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捉蟲) 雙生子一....……

“真是要命喲, 這隔壁到底成天做的什麽啊?這麽香,隔着院子都能聞的這麽清楚。”

一個長相溫婉秀美的婦人正抱着自己的兒子站在內院嘟囔着,她一邊說話, 一邊給兒子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她看着兒子這般貪嘴的模樣, 忍不住戳了戳他的眉心,笑罵道:“你個沒出息的皮猴子。”

鄭垣挨了他娘的罵,整個人也委屈的很,他撅嘴的時候, 還不忘吸着鼻子, 小臉情不自禁地朝着聞人翎的宅子望着,他抓着鄭夫人的手, 撒嬌賣乖道:“娘,這真的不怪我, 剛搬來就聞到這種味道,我真的好饞啊, 你去問問他們在吃什麽嘛!”

鄭夫人沒儀态地翻了個白眼, 冷笑道:“你是真不怕你娘丢臉是不是?上趕着去問人家做的什麽菜,咱家裏是缺你這口了?”

鄭垣見撒嬌這招行不通, 眼一眯嘴一咧, 就打算坐在地上撒潑。

鄭夫人指着地, 說道:“你潑一個, 你敢撒潑, 我今兒個就讓你屁股開花!”

這時,鄭竹清推門而入,看樣子剛從府衙忙完,他身職通判, 為人彬彬有禮,是個處事溫和斯文的男子。

“你們娘倆又怎麽了?”

鄭夫人出身商戶,自幼嬌養,嫁給鄭竹清後又被寵着,所以她家中姐妹無一不羨慕她。

鄭夫人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你的好兒子,非讓我去人家聞人公子的家裏問他的夫人整日燒的什麽菜,為何如此之香。你瞧瞧,你兒子辦的好事!”

鄭竹清自然也聞見了這股濃香,他了然一笑,說道:“這事兒有何難,我去便是。”

鄭夫人顯然有些錯愕,自己的夫君可不是這種貪嘴之人,她可不像讓鄭竹清去做這事兒,連忙說道:“夫君,還是我去吧。”

鄭竹清笑了笑,對鄭垣招招手,大掌牽小手,安撫着自己的夫人:“我不單單只是去問這香味,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呢。”

鄭夫人松了口氣,嗔笑道:“你淨會吓唬人,那你早去早歸,竈上還給你炖着魚湯呢。”

“好。”

鄭竹清敲了敲門,府上的小厮見到是他後,忙說道:“鄭通判,您裏面請。”

正抱着柴火的陸焉側目,随後撅了撅嘴,這人他認識,就是前些日子給聞人翎送信的那人,也真是奇怪,這聞人翎分明是剛搬來徽州,為何還會認識個通判?

鄭竹清松開鄭垣的手,說道:“聞人公子可在府上?”

“在的,剛散學回來。”

鄭竹清拍了拍鄭垣的腦袋,“走吧,随我去見見聞人公子。”

鄭垣急得抓耳撓腮,爹啊,我不想見聞人公子!我就是犯饞啊。

他們說話的同時,聞人翎已經出來迎鄭竹清了,身側還有夏妙然。

鄭垣壓低聲音,說道:“爹!”

鄭竹清無奈地嘆了口氣,垣兒這孩子哪點都好,就是不知道随了誰,嘴巴格外貪吃。

“聞人公子,聞人夫人,小兒聞到府上有濃香,饞得都快上房揭瓦了,不知你們在做何種美味?”

聞人翎看見鄭竹清臉上的坦然,眼底的淡漠多了幾分溫色,他笑說道:“這香氣大概是我今兒從望陽樓買回來的鹵味,剛好,廚房還在繼續做着,午膳還未動筷,不如,鄭公子攜家眷來做做客吧。”

二人之間自從那封信後,就默契的保持着你來我往的聯系,交情也漸漸加深,所以鄭竹清才會這般自然的登門拜訪,不僅只是有交情,更重要的是,他們二人都知道自己是三皇子的人。

說起這鄭竹清,是京城鄭家的庶子,上頭有嫡母壓着,他原本就不指望能入仕。但考上舉人後,他得到了章家的協助,逃離了京城,來徽州做了一個小小的通判。他在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時,還分外驚訝,沒想到聞人翎會有這般運氣,竟入了三皇子的眼。不過他也要感謝聞人翎,如果不是他來了徽州,三皇子也不會想起自己這麽個小人物。

所以他心甘情願的和聞人翎交好。

鄭垣機靈地看着鄭竹清,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後,搶先一步說道:“好耶!那就麻煩您啦。”

鄭竹清回去帶着夫人再次來了府上,鄭夫人剛進門就聽見自己兒子那叽叽喳喳吵人厭的聲音,眼皮子就是一跳。

鄭竹清笑道:“別生氣,垣兒不會失了分寸胡鬧的。”

他拍了拍鄭夫人攥緊的拳頭,為鄭垣說着好話。

鄭夫人似笑非笑,說出來的話卻具有威懾力:“夫君,你再這麽慣孩子,我真是怕我哪天忍不住就罵上你了。”

鄭竹清摸了摸鼻子,心道:兒子,爹盡力了。

鄭竹清把妻子送進了正院,他就朝着聞人翎的書房走去。

鄭夫人來到卧房外室,她那個倒黴兒子正蹲着敲核桃,還把核桃仁小心翼翼地給了夏妙然,惹得夏妙然摸了摸他的頭,用笑容感謝着他。

鄭夫人心中吃味,這皮猴子還沒有這般對待自己這個親娘呢!

“夫人,我這兒子沒鬧你吧?”

夏妙然起身,迎着她坐在自己的身側,莞爾着搖頭。

【垣兒很乖巧懂事,鄭夫人你太客氣了。】

鄭夫人聽着榴紅的話,眼中笑意更深,誰不愛聽誇贊自己孩子的話呢。

她看着夏妙然,從袖口裏拿出一個首飾盒子,放在桌上,語氣揶揄着,說道:“這兒就是聞人公子五日前訂做的那支琺琅彩簪子,夫人,你瞧瞧可還喜歡?”

夏妙然眼神的喜悅讓她眉眼愈發生動,嬌美的面龐有着幾分羞色,打開盒子一看,唇邊的弧度上揚着。

不用她言語,僅僅看着她的神态,便知道她所想的一切。

鄭夫人嘆笑着,夫君還總說自己藏不住情緒,是個很好懂的人。但眼前的聞人夫人比自己還要簡單易懂呢。

“夫人,這花樣我在徽州可從未見過,是聞人公子所想出來的麽?”

夏妙然點點頭,将自己手邊放着的堅果推過去,眼神期盼着她。

鄭夫人抓了幾個,拎起自己的兒子被他按在圓凳上,把堅果塞給他,說道:“給娘剝幾個,再亂動我就讓你罰抄大字。”

“嘁,娘總是拿這招欺負人。”

“有用就成,快給我剝!”

夏妙然羨慕這母子二人之間的交談,鄭夫人見狀,笑說道:“夫人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

她不假思索地說着。

【女兒。】

她這一生沒有受到過娘親的疼寵,所以更希望将這份遺憾彌補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不過夏妙然看到鄭垣那撅起嘴的模樣,忍俊不禁。

【兒子女兒我都喜歡,都是我的孩子。】

鄭夫人贊同道:“是啊,再怎麽招人厭,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才不招人煩呢!”

“那是誰吵着嚷着來聞人公子家叨擾的?”

“哼。”

說起那香氣,鄭夫人有些疑惑。便問道:“這鹵味是鹵的什麽?怎麽能這麽香?”

夏妙然解釋着,她之前雖然吃膩了醬牛肉,但現在鹵味又推出了新的口味,夏妙然當然要來一份!

鄭夫人聽着這話,也忍不住犯起了饞,主要還是那香氣越發的濃郁,從窗口傳過來,讓人無法自拔。

鄭垣咽了咽口水,天啊,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吃飯呀!

夏妙然吃了幾瓣核桃仁,笑吟吟地,他們的表現就更是證明了聞人翎請來的那位老師傅是個能人,是個有大本事的!

她笑彎了一對杏眸,恍然間好像看見了銀錠銅錢唰唰地朝着自己的錢袋子裏飛過來。

唔,美滋滋!

這徽州這麽大,夏萬昌僅憑着自己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找到夏妙然一家,這就好比是大海裏撈針。但他又不能坐吃等死,他的所有家産在被撤了官職後就被官兵給掠走一空,他們行事嚣張,目中無人,根本不怕夏萬昌會反抗,因為他們知道,夏萬昌就是一只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的。

夏萬昌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是因為什麽被免了官職,他一個江州的小小縣令,到底是誰這麽恨他,讓他落得這般境地?

但夏萬昌如今顧不上想這些,他得活命,活下去。

他目前能有銀錢租院子,還是靠了方湄華的私房錢,他一個可不想如此長久下去。好歹也是一個舉人,不至于在徽州被餓死。

所以他今個和方湄華大吵一頓,摔門而出。

因為銀錢不多,租的院子也很是偏僻,他走了很長一段小路,總算是見到了人煙氣。

夏萬昌卻不知道他走的氣勢洶洶,身後不遠處有個婦人正在看着他,直到夏萬昌消失不見,她才慢慢渡步回了院子。

方湄華蒼老許多,發上已經添了白絲,她緊鎖着眉頭,嘴角喪氣的下垂着。她關上木門,落下門拴,看了眼在收拾院子的劉嬷嬷,說道:“前日買了半袋糙米,今兒做些葷菜吧。”

“是,夫人。”

方湄華掀開門簾,就聞到了一股發黴的潮濕味道,她看見了正在做繡活的劉姨娘,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

原本夏府上的姨娘不止她一個,但別的姨娘方湄華都不願意帶上,在趕來徽州前,方湄華就随便給其他庶女們指了親事,沒有孩子的姨娘還了賣身契就攆走了,有孩子的就跟着孩子走。

她們大部分都是同意的,但她們吭吭哧哧,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方湄華冷笑不已,但她懶得跟姨娘們多計較,反正府上僅有的錢也是她自己的,那些姨娘想要錢沒門兒!

所以,熱鬧的夏府一轉眼就只剩下這麽幾個人。

如果家産沒有被搶走,也不至于這麽狼狽,可沒有了鋪子,連下人的工錢都發不起,所以夏萬昌同意方湄華賤賣宅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在江州多待,錢一到手就離開了江州。

劉姨娘眼皮子輕擡,涼涼道:“你們想要拿我去威脅妙然,顯然是想多了。”

方湄華沉下了臉,她近來一直緊鎖眉心,所以眉心的褶皺很深,整個人看着郁氣壓抑。

“你好歹是她親娘,她怎麽可能會不顧着你?”

劉姨娘咬斷絲線,打了個漂亮的結,她眼神嘲弄,勾起嘴角說道:“你的親女兒都能将你遺棄,妙然為何不能?夫人,我可真心疼你,好歹我沒有養過妙然,她對我狠心,我心裏沒什麽感覺,畢竟是我對她無情在先。但你可不同,精心養育的好女兒,說走就走,寧願嫁給一個無根的廢物男子,也不願多聽你這位親娘的一句話。不過走了也好,最起碼不用受苦了,嫁給方芝漣好歹是享福呢。”

方湄華聽着她的冷言嘲諷,心中怒火大旺,擡手就想給劉姨娘一個教訓。

劉姨娘揮開她的手臂,漠然道:“你女兒可真像你,一樣的自私虛僞。你明明可以和老爺和離回方家,但是你不願意,你覺得就這麽狼狽回京,會成為一個笑話,會擔心方家嫌棄你。”

“你給我閉嘴!”

劉姨娘笑了笑:“妙然嫁給聞人翎,大概是你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事情。”

方湄華深吸一口氣,想到女兒的任性,她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她猙獰着臉,扯着嘴露出牙龈,看起來笑容可怖,道:“我就算再如何的虛僞下作,也比不上你這個毒婦,都說虎毒不食子,但你呢!?當年的雙生子,就剩下了夏妙然一個,這其中的原由還不是你這個當娘的貪生怕死嗎!”

劉姨娘臉上的笑容繃不住,她繡花針紮進了指肚中都未察覺到,她僵硬地擠出一句話來,說道:“我貪生怕死?如果不是因為我貪生怕死,你以為你方湄華還能活到今天嗎!我的孩子們可以怪我恨我,但你跟夏婉然應該跪下來跟我磕頭謝恩才對,可是你怎麽做的?你害了我女兒,還毒啞了她,你才是那個豬狗不如的玩意兒!”

方湄華跟她多年來都堅守着一個秘密,她悔不當初,如果她沒有選擇帶着劉姨娘去莊子待産,或許就不會出現這一串聯的事情。

方湄華惡狠狠地指着劉姨娘,尖利的指尖恨不得戳上她的眼睛,透過她的眉眼,好似看見了夏妙然,方湄華陰森地說道:“婉婉會成為啞巴,你別告訴我你一點也不知情!這是夏妙然欠婉婉的,所以我當初毒啞她的時候,別提有多痛快了。只是我想不到夏妙然那個賤丫頭運氣會這麽好,嫁給聞人翎本該是受苦的,結果卻在享福,而我的女兒卻在三皇子的逼迫下嫁給了方芝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夏妙然害的!”

劉姨娘忽然淚水浸滿眼眶,她捂着頭,哭泣着,說道:“夫人,這一切都怪我,你放過妙然吧。”

方湄華猛地站了起來,凳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尖聲道:“是我不放過夏妙然嗎?分明是她不放過咱們!老爺突然被罷官,這其中沒有三皇子的手筆,說出去我都不信!”她說罷就離開了這裏,狠狠地關上了房門,對劉嬷嬷說道:“不必給劉姨娘做口食,今兒不繡出兩套枕面,連水也不給她喝。”

劉嬷嬷嘆了口氣,讨好笑着,說道:“曉得了夫人,你快進屋歇息吧,院子裏的事都有老奴呢。”

方湄華臉色鐵青,一看就是剛才跟劉姨娘的交談不算愉快,劉嬷嬷想起陳年舊事,心中悲嘆一句:造化弄人,當初那位貴人的舉動,讓夫人和劉姨娘一輩子過的郁郁,也不知那位貴人如今安睡時,會不會想起這些被她禍害的無辜人。

沒過多久,夏萬昌陰沉着臉回了家。

劉嬷嬷見狀不敢吱聲,也只有方湄華敢跟他言語。

“找到活計了?”

夏萬昌硬着頭皮,說道:“給我三十文錢。”

方湄華手一拍桌,指着他罵道:“錢錢錢!你知不知道錢有多難賺?徽州人生地不熟,我連做個生意都不敢,生怕被人給騙了,你倒好,一張嘴就找我要三十文錢!”

夏萬昌深吸口氣,咬牙切齒道:“我好歹也是個舉人,私塾教學不成問題,但目前沒有人能幫我推薦學子,我剛去了一趟書肆,那邊的掌櫃見我有文采問我樂不樂意抄書,我身子骨不抵從前,抄書行不通,就說了辦私塾的事情。掌櫃倒也好說話,我就想着請他小酌,他邀請我去望陽樓,我怎好意思說我身無分文?就找了借口回家。”

方湄華有些狐疑,“真的假的?還有人這麽爛好心?”

夏萬昌臉色難看,伸手要錢。

方湄華不耐煩地撇撇嘴,給了他一兩銀子。

他喜出望外,沒想到還能多得,雖然被罵了一通,但夏萬昌還是收住了臉上的情緒,他二話不說,就打算再次出門。

方湄華看着他急匆匆地樣子,罵了一句:“真是個廢物東西。”

劉嬷嬷連忙扯了扯她的手,說道:“夫人,您就別再怪老爺了,他也不容易。”

“呵,要真是有本事,就盡快把夏妙然給我找出來。當女兒的連個孝心也不敬,白眼狼也不過如此吧!”

他不管背後的罵罵嚷嚷,提快腳步,在秋日裏,竟然走出了一身汗水。

夏萬昌呼了一口氣,發現變成了白霧哈氣。

他這才意識到秋天已經走到了盡頭,即将迎來寒冷的冬日。

夏萬昌走進望陽樓,撲面而來的香味讓他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那位和他約好的書肆掌櫃正在跟他揮着手,夏萬昌和氣地笑了笑,也不端着他為官多年的傲氣,為了能在徽州生存下去,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書肆掌櫃見他入了座,擡手對張山子說道:“店小二,來壺燒酒,再來半斤豬頭肉,半斤蹄膀。”

張山子尴尬地笑了笑,“真是對不住啊客官,豬頭肉兩鍋已經賣完了。”

夏萬昌打量了一眼,壓着火氣道:“賣完了就繼續做!”

掌櫃笑看他一眼,道:“夏老兄剛來徽州,不知道這望陽樓的規矩,這鹵味每天只賣兩鍋,每日做的鹵味還不同。店小二,還有鹵味素菜麽?有的話來上一碟。”

“這個有,客官稍等片刻。”

夏萬昌不解地緊鎖眉心,環顧着四周,“這每日只做兩鍋?生意還這麽好,這...未免太奇怪了。”

掌櫃解釋道:“主要是味道夠絕,也不曉得這望陽樓的東家從何處尋來個這麽好手藝的大廚,這鹵味吃了簡直讓你還想吃第二次。”

夏萬昌好歹也養尊處優多年,他覺得書肆掌櫃肯定誇大其詞了,等到鹵味上了桌後,他抿了一口小酒,舒坦地長嘆口氣,眼神發亮,道:“不錯!”

掌櫃哂笑不已,垂眸斂住精光。

坐在二樓的聞人翎早就看見了自己那位多日未見的岳丈,一見到他聞人翎便知道知府夫人定是對他動了手,看樣子和自己猜想的不錯,敢讓她沒了生意可做,自然要對夏萬昌動手。

現在夏萬昌會來徽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來找妙妙的。

這外來人口需要去府衙記錄在冊,所以聞人翎托鄭竹清找到了夏萬昌的住址,得知他所住之處算得上是徽州的貧民區,聞人翎這下子心有主意。

他只是有些可惜,知府夫人竟沒有要了夏萬昌的命,哎,還需要自己再次動手。

“東家。”

一個高大魁梧但面容有些刻薄的男子叫住了他,聞人翎擡眸,“張大爺。”

他看樣子有四十出頭,面無表情,鼻尖兩側有着很深的紋路,他本名張武,發妻已逝,如今只有一個撿來的孫兒是他的家人。他不讓別人喊他張伯,偏偏非讓人喊他張大爺,讓人聽着總覺得在占人便宜。

“有個男子,連續幾晚蹲守着我,只讓我給他做一碗陽春面,出價五十兩銀子,東家,我給你五十兩銀子,幫我攔住他,莫要讓他再打擾我。”

聞人翎差點沒忍住笑意,一個張大爺就足夠怪異了,竟然還有人比他更怪?

“何人?”

張武側身,露出了身後的男子。

聞人翎瞬間變的無表情。

原來是他,岳峯。

真是陰魂不散!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