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阿翩住進了邵燕黎的家,對邵燕黎來說絕對是天翻地覆的改變,一個最顯着的特征就是整棟房子不像以前那麽靜了,其次,有人給他做飯,收拾房間,準備休息時間的小點心,這一點讓邵燕黎很吃驚,他原以為阿翩只是随便說說的,沒想到他不僅會做家事,還做得很好。
他被阿翩華麗怪異的外表騙了,如果他不打扮得那麽古怪,說話不爆粗口的話,一定是大家眼裏的乖乖仔,不過阿翩也不是一直都這麽乖,比如催稿子,邵燕黎剛寫完一章就被要走了,看完後立刻跑來催新稿,那頻繁的次數連小丁都望塵莫及,邵燕黎很想打電話給學長,告訴他可以功成身退了,因為有人催稿的恒心和氣勢比他更恐怖。
但是,阿翩答應的暖床承諾沒兌現,相反,搶被子的次數倒是很多,不過看在他在性事上很配合的分上,邵燕黎沒跟他計較,年輕人初識性愛的滋味,需求當然會很頻繁,阿翩在這方面完全不矜持,有時還會主動挑逗他,還以他的名義網購了許多情趣用品,美其名曰幫他多開開眼界,不過邵燕黎覺得在這方面,阿翩的眼界并不比自己高。
不過,同居生活也不是一點摩擦都沒有,阿翩喜歡熬夜,喜歡賴床,喜歡吃各種垃圾食品,這些邵燕黎都還能忍受,讓他最不喜歡的是阿翩經常不告而別,就像今天又是這樣,周末到了,他本來打算把工作提前做完,陪阿翩一起過周末,結果中午他做完事,從書房出來,只看到阿翩留下的字條,說午飯做好了,放在冰箱裏,讓他中午熱熱吃,自己有事,回家時間不定,讓他不用等了。
邵燕黎做事很專心,不知道阿翩是什麽時候走的,他可能是去打詐騙電話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自己明明說養他的,他幹嘛還一定要去做那些違法的事?
邵燕黎把飯菜熱了,吃着飯,郁悶地發現一上午的工作進度白趕了,今晚跟舒清河約好吃飯,他本來還顧慮該怎麽跟阿翩說這件事,現在都解決了,什麽都不必說,因為阿翩都不知翩翩飛哪去了。
進度完成,下午邵燕黎沒再做事,跑去健身房練了兩個小時,又舒舒服服泡了澡,回到家給阿翩發了簡訊,問他現在在哪裏,過了好久才收到回音,就四個字——在忙,別吵。
一定又在忙着打詐騙電話,而且一定沒成功過,否則不會心情差到只給他四個字,邵燕黎又發了一封晚上去聚餐的簡訊,基于阿翩對警察的敵視,他沒提舒清河的名字,只說是朋友,這次阿翩的回信字更少。
——知道了。
晚上,邵燕黎來到餐廳,這家西餐廳是舒清河在簡訊裏跟他約定的,據說口碑不錯,邵燕黎還是頭一次來,他向服務員報了名字,被引到一個比較幽靜的角落座位上,時間還早,他随便看着菜譜,正琢磨着選什麽套餐時,舒清河從外面匆匆走進來,看到他的穿着,邵燕黎差點嗆到。
一身黑色正統西裝,淺藍斜格領帶,梳理得很硬直的發型,讓舒清河看起來比平時成熟了許多,再加上鼻子上的無框眼鏡,冷淡的表情,俨然一副白領精英的形象,一進來就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眼球,邵燕黎看着大家的視線随着舒清河的移動轉到自己面前,他急忙收起大口喝水的動作,把舉到嘴邊的水杯放回桌上。
舒清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出現成了大家目光的焦點,看到邵燕黎,他的表情柔和下來,眼鏡片後的眸中閃過笑容,快步走過來,坐下後,略帶懊惱地說:“抱歉,我來晚了,路上塞車,剛才找車位又花了好長時間。”
其實舒清河沒有遲到,是邵燕黎來得比較早,看到當事人被大家注視卻毫不知情,只急着跟自己解釋,他感到好笑,可惜沒聽到那句慣有招呼語“唷”,再看看舒清河一身筆挺的GUCCI西裝,他小聲問:“你今天去相親啊,穿得這麽鄭重?”
“不是,今天署裏有個聯誼活動,所長把我派去了。”舒清河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口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見邵燕黎還在打量他的服裝,他有些拘束,問:“我平時很少穿西裝的,是不是很奇怪?”
一點都不,反而非常适合他,舒清河氣質溫潤清秀,年紀又很顯小,再加上總是笑嘻嘻的模樣,即使穿警服也完全顯不出屬于警察的威嚴,邵燕黎見過他穿普通休閑裝,雖然不差,但遠不如今天他出現時帶給自己的驚豔,真是人配衣裳馬配鞍,他在心裏贊嘆着,再看看自己普通T恤加牛仔的打扮,又懊悔地想自己也穿得鄭重一點就好了,這樣穿好像讓人感覺很敷衍。
咦?他想太多了,只是吃頓飯而已,又不是約會,穿那麽鄭重幹什麽?
“怎麽了?”見邵燕黎看着自己發愣,舒清河奇怪地問。
邵燕黎回過神,指指舒清河手裏的杯,“這是我的。”
“呃,對不起。”
看到服務生端來屬于自己的水杯,舒清河臉有些紅,想把邵燕黎的水杯還回去,發現水杯已經被自己喝空了,還好服務生又送來新的一杯,解決了短暫的尴尬。
兩人各點了一份當日套餐,邵燕黎想加瓶紅酒,舒清河攔住了,說自己今天開車,不能喝酒,最後改成了蔬菜飲料。
“這裏環境不錯。”
服務生離開後,氣氛有些沉,看得出舒清河腼腆冷靜,不很擅長聊天,邵燕黎也不是個健談的人,不過這次的東道主是他,既然把人請來了,活躍氣氛這種事自然非他莫屬,環視了一下餐廳,他沒話找話。
舒清河很有禮貌地回道:“是啊,我家人很喜歡吃西餐,我以前經常跟他們來,這裏的海鮮套餐很棒的。”
“那剛才你應該點海鮮套餐。”
“其實我什麽都行的,”舒清河微笑說:“我不挑食。”
“我也不挑。”好像聊完了,邵燕黎只好搜腸刮肚地重起新話題,“喔對了,上次錢包的事謝謝你。”
“不謝,我是警察。”
OK,菜點還沒來,話題到此已完全結束,餐桌又回歸了最初的沉寂。
如果現在小丁或者阿翩在的話,氣氛絕對好得不得了,邵燕黎想小丁沒說錯,聊天就像打球,可是他只會照顧仙人球,看來舒清河比他好不了多少,說不定他家裏電腦旁邊也擺了一棵仙人球。
眼神掃過舒清河的西裝,邵燕黎突然想到了新的話題,問:“為什麽警署聯誼活動不是穿警服,而是西裝?難道是特別活動?”
“算是特別活動吧。”飲料送來了,舒清河用吸管啜着飲料,小聲說:“是警署內部的聯誼交流,在酒店舉行的,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很難有拍拖的時間,所以都利用這種聚會內部解決,這種私下交流當然不适合穿警服。”
其實所謂的聯誼,根本就是變相的相親大會,警署每年都會舉辦幾次這樣的聚會,各區各所都有新人參加,他雖然不是新人,但是派出所裏最年輕的,又是單身,所以所長就把他派去了,其實還有晚宴,不過被他拒絕了。
“有這樣的好事?”邵燕黎聽得興致勃勃,笑道:“那宴會裏一定有很多美女警花,我真不該把你約出來,耽誤你跟美女聯誼。”
“這次舉辦得比較匆忙,我也是昨天才接到通知的,跟你沒關系,我參不參加宴會都沒差了。”
“為什麽?”
“因為不會被人注意到啊,警花們的注意力都放在警正警佐,至少是比較有前途的刑警身上,像我這種派出所的小警察參加,只起到襯托氣氛的作用。”舒清河啜着飲料,微笑說。
邵燕黎聽得很不以為然,從他的角度來看,舒清河非常優秀,脾氣好,做事也認真,呃,雖然大多數時候是數螞蟻了,但總比那些混吃等死的警察要好很多,而且人也長得帥氣,如果這樣的人都是綠葉,那他豈不是狗尾巴草了?
“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見邵燕黎臉上明顯露出不贊同的神色,舒清河笑了笑,男人一點都不會僞裝,就像宣紙,可以透過紙張清楚看到內裏的風景。
“其實從小到大,我的存在感都非常弱,所以我都習慣了。”雖然他的長相有騙人的資本,警花們看到他,都會來搭讪,但一聽他的頭銜,就立刻消失,跑得比飛毛腿都快。
想起剛才舒清河進來時那搶眼的一幕,邵燕黎對他這句話抱懷疑态度。
套餐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聊,有了剛才的交流,氣氛活躍了很多,話題很快轉到了邵燕黎的工作上,邵燕黎對聊天不感興趣,但任何一個作家,都不會讨厭聊到自己的文章,所以他難得的說了許多關于寫作方面的趣事,最後延伸到出版趕稿,被追稿的話題上,當聽說邵燕黎的責編為了催稿,要去他的公寓跳樓時,舒清河很感嘆地說:“原來編輯也是高危職業啊。”
“他嘴上說說而已。”邵燕黎安慰道:“放心,就算他真要自殺,我也會推薦他去別的地方,絕不給你們派出所添麻煩。”
晚餐很豐盛,兩人也聊得很愉快,等吃完飯,邵燕黎發現快九點了,他正想提議結帳,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剛才吃飯時邵燕黎怕阿翩先回家,曾離席給他打過電話,但都沒有接通,他以為是阿翩的回電,誰知接聽後,才知道是編輯小丁。
“大神,救命!”
聽到小丁悲悲切切的嗓音,邵燕黎首先的想法就是立刻挂機,不過舒清河就坐在他對面,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沒風度,他忍下了,問:“稿子沒有,你可以去跳樓了。”
“我不是催稿子,兄弟!”感應到他有挂機的企圖,小丁提高聲量,大叫:“你要是不來救我,我這次就死定了,下次想催稿也是從地府爬上來催了。”
“你被高利貸逼債?”
邵燕黎皺起眉頭,要不是他跟小丁認識了很久,對他的聲音太了解,就憑這幾句話,他會直接認定這又是阿翩的惡作劇。
“比這個還慘,我剛才在回家的路上出車禍,小綿羊挂掉了,我差一點也挂了,現在在安和醫院的急救室裏,你去我家把健保卡和錢帶來,我等着救命呢,快點!”
這年頭居然有人出門不帶健保卡,那東西比身分證更重要的好吧!
在邵燕黎吐槽之前電話已經挂斷了,他想回撥詢問健保卡放在哪裏,電話卻無法接通。
“出了什麽事?”舒清河見邵燕黎接着電話,臉色陰晴不定,急忙問。
“有個白癡撞車了,現在在安和醫院做急救,等着我拿錢救命。”邵燕黎叫來服務生買了單,對舒清河說:“對不起,我要先走了,改天再聊。”
小丁雖然羅嗦唠叨又八卦,但在邵燕黎的朋友裏,他是交往最久的,聽說他出了事,邵燕黎有些心神不定,抱歉的看看舒清河,舒清河是個很好的聆聽者,剛才他們聊得很開心,他本來還打算聊一下自己接下來的寫作計劃,詢問舒清河的看法呢,沒想到小丁會突然來求救電話,那只好等下次有時間再聊了。
“等一下。”見邵燕黎說完就匆匆跑出去,舒清河急忙追上,說:“安和醫院離這裏很遠,我送你去吧,你現在的狀态不适合開車。”
開車?
邵燕黎愣了一下,他家裏只有一輛小綿羊,平時很少用到,更別說開車,今晚因為想到聚會可能會喝酒,他是坐計程車來的,剛才一着急沒細想,聽了舒清河的話,才想到區域位置這個很重要的問題,這裏離安和醫院和小丁的家都很遠,中間還有高速公路,叫計程車的話,沒有自己開車方便,只要小警察的駕技不是太糟糕。
“那……”
沒等他把拜托的話說出來,舒清河已經拉住他的手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餐廳的地下停車場,一輛BMW前。
“你的車?”看着面前這臺漂亮的賽多納紅色跑車,邵燕黎本能的反應就是舒清河走錯了車位。
盡管邵燕黎本人堅決否認自身阿宅的屬性,但毫無疑問他很宅,所謂宅男,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他不懂,而大家都不熟悉的領域他駕輕就熟,就比如這臺車,即使他沒車,不開車,也可以從車型一眼看出這車是今年BMW7系剛推出的新款,而且是豪華版的,跟舒清河今晚的衣着氣質很配,但跟他的職業薪水絕對不符!
“喔,這是我生日時外公送給我的禮物。”舒清河打開車門跳進去,像是看出了邵燕黎的想法,他笑道:“否則就憑我的薪水,做到退休都買不出來,今天去聚會的地方比較遠,才會開車,平時它都處于冬眠狀态。”
這倒是實話,邵燕黎覺得其實舒清河平時的形象更适合騎腳踏車。
車開去後,邵燕黎拜托舒清河先去拿健保卡,還好小丁的家跟安和醫院同一路線,為了趕時間,舒清河上了高速公路,把車開得飛快,邵燕黎瞅瞅不斷往上跳的時速表,有些心驚膽顫,說:“慢慢開,我不趕時間。”
他可不想為了個白癡學長,把自己也卷進交通事故裏。
舒清河笑了,“這個速度還好了,放心,我是警察,不會違規開車。”
你确定超車甩尾不算違規?在監控器前調整車速不算違章?拐進時段限定車道不算違規?還是你确定時速一百六不算違規!?
現在,邵燕黎可以用自己的切身經歷很肯定地說,舒清河的駕技不是糟糕,而是非常糟糕。
在邵燕黎內心一連串的吐槽中,車開到了小丁住的公寓裏,小丁不是本地人,一個人租房子住,邵燕黎讓舒清河在樓下等,他跑到小丁家,熟門熟路地從突出的門檐上摸到鑰匙,開門進去。
小丁沒說健保卡放在哪裏,不過以他的個性,重要東西都放在工作室抽屜裏,邵燕黎直接進書房,在幾個抽屜裏随便翻了一下,很快就在廢物堆中找到了健保卡,抽屜裏還有些錢,胡亂堆在一起,邵燕黎厭惡地皺皺眉,放棄了取錢,關上抽屜,跑下樓去。
他上車後,舒清河又載着他來到安和醫院,在門口停下,讓他先去急救中心,自己停好車再去找他。
邵燕黎擔心小丁的安危,下了車,一口氣跑到急診室,向護士詢問後,護士告訴他小丁傷得不厲害,已經轉去了普通病房,邵燕黎照護士告知的門號來到普通病房,推門進去,就見小丁躺在床上,一條腿打了石膏,演雜技一樣的高高吊起,正在跟臨床的病友聊天,看到他,立刻大叫。
“有沒有搞錯?你現在才來,不會是化身忍者神龜爬來的吧?”
好吧,這時候沒必要跟個傷員計較,邵燕黎忍住氣,走上前,捏住小丁的下巴左右看看,臉頰上有點小擦傷,不到毀容的程度,手臂有瘀青,看他配合說話大幅度舞動的誇張狀态,離骨折也很遠,他就說嘛,如果真出大車禍,小丁怎麽可能還有精神給自己打電話。
邵燕黎放了心,問:“你好像沒事?”
“大哥,你該去配副眼鏡了,你沒看到我一條腿這種狀态嗎?來這麽晚還說風涼話,幸好那個撞我的家夥還算有良心,帶我來醫院,否則沒有健保卡,痛死也沒人理。”
喂,出門不帶健保卡,出了事好像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邵燕黎懶得聽小丁聒噪,轉身出門,就聽身後傳來一連串的怒吼:“邵一刀你這是什麽态度啊,我是你的學長,我受了傷,你來這麽晚不說,還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邵燕黎雙耳屏蔽系統自動啓動,遮斷了後面叽裏呱啦的怨言。
真不明白同樣是碎碎念,聽小丁羅嗦只會讓人血壓升高,如果主角換成阿翩,那就是聽覺享受了,邵燕黎眼中閃過微笑,突然想到時間這麽晚,阿翩可能已經回家了,自己該給他打電話報備一下,免得他擔心。
邵燕黎剛掏出手機,就見舒清河從對面匆匆走過來,他只好把手機又放了回去,舒清河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問:“你朋友怎麽樣?”
“很遺憾。”邵燕黎攤攤手,“他沒重傷,沒失憶,沒穿越,僅僅只是一條腿打了石膏而已。”
“他不會就是你剛才說的學長兼責編吧?”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出了深深的怨念。”舒清河笑道:“不過還是跟主治醫師詢問一下比較好,另外還有住院手續要辦,你要是嫌麻煩,我去處理。”
“你好像很了解這些流程。”
“做警察嘛,總會碰到一些意外事故的,見得多了,就習慣了。”
怎麽每天數螞蟻也會數出事故嗎?
吐槽歸吐槽,邵燕黎還是很配合的跟随舒清河去辦理付款和住院手續,他本來還擔心自己帶的錢不夠,去問了護士才知道,那個跟小丁撞車的男人已經把錢都付了,事實上這次撞車純屬小丁自身的問題,在非優先道路上搶道,還好開車那方剎車及時,小丁又帶了安全帽,否則他就不是一條腿骨折這麽簡單了。
“那個男人呢? ”
“不知道耶,付錢後就離開了,住院費也一起付了,整整付了一個月的。”小護士很八卦地說:“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
邵燕黎本來想問問那個男人在哪裏,他把醫療費還回去,沒想到人家大手筆的一次性付清了,他的責編很幸運,撞車沒撞穿越,還可以接受免費治療。
住院手續辦完,邵燕黎又去找小丁的主治醫師問了他的情況,被告知小丁是左小腿腓骨骨裂,情況不是很嚴重,只要好好休養,一個月左右就會好,不需要住院。
一個月?以小丁的吝啬,既然付了錢,他就一定不會出院,而且他獨住,現在行動不便,住院有人照料,在生活方面會比較方便。
邵燕黎回到病房,小丁已經迷迷糊糊睡着了,邵燕黎搖醒他,把住院的事說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小丁一聽是免費,立刻連連點頭,答應留院,反正他的工作只要有電腦就能做,這一點倒不用擔心,只拜托邵燕黎明天幫他把筆電和換洗衣服帶過來,邵燕黎答應了。
等邵燕黎把小丁的事情都安排好,從醫院裏出來,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打了個哈欠,又看看舒清河,自始至終舒清河都跟在他身邊,不多話,但一直都很認真地聽醫生的叮囑,這讓邵燕黎很不好意思。
“抱歉,因為我的事耽誤你的休息時間。”
“沒關系,我平時都睡很晚,習慣了。”舒清河笑得很溫和,擡手看看表,說:“不過時間真的不早了,你家離這裏很遠,不如今晚去我家住,明天我可以順道送你去小丁家取東西。”
“你家?”
“是啊,我家就住在附近,我一個人住,所以不會不方便。”舒清河說完,見邵燕黎遲疑,急忙說:“我只是提議,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的。”
“那倒不是。”
其實邵燕黎遲疑,是擔心阿翩見自己夜不歸宿,會發飙,不過時間确實很晚了,末班車早沒有了,他又不可能真讓舒清河開車送自己回去,就算叫到計程車回家,明天一大早也要再趕過來,想了想,說:“那就你家好了,希望不會打擾到。”
“不會,其實我很喜歡熱鬧,不過我家很少有人來,”看到邵燕黎投來的詫異目光,他微笑說:“我家人都很忙,平時難得一聚。”
兩人上了車,舒清河熟練地轉着方向盤跑進車道,已經是深夜,外面很涼爽,舒清河在徵得邵燕黎的同意後,把車窗都打開了。
夜風吹進,拂起舒清河鬓角的秀發,棕色發絲輕輕飄動,讓他的側臉顯得很柔和,邵燕黎想起了他們初次見面的情景,那時舒清河給他的感覺笑嘻嘻的很不負責任,但又不是很讨厭,第二次遇見時他很爽朗地跟自己打招呼,一身休閑服裝,清純的像是大學生,再後來他在烈日下工作,很認真,認真得讓人心疼,而這次,他完全是白領精英的打扮,言談舉止溫和又彬彬有禮,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同的形象,卻又沒有任何違和感,相反的,每次遇見,都會給他帶來驚喜……
“在想什麽?”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邵燕黎回過神,在發現自己走神是因為想舒清河時,他懊惱地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真該死,身邊已經有了情人,怎麽可以還對着別人胡思亂想!
邵燕黎只顧得自我埋怨,沒回答舒清河的話,半天沒得到回應,舒清河臉上微微透出落寞,低聲問:“跟我在一起真的這麽無聊嗎?”
“你說什麽?”
邵燕黎怨怼完,沒聽清舒清河的話,舒清河臉上的落寞已經消失了,恢複了剛才溫和的表情,微笑說:“我說你好像很喜歡走神。”
“很失禮對吧?沒辦法,作家或多或少都有這個毛病的,我的情況尤其嚴重,總被人說耍大牌,其實我只是無法一心二用,下次你看到我走神,給我一拳頭,把我叫醒就好。”
這些話換了平時邵燕黎不會說,不過今晚他跟舒清河聊得很投機,舒清河又幫了他這麽大的忙,他戒心不再像之前那麽重,相反的,難得找到一個溫和有禮的聆聽者,他有種很想暢談的沖動。
舒清河一愣,眼神閃爍了一下,微笑說:“原來是這樣啊。”
“是這樣沒錯。”
聽出邵燕黎在故意學他的口吻,舒清河笑了,沒想到這位傳說中冷漠孤傲又不近人情的大作家還會玩這麽幼稚的報複手段,他問:“阿宅,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欸?”突然被問到隐私話題,邵燕黎愣了愣,才說:“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你心神不定,想打電話又不敢打,這是熱戀中的人固有的反應。”
全說中了,邵燕黎開始對舒清河的觀察力刮目相看,笑道:“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你談過很多次戀愛嗎?”
“沒有,我是紙上談兵。”舒清河笑笑:“從來沒人喜歡我。”
夏風拂過,也拂來一聲輕輕的嘆息,邵燕黎不太相信舒清河的話,像自己這種無聊又喜歡搞自閉的家夥沒人喜歡很正常,但舒清河明顯是很乖巧很吸引人眼球的那一類,雖然工作平凡了點,但大多數人的工作不都是這樣平凡嗎?
“你開玩笑吧?我不信沒人給你遞情書。”他打着哈哈說。
“有很多,不過都不是因為喜歡我。”
不喜歡你,又怎麽會遞情書?
邵燕黎想笑,但舒清河回答得很認真,認真得讓他沒法接下去,邵燕黎的口才跟他的文筆呈非常顯着的反比,寫文敲字可以下筆如飛,聊天就明顯口拙多了,嘴唇咬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詞彙。
“別想太多,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肯定會遇上喜歡的人,你看,你人長得帥,又有車有房,還是公務員,這麽好的條件還怕沒人喜歡?”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舒清河微微側頭看他,邵燕黎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關系,他看到舒清河臉頰透出淡紅,不自然的顏色揭示了他此刻的心境。
他……該不會是……
想起之前交往的種種,邵燕黎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歪了,他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舒清河又不知道他的性向,怎麽會對他有意思?不過,他答應留宿舒清河的家,也許是個很糟糕的決定……
舒清河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又問:“你的戀人一定是個很可愛的人吧?”
“很可愛。”
這句話輕易就将邵燕黎的注意力轉到了阿翩身上,想起阿翩的古靈精怪,他眸光柔和下來,說:“他個性活潑,穿着很另類,喜歡爆粗口,有點暴力,不過不影響他的可愛,還有,他有一手好廚藝。”
“聽你這樣說,就知道你很愛他。”
舒清河的話聲中透出毫無掩飾的羨慕,車輛在道路間飛速行駛,兩旁的路燈向後閃過,将他的臉色映得忽明忽暗,下巴緊緊繃起,有些淡漠,還有一點點氣憤,可惜正沉浸在遐想中的人完全沒有覺察到。
《熱線XXX》中
和難以掌握的小騙子相比,
管區警察舒清河對他的心意他不是沒感覺,
可他只想要阿翩,也不願傷害舒清河,
因此只能拒絕對方心意,堅持心中所愛。
只是,他偶爾會将阿翩的臉和舒清河重疊起來……
邵燕黎還沒弄清楚心中的疑惑,
就和阿翩一起在酒吧被卷入莫名沖突中,
然而為何舒清河的大哥在看見阿翩昏倒時,
喊出口的會是──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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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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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