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抓包【②更】 晉江獨家發表……
22.
聞清怔怔看着沈屹白, 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你說什麽?”
沈屹白沒退縮地直視她的眼睛,“我說, 搬過來,跟我住。”
聞清沉默着沒說話。
沈屹白也沒逼她,只是冷靜地幫她剖析着利與弊。
“你母親那邊的情況, 我大致也都了解了,且不說她身邊那個男人看着就沒安什麽好心,在那種烏煙瘴氣的環境下,”他想起去收拾聞清東西時看見的場景, “你根本就沒辦法安心地準備高考。”
“……”
聞清垂了垂眼睫,沒反駁。
之前摸底考,她就意識到自己的狀态很差,但是不得其法。
畢竟當時她還對姜豔有念想, 還把她當媽, 把那鬼地方當家。
至于現在……
沈屹白注意到小姑娘抓着安全帶的手更緊了。
繼續道:“其次, 我這沒有其他閑雜人等,而且我們作息高度一致, 上下學可以一起,很方便。最後, 我還可以幫你輔導功課。”
聞清聽他說完之後,擡眸看向他, 問:“那你呢?”
沈屹白怔愣了下, “什麽?”
聞清擡起那雙清冷冷的眸子,不逞多讓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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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這麽多,于我而言都是好處,那你呢?我住進來, 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沈屹白倏爾彎唇一笑。
剎那間冰雪消融,芳菲滿園,春意無邊爛漫。
沈屹白毫不掩飾自己眼睛深處對聞清的渴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說:“你能好好地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處。”
聞清氣勢頓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說什麽?”
沈屹白溫柔地替她捋了捋散落在鬓邊的發絲,“我說過,由始至終我都只圖你的一顆心。”
聞清呼吸一窒。
她慌亂地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眼,像沒見過他似的。
沈屹白知道自己吓到她了。
但是他控制不住。
他就是想要她知道自己的心,想要她多在意自己一點點。
哪怕就真的只是一點點。
“聞清。”
他逼近她幾分。
“我知道你現在只想好好的準備高考,在此之前我不逼你,咱們兩個好好相處行不行?讓我照顧你,你以後會看到我的好的。”
已經看見了。
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聞清覺得自己心髒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下意識捂着胸口的位置,往車門那邊躲了躲。
須臾,方才氣息不穩地開了口:“…什麽時候開始的?”
“是‘新拓杯’那時候嗎?”
沈屹白搖頭。
“還要更早一點。”
聞清絞盡腦汁地回想着更早時候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麽優秀的少年?
她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轉學那天,光風霁月的清朗少年站在辦公室門口的那個驚豔絕倫的畫面上。
沈屹白見小姑娘挖空心思在那想,只是笑笑,沒提醒。
畢竟她初見自己時,自己真的太落魄太狼狽了。
他還是…想要她多記着點自己的好。
聞清思索半晌無果,最後遂氣餒地放棄了。
小姑娘生動的表情讓沈屹白莞爾。知道她臉皮薄,怕她害羞,于是清清嗓子問:“可以嗎?”
聞清擰着眉頭,猶豫道:“那房租和水電費…”
沈屹白說:“這是我自己的房子,房租就免了吧,至于水電費的話…我們可以每個月平攤。”
聞清見他沒有一分錢都不要自己的,心下松了口氣。
非常真摯的說道:“那就謝謝你了…班長。”
沈屹白緩緩笑了,“終于又肯叫我‘班長’了啊。”
聞清錯愕地看着他,“啊?”
沈屹白嚴肅地說:“那天的事到現在還沒有跟你道歉。聞清,對不起,以後無論在任何場合,關于你的事,我一定會慎重回答。”
之後聞清竟然真的住在了沈屹白家裏。
沈屹白怕她不放下心,甚至還買了許許多多的防狼噴霧和辣椒水,放在公寓的角角落落裏。
聞清是個極其缺乏安全感的人。
但是見有人能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只覺心裏頭暖暖的。
是夜,聞清正伏在桌上默寫《琵琶行》的時候,竟又走神,将“白居易”寫成了“沈屹白”。
好在沈屹白在廚房倒水,沒看見這羞恥的一幕。
聞清趁人還沒發現,連忙用黑色水筆把他的名字劃掉,然後撕下紙張揉成團。
沈屹白剛倒好水回來,看到的就是她紅着臉揉紙團的模樣。
他把給聞清的檸檬水放到她手邊,問:“怎麽了?”
聞清搖頭,急忙将紙團丢進垃圾桶說:“沒什麽。”
沈屹白看了垃圾桶一眼,沒追問,只道:“默寫到哪一篇了?”
聞清小聲巴巴地回答道:“剛準備默寫《琵琶行》。”
沈屹白擡頭看了下挂鐘上的時間,叮囑說:“時間不早了,把這篇默寫好之後就睡覺吧。”
才十二點,聞清擔心自己進度跟不上,是不舍得睡覺的。
沈屹白看出了她的不願意,哄道:“你昨天熬到兩點多,下午上課都沒精神。聽話,晚上睡好了,白天上課才能集中注意力。”
聞清不願忤逆他,遂悶悶盯着空白頁面說:“知道了。”
小模樣極其不情願。
沈屹白無奈看着她黑鴉鴉的頭頂,說:“快點默寫吧。”
聞清低低“嗯”了聲,開始默寫《琵琶行》。
這篇篇幅較長,她費了一點時間才默寫批改好。
弄完之後,她悄悄擡眸看了沈屹白一眼,見他正在低頭做題,便想偷偷再做一篇現代文理解。
可她手指剛碰到現代文閱讀的練習本,就聽少年淡淡道:“《琵琶行》都默寫好了?”
雖說是疑惑問句,但語氣倒甚是篤定。
聞清一頓,悻悻收回手。
她抿了下唇剛想回他話,一個大大的呵欠就先一步而出。
沈屹白嘆息着合上練習冊,“東西收拾收拾,先回去睡覺。”
聞清:“…好。”
她不怎麽情願地收拾着書包。
突然發覺,現在的這一切,跟她還在姜山念書時,爺爺瞧見她半夜還在學習,然後把她攆回去睡覺的場景莫名有點相像。
聞清心下悵然。
只覺自己遇到沈屹白可真好。
等到高考結束之後,她一定要…
聞清拉書包拉鏈的動作頓住,心跳加速地想,她剛剛在想什麽?
等她高考結束後一定要怎樣?
她怔怔擡眸看向沈屹白。
沈屹白以為聞清還不死心,用一種完全沒得商量的生硬語氣跟她說:“睡覺。以後白天多抓緊點時間,晚上不至于睡這麽晚。”
聞清慌亂收回眼,漫不經心地應道:“好。”
說完,她又跟沈屹白說了聲晚安,就急急忙忙地回去卧房。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随之回蕩在靜谧的客廳裏。
沈屹白嘴角噙着的溫煦笑容漸斂。
他沉沉看了小姑娘房門兩眼,然後,看向垃圾桶。
他想起她當時慌亂揉紙團丢棄的模樣,抿了下嘴角,彎腰,将那團紙給撿了出來,展平。
只見帶黑色橫線的紙張上寫着《琵琶行》三字。
接着下一行是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
大概時間太短太急,再加上沒料到有人會從垃圾桶裏将這張廢紙撿起來,所以聞清塗的馬虎。
她沒有把字體全都塗黑,留下不少橫平豎捺。
白居易?
好像對不上。
沈屹白将紙張對着吊燈的光自己觀察。
發現前面兩個字都是左右結構,尤其中間那個字…
他眼睛一眯,猛地拿起筆,在習題冊上寫下那個自己從小到大寫了無數遍的名字。
他緊張地看着這個名字,手掌微微發顫地一筆筆将其按照聞清的方式塗黑…
沈屹白看着這兩個塗黑的名字,喉結滾了滾。
半晌,不可置信地看向聞清緊閉的房間門。
聞清不知道自己那點兒小心思已經被沈屹白給發現了。
她正平躺在床上默背自己今天默寫的那幾篇古詩文。
突而,手機鈴聲陡然響起。
是姜豔。
手機屏幕上的微弱藍光印照在聞清瓷白的臉上。
她拿着手機的力道緊了緊,須臾,接通電話。
聽筒裏傳來的并非是姜豔的聲音,而是一道男聲。
一道熟悉的男聲。
方浩不耐煩地讓聞清過去把她那個瘋子媽媽接走,否則她要是被人打斷腿,可不管他的事。
一句“打斷腿”,頓時讓聞清一激靈,從床上翻了下來。
沈屹白剛剛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張皺巴巴的紙存進保險櫃裏,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現在這個時間點,能敲響他房門的只有一人。
沈屹白臉色頓變,匆匆開了房門,然後就看見小姑娘披發赤腳,紅着眼圈站在他房門口。
他心疼地問:“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聞清抓着他的手說:“班長,你幫幫我好不好?求你。”
沈屹白見不得她哭,連忙應允道:“好,我幫。聞清你先別哭好不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聞清啜泣地說:“我媽鬧事被酒吧的人扣住了。方浩、方浩打電話說,說他們要打斷她的腿。”
沈屹白沉聲問:“哪個酒吧。”
聞清報了個名字。
他聞言頓時沉了臉。
那個酒吧挺有名的。
不像NO.88,是個涉|毒搞情|色甚至還鬧出過人命的非法酒吧。
如果姜豔要真在那裏鬧事的話…
他拍拍手足無措的小姑娘說,“聞清,你先別慌,去房間換件衣服,我帶你過去看看情況。”
聞清乖乖回屋裏換了衣服。
而沈屹白在她關上房門的剎那,轉身,沉着臉撥了通電話。
聞清再打開房門出來時,見沈屹白還是原模原樣的沒換衣服。
反正他睡衣本就是白T黑褲,跟休閑裝一樣,穿出門沒問題。
沈屹白見小姑娘出來,抄起沙發上的薄外套遞給她說:“晚上外面溫度低,穿上。”
聞清紅着眼接過,跟他行色匆匆地下樓開車。
一路上聞清急的跟什麽似的。
雖說之前姜豔那麽對她,她心裏也怨恨姜豔。
但她爸爸已經沒了,不過短短幾個月,她不想連媽媽也失去。
沈屹白看出了小姑娘的緊張。
他安撫她說:“別擔心,那個酒吧的人,通常要錢不要命。沒收到錢的話,他們暫時不會動人。”
聞清胡亂點頭應着。
沈屹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只得繼續踩油門。
到了酒吧之後,聞清按照之前方浩在電話裏的提示,直奔三樓。
那個包廂就在電梯出來的第一間,很好找。
但聞清找到包廂,并抓着包廂的門把手的時候卻猶豫了。
這個酒吧太亂了,路過那些人看她們的眼神她非常不喜歡。
還有方浩。
為什麽他說他們要打斷姜豔的腿,但他卻能安然無事地跟她打電話,甚至連說話都氣定神閑?
聞清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連忙調出了110報警界面,然後壓低聲音沖沈屹白道:“班長,要不你現在外面等我?要是…”
沈屹白笑着彈了她腦門一下。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進去。”
聞清捂着額頭,嚴肅的說:“班長,這件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我擔心到時候牽連到你…”
沈屹白陡然俯身逼近她。
“聞清,我不怕受到牽連,就怕你想跟我撇開關系。”
聞清怔怔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清隽面容。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包廂的房門就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
聞清失去支撐,身體由于慣性向包廂裏面趔趄。
沈屹白下意識将她攬到懷裏。
小姑娘身上的體溫隔着纖薄的衣物傳到沈屹白的掌心裏,燙的他快要燒灼起來。
尤其那把不盈一握的腰身…
沈屹白不敢再想。
他把聞清扶穩後,連忙退開,同時将微微發顫的手背到身後。
不過不等他站定,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陰陽怪氣地冷嗤道:“不用管我們,你們只管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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