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中午時候陽光更多的射進來,讓屋子裏亮堂了很多,偶爾光線會被遮住,那是外面看守的人經過造成的阻礙,葉盛瑤很小心,為了防止他們逃跑,連基本的供水都沒有,不過這也證明沒打算把他們關很久,這種小挨餓對阿翩來說沒什麽,特訓時他早就習慣了,沒事做,只好拉着邵燕黎聊天,可是沒聊多久,就被打斷了。

“別擔心我,我沒那麽沒用。”

“阿宅……”

“這個時候別消耗體力,也許葉盛瑤不會傷害我們,但有所防備總是好的。”

這個阿翩當然知道,沒有進食沒水喝,最好的抵禦方法就是平心靜氣的休息,保持體力,他是怕邵燕黎受不了,疲憊、饑餓,還有被綁架後的恐懼,這些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壓力,他不想邵燕黎經歷跟自己同樣的過往,那樣的經歷,一次就夠了。

手指緊了緊,邵燕黎握住了他的手,和他指間交握,說:“睡會兒吧,也許一覺醒來,就等到你大哥來了。”

手指被握得很緊,正如邵燕黎所說的,讓他擁有被陪同的感覺,阿翩沒再說下去,順從地聽他的話靠在木柱上,心情在寂靜空間裏慢慢沉定下來,不知覺中墜入了夢鄉。

時間就這樣在睡夢中慢慢流走了,中間看守的人進來看過他們,阿翩只當不知道,活動了一下身子繼續睡,等到傍晚他睜開眼睛,房子已經完全沉在了昏暗裏,帶着蕭索的意味。

“醒了?”身後傳來邵燕黎的笑聲:“這次是你睡了很久。”

“我作夢了。”阿翩眼睛微微眯起,回憶夢中的情景,“夢到你跟我搶計程車,還罵我,然後,我就喜歡上你了。”

“你有被虐傾向嗎?”

“沒有,我只是發現你雖然看上去很兇,但是其實很好……”

阿翩話語有些飄忽,邵燕黎不知道他是真作了這樣的夢,還是在開玩笑,正要問他,門被打開,看守的人走了進來。

阿翩恍惚的表情立刻消失無蹤,沒看到舒清揚來,他眼珠一轉,叫道:“是要放我們出去嗎?快點快點,坐了一天,我腿都麻了。”

沒人理他,為首的男人給他們開了一邊的手铐,讓他們得以有小幅度的自由,阿翩急忙把另一只手也伸過去讓他開手铐,卻被忽視了,有人推了他們一把,示意他們出去。

“腳都麻了,讓我們慢慢走啦。”阿翩磨蹭着往外挪,問:“要帶我們去哪裏?為什麽你們老大沒來?要放我們,也要有點誠意好吧。”

“去會談的地方。”大家被吩咐過這兩個人不能傷到,但又怕他們耍詭計,在後面押解他們的男人只好回答:“老大在招待你大哥,來不了。”

阿翩和邵燕黎對視一眼,聽他們的口氣,不管是和談成功,還是舒清揚的緩兵之計,他們暫時都不會有事,不過被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想想就郁悶,阿翩一只手可以活動了,見他們只有四個人,本想拿他們發洩一番,出口悶氣,但很快發現四個人都帶着槍,只好打消了出氣的念頭。

還是他們被綁架時載過的那臺廂型車,在被推進車裏時,阿翩感覺跟邵燕黎相連的手腕一緊,就聽他湊在自己耳邊,輕聲說:“想做什麽就做,別管我。”

阿翩驚異地看邵燕黎,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他發現了,忍不住笑起來,兩人在中間一排坐好,押解他們的兩個人在左右坐下,後排座坐了一個,拿鑰匙的那個坐到了駕駛室,把車開動起來。

郊外路不好走,颠颠簸簸的讓人無法坐穩,阿翩的手也沒閑着,拳頭展開握起,握起又展開,不過最後還是決定放棄,雖然很想揍這些人一頓出口氣,但邵燕黎在身邊,讓他多了層忌諱,現在已經在去會談的途中,節外生枝對他們沒好處,要出氣可以找罪魁禍首,反正大哥這次被威脅到,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兄弟倆聯手,好好整整那家夥。

主意已定,阿翩心靜了下來,邵燕黎見他半天沒動手,很奇怪地看他,阿翩小聲嘟囔道:“算了。”

邵燕黎了解阿翩的個性,知道他忍下來是為了自己,有些感動,但看着他臭臭的臉,又有些想笑,将握他的手緊了緊,作為感謝的示意。

車又往前走了一會兒,道路更加偏僻,坐在阿翩旁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說:“這好像不是去會談的路……”

噗!

輕微的沉悶聲在空間響起,阿翩臉色變了,那是加了消音器的槍聲,果然就看到身旁的男人晃了晃,連聲音都沒發出就栽倒下去,他急忙回頭,坐在後排座的人擡起手槍對準他們,喝道:“老實點!”

“你出賣老大!”

邵燕黎身旁的綁匪看到同伴被殺,氣得站起來想拔槍,男人先開了槍,還好他躲得快,子彈穿過前面的擋風玻璃射了出去。

“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一槍把三人鎮住了,男人稍顯得意,說:“杜先生說最好要活的,不過如果你們不老實,死的也無所謂。”

一聽姓杜,阿翩立刻就明白了,他說的是黑幫頭子杜慶陽,杜慶陽的刀龍會曾是黑道第一大幫會,可惜後來一直被葉盛瑤打壓,不複以前的風光,兩幫勢同水火,如果他們在被葉盛瑤劫持的途中死亡,舒清揚一定不會放過葉盛瑤,他們火拼,杜慶陽就可以輕輕松松坐收漁利了。

同樣是被槍口指着,這次阿翩真正感到了死亡的宣召,他冷笑:“原來你是杜慶陽養的狗!”

男人火了,槍口立刻轉向他,阿翩就等他分神,他手腕剛動,阿翩手裏的鑽石就飛了出去,彈在他眼睛上,眼珠被鋒利的鑽石撞到,他痛得大叫着搗住眼睛,手槍扔掉了,阿翩探身去撿,前面開車的司機發現不妙,急忙掏槍轉身射擊,車身失去了控制,劇烈地左右轉動,大家都被牽連到,随着廂型車的搖擺撲倒,司機的子彈打飛了,邵燕黎身邊的綁匪趁機一槍擊中他的肩膀,他痛得縮回手,方向盤沒有把持,廂型車搖擺得愈發厲害。

“趴下!”

阿翩已經抄到了槍,怕邵燕黎被傷到,一把将他按在座椅上,後面傷了眼睛的歹徒剛爬了起來,還沒站穩,就看到槍口對準了自己,阿翩看着他,眼眸中閃過死亡的顏色,扳機扣下了,血飛濺到椅背上,男人順着座椅滑了下去。

砰!

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子彈穿過了廂型車頂棚,是司機看到阿翩背對自己,想開槍偷襲,被邵燕黎及時抓住手腕舉向頭頂,兩個人一個想開槍,一個想奪槍,扭打到一起,廂型車完全失去操控,以瘋狂的S扭動方式向前猛沖,邵燕黎身旁的綁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呆了,為免自己也被懷疑出賣老大,他不敢開槍幹掉司機這個活口,更不敢向邵燕黎和阿翩動手,只好撲上前用槍柄猛砸司機的腦袋。

司機的頭被敲破了,血流了滿臉,兩下夾擊,他的手槍落到了地上,邵燕黎正要去撿槍,旁邊車道上有輛黑色奔馳突然追了上來,瞬間就跟廂型車并駕齊驅,阿翩感覺不妙,急忙扯住邵燕黎趴到了椅子下,與此同時,一陣刺耳槍聲響起,頓時車兩邊的窗戶被打得粉碎,司機的視線被血蒙住了,沒來得及躲避,身上被連掃數槍,歪倒在座位上不動了,另一個綁匪也受了傷,看到子彈不斷射來,他忍痛縮到座位下。

車速愈發快了,左右扭擺得更厲害,邵燕黎猜油門還被司機踩着,探身想把那個死了的家夥拽開,被阿翩按住,揮手朝并行的奔馳開了幾槍,問綁匪,“你還沒死吧?”

“還沒。”不過接下來就不知道了。

綁匪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心聲,車門就被阿翩拉開了,朝他一腳踹過來,滾下車時他只聽到一句話。

“馬上聯絡你大哥!”

車裏少了一個人,寬敞了許多,但情勢也更危急,車速越來越快,旁邊還有子彈不斷飛來,邵燕黎不顧阿翩的阻攔,扯住司機的胳膊想把他拖開,可是他的身子卡到了座位和方向盤之間,邵燕黎費了半天勁,才僅僅把他挪開一小段距離,然後勉強夠住方向盤,讓車頭偏離車道邊緣。

阿翩的手因為邵燕黎的劇烈動作不斷被扯動,又要注意槍手的動向,又要顧及邵燕黎,他忍不住火了,吼道:“我讓你趴下!”

“我不是非要你保護!”邵燕黎也在火頭上,立刻回吼過去。

現在危急關頭,難道讓他像女人一樣,只會乖乖趴好等待救援嗎?對方火力那麽足,阿翩應付那些人已經很吃力了,他哪有空暇控制狂奔的廂型車?要是撞出車道,不用對方動手,他們已經自尋死路了。

被吼到,阿翩反而冷靜下來,說:“小心點,盡量別把身體擡高。”

為了不讓對方傷到邵燕黎,阿翩搶先連開幾槍,有一槍打中對方的車胎,奔跑中的車輛失去了平衡,刺耳剎車聲中車體橫截到車道上,邵燕黎趁機站起來,拽住司機的肩膀,把他從椅子上拉出來,自己跳到駕駛座上,阿翩也被扯着坐到了前面,急忙翻司機的口袋,翻了半天,終于在褲兜裏翻出了手铐鑰匙,然後手腳并用,把礙事的家夥踢到後排座上,拿鑰匙開鎖,誰知鑰匙剛插進鎖孔,車後面突然被猛地撞到,劇烈撞擊下鑰匙落到了地上。

“我靠!”

這種情況下由不得他不罵人,不過情勢沒容阿翩罵第二句,另一輛奔馳追上,看到幾支槍管指過來,他急忙低下頭,随手回了兩槍,便聽到卡殼的聲音,氣得他索性把手槍扔向對方,可惜車速太快,沒抓到準頭,槍枝撞到車窗後飛到了後面。

“拿着!”

一支手槍扔過來,阿翩急忙抓住,驚訝地看邵燕黎,邵燕黎卻沒有閑情跟他對視,說:“我剛才在地上摸到的。”

“阿宅,愛死你了!”

阿翩轉怒為喜,拿起槍,手一轉,子彈飛了出去,聽到有哀嚎傳來,還夾雜着阿翩的笑聲,邵燕黎忍不住苦笑,很想知道如果阿翩發現他們現在是什麽狀态的話,是不是還有心情笑出來。

阿翩左手被铐住,這在一定程度上妨礙了他的活動,再加上車速太快,地面又颠簸,他很難瞄準對方,同樣的,對手的狀态也不比他們好多少,夜幕帏簾拉起,暮霭中兩輛車以飛快速度并肩前行,那些人幾次想打廂型車的油箱,都因為它擺動得太厲害而失去準頭,阿翩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叫道:“放慢車速!”

“這車只有加快檔。”

邵燕黎明白阿翩的意思,可惜他無能為力,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奔跑,并控制住不斷扭動的方向盤,不讓廂型車沖出護欄外。

阿翩正跟人火拼得激烈,沒聽懂,也沒時間去多想,見車速減不下來,只好把槍口瞄到對方的輪胎上,連扣扳機,一聲爆響後,前後兩個輪胎都被擊中,奔馳失去了控制,劇烈沖力下,車身擰向古怪的方向,任憑司機怎麽轉動方向盤都無濟于事,最後一頭撞在防護欄上,沖出了路面。

阿翩打了聲口哨,一番激烈拼殺後,現在終于有了松口氣的感覺,轉過頭坐直身子,手槍随手扔了出去,說:“好久沒玩這麽激了,真帶勁!”

“別只顧着玩,快把手铐打開。”邵燕黎吼他。

“喔。”

危機暫時解除,阿翩老老實實彎下腰去摸鑰匙,可是空間太暗,他摸了半天都沒摸到,車速快得讓他坐不穩,叫道:“追兵都殺掉了,可以放慢車速了,你開這麽快,我找不到鑰匙啊。”

邵燕黎苦笑:“小祖宗,我剛才說過了,這車只有加快檔。”

如果可以放慢,他早放慢了,他的開車經驗算上上次也只有兩次,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會不要命的把車開到一百七、八十嗎?

“什麽意思?”

阿翩問的同時其實已經明白過來了,急忙貼過去用力踩剎車,可想而知毫無效果,剎車踏板好像被卡住了,完全踩不下去,他又驚又怒,大叫:“你不會遲鈍到現在才覺察到它失靈吧?”

“不。”邵燕黎看着前方的路,說:“我只是遲鈍得忘了告訴你。”

剎車失靈了,這是他剛握住方向盤時就發現的問題,可是那時對阿翩說,除了讓他分神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該死!”在發現狀況有多糟糕時,阿翩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

“先找到鑰匙再罵人。”邵燕黎看似冷靜,其實是緊張到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腦海裏一片模糊,好半天才想到一句,“這區域的道路我很熟,所以暫時沒事。”

道路熟,是因為他最近為了讓主角探險飙車的畫面更加立體,一直在鑽研附近區域的交通路線圖,沒想到書還沒寫,自己先親身嘗試了,還好郊外山路偏僻,幾乎看不到車,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相撞的危險,但天色越來越暗,對一個并不太擅長駕車的人來說,他幾乎每一秒都在跟死神玩擦肩而過的游戲。

阿翩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探過身想接替他握方向盤,邵燕黎把他推開了,喝道:“找鑰匙!”

阿翩沒反駁,乖乖彎腰到處摸,跌跌撞撞的奔馳中終于找到了鑰匙,拿起來後,廂型車猛地颠了一下,他擡起頭,隐約看到前面有兩條路,邵燕黎手腕一轉,硬是避開了寬敞的那條路,朝另一條山路跑去。

照這種速度跑山路,那不是自尋死路嗎?阿翩急忙叫道:“快轉過去!”

可是車速太快了,阿翩叫出的同時車已經沖進了山道,邵燕黎由于緊張,額頭滲了一層汗珠,匆忙中說:“那條是死路,只修建到一半。”

至于這一條,在他記憶中雖然不好走,但長度足夠阿翩跳車,至于盡頭是什麽他不知道,心裏後悔得不得了,早知道探險劇情自己将親力親為,當初他一定将整條路段都看清楚,記清楚,而不是現在只憑運氣判斷。

幸運的是車道稍微呈上坡趨勢,讓廂型車的速度稍減,邵燕黎盡量貼着山壁跑,靠摩擦減速,為阿翩争取時間,只要手铐打開,以阿翩的身手,縱使在時速一百五六的情況下跳車,最多也只是受輕傷,可是阿翩居然無視他的用心,什麽都不做,只在旁邊發愣,讓他又氣又急,忍不住大吼:“快把手铐打開!”

“不要!”

“什麽?”

“我說,我不要扔下你一個人逃命,要跳一起跳!”

“你傻啊!”

邵燕黎快被阿翩的任性氣死了,現在如果他松開方向盤,只怕沒等他們跳車,車已先翻下山了,而且就算他們可以順利跳車,在這麽快的速度下兩人相互牽制,不死也是重傷,這種情況下當然逃出一個是一個,阿翩平時明明很聰明的,怎麽偏在關鍵時刻犯糊塗?

“快打開手铐!”他吼道:“如果我能跑,我一定會開了鎖自己跑,笨蛋!”

就算上次兩人鬧翻,邵燕黎也沒這麽重的罵他,阿翩什麽話都沒說,怒瞪了他半天,就在邵燕黎以為他改主意時,他手一揚,鑰匙從碎掉的窗口飛了出去。

“好了,現在問題解決了,誰都不用跑了。”

阿翩一臉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這次邵燕黎徹底沒脾氣了,苦笑:“小祖宗,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

“為什麽不是你聽我的?”阿翩幫他穩住方向盤,說:“再說,不跳車也不一定會出事。”

“你确定?”

“當然,我們還沒去山上看雪,怎麽可以死? ”

這這這……這是什麽邏輯!?

邵燕黎的頭已經被飙車震暈了,完全無法消化阿翩的話……不,不是不明白,而是覺得很奇怪,哪裏有不對,可是生死關頭又不容他去多想。

“阿宅你聽!”

胳膊被拐了一下,阿翩指指頭頂,有他幫忙掌握方向盤,邵燕黎不像剛才那樣吃力,側耳聽去,就聽山間上空傳來轟轟振鳴,像是飛機螺旋槳的蜂鳴聲,他無法分神去看,但是看到阿翩的表情明顯輕松下來,就知道那是救援,說:“來得好快。”

“是我二哥。”舒清柳出現了,那代表舒清揚也在附近,阿翩暫時松了一口氣,說:“一定是他在軍事演習時被我大哥召喚來的,我大哥做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

邵燕黎吓了一跳,“那不會是軍用機吧?”

阿翩鄙視地看他,“你以為SOS救援隊有這種速度嗎?”

對話很快被轟鳴聲掩住了,邵燕黎無法看上空,不過從振動聲響判斷直升機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很快軟梯垂了下來,阿翩急忙去抓,前面的擋風玻璃早在剛才的槍戰中震得粉碎,給脫身提供了方便,可惜山風太大,軟梯被蕩到了另一邊,他不死心,讓邵燕黎握穩方向盤,身體傾到車前方又試了幾次,都因為左手被牽制住,導致無法順利勾到,這讓他很郁悶,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剛才就不意氣用事把鑰匙扔掉了。

幾次失敗後,阿翩開始焦急,奔跑中見軟梯又蕩過來,他抱着一定要抓住的想法,讓身體在可以允許的最大範圍內探出去,幾乎判斷自己可以抓住了,誰知軟梯突然收起,飛機提起了高度,只在他們頭頂盤旋,卻不再下降。

“奶奶的你耍我!”

明知山間障礙物多,再加上天黑,提升高度是駕駛員的正确判斷,阿翩還是忍不住爆粗口,氣呼呼地坐回來,從後照鏡裏看到有個白色車體正以飛快速度奔來,他說:“算了,等我大哥吧。”

“希望能等到。”

廂型車因為山路坡型的關系,車速開始減緩,但山路也在逐漸變窄,邵燕黎不知道這是不是即将斷路的前兆,但毫無疑問,前方黑暗中掩藏的未知真相并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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