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朱祐樘每日都在佛堂參禪,對于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他想在裴玉杭離宮前再去見最後一面,但眼下便是連昙道都無法脫身,更何況是他。
幾日過後,一直不準他離開佛堂的周太後竟将他叫到近前,滿面笑容地說道:“裴玉杭可以出宮了,這幾日萬貴妃的身子骨好了不少,皇上很高興,對于前幾日本宮提的建議,他想也未想便應承了下來。”
“什麽提議?”朱祐樘疑惑地問道。
“就是送他出宮的事情啊,皇上說了,今兒個就可以出宮了,這不,本宮已經讓許祿去叫他了。”周太後話剛說完,便聞得屋子外面重重的腳步聲,朱祐樘知道是他來了。
裴玉杭進門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周太後身旁的朱祐樘,他眼角閃過一絲驚訝,但随即便又平靜了下來,他躬身上前,道:“太後殿下,太子殿下。”
“不用行禮了,本宮今日叫你來啊,是要告訴你,待會兒許祿會帶你出宮,你可有什麽需要交代的事情?”周太後拉住朱祐樘的手,不着痕跡地将他拉到自己的身邊,像一只盡力保護孩子的鴻鹄。
“罪臣無事。”裴玉杭并未擡頭,這讓朱祐樘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多麽想上前告訴他,自己不是不想去和他道別,實在是太後不讓,但是朱祐樘的手被周太後緊緊抓住,讓他實在不忍掙脫。
“既然這樣,那樘兒你有何想說的?”周太後拍拍朱祐樘的手背,親昵地問道。
朱祐樘不知該說什麽,他看看裴玉杭再看看周太後,面露難色,周太後卻似乎根本沒看見,她笑意更濃地對裴玉杭說道:“看來這太子殿下也是無話可說了,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還是早日出宮吧,許祿,送送。”
“祖母……”朱祐樘急切地想要說點什麽,但是卻被周太後打斷道:“樘兒啊,今日容月要來,你們也有好些時候沒見面了吧,祖母就知道你的那個心裏啊,肯定是七上八下的,所以呢,昨日便差人去給她送了信,瞧着這天色,怕是該到了吧?”
朱祐樘聽聞一愣,這周太後此時将張容月叫進宮,到底是何意思?
裴玉杭頭低得更甚,嘴角一絲嘲弄的笑容,不知是在笑他自己,還是笑世人的可悲。
……
裴玉杭走了,和他來的時候一樣,靜悄悄地,不帶半分留念。
他知道這一走,他不會再回來了。這裏的一切都變了,變得那樣的無情,那樣的陌生,他心底裏的那個他已然不會再屬于他一個人,他将屬于全天下的老百姓,既然無法相守終老,那便相忘江湖的好。
他走的那天晚上,朱祐樘沒有用晚膳,他眼神黯淡地問昙道:“你也會走嗎?”
昙道突然覺得朱祐樘很可憐,他身邊沒有值得自己信賴的人,沒有可以心腹相托的人,這也許就是作為帝王必須要舍棄的吧。
“是的,微臣終有一天也會走的,但是不是現在。”昙道低頭輕聲說道,傷感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不知為何,自己的心竟也和他一樣,變得傷痛起來。
“那是在哪時?”朱祐樘好奇地看着他問道。
“微臣答應過雨哥,一定會護殿下周全,在微臣不能确定殿下一定安全之前,微臣都絕對不會離開殿下。”昙道硬擠出一絲笑容,他強迫自己不管怎樣都不能有沮喪的情緒。
“雨哥?雨哥?”朱祐樘又問道,“為何叫他雨哥?”
“他送你的那塊刻有‘雨’字的玉佩,是懷恩帶他回家的時候,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而且他是懷恩從杭州帶回來的,所以懷恩給他取名‘裴雨杭’,從那時開始,便有許多人叫他‘雨’,但是後來他把玉佩送給你了,于是去少林寺後,他便改名‘裴玉杭’。”
一邊聽昙道說,朱祐樘一邊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裏拿出那塊刻有‘雨’字的玉佩,許是被自己經常帶在身上,那玉佩的邊角處,竟不知何時變成深綠色,仿佛被賦予生命般的深邃,他舉起玉佩問道:“就是這個?”
昙道看了一眼,不确定說道:“應該是的吧,微臣也只是聽素素說過,但從未見過。”
“素素,素素也知道?”
“是的。”
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朱祐樘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不說話。
“昙道,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太過絕情了?”許久之後,朱祐樘将玉佩輕輕地放在桌上,原本一件暖心的禮物,不知何時竟變得紮手起來。
昙道盯着玉佩沒有說話,他暗地裏深深地嘆口氣道:“你是太子,最是無情帝王家,古往今來不都是如此嗎?”
朱祐樘驚訝地看着昙道,難道這樣的結論便是在他的心裏也如此根深蒂固了嗎?
“昙道,待到你出宮之後會去找他嗎?”朱祐樘起身慢慢地向屋外走去。
昙道跟在身後,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的後背,心裏突然升起一股酸楚道:“會,一定會的。”
朱祐樘站住腳步,轉身看着桌上的玉佩,無奈地笑道:“那就把它還給他吧,本宮實無能力再擁有它了。”
昙道眼角瞥了一眼那玉佩,要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甚至會立刻上去将玉佩放進自己最貼身的衣袋裏,但是今天他猶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因為可憐朱祐樘?還是自己竟也在不知不覺中燃起了對他的不舍?
“怎麽……”朱祐樘感覺到他的怪異,疑惑地問道。
昙道微微低頭,道:“殿下還是先留着吧,微臣還不知會在何時出宮,待到出宮之日,微臣自會向殿下要。”
朱祐樘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個曾經對自己怒目仇視的大男孩,不知在何時竟對自己變得恭敬起來,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屋外的星空很亮,許多天的陰霾終于煙消雲散,皇宮裏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得,一切還是那樣的寂寥,夜還是那樣的靜谧,朱祐樘站在院子裏看着漫天的星鬥,想起那夜的流星雨,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
昙道給朱祐樘披上披風,輕聲說了一句:“殿下,起風了,還是回屋吧。”
兩人相視一笑,便慢慢地走進屋子,将時近冬日的寒冷,頃刻間便關在了門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