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武修文和楊過專心在古墓中随小龍女學習，先前兩人雖然在孫婆婆的教導下學習過一陣，但是孫婆婆畢竟不是古墓派的正式弟子，學到的也不多。現在小龍女所教皆為古墓派精髓，兩人白日練習，晚上配合寒玉床練習功法，一時間武功快速飛進。而武修文更是驚喜的發現自己許久不動的內功在寒玉床的激發下開始增長，而每晚在寒玉床上睡覺也慢慢的适應下來，不像開始那樣難以忍受。

當然這中間還是發生過一件事，在武修文他們和小龍女學武的第三個傍晚，幾人剛吃過晚飯，從古墓外傳來一個聲音。

“全真門下弟子尹志平，求見龍姑娘！”那尹志平連叫三聲，顯然是運用了內功。

小龍女秀眉微蹙，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武修文、楊過和孫婆婆三人跟在身後，一路穿過叢林，來到林前空地。尹志平站在前方，身後六七個道人擡着趙志敬。有些熟悉的場景讓武修文有些好笑，楊過更是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也是，趙志敬的臉腫的和豬一樣，當日他雖然用袖子遮擋了，但是還是被玉蜂蟄到了幾處，再加上他心虛，現在回到教中後也不敢聲張，直到衆人發現已經是三天後了，教中丘處機等人問他原因，他也不敢如實說明，但丘處機等人從他閃爍的言辭亦可猜的出來。自覺無顏求解藥，只是吩咐尹志平來了。

此時月光已經照下來，小龍女一身白衣，長發飄飄，配合秀麗絕倫的容貌，加上冰冷的氣質。對面的衆道人頓時都看呆了眼。武修文瞥見尹志平那直愣愣的眼神，心下嘆了一口氣。其實說實話，尹志平長的也算白淨，武功也算不錯，只是可惜了心志不夠堅定，在原着中先是愛上了小龍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愛，還是只是看中了她的容貌），然後又趁人之危J了小龍女，導致了楊過與小龍女的第一次分離。沒有擔當，有點卑鄙的一個小人。當然了此時還沒有發生那些事，尹志平還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優秀的年輕弟子，前途美好！

“何事？”小龍女冷冷掃了衆道人一眼，目中澄如秋水、寒似玄冰，衆人不禁心中齊齊打了個突，從怔愣中醒來。

“請龍姑娘賜下解藥。”尹志平彎下腰做了個揖，起身說。

小龍女冷冷的轉向趙志敬，看到他腫脹的臉，臉上也沒有顯露半點神色。身後的楊過大聲說：“姑姑，不要給他。”

武修文拉住他的手，搖搖頭。楊過挑釁的看了一眼趙志敬，才低下頭看着武修文。那邊趙志敬看到楊過的目光，頓時目眦欲裂，心中恨得要死。小龍女見到他的目光，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小龍女看了一眼孫婆婆，孫婆婆了然的從懷中掏出一瓶蜂蜜遞給他，小龍女朝着尹志平的方向一扔，冷冷的說：“這是最後一次，希望各位以後好自為之！”轉身向着墓內走去，武修文三人跟着進去。

“多謝龍姑娘賜藥！”身後傳來尹志平的聲音。

進古墓門的拐角處，楊過轉過身來，眼睛對上趙志敬的目光，滿是不屑的笑了笑，伸出手，中指朝下的比了比。趙志敬看的怒火中燒，想要爬起來卻無力的倒了下去。楊過嘴巴張了張，無聲的吐出那個字，眼裏爆發出強烈的殺意，讓趙志敬一瞬間背後涼意頓起。

死……

那一瞬間的楊過哪有在武修文面前的嬉皮笑臉，但是轉過身去，他又恢複成了那個心裏眼裏只有武修文的少年了。

Advertisement

看着身邊有些瘦弱的少年，楊過眼裏閃過寵溺的目光。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喜歡上這個少年，從一開始的好感、在意，在他發覺的時候，心裏就已經被這個人牢牢的占據了，沒有理由的。從小混生活的他，早就知道，喜歡的就一定要去争取，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所以即使是僞裝，他也要身邊的這個少年永遠呆在自己身邊。為了這個人，他什麽都可以，只為了留在他身邊。至于一切傷害文兒的人，不管多久，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的讨回來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楊過和武修文兩人捉到的麻雀只數越來越多，石室也越來越大。最後是在大廳中捕捉麻雀。古墓派的心法的确精妙，寒玉床又對修習內功輔助極大，僅僅兩個月左右，八十一只麻雀兩人已能手到擒來。到得後來，兩人練功的地點也轉移到空曠處，這個難度卻是加大了難度。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的，小龍女雖然每天只是教導兩人上下午各兩個時辰，但是其他時間兩人一夜堅持練習，因為明白時間有限，兩人都是勤奮練習，就算是武修文也不例外。那次楊過倒在他懷中的畫面深深的震撼了他，他不想自己成為他的累贅，這裏不是他上輩子的那個社會。這裏是江湖，随時會有争鬥，他必須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沒有人可以一直保護另一個人的，這是武修文一直都知道的道理。而且現在又有寒玉床相助，以前看起來遙不可及的練功也不再遙不可及了，武修文心知自己必須努力，珍惜這五年。

楊過很苦惱，自從進入古墓之後，他和文兒兩人都努力練功，有時候一天下來連話都沒講幾句，晚上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抱着文兒睡覺了，現在的生活好像除了練功之外都沒有別的了。到底有多久沒有出過古墓了呢，楊過都記不清了……

這天吃過晚飯，楊過拉住正準備去練功室的武修文，看着他說：“文兒，你好久都沒有和我出去了，今天出去走走吧。”

武修文看着楊過有些委屈又有些期待的眼神，這才猛然想起來确實是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出古墓了，遂點了點頭。楊過揚起大大的笑容，高興的拉着武修文向外面沖去。

久違的光線讓武修文閉上眼，過了好久才适應過來。想當初初進去的時候還是萬物複蘇的春天，現在已經是滿地金黃的秋天了。樹上的葉子打着旋的飛舞着飄下，楊過拉着武修文回到原來的那個草屋，很久都沒人來了，推開門，裏面都收灰塵。武修文看着身邊的人笑着說：“我們還是找個另外的地方坐吧。”

楊過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在屋子不遠的地方找了一個比較幹爽的地方，地上鋪滿了幹枯的樹葉，武修文坐下來，今天的太陽很好，不是很曬。楊過坐下來，摟住武修文的腰，頭擱在他的肩上，看着地上那兩個靠在一起的影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着近在眼前白嫩如玉的耳垂，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

武修文瑟縮了一下，回過頭來瞪了一眼楊過，耳後的紅暈慢慢的升起，楊過着迷的看着眼前美麗的景色，伸出手去慢慢摸上那粉嫩的耳垂。武修文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向古墓走去。楊過一下子從迷離的氣氛中清醒過來，看着向前走的武修文。慌忙站起身來，在旁邊着急的說：“文兒，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楊過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看到武修文還是低着頭沒理自己慌亂的不知道怎麽才好。最後攔在他身前，不讓武修文過去。武修文伸手去推，卻被他一手抓住，整個人都抱在懷裏。楊過小心翼翼的擡起武修文的臉，在看到他臉上的紅暈時吃了一驚，接下來就是狂喜了。他的文兒，原來已經懂了嗎？

武修文看着上方那人傻傻的笑容，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說：“走吧，該回去了。”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向古墓走去，夕陽的餘晖在地上投出兩個長長的影子，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沒有分開。

回到古墓後兩人徑直回到了那間放着寒玉床的石室中，現在每天晚上都是兩人自覺在寒玉床上練習，小龍女除了第一次在石室中陪着他們之外，之後就沒有了，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你們學不學習與我何幹？”

武修文躺在寒玉床上開始運功，感覺到體內開始運行的內力，沉下心神認真開始練習。而旁邊本來應該也開始練習的楊過卻坐起身來看着躺在那裏的人，早已經習慣黑暗的眼睛可以清楚看到少年白皙如暖玉般臉頰，羽扇般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掩住了那雙溫和清透的眼瞳。楊過默默的看着這個人，過了良久才躺下去，然後開始練習功法。

翌日清晨，楊過睜開眼睛，轉過頭看了眼文兒沉睡的側臉，感覺世界真是美好，一切都是充滿了希望。新的一天，文兒還在自己身邊，楊過心情很好的爬起身來，打了盆清水洗漱完畢，然後又為武修文準備了洗臉水，重新走回武修文的身邊，低下頭看着他安詳美好的睡臉，只覺怎麽也看不夠。

雖然很舍不得，但是該起了。楊過用清水浸濕毛巾，擰了兩把就拿着毛巾仔細的幫武修文擦臉了。有些冷的毛巾接觸到皮膚，武修文激靈靈的打了個顫就醒來了，睜開眼看到楊過拿着毛巾，反射性的對着他笑了笑，乖乖的讓他幫忙擦完臉。這也不用奇怪，這些日子他都習慣了，每次楊過都會比他早醒來，然後就開始幫他擦臉了，一開始的時候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每次說楊過都是笑着答應，但是第二天還是接着做。久而久之，武修文也就習慣了，而且……被人寵溺的感覺真的很好……

這一日兩人和平常一樣來到練功室，見到已經在那裏的小龍女，齊聲開口叫了聲“姑姑”。

小龍女點了點頭，依然是面無表情。說來這麽久除了練功時候和吃飯的時候看到小龍女，其他時間基本上武修文和楊過也見不到她人，更何況是說話了。不過武修文也知道她本性不壞，只是習慣了吧。

“你們基本的功夫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從今日起，我會教你們我古墓派其他的功夫。”小龍女冷冷的說。

武修文和楊過均點了點頭。從那日起，小龍女将古墓派的內功、掌法、拳法、兵刃暗器，一項項傳授。武修文和楊過每天努力練習，加上寒玉床的助力，進境奇快。只是武修文的內力卻開始慢慢的增長速度慢了下來，又恢複到原來的狀态。小龍女檢查了他的身體，皺了皺眉，奈何也不懂醫術，也不知道原因。不過還好原來練習的內力還在，身體也好了很多。楊過的內力倒是飛速進步，将武修文落下一大截。至于掌法暗器什麽的，武修文倒是練習的很熟練。

如此過了一年，古墓派的功夫兩人已經盡得所傳，餘下的只是功力問題。這年楊過十七，武修文十四。楊過身材抽高了很多，喉音也變粗，已經是個英俊少年。而武修文雖也長高了一些，但是也只是到楊過胸口處，身體依舊有點瘦弱，常年呆在古墓的原因，本來就白皙的皮膚現在更是白的厲害。

“婆婆，身體還好嗎？”武修文和楊過蹲在婆婆的床邊，看着比之一年前蒼老了很多的孫婆婆。歲月并沒有更好的厚待這位老人，近來一段時間婆婆的身體急劇下降，病痛等也開始襲來，終于等到大家發覺的時候，婆婆已經倒了下去。

武修文有些自責這一年來只顧着練習武功，沒有多陪着婆婆，看着形銷骨立的婆婆，低頭眨去眼中的淚花，浮上溫和的笑容問道。婆婆說過自己笑起來很好看的，所以不要哭，武修文對自己說。

“傻孩子，婆婆老了，總有一天是會去的。”孫婆婆看着武修文紅紅的眼眶，伸出顫巍巍的手摸着武修文的頭發。

武修文搖搖頭，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原來即使阻止了命運，也只不過是延遲了嗎？楊過緊緊的抱住身邊的武修文，帶着悲傷的眼睛看着孫婆婆。孫婆婆了然的看着那兩個孩子一眼，她知道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雖然他們年紀還小，這種感情也有點驚世駭俗，但是她還是沒有反對。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疼愛的孩子啊，她希望他們可以幸福，特別是楊過那個孩子，雖然在文兒身邊，他總是一副笑着的樣子，但是轉過身那眼裏的溫柔馬上消失不見，雖然還是笑着，但眼裏早已經沒了半點笑意。孫婆婆知道那個孩子對文兒的執念有多深，如果文兒不反對的話，那她這個将死的人又為什麽要反對呢？她只希望那兩個孩子都能幸福就好了，至于是怎麽樣的，只要他們沒有危害到別人就夠了，不是嗎？

“姑娘……”孫婆婆看向一旁站着的小龍女。

“婆婆，你怎麽啦？”小龍女俯下身好察看孫婆婆，孫婆婆自小将她撫養長大，與母女無異，但小龍女素來沒有什麽感情波動，眼見孫婆婆病情難愈，雖然有些難過，但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姑娘，我知道……自己不……行了，謝謝你……替我……照顧……他們。”孫婆婆有些氣力不繼的說。

小龍女點了點頭說：“婆婆，你休息吧。”

孫婆婆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行啦，看着這三個她愛的孩子，文兒和楊過還可以互相照顧，只是龍姑娘她這副性子，以後可怎麽辦呢？

武修文三人就看着孫婆婆慢慢的閉上眼睛，胸口也再沒有了起伏，嘴角還挂着微笑。武修文眼眶通紅的看着，咬住嘴唇沒有哭出來，沒有流眼淚。只是手緊緊的握着旁邊那個人的手，仿佛那是最後的支撐了。

楊過悲傷的看着那個慈祥的老人就這樣停止了呼吸，但是更讓他心疼的是旁邊的小人兒，不顧他的掙紮，把他擁進懷中。感覺到到他輕顫的肩頭，輕輕的拍撫着，不要傷心，文兒，還有我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