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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神不寧之中,用巨資籌備王宮大宴,去宴請官爵貴族?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不是亡國之舉是什麽?
“免了!誰若想辦,讓他們自己在家辦去吧!”
“陛……陛下恕罪!”內侍吓的一臉惶恐
“你那麽惶恐做什麽?孤王的意思是,讓他們改辦家宴!”
“……”
家宴多好啊!默水沉音、流水坐席、琴歌蝶舞……
‘月兒……該你了!’
‘完了!九娘子,流珠忘了告訴您……’
‘這是新釀的酒,九娘子先嘗嘗看……’
‘……’
‘啧啧……九娘子您的酒品好差!’
‘你說什麽?’
‘九娘子您的酒品好差,喝醉酒了就不害臊。’
‘害臊?’
‘……’
‘真的!真的!當時,您一把就揪住了尊主的領子,噗通就躺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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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猛的從回憶中抽了回來,見那內侍還一直在眼前跪着請旨,滿額驚異不定汗珠。
“起來吧,傳孤王的旨意,各府各自舉辦家宴即可,不可鋪張!”
“遵旨!”
幾天後,四處鋪紅挂新,恢複了安寧的天昱百姓們張燈結彩,慶賀着新春佳節,因為下旨官員各自在家舉辦家宴,王宮之中就顯得清冷了許多。
我安靜的批完最後一道折子,掃了一眼守在四處的宮女、侍從們,見大家也都冷冷清清的傻站着,竟有點兒過意不去。
“來人,移駕聖乾宮,今晚就在聖乾宮簡單設宴,着人安排幾個雅興點兒的節目,讓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吧!”
“遵旨!”內侍領命而去。
我雖不愛看那些宮娥舞姬們的柔秀媚舞,但看到衆人興高采烈的鼓掌稱賀,不禁也被感染了幾分愉悅!
突然圍簇的衆舞姬中飛起兩條粉色的游龍纏綿嬉戲,又轟然向兩側乍開兩片飛翼,一只巨大的蝴蝶振翅在空中……
我呼吸忽然一窒“誰在領舞?”
聽到我帶了驚異的大聲一問,四周突然死般寂靜。內侍也吓了一跳,忙吩咐身邊的人說:“快!快把領舞之人帶過來見陛下!”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粉衣的少女随着侍者而來,懷中抱着一團水袖,戰戰兢兢的跪在了臺下。我眯起眼睛望向她,她不是軒轅蝶!
“你跳的……是不是粉蝶舞?”
聞聽我的問話,那少女以為犯了禁學豔曲淫舞的大忌,吓得噗通一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水袖也散落一地。
“回……回陛下……是……是粉蝶舞……奴只是喜歡……”
“孤王也喜歡!”
我笑了,那少女突然就不抖了,偷偷的擡起頭用兩只瑩亮的大眼睛瞅了瞅我的表情,瞬間臉上羞紅一片。
“誰教你的?”
“奴只是在坊間偶然見到過一次有人表演,便暗暗記下了,也是後來才聽說那是‘綴仙樓’的舞娘‘一品天姿’。”
見過一次便記下了!軒轅蝶,這少女有着和你一樣的天賦啊!
“賞!”
“謝陛下!”
原來是一場虛驚,聽到周圍人呼出的松懈之聲,心想怪不得人人都想稱王稱霸,這份掌握生殺大權的虛榮可不是誰都能抗拒的!
“陛下……”讨好的內侍見我心情愉悅,膽子便放開了一些:“膳房準備了些坊間美酒,陛下要不要嘗嘗?”
“酒?甚好,呈上來吧!”
白玉的酒杯盛滿琥珀色的美酒,聞了聞,的确是上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烈如火炭,卻似在哪裏喝過
“咳咳……這是什麽酒?怎的這麽烈!”
“奴才該死,忘了提醒陛下慢飲,此酒雖性烈,卻可使人忘卻疲憊煩惱……”
“斷憂思?”
“陛下……陛下怎知這酒名的?”內侍一臉崇拜的望着我,好像我就是個無所不知的神仙。
少師策,你的生意竟然都做到我的王宮中來了!
“這酒從何而來?”
“這……”內侍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說無妨。”
“膳房中來了位釀酒師,他曾經在坊間的‘天下緣’酒樓中,向一位釀酒大師學過些釀酒術。”
我微微一笑,原來是櫻品的徒弟呀!
“賞!”
“謝陛下!”
春暖花開的日子,我帶了幾名侍從兜轉在禦花園內,偌大的禦花園想要去除冬寒的蕭條需要下一陣功夫。所以正在修整的禦花園還沒有完全的繁盛。
花匠們正在缥缈殿前栽種着幾棵光禿禿的小樹,我走到近前随口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陛下萬安!”花匠們跪了一地:“這是從邊境處移植過來的寒緋櫻。”
心中莫名一痛,有些嗔怒的問道:“寒緋櫻?誰叫你們種這個的?”
“陛下息怒,昔日此處本就種植着幾棵寒緋櫻,花匠們是根據原設計圖種植的。陛下如果不喜歡,拔去便是!”
我揮了揮手,算了,種了就種下吧。自己從小在這禦花園長大,竟從來沒有留意過,缥缈殿門口曾經種植過和寒緋殿一樣的寒緋櫻。
兜轉了半日光景,忽然想起缥缈殿的地下的寒冰密室,自那日過後,除了着人将獨孤離、流珠的屍身厚葬,又為司空孤月建了衣冠冢外,再沒有進去過。
旋開機關,一股冷氣迎面撲來,侍從慌忙為我披上一件大氅,卻仍感覺冷的透骨,當時是怎樣一個人守着三具屍體在裏面呆了許久許久都沒覺得這麽冷過。
戰鬥過的血跡已被清理掉,四周白花花的一片冰淩,
“事到如今,本尊不得不告訴你。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本尊謀劃的。”
那麽好聽的聲音,怎麽在回憶中就變成了這般令人心冷?
“因為本尊心裏只愛司空獨香,本尊要幫他奪取整個天下!”
整個天下啊?将我的天昱包圍在靈魅領土之中,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有過這國中之國的荒唐事情!
“龍岫世子,你振作一點!尊主他……他有他的苦衷……你……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有苦衷啊?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棋子,上了兩年的床,這種代價不是一般的大啊!
高高的冰床上,放着一對兒紫氣煞乾坤的九思刀劍,折射着冰淩冷魄的寒光,那日上官治囑我尋找獨孤非的屍身,直到所有戰場清理完畢,也不曾尋到。
“來人,将這套刀劍移到聖乾殿去!”
師父,你的一生太過清冷,九思就不要再沉寂于冰室之中了!從冰床上取下九思,侍從領命而去。
轉身回到缥缈殿內室,侍從觸動機關,那寒冰密室的門咯啞啞的逐漸合攏,恐怕以後再也不會進去了,那裏面封存了太多不好的秘密,那裏面太冷。
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撥浪鼓?這是不是他小時候玩的?真可愛……”
這是當初司空孤月一臉欣喜的拿在手裏的物件,這應當是母後當初用來哄我的玩意,嬰孩兒時期沒有記憶,自己根本沒有什麽印象,拿在手裏擺了兩下,撥浪鼓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真是可愛。笑了笑才要放回原處,手一頓,我确定方才聽到咚咚咚的聲音裏還有一絲細不可聞的擦擦聲。這是?拿起來又在耳邊晃了晃,果然是只有內力深厚的人才能聽出的幾絲擦擦聲。
稍一用力,啪的一聲,撥浪鼓被我捏成兩半,一方發黃的絹帛落在我的手上
‘昨夜祖皇托夢,言天下或将大亂,皆因祖皇未了孽緣而起,不敢放任,遂寄胎于妾腹中,重生了願。是日既得岫兒,祖上有德,賜妾神兒,願佛祖庇佑,以此絹帛靈符,保妾兒龍岫平安長壽……臻華’絹帛下方,繪了一幅古怪的符圖,臻華,是母後的閨名。
我對母後沒有太多記憶,大概是因為年齡不大,她便斃逝了。這張帛符……攥在手裏,使內力化為了齑粉,夢啊?醒來不過一場夢!母後你可知道,這夢有時候也會騙人的!
心中又忽然絞痛起來,不知道為什麽,自得知櫻美人死了之後,心中總是會莫名的一陣陣絞痛,就像之前他每次昏倒之時的那種絞痛,難道他死了也不肯放過我麽?也曾看過幾位禦醫,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來,如有機會,還需去請天下第一神醫的上官治啊!
作者有話要說:
☆、驚醒棋中局 棄子赴恒山
五十八章:驚醒棋中局丨 棄子赴恒山
“陛……陛下……”
十多個侍從慌慌張張的跪在了門外
“何事如此慌張!”我冷喝一聲
“陛下……方才宮中出了刺客,屬下等趕來護駕,幸陛下無恙……”
刺客?
“在哪裏發現的刺客?”
“在……在聖乾宮的回廊附近!”
我的寝宮?這刺客果然是來刺殺我的!
“抓到了嗎?”
“沒……沒有……屬下失職,力戰不敵,還是讓那刺客跑了……請陛下恕罪!”
跑了?天昱王宮之中,十多個高手侍從都力戰不敵,這刺客功夫真是了得!袍袖一揮,踏離缥缈殿,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回到聖乾宮,見前廳中擡出來幾個被打昏的內侍,後室中有兩個宮娥正在收拾着被翻亂的物品,該死的蠢貨,這哪裏是什麽刺客!翻亂了我的屋子卻一個人都沒殺,這分明是個賊!天剛擦黑就敢動手的賊!
“查!看丢了什麽東西!”
貼身的內侍忙四處查看,片刻後“回禀陛下,往日物品一樣不差!”
沒偷成?
“只是……”
“嗯?”
“陛下,奴才記得,您方才命人從密室中移過來的神器九思,好像沒看到……”
九思!九思竟然丢了!
“都誰與那刺客過手了!”
我喝斥一聲,幾個侍從忙跪在了地上。
“是屬下失職,讓那刺客跑了……”
“孤王是問,可看清那刺客容貌了?”
“陛下……那刺客着夜行衣,只露着一雙眼睛,屬下……屬下沒有見到容貌!纏鬥時,只記得那刺客的眼睛略有些與常人不同,隐隐泛着紫光……”
紫色天星目?獨孤非?師父你還活着?是你麽?是你取走了九思?為何……為何不肯直接尋我?你是不想再見到我麽?
喝了一碗活血化瘀的丹參湯藥,略有些疲乏的躺在後室的龍榻上,不經意瞥見床邊架子上擺着的一個碧綠的錦囊。正是流珠死前握在手中的那個,從她死後,我一直忙着殡葬、招回舊臣、複制度、理新國,竟将那錦囊忘記了,也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麽。
探起身從架子上将錦囊取下來細看,碧綠的顏色一如我當初在繁櫻境時的衣裝,想必這錦囊是流珠從我的舊衣服上取下布料縫制的,流珠的繡工一向不大好,依稀可辨那四周蹩腳的針線。可是卻像寶貝一樣死時還緊緊的握着這只錦囊,身上汩汩湧出的鮮血将這只錦囊的一半浸成了黑色,直到現在都能聞到那一股腥腥的血氣。
我斜靠在榻上,一手捏住錦囊,一手拉開錦囊封口上的絲線,往床上倒了倒,掉出一堆揉成團的紅白雜色的絹布。捏在手裏一個,小心的撕開血漬幹涸後的粘連,幾行清秀的字便映入眼簾,可惜被血漬浸染了點點污斑,讀起來有些不太通順。
‘月兒,新春佳節在……雖是練功要緊……身子……注意休息……來參加……再練功不遲,本尊等你來……櫻美人。’
挺有意思,捏起又撕開了一個。
‘岫……若不動本尊……本……本尊必……動岫兒……若動……忍住……必遭雷擊……’
哎!這是什麽混賬話啊?扔在一旁,再換一個。
‘岫兒要什……本尊都答應……做什麽……本尊都……都贊成……即日起不再……任何人欺負……算數……櫻美……’
靜了靜心神,挑了一個幾乎沒染血漬的,打開來看。
‘一室春如酒,醉心兩沉淪,滿境繁櫻落,欲待歸來人。’
……
多數絹布上都還能看到兩個形狀怪異的手印,只是不再如當初那般殷紅鮮豔,時間久了,越發黑紅的深了。
兩滴水珠滴落在黑紅上,蔭濕的黑紅色瞬間又鮮豔起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竟然落淚了?
櫻美人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驀然清晰在眼前——
“月兒……這盆櫻花名叫妹背……”
“櫻花妹背,花開兩蕊,所以妹背的果實也是雙生……”
“她被一個負心人丢棄,接着又被人強辱,最後自盡了!”
“她……是本尊的雙生小妹……”
忽然,很多的面孔混亂的出現在眼前——
“三年了!你!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這是哪裏話?這王……唔……”
“晟隆二十九年至今,已有五年之久了,你難道不後悔嗎?”
“我只是覺得,上天待你不公!”
“原來……你是天昱國的世子啊?”
“我本以為你是個小姑娘……竟生的比我妹妹還俊俏……”
“你要幹什麽?謀殺親夫嗎?”
“孤陋寡聞了吧?櫻花分很多種的,這松月只是其中一種而已,另外還有寒緋、關山、太白、禦衣、妹背……我最喜歡的就是櫻花!”
“美人,你在打什麽主意?”
“美人你知不知道,邪雲碧與那些靈術不同,邪雲碧的封印只有靈魅王族司空之後才能解開?而要解開那邪雲碧的封印,會讓……會讓孤王……讓孤王很有可能丢失性命!”
“美人,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對不對?在去到繁櫻境前,你就已經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你讓我……所以你……”
“你難道忘了?靈魅貴族雙胞中,若一人死後,記憶會全部轉到另一個人身上去?”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司空孤月最善易相術?”
“還有,你認錯人了!那夜根本不是孤王!”
“你究竟是誰?為何你會使用靈魅王族的靈術!”
“會使用靈魅王族靈術之人,一共能有幾人?你如此詭谲,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
“難道你才是……你休想再活着回去!”
“小蝶去了之後,我才真正體會到她對尊主的心思。所以,我也繼承了她的心思。一心一意将尊主當做親生兄長看待。尊主他也有過一個妹妹,而且你也見過。”
“有些時候,我們看不透自己,而旁人卻比我們自己更明白自己一些。甚至知道我們想要什麽,知道怎樣才會讓我們快樂。”
“尊主對你心思,就是尊主的妹妹當初對你的心思……”
“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相信他!”
“她是我的!她是我僅存的希望!我不準任何人帶她走!”
“獨孤離……我不妨告訴你!孤月直到魂飛魄散那一刻,心中卻只有一個缙雲龍岫!”
‘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猛地從床上翻坐起來,一把将床上的絹帛盡數掃落床下。櫻美人!你!你!你這個混蛋!沒有人比我再委屈,我聽得見一個君王壓抑的哀哀哭泣聲,竟是如此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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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魅國議事大殿中,司空獨香屏退所有人,從龍椅上走下來,站在我對面,冷冷的看着我。
“國事繁忙的天昱之王來我靈魅做什麽?”
“他在哪裏?”
“他?他是誰?天昱王這是要找誰?”
“我只想見見他!”
“天昱王話不講清楚,孤王聽不明白!”
“你別給我賣關子!你知道我找誰!”
“放肆!孤王的帝後,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你!算我求你了,你讓我見見他,你讓我見他一眼便好!”
胸口緊痛,單膝跪在了司空獨香面前,司空獨香見我如此折辱自己,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将我提了起來。
“你身為一國之君,竟是如此不知自尊,枉費他心力交瘁,守護的竟是你這麽個廢物!”
司空獨香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我一口,他揪住我的衣領,扯着我就往外走,我被他踉踉跄跄的扯出輯玄殿,竟不避諱他人驚詫異常的眼光。一路将我扯到後山,猛的掼了一把,将我摔在了一塊青石碑上。
顫巍巍的擡起頭,只見那青石碑上清清冷冷的刻了兩個大字——‘恒山’
“見你是見不到了!有什麽話就快點兒說,說完立刻給我滾!”
司空獨香怒中帶歷,極是不願再與我周旋的态度。
我沒有理他,擡起手輕輕的撫了撫那塊石碑
“對不起……雖然你欺負過我無數次……雖然你每次說話都表達不清楚……可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如今……在這傲骨松柏陪伴之地長眠……也不枉你一世骁勇善戰的英名……”
“你……你說什麽?”
身後之人的聲音再不複剛才的犀利嫌惡,出現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一直崇拜你的兄長……一直期望能與他一同殺伐戰場……可他始終不能陪伴在你身邊……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他運籌帷幄,你決勝千裏……你一定不後悔吧……慕容恒?”
“你……你住口……你都知道了?”
我回過頭來,對上那張淚流滿面的臉“慕容宿,你還想瞞我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滿境繁櫻落 欲待歸來人(完)
五十九章:滿境繁櫻落丨 欲待歸來人
慕容宿呆呆的看了我片刻,緩緩的擡起袍袖遮住臉龐,再放下來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張從未見過的俊逸清秀的面容。
“世子他天賦聰慧卻貪玩成性,他從小就認為自己不适合做國主,所以他讓公主教給我異相之術。開始,我還以為他只是為了好玩,直到有一天他留給我一封密函之後消失不見,時值五将臣被滅門的慘禍,我因着頂替他的身份而躲過一劫,卻稀裏糊塗的成了這靈魅國的國主!”
我彎了彎唇角微微的笑了,原來他長的這個樣子?
“不!我的異相術學的一般,雖從他少年時的容貌開始異相到如今的容貌,可是多年不見,竟然只有三分似他如今的樣子,永遠及不上他的風華絕代!”
我釋懷的笑了,原來和我歡愛的人,一直都是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可瞞你了,勸你也不要再找他了,回去好好做你的天昱王吧!”
什麽意思?他風華絕代我就配不上他了?
“他的确……死了。”
死了?
怎麽可能死了!怎麽可能不給我解釋清楚就死了!慕容宿,我是不是太容易被騙了?
“信不信由你!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竟然蠢到什麽都看不明白的地步,他一定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
我向後踉跄兩步,無法相信的看着慕容宿,能不能說的明白點兒?
“我們六對雙胞,從小一起長大。孤月公主的天生靈術是異相,而獨香世子的靈術卻是可以利用自身的十二處精魄讓死去的人重生。獨香世子溫和仁慈,待我們親如手足。那年,他感知變故,提前隐匿在了邊境的繁櫻境。我暗中将慘死的雙胞之子們陸續送至繁櫻境內。是獨香世子使用他的靈術将他們一一複活。”
“你是說……他的那些男寵……不!那些以櫻為姓的人……他們全都死過一次?”
“沒錯,世子用他的十二處精魄使他們重生,但他自己卻承受着慘痛的代價。被複生者,如若受傷,世子身體上對應的精魄部分就會出現異常。被複生者如果死亡,那麽他身體上的那部分精魄也會一同死去!”
死去!死去!發絲精魄死去,一頭青絲化白發;指甲精魄死去,暴露血肉難重生;雙眼精魄死去,血紅落淚難遏制;夢境精魄死去,無助倉惶驚噩夢,皮肉精魄死去,皮開肉綻焉能生……
“他不忍心讓你看到他皮開肉綻的凄慘之狀,所以才講了那些話,令你徹底的死心離開他,你懂了嗎?”
我懂了,慕容宿說的這麽明白,我怎麽可能還不懂。想我當初一躍萬丈懸崖,怎麽可能還會活着,自己一定也是被他用什麽精魄複生的,所以當初很多人都不止一次的說過,讓我保護好自己,讓我不要受傷。
原來我們的命運都牽扯着他的生死。原來他說過我們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居然是這個意思。
“他沒有死對不對?他不可能死,他一定還活着是不是?”
搖晃着慕容宿的胳膊,心痛的無法形容,他不會死的!他不能死!他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要好好的活着的!
慕容宿凄苦的搖了搖頭道:“皮開肉綻焉能活下來?”
“那他葬在什麽地方?你告訴我!”
“繁櫻境……”
‘月兒,我答應你,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回繁櫻境,只有我們兩個人……’
繁櫻境!他終是信守承諾回了繁櫻境!而我才是那地地道道的負心人。
我要去繁櫻境找他,不管他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我都要去陪他!
“慕容宿,既然上天有意讓您做這天下之主,而你又做的如此優秀,尤其慕容恒離去後,你不僅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更能骁勇善戰縱橫天下……所以……所以你一定能夠做好這天下之主!”
我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錦袋中裝了一方沉甸甸的東西,笑了笑,一把塞給慕容宿。慕容宿詫異的看了看手中的錦袋,驀地瞪大眼睛望向我“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天昱國就交給你了!司空獨香大帝,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天下的黎民百姓。”
話說完,縱身飛離,身後傳來慕容宿驚恐的追喊聲“缙雲龍岫你給我站住!把您的破印拿走……我不想再替人收拾爛攤子……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繁櫻境內應該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各色的落櫻花瓣積了厚厚的一層塵霾,氲散的霧氣朦胧。
本應美煞人心的麗景在死寂的生息中卻顯得蒼涼不堪。
不見一個人影!
不見一座墓碑!
直奔寒緋殿!
往日緋紅色的朱漆大門門鎖緊閉,如今漆門失了色澤,顯出頹敗廢舊跡象。
拂去門上銅鎖,惴惴不安的邁進去,第一眼便讓我呆愣在了門口。
昔日衆仙圍坐的場景浮現眼前,今日蛛網絲結的沒落昭示空洞。
只是對面那張寬大的躺椅還在原地,後面那張雕滿櫻花的屏風依舊。那屏風上挂着一幅再刺眼不過的畫卷‘滿境繁櫻落’。
一個個俊秀絕美的容顏閃過,又如一片片凋零的櫻花瓣瞬息飛落。
活着應當像櫻花一樣燦爛,死也要死的如櫻花一般壯烈,在最美的時刻離去……
慕容宿曾說‘滿境繁櫻落’畫的太過凄涼。
郁金閣中,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過,還是和我走之前一樣。可能,他以為我還會回來。
有些高的門檻曾經将他絆倒在地上,那是第一次看到他時,他出盡醜态。
每座殿落都轉過,卻尋不到他一絲蹤跡。
你去哪兒了?
為什麽到處都找不到你?
你不要再哄我了!
這裏沒有墓碑!
你一定還活着對不對?
你出來啊!
你給我出來!”
心裏一寸寸開始瘋長着荒草,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明明答應過不會有事的!這裏是……
遠處密匝匝的櫻花樹叢圍裹着一處高地,傳來嘩嘩的水流聲——綻櫻池!
還未走進,迎面撲來一股巨大的藥味,難聞的皺了皺眉頭,一步一步登上半山腰的綻櫻池。
綻櫻池中間的假山已經被移去,溫泉與冰瀑交接的中間地帶擺放着一個玉質石棺,石棺中冒出袅袅娜娜的青煙,正是彌漫的那股刺鼻藥味。
跳進池中,心砰砰亂跳,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但願裏面不會有他。
靠近了,怯怯的探頭看進,入目一片血紅……滿槽摻雜了濃藥湯汁的猩紅血水。
我控制住全身哆嗦,抹了抹怎麽也停止不住的淚水,努力讓自己再看清楚些。猩紅的血水之下,隐隐現出心中最惦念的人。
滿頭的白發鋪散在水槽頂端,風華絕代的面容上,曾經那雙誘惑人心的桃夭美目安靜的閉着。他沒有穿衣服,是因為他身上的皮肉全部一片一片的翻開,血水就從那翻開的皮肉中絲絲縷縷的滲了出來。
“喂……”
我輕輕的喚了他一句,卻是從鼻腔中發出的嗚咽。
“我回來了……”
石棺中的人仍舊沒有一絲反應。
“該死的真正的司空獨香!你這個騙子,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雙手死命的扒住石棺,竟從石棺上扒下了兩塊厚厚的石塊,攥在手中,化為齑粉。
你騙了我做男寵也就罷了,
你騙了我的人也罷了,
為什麽還要騙走我的心!
抽出那把早已不再泛着光澤的邪雲滅世。
來繁櫻境之前,我連殺人的膽子都沒有,我只想簡單的活着。
再來這繁櫻境之後,我竟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因為心徹底的空了,比空了還空!
我回來了,我們以後,永遠在一起了……
我笑的一定很是凄慘,再凄慘他也不願再睜開眼看我,貪戀着他的關懷和溫柔,如今,我只剩下這一封虧欠了輪回情孽的‘邪雲滅世’,那就用它來終結這一切吧!
滅世穿入腹髓,口中噴出紅流,我竟不覺得疼,好像有什麽東西漸漸的在抽離……
這是什麽聲音?石棺中的猩紅血水忽然冒出一串氣泡,汩汩的氣泡和着血水翻騰,就像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缙雲龍岫!你!你在做什麽!”
是誰在吶喊?緩緩的循着聲音望了過去,竟然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爬了上來,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滴落着血珠,全身衣服也被紅血染成了深紫色,那人竟是上官治!
“你!你做了什麽?你這個混蛋!”
上官治看到我胸腹上橫插的邪雲滅世,伏地大哭起來“缙雲龍岫,你怎麽這麽傻啊?你是他用心血精魄複活的!你若死了,他必死無疑啊……”
每次他受傷,我都會心中絞痛,他解開邪雲碧重傷,我幾乎吐血而亡。
他也曾經戲谑的說‘月兒,我的心好痛’卻原來,我是他的心內之血!
“他心中放不下執念,只剩這一息氣在,你這一劍下去,他還怎麽活啊!”上官治絕望的淚水和着血汗滴落如注。
哎……終歸又欠了他的。癱坐在地上,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臉上的麻木撕扯着神經,痛楚自流血的腹部擴散至全身,全身越來越冷。
就這樣吧,這般活着不如死去,放下執念吧,我應約來了,我來陪你,再也不分開……
用盡了最後的一分氣力,猛的将邪雲滅世拔了出來,竟是再也無力握住,任‘邪雲滅世’掉進了石棺中。
‘邪雲滅世’沾染石棺血水的一剎那,突然發出翡翠色的光芒,只聽咔嚓一聲,斷碎成兩半沉入了血水之中,有一塊熾目紅光的物體自石棺中飛了出來,懸在了半空,那是……邪雲碧?
邪雲碧猛然化成了一團緋紅色的巨大光暈,将我和石棺罩在了中間。
光暈中溫暖異常,我就在那溫暖的緋紅色光暈中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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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結局>
“岫兒醒醒,岫兒……”
又開始做夢了,又是那個風華絕代的面容,眯着那雙該死的桃花眼,邪邪的看着我笑。還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臉,我立刻按住他的手“你不要再亂摸,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岫兒還是這麽莽撞,性子一點兒都沒變。”
他甩開我的手,卻趁機摸進了我的衣襟,一個折身将我壓在身下,我呼吸急促的叫道“你……你做什麽?”
“你說我做什麽?”
“你到底是櫻美人,還是司空櫻,還是司空獨香?”
風華絕代的面容邪魅的笑了笑,修長的食指勾起我的下巴“岫兒喜歡怎麽叫都可以。”
溫熱的唇覆了上來,雙手被牢牢固定在頭頂。我向上挺了挺身子,又挺了挺身子,怎麽總是從夢裏醒不過來?
“不要急着挺身子……我們慢慢做……”
什麽?這不是夢中?
大汗淋漓,濕透了赤.裸交纏的兩具滿身欲.火的身體。不停歇的親吻、擁抱,不疲倦的進入、痙攣,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件可做、也是唯一一件想做的事情,無休無止歇……
砰砰砰……
砸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你們……你們……夠……夠了沒有……嘔……咳咳……”
少師品?我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壓在我身上的人一眼,他臉上的紅潮如織,性感的粉嫩雙唇微微張開喘着氣。
“少師品……他……怎麽了?”
他半伏起身子,緩緩睜開了那雙迷煞人的桃夭美目,邪魅的笑着“不用管他,我們……繼續……”
說完,昂挺又開始了猛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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