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節

第10章節

色的紋路彙集又散開。

“紅色一般代表着開心,”埃莉斯告訴他,“如果我的那個同類在你面前變成這種顏色,要麽意味着他見到你很高興,要麽意味着他認為你很美味,要麽兩者皆有。”

這些話語傳到塞維恩的耳中,至少有一半都化為了意味不明的嗡嗡聲:這事說來瘋狂,塞維恩都沒意識到自己能這麽輕易地硬起來:在一個怪物正用她的觸手擺弄你的時候,無論她的觸手正卷着什麽部位,你都不應該輕易有這種反應才對。但是塞維恩……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情欲來得氣勢洶洶,蠻不講理地席卷了一切。

可能是因為之前先有莫裏斯……都怪莫裏斯。他們兩個是思想和道德觀念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是身體卻毫無分別,埃莉斯顯然已經在莫裏斯身上弄清楚了他那片皮膚更為敏感,那根觸手操到哪他更有感覺。而在莫裏斯遇到埃莉斯之前,他們甚至都未曾意識到這樣的地方的存在。塞維恩現在雖然還注視着埃莉斯,但是目光已經模糊了,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他的眼眶中溢出來,讓他的視線變得霧蒙蒙的。

但是他還是咬着牙,試圖讓之前的對話進行下去——就好像要以此來證明還還未曾輸給這個怪物。

“他?”所以塞維恩聲音抖着問了一句。然後他就意識到他根本不應該開口,一聲呻吟差點沖口而出——那些觸須現在正在下流地裹着他的陰莖,其中還有特別細的一根正不依不饒地試圖往他的尿道裏鑽。

埃莉斯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膀:“或者‘她’,又或者‘它’。你們這顆星球上的生物用兩性劃分彼此,但是我們沒有男性與女性之分……不過近一個世紀以來我逐漸意識到作為‘女性’的好處了,可能是你們國家流行的那種‘紳士風度’作怪,你們這種人在女性面前真是格外容易放松警惕。”

她意味深長地停了一下,然後補充道:“當然,這可能是因為你們以為她們都格外弱小。”

此刻,塞維恩的肩膀已經垮下去了,他用沒被埃莉斯握着的那只手撐着桌面,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要不是酒館裏還有這麽多人,他可能已經撐不住身體倒在桌子上呻吟了——在他的身體裏面,在第一根觸手之後,又有幾根觸手正在往他的身體裏鑽;那些觸手正進到深得可怕的程度,給人一種內髒幾乎要被捅穿的錯覺。

當然,仁慈的埃莉斯可能并不會真的那麽做,她只是饒有興趣地注視着塞維恩:後者低垂着頭,額頭上的一縷黑發掙脫了潤發所用的香脂的束縛,正垂在他的前額上,随着他身軀不受控制的震顫而一顫一顫的。當塞維恩努力擡起頭來的時候,就可以看見他發紅的眼眶和面頰,還有緊緊地咬着下唇的牙齒。

他或許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說關于埃莉斯口中的“你們這顆星球”,又或者埃莉斯的同類到底有多少,這個城市裏有潛藏着多少人們看不見的怪物。

但是這些問題他一個也沒有問出口,那些填進他的身體裏的鼓脹的腕肢蠻不講理地撞在他的前列腺上,快感像是劈啪作響的電流一樣沿着塞維恩的脊柱燃燒上去。塞維恩眼前一白,好像被嗆住了一樣張開嘴巴,但是沒有任何聲音能從他的喉嚨裏掙紮出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滑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子伏在桌子上,一只手仍舊如同緊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掐着埃莉斯的手指。

從埃莉斯的角度來說,這一瞬間本來深深地藏在塞維恩的身體裏的那種獨屬于他的情緒的韻味——羞恥如同雲一樣軟綿綿的觸感、愧疚悠長而渾厚的苦味,當然還有大量的絕望,絕望是尖銳的,像是瓢潑大雨——一下子從他周身爆發出來。

而表面上,他的身體只是痙攣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在衣冠完好的情況下射了出來,精液濺在他的褲子裏面,開始一點一點浸透黑色的布料。而同時,那些觸手紛紛松開他,原路從他的衣服下面滑出去,觸手表面在他的大腿上蹭上了一道一道的、精液和觸手自己分泌出來的粘液混合在一起的髒污。

埃莉斯看上去紋絲不動——塞維恩無法理解那種“進食”的過程,他看不見人的情緒的顏色和形狀,只能發現埃莉斯的眼睛(這人類的表象只是她的皮囊,或許那根本不是她真的眼睛?無論如何,那看上去可真夠惟妙惟肖的)亮得吓人,凡是有點理智的人在這種時刻都不會以為她是她口中那種“弱小”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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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條觸手滑出了塞維恩的褲管,它們在地板上爬動的時候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埃莉斯看着塞維恩,嘴角依然固化着那個不變的笑意,而仍纏着塞維恩的手指的那些細小的觸須的花紋正在逐漸變色,從血一般的鮮紅色褪成了一種溫暖的、餍足的淡紅色。

塞維恩的心跳如雷,大腿內側的皮膚依然随着高潮的餘韻而輕微顫抖。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在震顫,他低低地說:“那麽……”

“如此,”埃莉斯說,“我們的交易算是達成了。”

第三餐:海峽中的幽靈船

十一月份的一個深夜,南安普敦。

這裏是這個國家最繁忙的港口城市之一,港口上停泊着無數滿載貨物的貨船、還有遠洋的客輪。而這個夜晚,港口正被濕冷的海霧籠罩着。

對于這個時代長期在英倫半島生活的人們來說,霧氣确實很常見——但南安普敦的霧又與倫敦有所不同:倫敦時常被無邊無際的灰黃色霧氣籠罩,散發着嗆人氣味的黑煙從林立在大地上的無數煙囪裏升起,像是血管裏的血一般流入城市間飄動的無邊無際的大霧。而南開普敦的霧則是純白的、如同棉花一片片從灰藍色的海面上飄來。

停泊在碼頭上的一艘鋼鐵巨輪正在緩慢地啓動,船頭推開層層黑水,它氣派的外殼上用油漆刷着“普魯塔克號”這個船名。

這艘遠洋輪船的目的地是紐約,這種去往另一個大洲的船在起航前一般會出現乘客們的親朋好友聚集在郵輪前熱情相送的場景,但這艘船起航的時間在午夜時刻,船艙裏還有一大半是貨物,所以站在碼頭上的人寥寥無幾。

巨輪的甲板上,有幾個人倚在船舷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向站在甲板上的人們揮手,但是這些站在碼頭上的人的身影也很快被白茫茫的海霧吞沒了。從甲板上往下俯視,能看見船身正逐漸破開黑色的海水,但只要再看向稍遠一點的位置,就只能看見一成不變的白霧。

“真是個鬼天氣,是吧。”有個抽着煙鬥的男人随口跟站在他身邊的另一位乘客搭讪道。

後者穿着一件長及腳踝的鬥篷,但是從他搭在船舷上的那只手、還有從外衣袖口中露出來的一截裝飾着寶石袖口的襯衫來看,這位乘客八成是位家境不錯的先生。

這種人一般來說自認為是“紳士”,他們面對別人的搭話的時候,往往會顯得挺有禮貌的……但是眼前這位可能是個例外,對方标準的拿談論天氣開頭的話語正尴尬地在空氣中消散,但是這位先生一動不動,就跟沒聽見對方的問題一樣。

抽煙鬥的男人尴尬地笑了兩聲,這個時候他應該做出的最正确的選擇是老老實實地回船艙中去睡覺,就跟這艘船上百分之八十的乘客一樣,這能讓他很快忘記尴尬事、保全他的體面。

可惜這位先生實在健談,而且又稍微有點暈船,因此,他不死心地又說了一句話。

“我是個商人,這艘船的船艙裏百分之四十的貨物都是我的。”他又說,“那些東西在紐約能買個好價錢,您去紐約是為了幹什麽的?”

結果不出所料,對方依然一聲不吭,就好像一個沉默的雕塑。

于是商人終于放棄了,他嘆了一口氣,嘴裏輕輕地嘀咕着什麽,轉身走遠了。而假設他知道,自己剛剛正在試圖跟最近讓蘇格蘭場丢盡臉面的那位“開膛手”搭讪,他肯定會被吓得兩腿發抖。

沒錯,一動不動地站在船舷邊上的,正是塞維恩·阿克索教授——或者更準确地說,是莫裏斯。

這個讓整座城市陷入驚恐情緒中的瘋狂殺手已經殘忍地殺害了五位妓女(而且現在人們還深信他吃掉了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半顆腎髒)、挑釁地給警察寄了三封信,人人都相信他已經瘋狂到再沒有什麽不敢做的事情。但是事實顯然不是如此,幾天之前,塞維恩·阿克索和自稱“埃莉斯”的怪物在紅河酒館進行了一次不太愉快的會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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