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

櫻美人眯了眯眼睛從頭開始說起。原來,老靈魅王更立司空獨香為世子之後,為了穩固司空獨香的權位,又期望司空獨香能夠得到重臣的擁戴,所以,老靈魅王在王宮之中為世子專設了學堂,一應重臣之子女盡數被請到學堂中做世子的陪讀,目的是為獨香世子樹立親信。

他們幾人便是在那時結成的情誼。當年的司空獨香雖然貪玩、不羁,但他龍章鳳姿而又聰慧過人的王族氣質,一直是無人匹及的,或者說是敬畏如神靈般的。而獨孤非與獨孤離又是他的親表弟,獨香世子對他二人自然更為親近些。

可惜,就是因為司空獨香太過貪玩,竟央求他那善用異相靈術的妹妹孤月公主假扮成自己去學堂聽課,司空孤月自小被獨孤王妃看在身邊,極少有機會接觸外面,所以,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當司空孤月易相成司空獨香,晃着步子踏入學堂之時,夫子還沒有來,陪讀們紛紛施禮相迎。司空孤月掃視一圈,目光落在獨孤非與獨孤離身上,她好奇的打量着這一對兒容貌一模一樣的,只聞其名卻不曾見過的一雙表兄弟

“獨孤離?”

司空孤月随意的點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兩人中的一個忙應聲答道

“在!”

司空孤月笑了笑,玩鬧的順口問了一句

“倘若你二人将來各自娶了夫人,你說你們的夫人們會不會将你二人認錯?”

哈哈哈……學堂裏因為司空孤月這一句俏皮的問話,引發一陣哄笑聲

“世子殿下健忘了,昨日您才說喜愛他二人,誓要收他二人做您的暖床……”

陪讀中不知誰玩鬧的重複了一句昨天司空獨香玩鬧的戲言,卻瞬間令孤月公主尴尬在當場。

“胡扯,世子殿下是男人,怎麽能收男人做暖床?明明是說要讓孤月公主嫁給他二人的,你記錯了!”

不知又是誰橫插了一句,孤月公主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一直在旁側安靜坐着的上官治察覺世子殿下有些異樣,卻又看不出哪裏有問題,只是覺得今天的世子殿下神情有些不同于往日,忙開口替司空孤月解圍道

“大家休要混說,世子殿下喜愛誰,也是你等能左右的?快住口罷!”

Advertisement

孤月公主聞言又是一愣,難不成獨香真的喜歡他二人?還是他果真曾戲言将自己許給了其中一個?原來獨香每日裏都是這樣讀書的!這如何可行?一定要弄清楚,也好讓父王好好管教管教他!

“你二人怎麽不說話?他們方才說的,你們可是聽見了?”

獨孤離擡頭道:“世子殿下,非是我二人無話可說,只是……”

“只是什麽?”司空孤月追問道

“殿下,我兄弟二人脾性、容貌幾乎無所差別,殿下如果……如果想要暖床人,也只需留我一個就夠了!”

滿室啞然,連司空孤月都不知該如何接話,獨香他果然不務正業,鎮日尋思些荒唐之事!司空孤月正待要發火,卻聽獨孤非說道:

“殿下,不要聽獨孤離的謊話,殿下想要暖床人,自然應該是非,而不是離!”

“哦?這又是為何?”

司空孤月見獨孤非又說出異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獨孤非卻一直頭也未擡,淡漠的答道:

“歷來獨孤家配與王族視為定律,非自小聞家訓說,獨孤家族之男子配與王族公主為婿,女子配與世子為妃。而獨孤離先生于非,為獨孤家長子。按王族婚配崗紀,離自然是配與公主為婿。獨孤家只有二子,世子殿下若要暖床人,自然是非,而不是離。”

獨孤非一番言論,令司空孤月悚然一驚,他說的沒錯,自己以前也看到過靈魅國王族婚配綱紀,若果真按靈魅王族婚配崗紀論,眼前的獨孤離必将是自己未來的驸馬。想到這裏,司空孤月不禁細細打量二人一番,恰逢獨孤非擡頭,二人眼神不期撞在了一起,司空孤月微眯了雙目發難問道

“若孤月公主選中的人偏偏是你呢?”

獨孤非毫無畏懼的正色道:“那非自然會婉拒公主,因為非喜歡的是世子殿下!”

哐!旁側突然傳出一聲震響,卻是上官治桌上的玉石硯臺被碰落,碎于地上。孤月公主瞥視一眼,靜默片刻後拂袖而去。

司空獨香被罰禁足三日,據說只是因為靈魅王知道了他令孤月代替讀書後十分生氣,在孤月公主的求情下,才勉強略作懲罰……

“如此說來,獨孤非心中那人,竟然是陛下?而上官治卻一早就傾心于獨孤非麽?”

“當初那不過是獨孤非為了守護他兄長獨孤離,而甘願舍棄自己的自由。獨孤非從小就是個不善于表達自己的人,誰也料不到,他後來竟真的喜歡上了現在的司空獨香,真是天意弄人,只是可惜……”

“可惜司空獨香看上的是你?”

櫻美人微微一笑,又抿了一口茶道

“管他們誰早傾心于誰,反正現在也與你我無關,我只知道,我現在最在意的人是你而你也只在意我,這便足夠了!”’

我無語應對,櫻美人方才所陳述的往事,我只是詢問了一半便止住,至于後面所想到的,司空獨香是從何時開始中意于櫻美人的,或許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而如今櫻美人又牽扯了我……

愈想愈是混亂,情感這種事情,一旦完全的陷入,會徹底的失去了理性與理智,王族、貴胄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痛苦缭亂?

如今,那司空獨香已登基為王,而獨孤非不過是翻案的罪臣之子,更何況司空獨香心寄櫻美人已是衆目所見之事。因此獨孤非将自己的情緒深斂,獨自內傷。最不放心他的,自然是上官治,但上官治明示的關心與暗藏的表白卻又被獨孤非冷漠的拒絕,甚至搭上我做了一出假戲,想令上官治徹底的死心,獨孤非為何要如此的絕情?究竟是因為他對上官治沒有一絲感覺,還是正如上官治所說,他怕傷害他?

還有,我與櫻美人之事,司空獨香不可能不知道,竟是問也未曾問過,更別說勃然大怒,誅殺九族的罰罪了。再看看櫻美人,好似早已忘記了解除‘邪雲碧’封印之前在輯玄殿內衆人面前所立下的誓約,他這未來的帝後,行事未免也太過放肆,而司空獨香竟毫不過問這明目張膽的背叛任其胡來。

我也一直由着自己的性子不曾思前想後,更是沒有考慮到這許多的麻煩與牽連。如今細細想來,不禁悚然,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同時變成了謎團,使人如何也想不清楚這其中的緣故。只是感覺自己被扯進了一個複雜而又疑惑的棋盤,有人在其內恣意操縱着不斷變化的布局。

我仔細凝視着櫻美人,他總是給我一種從容淡定的不羁感,好似任何事對他來講都不是什麽大事,都會過去。就像此時,他明明知曉我心中驟然乍起的疑團,卻并沒有興趣及時幫我解開。而是看也未看我疑惑的神情,兀自起身,撩起一股清新的淡香,轉到案幾前從容執筆,飽蘸了些焦墨,在紙上寥畫幾道,又随手一甩,便将那筆不偏不倚的扔回了硯臺旁

“岫兒可會作畫?”

我起身近前去看,實在看不懂這張昂貴的宣紙上,櫻美人勾勒的烏漆麻黑的線條代表些什麽。一來我本身就不懂畫,更別提作畫,二來這畫明顯還沒有畫完,寫意的手法更似河圖洛書一般難猜。

櫻美人卻突然從身後攬住了我的腰,下巴也順勢頂在了我的肩上,清香淡雅的氣味遮蓋了我身上的汗水味,我低頭看着他的手指上結成的黑色血痂,伸出手卻不忍觸碰

“你的手指好些了嗎?”

“一點都不疼了。”櫻美人在我的耳側貪婪的吸了口氣道:“剛剛練功很累吧?岫兒滿身都是濃濃的體味。”

“別離我這麽近,我出了好多汗,很臭。”

他動聽的笑了笑,輕聲道“岫兒的汗味是香的。”

我抽動幾下鼻子,除了他身上的清香,沒有聞出其他的味道

“你自己肯定是聞不到了,只有旁人方能聞得出來,岫兒的汗香,帶着一股芙蓉般的香味,以前沒人告訴過你嗎?”

以前?記得上次獨孤非教我駕馭‘邪雲滅世’的時候,曾說過我的身材好,很香。又想起了獨孤非,又想起他今日的奇怪舉動,我不由的蹙了蹙眉頭,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櫻美人,可這件事情就算告訴了他,也不過換來他一聲輕笑而已。想了想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轉換個話題

“美人,你這是畫了些什麽?”

“繁櫻境的櫻花啊。”

“那這些黑色線條是櫻花?”

“這些線條是幹枝,我還沒有綴染花朵。”

“哦!是我看不懂這畫了。”

“我竟是忘記了,岫兒只愛看美人圖,這寫意花卉自然是看不懂了……”

他如何知道我看過些什麽圖什麽畫?難不成那天晚上陪軒轅閑去作畫之事早已被他知曉了?知曉亦是正常,我早已習慣了任何事在他面前都明鏡一般的情況。

奇怪的是,某些記憶中的場景忽然斷斷續續的模糊閃現,美人圖……有着一雙亮亮的大眼睛的少年……幽暗詭異的宮殿……十一個偷偷溜出宮去的……

我努力将其拼湊成完整而清晰的畫面,卻被櫻美人身體透過來的體溫誘惑的渾身燥熱,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室春如酒 醉心兩沉淪

四十一章:一室春如酒丨 醉心兩沉淪

他一直保持着在背後緊貼着着我的姿勢,我擔心會碰到他受傷的手指,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僵硬。

“美人,你剛剛洗過澡,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我想将它畫完……”

他輕柔的說話時,唇在我的脖頸上不經意的輕碰了一下,我的心瞬間漏掉一個節拍,卻聽他調笑的說道:“不如,我教你畫櫻花?”

“我?我寫寫字還湊合,作畫卻是不會。”

“那有什麽,我來教你便是。”

不知他想到了什麽好事,開心的捉住我的一只手,毫不遲疑的按進了顏料中。

“這是?”

我看着自己手上蘸滿的朱砂,不解的問他,他不說話,又擡起我的另一只手,也同樣蘸滿了朱砂。

他得意的笑着,将我那蘸滿火紅朱砂的雙手輕輕的按在了宣紙上,剎那間,方才黑黑的線條頂端便盛開了兩簇嫣紅,還各自飛舞着五片花瓣。我不得不折服櫻美人的奇思妙想,不禁咧開嘴笑了,這樣竟然也算作畫?

下一刻卻令我渾身輕顫了一下,櫻美人的手不知道何時竟鑽進了我的衣袍揉揉捏捏,我雙手滿蘸了顏色,不好阻止他的動作,又怕弄髒了他雪白的衣衫,更怕碰到他受傷的手指,意識混亂中突然記起了那夜他逼迫我按的那些帶着紅手印的白絹。

“繼續啊……”他察覺到我身體的僵硬,暧昧的在我耳邊笑道“為何不畫了?”

“畫……畫在哪裏?唔……你別動!”

我被他撩撥的呼吸困難,雙手更不知道該放在什麽地方才好,他竟然毫不顧忌的扯開了我的衣擺,我不敢動,只有哀求他

“你……別鬧了,不是要畫畫嗎?大白天的……啊……”

預料到的一個撞擊,我卻是疼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身子猛的被撞伏在了案幾上,雙手也參差的按在了身下的宣紙上

“岫兒……我這不是在教你如何畫……花朵?”

他低喃一聲,迫不及待的動作起來

“等……等下……”

随着他的動作,我的雙手無措的在宣紙上留下片片殷紅的痕跡。他呼吸不穩的喘息着

“每次看到你,我都忍不住,岫兒……你不想要嗎?”

“想……”話一出口,我就想狠狠的甩自己一個耳光,我何時開始變得如此放蕩了?

窗子大開着,窗外的楊柳枝條在風中暧昧的擺晃,好像我顫抖的身子,又好像他律送的腰肢,我幾欲咬住下唇不出聲,卻控制不住的喘息起來。

“叫吧,門外沒人。”他邪魅的笑着,難道垂素知道将要發生什麽,已經提前離開了?

他扶住我的肩膀,我上半身被迫的全部趴在了案幾上,手也無奈的按在了宣紙的最上端

……

“你……你做什麽!”我猛然攥住他揚起的手腕

“點花蕊啊!”

“你……用……用這個?”我瞠目結舌的看着他,他妖孽的笑了笑,開始在宣紙上點畫。

“你個變态!”我毫不客氣的罵了他了一句,他竟不理我,順手拈起一支花枝俏,點了點墨,在宣紙上随意的勾畫幾下,又換了一支狼毫,簡單的提了幾個字在旁側,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畫好了!你我二人合作的畫作竟是不輸于閑兒啊!”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個透,卻見他指了指那幅畫道

“不過來看看?”

我仍舊站在原地,突兀的瞥視一眼:“看不懂,那些花瓣為何都往上飛?”說完,我又想狠狠的甩自己一個耳光,那些翻飛的花瓣不是自己的手指尖印上去的嗎。

“你呀,這幅畫自然是要這樣看才對!”

櫻美人拎起那張畫作,上下掉了個頭,我錯愕的看着他手中淋漓寫意的緋櫻圖,綻開的滿目泥濘,卻又飛落的恣意瘋癫,焦濕濃淡,意趣天然,只是旁邊的幾個字竟然也是正的

“你竟然能倒着寫字?”

櫻美人将那幅畫輕輕的放置回案幾上,用鎮紙仔細壓好。

“明天讓人将它裝裱起來,等将來回了繁櫻境,我要将它挂在寒緋殿中,每日對着它,就會想起每常與岫兒歡愛之時的模樣。”

“你越來越變……态”态字被我猛然吞了回去,是因為垂素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尊主,陛下來看您了。”

櫻美人方才竟然騙我說門外沒人,原來垂素一直都守在門外并未離開?猛然想起我方才忘情的尖叫,悔的直想把臉皮都剝下來,踩在腳底下!司空獨香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

“龍岫世子也在啊?”

我回過神來,匆忙對他行了個簡單的見禮,他點頭以示免除。

“陛下。”櫻美人随意的掩了掩衣襟,微笑着同司空獨香打招呼,司空獨香的目光從他的身上不舍得移向了案幾上那幅畫

“這是?”

“哦,這是我們方才胡亂畫的。”

“滿境繁櫻落?”司空獨香随意的讀了讀畫上提寫的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櫻美人,笑道:“此畫美是美矣,只是有些太過凄涼了。”

“凄涼?”

“豈不聞異域有‘櫻花七日’之說,一朵櫻花從綻放至凋謝大約為七天左右,整棵櫻花樹從開花到全謝大約半個月餘,因此邊開邊謝是為櫻花最美之處。然此畫作中,盛開的團簇較少,而凋落的花瓣居多,顯然已近花期尾聲。荼靡之花豈不哀婉?孤以為,人活在這世上理應似櫻花一般燦爛,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如櫻花一般壯烈,在最美的時刻離去豈不悲壯?此畫作中,象征活的盛開太少,象征離去的飄落太多,豈不是太過凄涼?”

“陛下說的極是,一會兒我讓岫兒再添一些盛開的團簇便好……”

我的臉此時一定變成了豬肝色,極是熱燙,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抽搐兩下。

司空獨香饒有趣味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問道:

“龍岫世子是身體不舒服嗎?怎的臉色如此難看?”

櫻美人卻笑道:“陛下,岫兒想必是方才畫畫累到了。”

我只剩下在旁側幹瞪眼的份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空獨香點了點頭,竟拎起那幅畫湊近細看,又忽然微蹙了雙眉問道:

“這是……為何一股怪怪的味道?”

還能是什麽怪怪的味道,自然是那個與墨汁混合的味道!該死的櫻美人竟然也湊過去假惺惺的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岫兒的……”

我猛的撲過去捂住他的嘴,該死!櫻美人你不要這麽惡心吧?是想令我斯文掃地還是想令我死無葬身之地?

司空獨香詫異的看着我的動作,一臉等待解釋的神情,我只好支支吾吾的搪塞說:

“這是我……我帶來的墨汁放的太久,變味了,陛下還是不要聞了,恐有污聖體。”

櫻美人指了指我的手,我這才想起手上還滿是朱砂未洗,只好無趣的松開,他的唇旁還是留下了幾點似是被吻般的嫣紅,他卻并未察覺,白皙帶笑的臉上這幾點嫣紅頗是令人想入非非。

司空獨香那雙犀利的鳳目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轉身将那幅畫輕輕的放好,又随手從旁邊拎起一件緋色外袍給櫻美人罩在了身上

“你身體不好,竟還如此不安分,仔細着涼。”

我啞然,他……他果然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但是卻沒有發怒?甚至連生氣都算不上!他究竟對櫻美人……是寵溺過度,還是?

“多謝陛下關心,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了。”

櫻美人對司空獨香信任的笑着,那笑容看在我的眼中,十分刺痛。每逢看到櫻美人的笑容,都是邪魅或妖孽,他仿佛從來就沒有對我這樣的笑過一次!

司空獨香掏出一方随身的明黃色絲帕,輕輕的幫櫻美人擦拭着唇邊的朱砂,憐惜的神情不言而喻。我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十分礙眼,好像他們才是兩情相悅之人,彼此互敬互愛。而我卻像個偷了香的賊一般,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否偷到了櫻美人一點點的真心。

我低頭望了望被朱砂染紅的雙手,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卻被櫻美人不經意投過來的一瞥注意到

“岫兒,你怎麽了?”

“我沒事,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之前被獨孤非強行栽贓非禮了不說,又被他給強上,若說我有一半心甘情願也就罷了,但現在還要眼睜睜看着他與司空獨香濃情暧昧,誰能受得住?越想心中越覺得酸楚,索性低了頭,努力克制住心中瘋長的埋怨。

司空獨香也轉過身來不解的看着我,看的我極不自然,

“你們聊,我先走了”我尴尬的甩了甩手,想立刻逃離這幾乎快令人窒息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司空說戰事 緋紅提舊情

四十二章:司空說戰事丨緋紅提舊情

“龍岫世子請留步!”聽到司空獨香的喊話,我站定在門口,卻沒有轉身或回頭。只聽司空獨香繼續說道:“美人,孤王昨日遣人去了軍營查看,恒兒已經都準備妥當了。”

司空獨香将話題轉移到進攻鬼人蠱的備戰上,本以為櫻美人會對慕容恒訓兵之事大家贊賞,卻聽到他略帶傲嬌的諷刺司空獨香道:

“恒兒,恒兒,陛下就識得一個恒兒麽,上官賜那邊呢?”

“呵呵……”司空獨香依舊寵溺的笑着:“是孤王疏忽了,上官賜那邊也很好,孤王聽說他新淬煉了一種蝕毒,塗抹于箭尖,可使傷口再難愈合……”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我忍不住驚喜的回頭看向司空獨香求證道:“陛下是說,上官賜新淬的蝕毒可以令那些怪物的傷口不再愈合?”

“也不是不再愈合,而是難以愈合,這對此次戰事來說已是天助之幸。此蝕毒已破解了鬼人蠱刀槍不入的神話,不僅可以令其減緩攻擊,若射中了鬼人蠱的心髒,甚至可以徹底的殺死那些鬼人蠱!”

那麽多的鬼人蠱,若想一個一個的射中心髒,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說到底,要攻下夜魌國,仍舊是個難上加難的事情!

“果然是好消息,看來,讨伐夜魌國之事該提上日程了!”

“是了,孤王已命慕容恒與上官賜準備演練事宜,不出三五日,便可一觀。”

“陛下行事總謀劃的萬無一失,眼下算是萬事俱備,想來是只欠昭告天下了?”

“尚不急這一時,美人,你身體不好,還需多休息些時日,再做打算不遲。”

“也好,岫兒的‘邪雲滅世’也已駕馭的熟練了。這幾日,我自當叮囑他們都好生準備一下,戰場不同于王城宮中享樂,大家都不曾歷練過,必要做到完備才有勝算。”

司空獨香側過頭來看我一眼,問道:

“龍岫世子的‘邪雲滅世’已能駕馭了?”

“已能駕馭了,只是手法上,還需多練些時日。”

“孤王方才在來的路上,遇到獨孤非,為何見他一幅郁郁寡歡的摸樣?”

我愣了一下,每次聽到司空獨香提起獨孤非,總感覺他們二人好像從未有過交集一般,絲毫不似有過情感羁絆的摸樣。櫻美人說獨孤非自幼便意屬司空獨香,難道說司空獨香并不知情?還是我的錯覺?

“陛下,”櫻美人撫了撫袖子:“美人不是有意要掃陛下的興致,可能陛下早已忘記了,我等兒時為您做伴讀時,您曾許下的約定。如今,恐怕陛下早已将這約定忘的一幹二淨,或者當初只是一句戲言并未放在心上。可有人卻将這約定當成了信諾,百般自我折磨無法解脫。陛下,解鈴還需系鈴人,獨孤非的郁郁寡歡,也只有陛下可解。”

司空獨香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櫻美人,櫻美人卻突然邪魅的一笑,繼續說道:

“陛下果然是忘的一幹二淨了,您當初,不是說要收他做暖床麽?這幾年,獨孤非始終認為為您守約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甚至刻意忽略上官治對他的深情。陛下如今既然對他無意,美人覺得,還是盡快令他知曉,也好還他自由,好讓他正視自己的心思。”

“孤……孤王的确是忘記了,孤這就去找獨孤非談談。”

司空獨香折身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我道:“龍岫世子留下再陪陪美人吧,孤王看他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是。”我淡淡的應了一句,司空獨香對我抛下一個極是俊秀的笑容,甩着金黃色的龍袍敞袖離開了。

“岫兒……”櫻美人又拉了拉我的袖子

“放開吧,怎麽跟個孩子一樣?”

我回身看着他,有些惱他方才的口無遮攔,他卻暧昧的一笑道“岫兒是不是還沒殺過人?”

我愣了一下,這個他也能看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等上了戰場,看到那些鬼人蠱,你會下的去手嗎?”

“當然會!”我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了他,因為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些曾經屠戮了我的家國的畜生們!

“可是……”

“沒有可是,來一百我殺一百,來一千我就殺他一千!”我攥了攥拳頭,關節咯咯作響

“我是說,你要保證,你不會受傷。”

“……”

我自是無法保證,為了報仇,我隐忍到現在。戰場刀劍不長眼,會不會死都不知道,如何向他保證不受傷?

“萬一,我死了……”我還沒說完,就被他劈手擋住,我輕輕放下他的手,他暗紅色眸光中閃爍着不安

“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

“你這是要殉情啊?”

他盯着我看了許久,忽然揚起唇角一側,笑着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你先說你答應不答應?”

“只要你保證萬一我出了事,你不會做傻事,我就答應你。”

“好,空口無憑,我們立個字據”他走到桌前,從桌上放置的小箱子中取出一張印了兩個紅手印的白絹

“你……你怎麽又把這個弄出來了?”

“嗯”他笑着,提筆在上面飛快的寫着字,字體灑脫飛揚,我頭一次仔細的看他寫在這張‘賣身契’上的內容:櫻美人保證,櫻月死了,美人不會同他一起死。櫻月保證,答應櫻美人一件小事情。

“你這寫的也太恐怖了吧,好像我真的會死一樣。”

我感覺怪怪的,拿過那張字據又看了兩眼“什麽小事情?”

“就是,現在你要把這幅‘滿境繁櫻落’畫完……”

“你休想!”

我撒腿就往外跑,被他一把揪住,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掙紮不過竟被他打橫抱起

“你……你剛洗完澡!”

“大不了等下再一起洗個鴛鴦澡……”

下一刻,我被他用力的抵在桌邊“你這個……死變态……唔……唔……”

司空獨香說讓櫻美人休息兩日,結果我就被櫻美人害的卧床了兩日。第三日,所有人都到王城中的校軍場陪同司空獨香和櫻美人觀看校軍。

兩個高高的紫檀椅上,坐着司空獨香和櫻美人,一黑一紅的盛裝華服,與隆重的場面極是協調。我們幾個站在他們的身後,盯着高臺下整齊劃一的将士們。

當一個英武的身影從後方騎着黑色的高頭大馬出現時,那身黑金的铠甲和被風揚起的盔纓,如一條墨龍,剎那飛馳到近前。

“征讨将軍慕容恒恭請陛下與尊主校驗全體軍士!”

我碰了碰上官治的胳膊“慕容恒怎麽突然說話這麽利落了?”

上官治微微笑道“慕容恒只要一上戰場,說話就比正常人還正常。”

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為上戰場而生的!司空獨香站了起來,望着臺下道“恒兒辛苦了。”

司空獨香竟然稱呼慕容恒為‘恒兒’,而不是‘慕容将軍’,司空獨香好像每次提起慕容恒都特別的親密,我忍不住又碰了碰上官治的胳膊問道

“陛下和慕容恒怎麽這麽親?”

上官治低聲說“你忘了司空獨香就是繁櫻境的櫻宿了嗎?櫻宿是運籌帷幄的謀士,而櫻恒是決勝千裏的戰将。二人可能惺惺相惜吧。”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繼續問道“前番曾聽慕容恒提前過他兄長,他兄長是……”

“岫兒!”櫻美人叫了我一聲,正打斷了我和上官治的對話,我扭過頭去看着他,他沖我笑了笑道“是不是站的太久了,腰酸腿疼的話就先回去!”

他,他竟然這個時候提這個,上官治低着頭偷笑着,獨孤非臉有點紅,軒轅閑掃了我一眼又看向臺下,我卻惱羞的瞪了櫻美人一眼,沒想到他又說

“上官治多與岫兒配些傷藥,上戰場總受傷可不行。”

櫻美人一句雙關,很容易讓人誤會成此戰場非彼戰場,此傷非彼傷。我的紫成了茄子,站在那裏再不敢多說話,櫻美人笑了笑扭回頭去看校軍。

第四日,靈魅國向夜魌國發出的‘征讨檄文’便昭告了天下,一時間招來了大批有志之士前來投靠,聲稱要與征讨大軍一起共同對抗夜魌國。

軒鳳殿中,司空獨香看了看那些名單,笑着搖了搖頭,将名單遞給了櫻美人,櫻美人看也沒看一眼,便放在了一邊。司空獨香從椅子上站起身,在殿中來回踱了兩步道

“‘征讨檄文’一下,便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其中自是有真心真意的,但也難免會有細作,還是安穩些好。”

櫻美人綴了一口濃茶,淡淡道,“陛下未曾想過将計就計?”司空獨香指了指桌上的名單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遍及天下。甚至夜魌國來的更多,無法在最快的時間內了解這些人的來龍去脈,孤王用起來自然不能得心應手。”

“陛下難道忘了,我身邊還有人?”

“美人,如今你的身邊武功高強的只剩兩個貼身女侍,我不能再動獨孤非。”

兩個貼身女侍?除了垂素還有誰?難道落華也在?可我怎麽從來沒看到過落華?

“陛下多慮了,此事必是獨孤非去辦,前些日子,我帶他出去,便是在江湖了走了走,只是他必須隐了真實身份,所以九思劍暫時不能讓他用了。”

“如此也好。獨孤非以江湖人士的名義,單獨組織這批人,務必與征讨大軍撇開關系,以免引發混亂。”

“怎麽,陛下也不關心一下獨孤非的安危嗎?他畢竟是您的表弟。陛下待慕容恒厚于獨孤非,未免有些偏心吧?”

司空獨香怔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道

“是孤王疏忽了,當年母妃待他兄弟二人視如己出,連孤王都嫉妒的很。非兒又是個冷漠的性子,孤王是有些冷落了他!”

“如今,獨孤家只剩他一根獨苗。陛下就算是為了枉死的獨孤太妃和獨孤惜丞相,也應當好好疼惜一下他吧。”

“是了,多虧美人提醒孤王。”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妃含恨逝 癡兒錯承情

四十三章:王妃含恨逝丨癡兒錯承情

我坐在旁邊,聽他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官面話,一句話都插不進去。記得父王曾經也跟我講過靈魅國獨孤王妃的事。當年靈魅國的王後是蕭氏,她産下雙胞兒子時,雙胞子中的一個還未長大便死在了襁褓中。

蕭王後痛心疾首,思子成狂。而此時,靈魅王又偏偏冊封了丞相獨孤惜的妹妹獨孤憐入宮做了皇貴妃,獨孤憐生性溫柔善良,當她看到因失子成瘋的蕭王後被靈魅王冷落在側宮中時,時常偷偷的前去關照蕭王後,并時常勸谏靈魅王多加疼惜蕭王後。

兩年後,獨孤王妃也産下雙胞子女,兒子便是司空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