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偷窺

隔壁房間。

幹壞事被發現的萊克斯此時正坐在地上,吓傻了。

他手裏拿着他鑿牆用的作案工作，一動不動，還沒從差點被爆頭的驚吓中緩過勁兒來。

“怎麽了萊克斯？”剛洗完澡出來的衛陵正拿着幹毛巾擦頭發，他垂眸看着還呆坐在地上的萊克斯,有些奇怪。

又不是沒地方坐,那麽大張床,坐地上幹什麽？

萊克斯還沒來得及回他,他們的房門便被暴力破開,甚至連他們房間的防禦系統都沒來得及啓動。

坐在床上看電視的江随纡尊降貴擡了個頭,見到是謝欽後,摸向床頭櫃準備拿刀的手縮了回來,繼續看着電視上面放着的古早肥皂劇。

一看就知道他是過來幹什麽的。

得給萊克斯這家夥點教訓，不然他真能上天。

自己不舍得動手,那就交給別人來。

謝欽站在門口,可能是怕接下來打死人,他把‘小豆丁’切了個形态插到皮帶的卡扣上。

——還是顧忌到白宿之前對他說的那個不許殺人的警告。

他一步一步走進來，臉上帶着冷笑,一把推開想要攔住他的衛陵,死死地盯着咽了口口水,連滾帶爬站起來想找地方躲的萊克斯。

但這房間小得可憐，根本沒地方躲。

“你膽子不小啊……”謝欽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不由分說手握成拳一下子打在萊克斯臉上。

衛陵見此臉色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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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地盤當着他的面打人,這個叫謝謝的也太媽的目中無人了吧？！

不過他媽的這人真叫謝謝？！他怎麽感覺自己被忽悠了？

他想上去加入戰局,但被江随攔了下來,“別去，等着。”

“不是……”衛陵有些懵。

這人都打到家門口了，為什麽不讓他過去？

“看着。”江随說話簡直是惜字如金,連解釋都懶得給他解釋一句。

不過也有可能是不想這時候解釋，不然他怕衛陵會跟着一起将萊克斯揍一頓。

謝欽揍人還算比較快，反正火氣消得差不多了也就停手了。

就是萊克斯被揍得挺慘的。

本來他是可以不用挨這頓揍的，但誰讓他在謝欽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幹這種偷窺的事，也是活該。

“看好你們的人。”謝欽甩了下骨節發紅的手，盯着衛陵和江随冷冷地說道。

他甚至都懶得将眼神再分給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呻.吟的萊克斯。

衛陵擺了擺手，表示他們知道了，讓他趕緊走。他看見他就煩。

“萊克斯，你他媽的又幹了什麽？！”衛陵抓狂極了，在謝欽離開的下一秒一把将人拽起來，氣急敗壞地把他丢到床上，然後去翻醫療包。

“我沒幹啥啊！”萊克斯感覺他跟怨，“我不就打個孔想瞅瞅他們幹啥嗎？最主要是我還什麽都沒看到！”

衛陵：“……”

“你有病吧，偷窺這種事還幹的出來？！”

衛陵震驚到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他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當然幹出來了。”江随補充一句，“他個人終端和家裏卧室那臺電腦上，還有你跟女人上床的視頻。”

衛陵：“？？？”

“偷拍的。”江随像是感覺衛陵受的刺激不夠大，又說了句。

萊克斯聽到江随的話，整個人如遭重擊。

他明明藏得很好的啊，為什麽阿随會知道。而且他大哥身材那麽好，他要是不弄點素材珍藏起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要不是阿随的警惕性實在太強，沒準他那些珍藏中還能有他的一份呢。

萊克斯在心裏吐槽，然後略有些心虛地擡眼去看幫他處理傷口的衛陵。

果然，那人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盯着他，咬牙切齒。

“萊克斯，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幹沒幹過阿随說的事？”

萊克斯瑟縮一下，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暴怒的衛陵可是比江随還要恐怖的存在，他老老實實承認，沒準還能從寬處理……

于是，房間內剛剛停下來不久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不過這次還帶上了求饒，以及有着‘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幹了’意思的保證。

謝欽走回房間，沒看到人。

他像是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面無表情轉過身剛想出門将人弄回來，一些什麽東西碰撞的響動傳進了他耳朵裏。

在浴室，像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

他擡手，猶豫幾秒後握上浴室門把手，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白宿站在鏡子面前擦頭發，只在下半身圍了塊浴巾，正用一種微帶着錯愕的表情看他，似是沒想到謝欽竟然在他洗澡的時候推門進來。

“馬上就好。”他随口一說，語氣平淡。

他将頭轉回去，把手上這條濕毛巾扔到一邊，又去找了條幹的出來。

謝欽眼底有什麽東西在翻滾，馬上要沖出來一般。

他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抓住白宿的手腕，将他困在自己和洗手臺之間。

“阿白，我……”他張了張嘴，想要給自己之前作出的種種行為做一番解釋，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已經很久沒去回想過曾經那段血腥、黑暗、充斥着痛苦永遠無法解脫的記憶——被人操縱、利用、壓榨，輾轉于無數人的手中，然後再被無情抛棄。

但這些他媽的又不是白宿帶給他的，他清醒過來回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簡直就像是個神經病！

無道理的遷怒，阿白他是無辜的。

他想解釋一下，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全都沒過腦子，讓他別放在心上。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不用管他，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

“先洗澡吧。”白宿打斷他想說的話，反手摸了瓶洗手臺上放着的沐浴露扔給他。

白天殺那四只過來堵他們的卡塔爾時，它們的血液濺在了這家夥的身上。沒多少，人類可能都聞不到，但對他來說真的是件挺煎熬的事。

尤其是他們倆還離得這麽近，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待在裝滿了腐肉的垃圾堆裏。

白宿擡手，在空中頓了半秒最終還是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地方的安全限制只到明天早上5點，抓緊時間休息。”

他說完，将謝欽推開，拿上被他扔在一邊的衣服走出門外。

謝欽盯着被重新關上的浴室門，有些懊惱地揉了把自己的頭發。

他雙手支在洗手臺上，看着鏡面上反射回來的那種陌生面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概站了有五六分鐘，他這才将衣服全都脫掉随手扔在地上，赤.裸着身軀拉開隔間的磨砂玻璃門。

溫熱的水流沖刷在他身上，謝欽站在下面，右手捂住自己的後頸。

他那地方有塊疤痕，他都快要忘了它的存在了。

這下面曾經被那些人植入過控制他的‘鏈子’——一塊生物控制芯片，還是成長性。

這玩意兒植入後會紮根在中樞神經上，同時吸取寄體的營養沿着神經遍布全身，最終整個人變會成為掌控這片生物芯片的人手中的傀儡。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東西在徹底侵蝕他之前被拿掉了。

這個‘小手術’要了他半條命，還在他後頸上留下了再也抹掉的傷痕——他把頭發留長就是為了擋住它，這印記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恥辱的見證。

他現在自由了，還像之前那些人複了仇。雖然沒有解決完全，不過不着急，時間還長，他有的是時間跟他們慢慢耗。

現在他的重心還是要先放在白宿身上，他不清楚自己怎麽想的，反正他只想把他抓在手裏，無論以何種手段。

他不清楚自己哪來那麽大的執念，跟他以往勾搭半個月就丢的作風大相庭徑。

趁熱水還沒用完，謝欽迅速拿過白宿塞給他的那一小瓶沐浴露，将自己全身上下清洗了一番。

這家夥鼻子也太靈敏了點，明明他什麽都沒有聞到。

白宿現在正坐在床上，他面前懸浮着一大片淡藍色的三維地圖，地面上全都是線傳輸線——從牆上那臺電視上拆下來的。

這地圖就是這次游戲場的場地建模，只是個簡單大致的構造，禁熱武器的區域還有‘安全區’都沒标注，只能靠猜，或者自己慢慢去找。

謝欽洗好出來時白宿在做着場景分析，地圖上面被他畫滿了标識符。

雖然半神們什麽都沒給他們提供，不過靠着自己也大致弄出來個七七八八。

“這地方吧。”謝欽也湊過來看，他俯下身，伸手點上了白宿圈出來的一個地方。

他頭發沒紮起來，垂在白宿臉邊，有股泛着涼意的水汽。

因他伸手的動作，那绺頭發還在他臉上蹭了過去，有些癢。

“刷積分？”白宿猜到了他的意圖。

那地方是他根據以往經驗，以及對卡塔爾習性的分析圈出來的，在整個游戲場中，最有可能聚集大量卡塔爾的位置。

“當然！”謝欽沖着他笑，向後仰身，将自己摔進另一張床上，“我可是将那些雜種們的小動作全都觀察清楚了，僞裝進到它們內部，然後殺他個片甲不留！”

他越說越興奮，像是已經看到大把的積分向他砸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白宿給他潑了盆冷水，“那些雜種有一些特殊個體能察覺到妖氣，我沒辦法隐藏，除非你自己一個人去。”

謝欽臉上的笑容一僵，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白宿來。

“妖氣……”他念叨着，在想解決的辦法。

白宿沒再說什麽，繼續看着地圖思索接下來的行動路線。

“有了！”十多分鐘後，謝欽突然間大叫一聲。

白宿轉過頭來，入眼便是謝欽不懷好意的眼神，“阿白~~我找到辦法了，你記得要好~~好~~配~~合~~”

白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