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天氣很好,秋風從開着的車窗吹進來,拂起舒清河的額發,他眉眼柔和溫順,再加上一身幹淨的白T恤加牛仔,鄰家小弟般的惹人愛憐,邵燕黎看着他,心情有些複雜,同樣的伴侶,同樣的道路,來時跟回程的心情卻大不相同,其實就算沒有舒家人的叮囑,他也會照顧舒清河的,但以怎樣的心情來照顧,老實說,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
回程很安靜,這是相對于來時說的,其實兩人一直在聊天,但比起阿翩的熱鬧度,他們的聊天冷靜太多了,不過也算是另類體驗吧,邵燕黎自我安慰。
返回市裏後,邵燕黎把車轉到去舒清河家的車道,現在坐在他身旁的是舒清河,當然是回舒家,否則難道要直接跟他說——去我家吧,其實我們早就同居了,跟你的第二人格?
車在舒清河的家門前停下,邵燕黎拿了旅行包下車,看着舒清河開門,問:“要我在外面等嗎?”
“不用,這次打掃得很幹淨。”
兩人走進去,正如舒清河說的,家裏很幹淨,他把旅行包拿去卧室,打開包開始收拾,邵燕黎靠在旁邊,看他把款式鮮亮特異的衣服拿出來,完全沒有奇怪到,忍不住旁敲側擊:“這些衣服不太像你的風格。”
“是這樣的,我的衣櫃裏有時候會多出許多很奇怪的衣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買的。”
舒清河平靜的表情證明他對這種事早就司空見慣,不過邵燕黎知道這都是阿翩的傑作,他有點擔心小騙子有沒有趁舒清河的人格沉睡時刷爆他的現金卡。
說到現金卡,邵燕黎就想到阿翩最早找借口住進他家的事,真相舒清揚都告訴他了,謎題好像都解開了,但又好像更撲朔迷離,有許多地方他想不通,比如阿翩為什麽要冒充詐欺師?為什麽突然離開他又回來找他?既然阿翩是舒清河的第二人格,那他偷錢還錢的事情都無法解釋通,不過這些舒清河也不知道,所以邵燕黎沒再在這種問題上糾結,說:“其實衣服挺配你的。”
舒清河停下手中的活,笑着看他,“你怎麽知道?”
當然知道,我整天看你玩服裝秀,我不知道誰知道?
心裏吐着槽,邵燕黎很平靜地說:“直覺。”
“喔?”
“你不覺得把衣服拿出來很麻煩嗎?我認為你多塞進一些才對。”怕他再問下去,邵燕黎急忙岔開話題,但對上舒清河投來的清亮目光,他的心又亂了,“我的意思是,你搬去我家住,那個……派出所就在我家附近,你上下班方便,我也可以就近照顧你。”
舒清河秀氣的眉頭皺起來,不是反對,而是考慮問題時很自然的表情流露,很可愛,像某種乖巧的小動物,讓邵燕黎又不由自主地把阿翩帶入了。
“同居沒問題呀,不過我不打算做警察了。”
居然有人用這麽純情的表情堂堂正正說同居這種詞!
邵燕黎想起他們初見時,舒清河就是用這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坦言自己走後門當警察的,結果內情爆得讓他吐血,所以純情坦然什麽的不可信,如果說阿翩是用言語玩詐欺的,那舒清河絕對是用表情,這副俊俏可愛又喜歡裝無辜的表情根本就男女通殺!
內心吐嘈順便加吐血,邵燕黎臉色不變,冷靜地說:“我覺得你不需要辭工作。”
“欸?”
“你可以考慮家人的心情,但不要改變自己的人生。”
“如果早點認識你就好了,這樣在我做決定時至少還有你支持。”
舒清河笑了,眼簾垂下,眼睫毛随着呼吸輕輕顫動着,陽光灑在他肩頭上,帶了幾分落寞。
“今早我媽也跟我說起辭職的事,她說随我的意,如果在這裏待夠了,去鄉下也好,那邊也有派出所,我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我。”
去了鄉下派出所,你每天數螞蟻的時間會更長。
“保護你的人是我!”邵燕黎不想再就這個話題啰嗦下去了,既然舒家人把舒清河交給自己,那他今後的人生就由自己來安排,說:“就這樣決定了,把衣服和生活用品收拾一下,跟我走。”
舒清河有些驚訝于邵燕黎的行動力,看着他上前主動幫自己收拾衣服,舒清河眼裏閃過笑意,沒再多說,把衣櫃裏喜歡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手指掠過剪裁特別的T恤和七分褲,想了想,也順手拿了幾件放進旅行包裏。
衣服很快收拾好了,舒清河又去書房拿了幾本自己喜歡的雜志,邵燕黎跟着他過去,發現書房很大,兩邊擺放着雙層移動書架,書架上有些地方很空,左右不太對稱,像是有整套書被臨時撤下來,導致陳列很不協調,不過這不重要,邵燕黎比較在意的是書架上放了很多關于心理學方面的書籍,看來舒清滟說得沒錯,舒清河對自己的精神狀态有懷疑。
書桌上擺着相框,跟邵燕黎上次在客廳看到的那張背景一樣,當時只是随便看看,這次再看時,感覺完全不同了,跟舒家人相處了兩天,那些人個個氣場暴強,就連祥叔也是,相比之下,舒清河真的沒什麽存在感。
“你的家人好像都在警界做事?”開始對舒家起了好奇心,邵燕黎問。
“是啊,差不多都跟刑事有關,我爺爺是法官,我爸和我大哥是警察,三哥是律師,大姐是檢察官,我媽和二姐是法醫,都很厲害,連祥叔都是軍人出身,全家就我最沒出息,只是個小小小的小警察。”
“還有你二哥呢。”想起那個比祥叔更沉默寡言的人,邵燕黎安慰道。
舒清河笑了,“他在軍部,可是我不知道他做什麽,據說情報不可以外洩。”
“呃……”
邵燕黎總算見識到何謂強大的家族了,果然沒有善輩,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家人如果可以為某個案子當堂對壘的話,那将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不過我還不算最墊底的,我外公就是白丁,他在鄉下有些田地,靠收租過日子。”
或許邵燕黎過于吃驚糾結的表情太搞笑,舒清河忍俊不禁,這句話提醒了邵燕黎,把舒母給自己的信封拿出來,遞給舒清河,昨天舒清河心情不好,他就沒提這件事,舒清河拆信封的時候,他把昨晚的對話簡單複述了一遍,問:“是支票嗎?看看你的身價值多少?”
“我媽不會那麽沒水準,這麽薄,最有可能的是地契,我媽一直說要轉給我,被我拒絕了很多次。”
信封打開了,裏面只有一張紙,展開後果然是張寫有舒清河名字的地契,他很高興地甩甩手裏的紙,說:“警察第六感果然很靈驗,不過才十公頃,原來我媽手裏的地産也不多。”
“咳!”
邵燕黎沒喝水,但還是成功地嗆到了,那地産不是十平方公尺,不是十畝,是十公頃!這時候的語氣副詞不該是“居然”嗎?怎麽可以說“才”!是他太大驚小怪?還是某人對土地面積完全沒概念?
“阿宅,你不需要這麽激動。”舒清河拍拍他肩膀,笑嘻嘻說:“在鄉下,像我家這種有地皮的人家很多的,如果地在山上,那就一點都不值錢了。”
邵燕黎是暢銷作家,收入非常可觀,所以在舒家人面前提出撫養舒清河的事,他毫無壓力,但在這張地契面前,他感覺自己的收入一下子變得不值一提了,送支票送錢的他見過很多,送地契的他還是頭一次碰上,有種感覺,舒母給他的這張地契絕對不會是那種鳥不拉屎的不值錢山林地皮。
精明的女人,通過這種方式,既表達了她對他們關系的認可,還讓他們安心,就算将來他們什麽都不做,光是收租也足以養活自己了。
“很好奇是不是?那下次我們去鄉下看看好了,如果你喜歡那裏,我就把地契過戶給你好了。”
“給我?”邵燕黎再次被嗆到,伸手摸摸舒清河的後腦,還好腫的地方消下了,“別說傻話,你就不怕我攜款跑掉?”
“不怕,你不會。”和他對視着,舒清河微笑起來,像是強調似的,又重複道:“你當然不會。”
沒有半點躊躇的回答,認真而又篤定的表情,仿佛奇怪于自己居然問這樣的話,邵燕黎的心微微一顫,對這種被完全信任的表示,毫無疑問他是感動的,手從舒清河的後頭移到頭頂,用力揉了揉,說:“傻瓜。”
兩人收拾好東西,由邵燕黎開車去他住的公寓,途中舒清河轉過頭,一輛銀灰色轎車在後面不疾不徐地開着,他們從住宅區出來,那輛車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邊,雖然兩車距離拉得很遠,轎車又不時轉去其他車道,但給舒清河的感覺他們很特意,像是跟蹤,又像是在炫耀自家的高級車。
“怎麽了?”看到舒清河表情有些緊張,邵燕黎以為他是在擔心即将到來的同居生活。
“沒什麽。”
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轎車左拐離開了,舒清河有些好笑自己的多心,沒辦法,這是從小在刑警之家生活養成的習慣,尤其是十歲被綁架後,周圍稍微有不對,他就會變得很敏感,也是從那件事開始,家人就把他保護得很好,認識他的人不多,知道他跟舒家關系的就更少,所以就算是尋仇報複,他們要找的對象也該是舒清揚等人,而不會查到他這裏來。
回到家,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晚上邵燕黎炒了幾道菜,舒清河在旁邊幫忙,邵燕黎看他手法熟練,跟阿翩很像,心想原來雙重人格在許多地方都是相互重疊的。
周末就這樣在各種真相揭破中過去了,周一邵燕黎又回到宅在家裏工作的世界裏,舒清河也很早就跑去上班了,他說舒清揚告訴他最近自己請假很多,為了将功補過,這幾天要多加班,讓邵燕黎別介意,邵燕黎當然不會介意,只在心裏吐槽,哪有那麽多潛逃犯被你發現啊,你加班還不是多數幾只螞蟻而已?
同居生活比邵燕黎想像的要穩定得多,白天他工作,舒清河上班,不忙的時候,中午舒清河會跑回來吃飯,晚上下班再順道買些邵燕黎喜歡的熟食品回來,邵燕黎很奇怪他知道自己的喜好,被他問到,舒清河笑嘻嘻說:“我不知道啊,我是順手買的。”
每次都這麽順手,那可真厲害,不過不可否認,他很喜歡這種順手的感覺。舒清河是個很細心的人,所以他們雖然才同住幾天,生活上已經很默契了,當然,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阿翩始終沒有出現,雖然舒清河許多表情舉止都帶有阿翩的影子,但畢竟不是完整的他,這讓邵燕黎很郁悶,他相信阿翩絕對不會消失,但為什麽這麽久都不出現?那個小騙子騙完了他的感情就想跑,沒那麽容易!
除了郁悶外,尴尬也是最頻繁出現的感覺,尤其是晚上,現在他和舒清河是情侶關系,但情侶該做的邵燕黎一樣都沒做,最多是搭搭肩碰碰腰這些即使是朋友也會做的事,再親密的接觸就完全沒有了。
雖然理智上邵燕黎知道舒清河是阿翩的主人格,他們實際上是一個人,但感情上還是無法邁過這道坎,每次舒清河稍微表示親密一點,他就有種自己在劈腿的錯覺,可是當看到舒清河沐浴後浴袍半掩的模樣,又想直接過去把他撲倒,這具軀體他了解得不能再了解,閉着眼睛都會輕易摸到對方的敏感地帶,可惜再熟悉也只能看不能吃,偏偏晚上兩人還是一張床,邵燕黎每晚躺在舒清河身邊做柳下惠時,就欲哭無淚地後悔自己當初提出同床的建議,這真叫自作孽不可活。
舒清河倒是很大方,他的作息時間跟邵燕黎差不多,下班後吃了晚飯,邵燕黎會去工作,他則洗完澡後去卧室看電視,等邵燕黎回房時他已經進入夢鄉,看不到每晚邵燕黎在入睡前糾結的模樣。
如果一直處于這種冰火兩重天狀态的話,不知他會不會也精神錯亂?
晚上邵燕黎做完事回到卧室,對面電視還在播放新聞節目,舒清河卻已經睡熟了,遙控器壓在胳膊下,邵燕黎費了好大工夫才把遙控抽出來,關了電視和燈,上床開始醞釀以最快速度睡覺的方法。
邵燕黎沒有失眠症,這是在認識阿翩之前,而到了舒清河的階段,他的失眠已經變得很厲害了,男人是習慣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尤其是欲求不滿的時候,沒有阿翩和清河之前,至少他還有很多私人空間,有需要時看看光碟自己解決,現在有了情人,反而什麽都做不了,阿翩還好些,但在身為警察的清河面前,他怎麽也無法冷靜地把光碟拿出來邀請說——是不是很寂寞啊,一起來看色情片吧?
估計舒清河聽完,也會邀請他,當然是邀他去派出所裏數螞蟻。
身邊傳來他喜歡的清香,像BLV的香氣,舒清河偶爾會用用香水,但都是非常清淡的氣味,不過對正處于煩躁狀态下的男人來說,再清淡的香氣也會成為致命誘惑,心蠢蠢欲動,睡意更不知跑去了哪裏,手移到腹下握住半昂起的欲望,閉着眼幻想着跟阿翩做愛的畫面,來緩解體內湧起的燥熱。
這幾天邵燕黎有需要時都是去浴室解決的,不過今晚來寒流,半夜他懶得跑去浴室DIY,于是大膽的窩在被裏解決,舒清河睡得很沉,只要他動作輕點,根本不會被覺察到,而且這裏感覺更好,熟悉的軀體就躺在身旁,光是想想剝光他衣服的場面,邵燕黎就已經熱血沸騰了。
神智在情欲的引導下變得恍惚,邵燕黎有些分不清跟自己親熱的是阿翩還是清河,兩人的身影交替着在眼前晃動,帶着一種莫名的刺激感官,像是同時在跟兩人做愛,身旁低緩的呼吸聲給了邵燕黎放肆的借口,動作在不知覺中變得激烈,只想盡快享受就好,至于被褥的顫動是否會影響到身旁的人,已經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了。
快感随着動作的加劇向全身蔓延,就在邵燕黎在享受中徜徉時,舒清河翻了個身,靠近他,腳搭了過來,正壓在他小腹上,不偏不倚地擋住了他的自慰行為,邵燕黎先是被吓了一跳,後來發現舒清河沒醒,只好很不情願地把手從精神部位撤離,想把他推開,可惜舒清河不僅沒順着他的意願回應,反而又往他身上蹭了蹭,大半個身子貼了過來,手攬住他的腰,把他當天然抱枕抱。
邵燕黎欲哭無淚。
他知道在床上意淫床伴是自己不對,但這個時候讓他棄甲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咬咬牙,試着将舒清河推到一邊,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的,最後只能認命地讓舒清河将自己緊抱住,頸部被貼靠着,呼吸吞吐的熱氣撓的他心裏癢癢的,可是現實告訴他,從心猿意馬到實踐操作有時候存在着很大一段距離。
唉……
在認清事實後,邵燕黎嘆了口氣,卻換來低微的笑聲,兩人貼靠得無比親密,這聲淺笑對心裏有鬼的人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邵燕黎立刻瞪大眼睛,就見舒清河支起胳膊,略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頭擡起,微笑看他。
“阿宅……”
“你?”
眼前的人嘴角輕微勾起,帶了點俏皮狡黠的笑,嗓音細軟甜膩,有着剛從夢中睡醒後的慵懶,游離在溫和和清亮之間的聲線,讓邵燕黎的心跳立刻慢了半拍,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誰。
少年沒說話,低頭輕輕吮吸邵燕黎的脖頸,舌尖伸出,順着他的下颔慢慢劃到臉頰上,然後齧咬他的唇角,帶着毫不掩飾的調情意味。
邵燕黎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這次他很肯定了,這個是阿翩,只有小騙子才會做這種煽情挑逗的動作。
“阿翩!”他大吼。
阿翩被吼得眉頭皺起,委屈地看他,問:“幹嘛吼我?”
吼是輕的,他還想揍人呢!
既然知道對方是阿翩,邵燕黎就不客氣了,抱住他的腰一翻,把他壓在了自己身下,繼續吼道:“你這幾天跑哪去了?為什麽不出現?為什麽惹這麽多事出來?啊!”
阿翩又被吼得一皺眉,眨眨眼,以一種非常無辜的眼神盯着他,就在邵燕黎懷疑自己是不是罵得太厲害時,他伸手掏掏耳朵,嘟嚷:“好吵欸,欲求不滿的男人果然最難纏了。”
邵燕黎突然很想掐死他,心理上的。
阿翩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在生跟死之間走了一個輪回回來,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擡起手,玩着邵燕黎的衣領,微笑說:“我就知道好人不可以做,你看我要不是心疼你整天憋得這麽辛苦,出來看你,哪會被你罵?”
“你還敢說!?”
他的确憋得很辛苦,情欲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對各種疑惑無法得到解答的郁悶,對阿翩的人格是否會消失的擔心,還有對兩個人格混在一起的錯亂感,這些阿翩都不知道,卻在這裏嘲笑他!
邵燕黎掐住阿翩的手腕壓到他的頭頂上方,冷冷問:“告訴我,你裝成詐欺師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上次偷走我的錢又突然回來是為什麽……”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喜歡你?我為什麽寧可放棄警察的職業也要跟你在一起?為什麽我明知道會被你罵還主動出現?為什麽我現在明明很輕松就可以把你踢開,卻躺在這裏毫不反抗?”完全沒把邵燕黎的生氣放在眼裏,阿翩懶洋洋地反問。
邵燕黎一怔,随即發現自己用力太大了,急忙松開了手,阿翩脫離了制縛,眉間笑意更深,活動了一下被握痛的手腕,伸手勾住邵燕黎的脖頸,支起腿,膝蓋在男人腿間惡意地蹭動着,笑道:“問題我不是不可以回答,不過你确定你能堅持得住?”
自信妩媚的笑容,讓邵燕黎氣得牙根直咬,這個可惡的小騙子,他算是把自己吃得死死,明知自己現在的狀态經不起挑逗,還敢這樣嚣張!
不過嚣張随性,不把一切放在眼裏的人才是阿翩。
敏感部位被一點點蹭動着,原本軟下來的地方立刻重新振奮起來,阿翩看着他,眉梢挑起,讨好中還帶着滿滿的挑逗風情,月光從窗簾縫隙中灑進,照在他白皙肌膚上,玉一般的透明潤澤,邵燕黎原本的火氣煙消雲散,順着他的手勾起的力量跟他靠近,熟悉的氣息讓所有壓抑的情欲完整地湧了上來,和他熱吻到一起,擡手握住他屈起的腳踝,摸到那串銀鎖鏈,輕輕撫摸着,然後順着小腿慢慢滑上去。
寬大的七分睡褲給撫摸提供了便利,讓邵燕黎輕易就觸到了阿翩的大腿根部,按動着,還帶了一點小懲罰似的掐揉,稚嫩肌膚禁不起這種粗暴的對待,阿翩輕輕呻吟起來,卻沒有推開他。
“阿宅……”
情欲在熱切的接吻中被挑了起來,阿翩顫顫地叫,随即便被他吮進了嘴裏,什麽都不想問了,這個時候他只想要補償,用最親密最原始的接觸來證明這個人一直都在他身邊,阿翩也無比順從地迎合着他,這種配合讓他很喜歡,掐住男子柔韌的腰部,在激烈的撫摸齧咬和進入中釋放着喜歡的情感。
理智随着情欲和肢體的糾纏陷落了,無比親密的接觸着,卻因為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眼前的風光,這個人像是健氣俏皮的阿翩,又像是溫和沉靜的舒清河,又或者兩者兼有,不過這個已經不再重要,他只知道他很喜歡這個人,只是喜歡他。
很快兩人就一起達到了高潮,邵燕黎慢慢退出來,抱着阿翩躺在床上,溫暖的被褥包裹着他們,彼此貼合得那麽緊密,讓他有種錯覺,阿翩從沒離開,他一直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現在可以說說你假冒詐欺師的原因了?”
阿翩的溫順成功地取悅了邵燕黎,或者說,不管阿翩做什麽,他都不會真的生他的氣,手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像撫摸家養的小寵物。
“沒什麽原因啊,不就是某個傻瓜喜歡你,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所以我想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不如勉為其難幫幫忙啰。”阿翩靠在他懷裏,滿不在乎地說:“誰知某個更傻的傻瓜,居然會放着警察不喜歡,喜歡一個詐欺師。”
邵燕黎撫摸阿翩頭發的手微微一停,“你說是清河先喜歡我,所以你才……”
其實這個原因顯而易見,舒清河的病已經被控制得很穩定了,如果不是被第一人格的強烈意識刺激,身為第二人格的阿翩不會出現,但這番話從阿翩嘴裏說出來,他的心還是輕輕一顫,他想舒清河當時一定壓抑得很辛苦。
“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對吧?”覺察到邵燕黎的恍惚,阿翩擡起頭,笑問。
邵燕黎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
舒清河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個性好,為人也正直,如果阿翩從來沒出現,他跟舒清河慢慢接觸,喜歡上他只是早晚的事,現在更毫無疑問,他喜歡舒清河,喜歡有種阿翩人格的舒清河,可是這樣的話該怎麽說?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但在兩種意識的支配下,又算是兩個人,自己這樣說,會不會讓阿翩不高興?
看出了他的遲疑,阿翩呿了一聲,“果然是傻瓜,這種事也要想這麽久,你當然是喜歡他的啦,否則幹嘛要幫他,帶他回來,對他這麽好?你就不怕對他太好,我消失掉嗎?”
“那是因為傷到他,也會傷害到你,就像你受了傷害,他也會不開心一樣,你們是同一個人!”
這句回答讓阿翩很驚異,愣了愣,才說:“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大家都喜歡清河,讨厭我的存在。”
話語中帶着淡淡的落寞,頭垂了下來,邵燕黎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特意去看,伸手将他摟進懷裏,說:“別這樣,你們都一樣的好,你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個人。”
阿翩眨眨眼,漂亮的眼眸裏泛起一層水色,邵燕黎是第一個接受他存在的人,也是第一個說喜歡他,關心他,在乎他的人,相對于邵燕黎的坦誠,他所做出的欺騙實在太多了,良心在坦言和隐瞞間搖擺着,遲疑道:“阿宅,其實……”
“你啊,以後不許再搗鬼。”把阿翩的頭發狠狠蹂躏了一番後,邵燕黎說:“告訴我實話,我跟清河的互動你是不是都知道?”
好不容易撐起坦白的勇氣被打斷了,阿翩心裏反而松了口氣,說:“我才沒那麽無聊玩偷窺。”
“真的?”
“當然是真的,其實我只有在危險,和他心情極度不穩定的情況下才會有感應,我們是完全分裂的兩個人格,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無法跟他溝通,只是這幾次我停留的時間較長,才會比較容易控制住他的意念,在他精神放松時出來。”
聽着阿翩的話,邵燕黎的火氣又上來了,“既然可以任意出來,那你為什麽還躲這麽久?”
“還不是怕被罵?你看你現在多兇啊,哪有人像你這樣享齊人之福還滿腹怨言的?”阿翩可憐巴巴地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浮出笑容,問:“你是不是怕再也見不到我了?”
“你說呢?”
怎麽可以承認自己真的一直都在擔心這個問題?要是讓阿翩知道,只怕今後更加橫行無忌,不過邵燕黎也沒否認,直接把問題抛了回去。
手背被拍了拍,阿翩說:“別擔心,只要你喜歡我,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
熟悉的口吻,讓邵燕黎想起上次他問阿翩身世時,他說過的話——“阿翩什麽都沒有,阿翩只有你。”
淡淡的傷感和幸福交織在一起,邵燕黎的心軟了,他想這個小騙子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麽随性灑脫,他不出來,也許只是因為他在怕,怕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過去,那段血腥暴力的記憶,他怕自己被抛棄。
“傻瓜。”
邵燕黎把阿翩摟得更緊,既然阿翩是舒清河的附屬人格,那就解釋了他以前徹夜不歸的問題,因為舒清河要值夜班,至于喝酒嗑藥,還有拿了自己的錢離開又突然歸來的事邵燕黎也不想再問了,雖然還有好多疑惑無法解釋,但沒必要再去糾結,他們現在很好,将來也會很好,那麽,又何必耿耿于懷過去?
空間靜下來,過了許久,就在邵燕黎以為阿翩睡着了的時候,他突然說:“阿宅,你才是傻瓜!”
“什麽?”
“你問了這麽多,但最重要的事卻沒問,你難道不想知道十五年前我殺人的事嗎?”
邵燕黎心頭一緊,故作不經意地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算了,你不用掩飾了,那天在餐廳看到我大哥,我就知道那件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阿翩轉過身來,面對他,眼睛透出很認真的光彩,說:“別怕,不管什麽時候,你做了什麽事,我都不會傷害你。”
終究還是要面對啊。
雖然知道提那段事可能會刺激到阿翩,不過既然他主動提起,邵燕黎也沒有再逃避,說:“我沒有怕,反而覺得你很勇敢,任何人在面臨那種局面時,都不可能做得比你更好。”
阿翩很認真地看着邵燕黎,像是在品味他話裏的深意,慢慢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代替了那份認真,他向前一躍,壓在了邵燕黎身上,發出盛情邀請:“阿宅,愛死你了,春宵一刻值萬金,我們再玩幾局吧!”
“千金。”接受着情人的邀請,邵燕黎糾正他。
阿翩沒在意,手指像敲琴鍵一樣,在邵燕黎的身體上敲打着移向他的腹下,在稍微突起的部位暧昧地撫摸着,“千金萬金,反正都是錢嘛,憋了這麽久,一次恐怕不夠勁吧?”
邵燕黎被他撩撥得氣息又亂了,氣得翻身将他壓在身下,冷笑:“當然不夠,你今晚就在床上慢慢償還吧!”
《熱線XXX》下
親切溫和的舒清河和性情跳脫的阿翩是同一個人?
這可真是騙上加騙的頂級詐欺,
邵燕黎雖然氣得牙癢癢的,
但或許他更心疼他無法得到家人的認可。
舒家的家世及伴随而來的危險沒那麽簡單,
更重要的是,他喜歡的那個人,
總有本事讓在他以為自己接觸到真相後,
又發現另外一個騙局──
也許從頭到尾,對于這段感情最貼切的說法就是:×他個×××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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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