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下午邵燕黎去醫院看小丁,小丁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在病房裏練習金雞獨立,邵燕黎轉身就要走,被小丁叫住,硬拉着他研究了一下午的系列文後續情節,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才被放行。

邵燕黎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飯館吃了晚飯,坐公車回到家,剛走進公寓前的花園,就看到花壇旁邊坐了一個人,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過頭來。

邵燕黎猛地剎住了腳步,夜色已深,可是阿翩太好認了,金黃耀眼的頭發,怪異別致的條紋服飾,還有腳下踩的白色小短靴,讓人想忽視都很難,邵燕黎怔住了,他曾想過也許某一天在大街上會偶然再遇到小詐欺師,但那時必定已是陌生人,擦肩而過,各自彙入人群中,再無牽挂,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會再見到他,一時間胸腔好像被什麽充斥住,說不上是氣憤還是痛恨,只覺得悶悶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阿翩本來無聊地坐在花壇邊上出神,看到他,眼裏立刻閃過快樂的神采,急忙站起身,想跑過來,但看看他臉色,又剎住腳步,小心翼翼叫:“阿宅……”

軟軟糯糯的像小貓般的叫喚,讨好的意圖不言而喻,邵燕黎恨恨看着他,想不通兩人都鬧得這麽僵了,他怎麽還可以這樣若無其事地來找自己,也許詐欺師的想法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了解的,他也不想再去了解,哼了一聲,沒看阿翩,擦着他身邊走了過去。

“阿宅!”阿翩一愣,急忙拿起放在花壇上的大背包追了上去,跟在他身旁說:“阿宅,對不起……”

邵燕黎不想理他,誰知阿翩一路追着他,還不斷叫着他的名字,像只剛迷路的寵物突然見到自己的主人,很開心地繞着他腳邊打轉,一刻都不想離開,邵燕黎被他叫得心煩意亂,眼看馬上就到公寓門前了,他猛地停下腳步,冷冷問:“你怎麽還沒被抓起來?”

“因為阿宅你不舍得報案啊。”

笑彎了眉的微笑,帶着有恃無恐的自信,邵燕黎冷笑,他真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舍得拿他怎樣,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挑釁。

“該拿的你已經都拿走了,還來找我幹什麽!?”

“阿宅,那件事是我不對,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別氣了好不好?”

阿翩嘟囔着湊過來握住邵燕黎的手,被他反手甩開,冷笑:“你這次又在玩什麽花樣?抱歉,我很忙,不想陪你玩!”

“不是啊,我是來還錢的,你看,我把錢都帶回來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阿翩急忙把背包拉鏈拉開給邵燕黎看,裏面有一疊錢和放有表飾的盒子,邵燕黎認得那是他的東西,不過他不相信阿翩會那麽好心,冷冷道:“我不要了,也請你不要再來纏着我,否則我打電話報警!”

他說完轉身要走,阿翩急忙拉住他,央求道:“阿宅,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不做錯事了。”

胳膊很痛,阿翩抓得非常用力,好像真的怕他離開一樣,臉上寫滿了沮喪和小心翼翼,邵燕黎心軟了下來,可是馬上又想起那晚他在電話裏對自己大加嘲諷的情景,他可以原諒阿翩,卻無法再相信他,沒人會一次次相信一個總是欺騙自己的人。

“我原諒你。”看着阿翩因為這句話驟然亮起的目光,他淡淡道:“所以,請你離開好嗎?”

“阿宅……”

阿翩的嘴立刻癟了下來,喚聲中多了絲濃濃的鼻音,像是要馬上哭出來一樣,換了以前,邵燕黎早就心軟了,可是現在他知道無動于衷才是最好的對應辦法,推開他,說:“我們兩不相欠了,我不想再相信一個詐欺師,更不想再看你用新的謊言去不斷圓謊,如果你想要錢,這些給你,算今晚的辛苦費。”

邵燕黎掏出錢包要拿錢,被阿翩一把攔住,急急地說:“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我把錢都還給你了,二十幾萬,還有這些名表和首飾都在,你點點,一樣都沒少……”

邵燕黎的手被阿翩拉得很痛,這番話更讓他心痛,他以為自己生氣是為了錢嗎?猛地推開他,吼道:“是不是這點錢你沒看在眼裏,還想要更多,你就這麽不知足嗎!?”

阿翩被邵燕黎的大吼聲吓到了,向後縮了縮,想說什麽,卻嗫嚅着說不出口,邵燕黎冷笑一聲,可憐兮兮的樣子做得還真像,他不再說話,攥住阿翩的手腕大踏步走進去,阿翩不知道他的目的,掙紮了幾下,最後還是乖乖任由他拽進了公寓大樓,樓下兩個警衛正在聊天,看到他們拉拉扯扯走進來,都愣住了,邵燕黎無視了警衛們怪異的眼神,拉着阿翩幾步沖進了電梯。

回到家,邵燕黎用腳把門踹上,把阿翩帶到書房,往前一推,阿翩踉跄了幾步,撞到書架上,他揉着被撞痛的肩膀,看看邵燕黎臉色,把埋怨的話忍了回去。

邵燕黎打開抽屜,問:“你要多少錢?”

“什麽?”

“我問你要多少錢!?”

沒得到回答,邵燕黎索性将抽屜裏現有的幾萬現金都拿了出來,扔到桌子上,說:“我就這麽多,拿了錢馬上滾!”

阿翩氣紅了眼,終于忍不住了,沖過去把背包扔給他,吼道:“我都說了,我不是為了錢,我把錢都還給你了,也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你以為我是在意這點錢?”

邵燕黎氣急反笑,二十幾萬的确不是個小數目,但他還真沒看在眼裏,阿翩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最生氣的不是因為他的欺騙,也許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明白,反正對于詐欺師來說,欺騙就是他們的工作,無所謂對錯。

“我知道你不是,你喜歡我,阿宅,所以你讨厭被我騙。”阿翩湊近,将邵燕黎抵在書桌前,看着他,輕聲:“我的确騙過你很多次,但我喜歡你,這句話裏沒有欺騙!”

兩人靠得很近,邵燕黎看到了阿翩雙眸裏認真的色彩,還帶了一絲擔心,瞳孔像漂亮的貓兒眼,因為激動而收緊,邵燕黎有些怔住了,心跳得很激烈,想推開他,卻力不從心。

“別再一本正經說這些謊言了,”邵燕黎狼狽地避開阿翩的凝視,冷冷道:“我不是你的玩具,喜歡就拿來,不喜歡了就一腳踹開,我沒差到沒人要,要靠自欺戀愛,所以,拿了錢馬上離開!”

阿翩沒離開,不僅沒退開,反而更緊密地貼近,整個人撲在了邵燕黎身上,邵燕黎想吼他,唇剛張啓,就被送來的熱吻封住了,溫溫的觸感随着親吻傳達給他,阿翩無視他的推拒,挑起舌尖,舔着他的唇角,旋即送進他口中,卷起他的舌用力舔動起來,舌尖在他口中恣意舔舐着,并不時蹭動他的舌邊和上颚,很熱切的吻啄,像是在無聲地祈求愛撫。

理智告訴邵燕黎要推開阿翩,他不該再跟這個詐欺師糾纏了,他也玩不起這樣的詐欺游戲,但身體卻背叛了主觀的願望,聞着熟悉的體香,他神智慢慢渙散了,很溫和的香氣,是他一直都喜歡的氣味,或者說因為他喜歡阿翩,所以他的所有都讓他在意,無法推開,也不舍推開。

“阿宅,阿宅……”

感覺到了邵燕黎态度的松緩,阿翩很開心,将吻糾纏得更熱切,又解開了邵燕黎的襯衫鈕扣,露出結實的胸膛,他的手故意在邵燕黎乳尖上摩挲着,繼而手指打着圈,往下慢慢移動,腰帶被解開了,手很輕易地握住半昂起頭的欲望,緩緩搓揉起來。

突如其來的豔情,邵燕黎有些難以适應,平坦的小腹因為被刺激快速起伏着,喘息變得沉重,阿翩用力吻着他,将熱吻溢出的津液和他的喘息一起吻進了嘴裏,然後慢慢俯下身,将吻點在邵燕黎的下颔,又從半仰起的下颔曲線移到喉結上,再順延直下,一路來到小腹上,舌尖勾起,挑逗着他敏感的下腹,男人的硬物在他的挑逗下早就高昂起來,顫巍巍的随着他的吻吮不斷碰觸到他的下巴,阿翩索性張口,将陽具含進了口中細細吮吸,手則移到底部,搓揉着腫脹的囊袋,以期帶來更大的刺激。

果然,雙重刺激下,邵燕黎撐不住了,要推開阿翩的心思早不知道飛去了哪裏,靠在桌沿上,盡情享受他的服侍,阿翩舔動得很熱情,透着滿滿的讨好意味,邵燕黎雖然看過很多光碟,但實際操作的次數有限,有些過激的動作最多想想,從沒想過會真用出來,看到阿翩這樣做,他很吃驚,但吃驚之餘很快就沉進了享受的滿足感裏,是對方主動為他口交的,他當然心安理得的接受。

阿翩的技術不是很好,不過人的主觀感覺很重要,在邵燕黎看來,他已經很棒了,最敏感的部位被含在濕潤口中,舌尖靈巧地上下舔動着,液體順着鈴口流下,沾濕了阿翩的唇邊,燈光下透着靡靡的情色,光是眼前的視覺感受就足以讓他情欲高漲,喘息聲愈發的沉重,手指在阿翩的發絲間茫然摩挲着,閉着眼享受着情欲的刺激,喃喃說:“技術這麽好,你是不是很有經驗?沒錢的時候就靠做這個來賺錢?”

阿翩動作微微一滞,擡起眼簾,眼瞳裏水光迷蒙,透滿了委屈,邵燕黎看得一陣心煩,猛地拽住他的頭發,低聲催促:“快點!”

陽具在興奮下變得異常粗壯,阿翩口全都張開才勉強吞住,快速吞吐讓他感覺有些吃力,埋怨地瞪邵燕黎,不過在發現男人的心思完全沉浸在歡愉後,只好放棄了無謂的争辯,盡量配合他的感覺加快了吞吐的速度,邵燕黎很久沒做,情欲輕易就被挑了起來,在阿翩的賣力舔舐下快感越來越強烈,腰身主動挺進,幾次抽插後在阿翩的吮吸下全部發洩了出來。

熱浪毫無預警地噴射出來,除了口中,還有一大半濺在阿翩的臉上,他被嗆得直咳,看到他這麽狼狽,邵燕黎覺得快感更加強烈,又有液體從鈴口流了出來,他抽出紙巾把下體擦拭幹淨,提上了褲子,順手把紙巾盒扔給了阿翩。

阿翩站了起來,蹲得太久,腿有些麻,讓他的動作顯得不是那麽麻利,默默用紙巾把嘴擦幹淨了,頭微微低下,乖巧的模樣讓人愛憐,邵燕黎情不自禁伸過手去,想撫平他散亂的發絲,但想起他那晚打電話時的譏諷口氣,就覺得眼前這些都是假象,是他為了接近自己故意做出來的,這樣想着,氣憤又猛地湧了上來。

“這是給你的。”

邵燕黎把剛才扔在桌上的錢粗暴地推了過去,阿翩有些驚訝,沒去拿錢,只是咬着下唇看他,邵燕黎冷笑:“你這麽主動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現在就這麽多,還想要的話,等下次吧。”

阿翩瞪着他,慢慢的,眼圈紅了,嘴唇卻在狠咬下越來越白,邵燕黎看着心疼,手不由自主伸過去,阿翩卻閃身避開了,恢複了平時滿不在乎的模樣,說:“這是我第一次做,謝謝你說我技術好。”

說完轉身離開,邵燕黎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口,腳步聲漸遠,随即玄關開門聲響起,有種感覺,阿翩這次走了,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想法讓他突然很慌,還無法完全了解的情感,在他想到要怎麽做之前,他已經沖了出去,在阿翩出門前伸手按住門,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他就勢伸手圈住阿翩,從後面将他抱進懷裏,不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像是怕他消失似的抱得很用力。

阿翩掙紮了半天都沒掙脫,索性任由他抱着,冷冷說:“欠你的錢我已經還了,欠你的情我剛才也還了,你還拉着我幹什麽?”

“阿翩……”邵燕黎靠在阿翩的頸處,熟悉的貼靠,不想放下,也不舍放下,那就讓他再任性一次吧,在被騙和放棄之間,他想選前者,“別走好嗎?”

阿翩的身體輕微顫了顫,随即便恢複了最初的平淡,随口說:“好啊,只要你出得起錢,我不介意陪你上床。”

他就一定要說這種話來氣自己嗎?

邵燕黎的手輕輕撫上阿翩的心口,心房跳得很快,跟主人此刻表現出的冷漠截然相反,他嘆了口氣,說:“這段日子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阿翩不說話,不過也沒像最初那樣抗拒他的摟抱,邵燕黎又說:“我不過說幾句狠話,你就這樣生氣,你有沒有想過那晚你對我說那些話時,我是怎樣的心情?你一聲不響就離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打過那麽多電話給你你不接,我怕你被抓,怕你的組織被警察盯上,你會受牽連,我甚至擔心你是不是在外面出了車禍,或是像上次那樣被小混混打劫,但我從來沒懷疑過你,你知道那個星期我是怎麽度過的?好不容易你接聽了,卻告訴我你在騙我,你拿我的錢去酒吧跟女人鬼混……”

阿翩頭垂下了,胸脯很激烈的上下起伏着,邵燕黎也不再說話,就這樣抱着他,享受緊密貼觸下他帶給自己的溫暖,但阿翩很快就把他推開了,轉過身,一腳踹在他腿上,邵燕黎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又被擂了一拳,阿翩吼道:“我才沒有賤得去跟女人鬼混!我都說自己錯了,來給你道歉,還那樣讨好你,你不信就算了,還用那麽惡毒的話來羞辱我,我長這麽大,都沒人敢對我那樣說話,你憑什麽那麽罵我?分手就分手,有什麽稀罕?我也不是差到沒人要,現在是我甩你,我不要你了,唔……”

邵燕黎不想再聽下去了,把他壓在門上,吻住了他叽裏呱啦的嘴巴,一次次來招惹他,現在才說想甩人,太晚了!

阿翩手腳還在不停揮動,不過捶在邵燕黎身上,就跟小貓撓癢癢似的,邵燕黎把這看成是打情罵俏,于是吻得更熱切,阿翩掙紮了幾下,在發現推不開後索性放棄了,反而迎合着邵燕黎的放肆,反手抱住他,靠在門上跟他很熱切地吻在一起。

阿翩嘴裏有一點點苦,邵燕黎知道那是自己精液的味道,心一整個的都軟了下來,依照阿翩的嚣張個性,如果他真的對自己完全不在乎,不會放下身段來為自己口交,這樣一想,原本的一點怨怼也消散了,吻着他,哄道:“別氣了,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

“不該說都說了,還能怎樣?”

阿翩輕聲嘟囔着,不過示好的親吻在唇邊流連,消減了他的不快,見邵燕黎不再生氣了,他心情也很快好起來,摟住邵燕黎的脖頸,笑嘻嘻問:“那你是不是真那麽想我?”

調情般的軟糯話語,邵燕黎心裏一蕩,看着阿翩的漂亮眼眸,他很無奈,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野貓,自己太笨蛋了,居然被他吃得死死的,他故意拉過阿翩的手放到自己胯下,反問:“剛才你都見識到了,你說呢?”

“那……”阿翩眼珠轉了轉,朝他笑道:“我要驗貨!”

“随時可以。”

邵燕黎低頭重新吻住他的唇,這次阿翩回應得很爽快,熱情的吻沒交流多久,兩人就從玄關來到了卧室,然後一起摔到了大床上,邵燕黎把阿翩壓住,幾下扯掉了他的衣服,情人腹下勃起的欲望證明了他此刻的感覺,邵燕黎撫摸着,聆聽他因為舒服發出的軟糯顫音,然後一股腦都吻進了口中,纏綿中說:“這一次別再騙我了,好嗎?”

阿翩動作微微一停,感覺到他的遲疑,邵燕黎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他,阿翩笑嘻嘻和他對望着,說:“這個……操作上恐怕有點難度。”

“你……”

“不過不過!”看到了邵燕黎眼裏閃過的不快,阿翩急忙舉起右手,擎在耳旁做出三指并立的手勢,很認真地說:“不過我以詐欺師的名義起誓,我喜歡你,這一點永不改變!”

好吧,對一個任性妄為的情人,他不能要求太多,見阿翩還一臉無比認真的表情,他好笑地拉下了舉在枕上的手,說:“好,詐欺師。”

邵燕黎的反應讓阿翩很開心,順手抱住他的脖頸将他拉進自己懷裏,邵燕黎感覺到阿翩的手在自己敏感部分很放肆地亂摸,這是種間接的催促,帶着明顯的占有欲,他忍不住笑了,這麽急,好像忍了很久似的,好吧,看在他還有那麽一點點誠意的分上,就滿足他吧。

清晨,邵燕黎醒來,迷糊着手往旁邊伸出,卻摸了個空,沒感覺到阿翩的存在,他心一驚,立刻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身旁果然空無一人,床鋪很平整,平整得讓邵燕黎幾乎以為昨晚的歡情只是一場夢,他茫然地揉揉額頭,極力回想昨晚的場景,那麽親密的接觸當然不是作夢,那麽只有一個可能,阿翩玩夠了,所以離開了,那個小騙子算是吃定了他,一次次跑來騙他……

外面傳來腳步聲,門打開了,邵燕黎回過神,看到阿翩穿着自己一件大T恤,踢踏踢踏地走進來,原本一頭亂蓬蓬的耀眼金發消失了,換成了淺棕色,發絲柔順,讓他看起來乖巧了很多。

“醒了?”阿翩走到床邊,翻身躺在他身旁,随手拿過旁邊的鬧鐘,說:“快九點了,你睡得真死,家被人偷光了都不知道。”

沐浴液的清香随着阿翩的靠近拂過,讓邵燕黎的心情也變得甜蜜起來,小騙子沒走,算他有良心,不過他相信除了阿翩,沒人會跑到他家來偷東西。

他伸手将阿翩攬進懷裏,揉揉他的頭發,發絲還有些濕,顯得很柔軟,他問:“你染頭發了?”

“什麽染頭發,這才是本來的發色,我今天沒有噴染色慕絲。”

“是這樣嗎?”

“是啊,可見你對我一點都不關心,連我的頭發是什麽顏色都不知道,昨晚做那麽久也不幫我清洗,害得我大清早自己爬起來去洗。”

邵燕黎很無語,好吧,沒注意到阿翩的發色問題是他的錯,可他不是不幫阿翩清洗,是阿翩自己說不喜歡跟人共浴,他們最開始在一起時,每次歡愛後阿翩都是獨自洗澡,時間一長,他也就習慣了,沒想到現在反而成了被埋怨的借口,不過邵燕黎什麽都沒說,對于阿翩的伶牙俐齒,他一定是多說多錯。

沒得到回應,阿翩也沒在意,繼續說:“以後記得幫我洗澡喔。”

“是,大少爺。”邵燕黎早習慣了阿翩一時一個想法,只要阿翩不随便搞失蹤,讓他多做些事他沒意見。

“真乖。”阿翩很高興,伸手拍拍邵燕黎的臉頰,坐起來說:“起來吃飯吧,我做了你喜歡的早餐,怎麽樣,對你不錯吧?”

“阿翩!”阿翩剛下床,被邵燕黎一把扯住了,說:“告訴我有關你的事好嗎?”

“我叫阿翩啊。”

“不是這個。”看着臉上寫滿随意的少年,邵燕黎鄭重地說:“是你的真實名字,你家住哪裏,你的家人,還有,你平時都在做什麽。”

阿翩沒說話,随意的笑容卻掩下了,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很清澈的眸子,透着一層淡淡的傷感,像是不被主人信任的寵物,耳朵無力地耷拉下來,這讓邵燕黎懷疑自己的口氣是不是太重了,他松開手,改為按住阿翩的雙肩,以期得到信任,緩和下語氣說:“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不想你再離開或出事時,我連報案都做不到,我想保護你,你懂嗎?”

邵燕黎不是個喜歡追根究柢的人,但對于他在意的事,他會想很多,就比如現在,他是認真的,哪怕被騙過,他還是喜歡阿翩,所以,他不希望再被隐瞞,這一點對他很重要,他相信阿翩明白。

阿翩還是目不轉睛看着他,眼眸澄淨,卻看不到任何波動,就在他對得到答案不抱希望時,阿翩說:“沒有。”

“什麽?”

“我說——阿翩什麽都沒有,沒有名字,沒有親人,沒有工作,阿翩只有你。”少年的表情從未有過的認真,說:“我是你創造出來的,所以,我會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如果哪天我消失了,那就是你不再愛我,或者我死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邵燕黎不是個迷信的人,但這番話帶着一語成谶的不吉,讓他立刻惱了,吼道:“好了,我什麽都不問了,我不問了行不行,小祖宗!”

他承認他很想聽到告白,但這告白太驚悚了,他只是想多知道些有關阿翩的事情,怎麽話題被阿翩搞得這麽沉重?母親早逝,讓邵燕黎對生死之類的話題都很忌諱,不過他吼完後馬上就看到阿翩眼睛亮了起來,雖然表情不變,但眼眸裏明顯透出歡快的色彩,而且很快暈染開,讓那對眼瞳變得更加閃亮。

“這是你說的喔,阿宅,你不可以再問,否則就是犯規。”

阿翩笑嘻嘻跳下了床,在邵燕黎發火之前跑出了卧室,那飛快速度讓邵燕黎以為自己看到了小狐貍,狐貍尾巴還在屁股後面甩啊甩,為計謀得逞而自鳴得意。

又被耍了,邵燕黎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承認自己敗了,阿翩一句話就戳到了他的軟肋,讓他再問不下去。

那就……以後有時間再慢慢問吧。

阿翩個性雖然跳脫,但家事廚藝都很好,早飯熬了一大鍋香香的香菇雞丁粥,還有火腿面包煎蛋,又榨了蘋果汁,看到邵燕黎過來,他很殷勤地把椅子拉開,請他落座。

看在阿翩很乖巧的分上,邵燕黎忽略了他剛才的欺騙行為,不過還是交代他不可以再抽煙嗑藥混酒吧,阿翩點頭如搗蒜,二話不說全部同意。

吃完飯阿翩又主動收拾廚房,一切都表現得很優,邵燕黎也沒再多問他離家出走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既然還喜歡他,想跟他認真交往,斤斤計較沒意思。

邵燕黎來到書房,書房還保持昨晚兩人争吵時的狀态,紙鈔胡亂攤在桌上,阿翩帶來的背包扔在一邊,邵燕黎把錢收拾好,又撿起背包,裏面錢款和物品一樣不少,放金表的包裝盒連打都沒打開,保持封貼的狀态,那是邵燕黎的收藏,還沒戴過就被阿翩洗劫去了,現在又完璧歸趙,讓他哭笑不得。

看阿翩的舉動不像是缺錢,倒更像是争吵後的負氣離家出走,這個推想讓邵燕黎突然感到很生氣,甚至有些嫉妒,吵架就吵架,他居然去混酒吧玩女人,昨晚自己輕易就原諒實在太便宜他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現在總算雨過天晴了,心情在經歷了兩個多星期的低谷狀态後終于回到了正常軌道,邵燕黎很快就把接的文檔全部翻譯完了,幫雜志社寫的短篇約稿也搞定後,看看到了中午,他出來準備午餐。

外面很靜,邵燕黎以為阿翩出去了,到了客廳才發現他蜷在沙發上睡着了,蜷的很圓,像玩累了正在補眠的貓崽,房間很幹淨,帶着打掃過的清亮,陽臺窗戶開着,堆積了一個星期的衣服都洗好了,涼在外面,陽光透過衣服間的縫隙灑進來,照在阿翩身上,像覆了層暖被,他的頭微微垂着,左耳垂上的耳釘随着呼吸閃爍着淡綠色的光芒。

看來這家夥是累着了,晚上被自己折騰到半夜,又早起做飯,還收拾房間,看着阿翩睡覺時的憨态,邵燕黎忍不住過去揉揉他的頭發,心想他也不要求阿翩這麽勤快,只要他不鬧失蹤玩心情蹦極就行了。

邵燕黎做了午飯,飯做好後,阿翩也醒了,乖乖幫他把飯菜擺上桌,吃飯時阿翩坐在朝陽的地方,祖母綠耳釘随着他的動作一閃一閃的,邵燕黎的心被閃得有些亂,他記得那晚舒清河戴上耳釘笑問自己的模樣,也是這般的乖巧。

“怎麽樣?”發覺邵燕黎注意到自己的耳釘,阿翩伸手摸了摸,說:“我在抽屜裏發現的,是送給我的對不對?”

“呃……對。”

其實,确切地說,他是準備送給阿翩,但後來第一個戴的人卻是舒清河,舒清河戴着很好看,有着跟阿翩相同的美感,雖然邵燕黎最後拒絕了他,但想起在健身房他表現出的失落,邵燕黎又覺得很抱歉……

不,也不能說是抱歉,而是種在意,因為傷害了對方而留下的在意。

阿翩誤會他的遲疑,問:“是不是我不該随便動你的東西?你其實是送給別人的?”

“又說傻話。”邵燕黎回過神,笑道:“祖母綠是五月的誕生石,我身邊除了你,還有誰是五月出生的?”

“我才不是五月,我是四月的,鑽石!”見邵燕黎沒有不開心,阿翩氣勢立刻回來了,說:“你買錯了,道歉還能買錯東西,真糟糕,下次記得買鑽石給我喔!”

邵燕黎一愣,好像哪裏有不對,但正在被阿翩瞪眼,他沒去多想,笑道:“我會記得下次買鑽石,最好是每個月買一次誕生石就完全沒問題了。”

阿翩笑了,點頭:“算你聰明。”

吃完飯,阿翩收拾了飯桌,邵燕黎去書房做事,沒過多久,阿翩踮着腳走進來,邵燕黎轉過頭,見阿翩從書架裏拿出一本書,對他屈起食指,做了個OK的手勢,很小聲地說:“慢慢寫,我去看書,不打擾你,不過你要記得告訴我最新的劇情啊。”

阿翩拿著書跑出去了,邵燕黎又轉頭看電腦裏的文檔,其實文章結尾他已經想好了,不過劇情有幾個方案,他不确定哪一個才是最恰當的,這時候最好是找個人聊一下,可惜小丁太聒噪,阿翩心性不定,邵燕黎想起上次跟舒清河聊劇情聊得很開心,他又是警察,在探案方面會有一些獨到的見解,可是現在卻不适合去找他聊天。

邵燕黎嘆了口氣,決定先把文章放放,改為查閱搜集來的背景資料,反正檔期又不緊,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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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