睨道:“明兒見。”
章嘉熙愣了,翻了個白眼嘲諷道:“無情無義的男人,用完我就扔。”
聞人翎聽言,腳步加快,好似身後有什麽兇獸追着似的。
上輩子對你有情有義,最後你還是聽信于枕邊風,呵。
章嘉熙這才想起來,忘記跟他商讨夏婉然的事情了,想到那個狠毒的女人,要不然也送她去勾欄院得了。
馬車辘辘地往錢角巷駛去,榴紅一直在院子裏待着,等待着夏妙然的消息,她自從回錢角巷後就坐立不安,也不敢向蔣氏透露出真相,所以只能編個謊說是她身子不爽利,所以在夏妙然身邊伺候的是秋月。
“榴紅啊,妙妙和瑾瑜還未歸麽?”
蔣氏牽挂的問着榴紅,這兩孩子去了夏府,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呢?
“榴紅,親家那邊真的沒什麽大事吧?”
榴紅心虛地解釋道:“老夫人,奴婢去外面候着,您先回屋裏去吧,您別被秋風給吹疼了雙膝。”
蔣氏猶豫不定,說道:“榴紅,要不你去親家那裏看一看吧。”
榴紅眼神慌亂,說道:“行,奴婢去夏府一趟。”
周婆子這時指着門,說道:“好像有馬蹄聲,榴紅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公子和夫人。”
榴紅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院門,在見到是一個陌生的車夫後,心涼了半截,但馬車卻停在了院門口,不等榴紅出聲詢問,夏妙然那張嬌美的面容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榴紅捂着嘴,強忍住眼淚,道:“姑娘!”
夏妙然已經将小髒臉給擦拭幹淨,所以那白皙的臉龐還有她含笑的神情,讓榴紅壓在心口的大石終于被挪走。
夏妙然的手指抵在唇邊,對着她眨了眨眼睛。
這嬌俏的神态讓榴紅淚水終于破堤,但因為有蔣氏的存在榴紅不敢聲張。
“瑾瑜?妙妙!你們兩個可算回來了。”
聞人翎扶着夏妙然下了馬車,二人攜伴,車夫對聞人翎微微颔首,随後離去。
“娘,我半路上遇見了我一位同窗,就是那個明兒叫章嘉熙的,他知道我打算去徽州的事,所以我們二人多聊了幾句,就回來晚了些。”
蔣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唠叨道:“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咯。”
蔣氏又把話頭對向了夏妙然,說道:“妙妙臉蛋兒怎麽這般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別是染上風寒發燙了吧?”
夏妙然掩耳盜鈴地捂住自己的臉,搖搖頭。
聞人翎含笑的眼眸深邃,他嘴角的揶揄令夏妙然臉蛋兒更是羞紅。
聞人翎說道:“娘,你看錯了。”随後摸了摸夏妙然的發髻,又說道:“娘,我有事跟你說。”
夏妙然捧着臉,回了自己的屋子,剛坐上板凳,就見榴紅跪在了地上,一副請罪的模樣。
她臉上因為和聞人翎之前的親昵所留下的紅暈迅速消散,換為擔憂的神色。
【榴紅,你起來吧,之前那件事你沒有什麽錯。】
榴紅淚眶濕潤,自責地說道:“如果奴婢再警惕一些,姑娘也就不會被秋月給......”
夏妙然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哭的這麽傷心,她心裏也極不好受。
【榴紅,我真的沒有什麽事。秋月把我掠走是夏婉然想要讨好...方芝漣的,我當時被秋月關在夏婉然的別院,我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了,特別是秋月還對我說方芝漣很快就會來別院,我就想着幹脆自我了結吧,也總比落到方芝漣的手裏要好。但我轉念一想,我連死都不怕,為何不拼一次?所以我順利燒了夏婉然的別院,逃了出來。】
說到最後,夏妙然越想越樂呵,捂着嘴笑了起來。
榴紅帶着淚意的眼眸望着她,忍不住破涕而笑,鼻音很重,擦着淚水,帶着幸災樂禍道:“活該!大姑娘真是太狠毒了,只是燒了一座別院,倒是便宜了她!”
榴紅旋即想到方芝漣,厭惡的很,虧他長得還算是儀表堂堂,但誰能想到他就是不幹人事。
“那方芝漣呢?還有姑娘是怎麽和姑爺遇見的?”
夏妙然搖搖頭,她還真不知道方芝漣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呢。】
夏妙然眼神躲閃,含着羞色。回想起自己和聞人翎在馬車上做的事兒,那就忍不住心尖發顫。
本來自己睡的好生生的,結果那個混不吝聞人翎竟然把自己給吻醒了,之後的事兒那便是唇齒相依,盡顯纏綿。
夏妙然在心裏暗暗罵了幾句聞人翎,在別人家的馬車上親昵,也只有聞人翎能幹的出這種事情。
【榴紅,你明兒陪我回夏府,我要親自問問夏婉然做了這麽多虧心事,她就不怕夜裏鬼來敲門麽。】
榴紅堅定地點頭,道:“姑娘,奴婢肯定會陪你去的。”
夏妙然見她面上還有自責,笑了笑,輕輕捏了捏榴紅的臉。
【快去洗洗臉吧,瞧你這小髒貓的樣子。】
榴紅窘迫地低着頭,說道:“知道啦姑娘。”
聞人翎就像是故意掐着點進來的,榴紅剛走,他後腳便走了進來。
他彎腰,近乎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腦袋,說道:“跟你的小丫鬟聊完心了?”
夏妙然主動牽上了他的手,仰眸,一片依賴。
【你是問了方芝漣麽?所以才知道我在別院的麽?】
聞人翎解釋道:“榴紅在對我說你失蹤的消息後,我就去找了方芝漣。”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他将我帶走的?】
聞人翎一雙黑眸深邃如漩渦,深深地凝望着夏妙然,道:“男人的警覺吧。”至于那日他發現方芝漣看夏妙然的眼神不對一事,聞人翎并沒有說出口。
“妙妙今天很棒,很勇敢,任何人都比不上我的妙妙呢。”
夏妙然抱住他的腰,藏住自己的臉頰,不讓聞人翎看見她紅彤彤的臉蛋兒。
這時,聞人翎突然問道:“那妙妙今日為什麽會想着去醫館?
夏妙然笑容一滞,抱住他腰身的雙臂松了松。
但聞人翎按住她的手臂,溫聲說道:“妙妙,你我是夫妻,有什麽事情,連我也不能告訴嗎?”
夏妙然望着他的眉眼,是熟悉的包容和寵溺,在昏黃的燭光下,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俊雅如玉,是夏妙然見過所有的男子中最為出色的樣貌。
夏妙然手指微顫,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聞人翎的如沐春風之下,竟然有着綻放的傾向。
【我不......】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門外的榴紅就敲響了門,說道:“姑爺,章公子他說有急事找你呢。”
聞人翎眼神變的冰冷,夏妙然想要說出口的話,就好似一縷悄然燃燒的火苗,被風這麽一吹,頓時就蔫了,聞人翎深吸一口氣,章嘉熙他最好說的急事是真的急事,若不然,別以為他是皇子,自己就不敢揍他。
夏妙然咬了咬唇,推了推他。
【快去吧,說不定就和我今天的事有關系呢。】
聞人翎氣極反笑,屈指彈了彈她的額心,道:“狡猾的妙妙。”
他起身離去,夏妙然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自己是想告訴他真相的,但現在好像不是個合适的時候。
聞人翎面無表情,聲音沒有起伏,淡淡道:“什麽急事。”
章嘉熙皺起眉頭,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給了他一拳,虧他這麽晚還給他處理事情,這聞人翎倒好,竟然一臉郁氣的看着自己。
嘿,你要不是我兄弟,我早就打你了。
算了,不跟這種不知趣的家夥一般見識。
他壓低聲音,說道:“我的人剛去夜探夏府了,你猜怎麽着,夏婉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溜了!”
聞人翎眼眸一凝,嚴肅道:“跑了?”
章嘉熙倚着門框,說道:“現在全夏府都在找她,連夏夫人都不知道她女兒去了什麽地方。依我猜測,怕是回京城了,她定是在別院發現了我們的存在,所以知道無路可走,跑了呗。”
章嘉熙有幾分惱怒,嗤笑道:“這丫頭真是走了狗屎運,方芝漣都被咱們給甕中捉鼈,結果她成了條漏網之魚。都怪秋月那個丫頭說她沒有給夏婉然傳信兒,所以咱們才把夏婉然留在最後解決,哪成想還是被她給發現了。”
聞人翎沒有他這麽生氣,輕笑道:“她自己回了方家告狀,反而把方芝漣給留在了江州,你覺得方家人在見到她的時候,還會心平氣和的對待夏婉然麽?”
章嘉熙很快反應過來,幸災樂禍地拍手笑道:“方家人各個小肚雞腸,夏婉然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聞人翎計從心來,道:“嘉熙,方芝漣的命我不要了。”
“為何?你不打算給嫂夫人報仇了嗎?”
聞人翎對他招了招手,附耳低語。
章嘉熙聽完他的計劃後,扯了扯嘴角,這家夥真是蔫壞啊,不過我喜歡。
二人對視一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姑娘,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榴紅扒拉着門框,她欲哭無淚。
夏妙然歪了歪頭。
姑娘啊!奴婢對不住您啊!奴婢之前一不小心給說漏嘴了!
老天爺啊,您幹脆來道雷把我劈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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