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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飕飕的,也不知剛剛那位主子是在跟誰講話。
蕭赫也不知自己煩躁些什麽,有些東西似乎在一點點的超出自己的認知,他回了府邸,命人把那件喜服燒掉,仆人一臉的震驚的問了一句“王爺,這還是新的呢!”卻換來他一記淩冽的怒眼,吓得仆人暗罵自己多事,王爺是誰,不就燒件衣物麽,然後認真的燒起那件喜服,一臉惋惜。
“我……”那鬼低着頭似乎羞赧不堪,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些什麽。久久的得不到什麽回應,便擡眼去看眼前的那兩個人,那兩人站在那裏,呆呆的樣子,他們望着面前這個穿着紅色喜服的伽南,怎麽也想象不出前眼這般驚豔的少年居然是個鬼。這樣豔漣的顏色穿在那個鬼的身上,見慣了伽南清秀的模樣,如今當真是風華絕代,這般好看的人,怎地不讓人放在心尖上。
“咳咳……”不知誰先緩過的神思,蓋去滿眼的驚豔,一語不發,各人各思。只是說一句早早休息吧,明日還要去東宮呢!來遮去那旖旎的心思,林嬴卻沒看見他身後的伽南一臉的落寞。燭火照不出他的身影,無影成雙,又如何能再續前緣。他無奈的嘲諷着自己,明明早早的脫離了人世,如今卻還苦苦的執着于人世不願離去,甚至想穿着嫁衣對他說“則均,你可還記得……”,嫁衣似火,如朱砂映在了誰的心上,也不知是那個兒郎輕許了諾言。
燭火跳動的屋子裏,泛着明黃色的光,燭火的蠟滴在桌上,一點點的累積起來。林嬴輾轉反側,他知道的,那鬼就在這間屋子裏,就算不用道行他都能本能的感知到。就像他知道那鬼一直跟在他身後,不近不遠,幾步之遙的地方。他不是不知道伽南總是用那種深沉的眼神看着他,只是他不敢,不敢擡頭,深怕淪陷在其中。只是今天,那個平時清冷的鬼居然穿起喜袍來。鬼,最擅長蠱惑人心。他定是被那個鬼一步步的迷惑了,不然他怎會覺得伽南羞媔的樣子那樣美好,差一點他就克制不住自己想去抱着那鬼說“我回來了”,甚至他覺得下一刻他便該迎娶那只鬼。亂了一切都亂了,那不得而知的熟悉感竟讓他感到恐慌。“伽南……”他輕輕的喚了一聲,語氣竟是那種的無奈 “以後別穿那件喜服了……”
伽南的身影僵硬了了一下,什麽也回,黑暗中林嬴沒看到他眼神從一開始的他喚他名字的欣喜慢慢的暗淡了下去。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則均又何時有這種的無奈,則均什麽時候都是那樣自信,他篤定的事,從來都不會輸。“則均……”那鬼輕輕的呢喃,人世間有記憶遠比不記得要痛苦許多,夢都是留給已經離去那個人的。
林嬴知道那鬼在等人,但等的是誰?不得而知,但每每伽南用這種深沉的眼神看着他的時候,他就咬牙的恨起了那個人,為何占據了伽南全部的記憶?為何他要成為他人的替代品?伽南從來不說那個人是誰,只是搖頭說太遠了,記不清了。他偶爾也會惡狠狠的想,騙鬼啊!你若記不清了,又為何這樣日日傷神!
無月的夜,籠罩着這座歷經風雨的皇城,多少個朝代的更替才換來城門沉重的嘆息聲,又有多少個像伽南一樣的野鬼逗留在人間,遲遲不願離去,或是執念,又或是忘記了來時的路,便再不得回歸,對于林嬴,他本該安心的做他的道士,清心寡欲,而如今那些不該的感情一點點的滲入人心,深根發芽,那些不得宣之于口的感情一點點的彌漫到每個角落,再也無法舍棄。
人心的沉淪都在夢中,有妖食夢而生,便有人編制最悲恸最斑斓的夢,萬物相生相克,道之所終,不過絕情忘欲。而那些夢帶着最斑斓的色彩,暴露出你最深的欲望。是誰的夢?一片緋紅,眼見之處,歌舞鼓聲,一片喜慶。他要迎娶的又是誰“皇上,該做決定了”耳邊不知是誰的聲音,铿锵有力。“難道您要為了他,放棄這把座椅麽?難道您要和東宮一般麽?”
少年身着紅色的禮服,袖口的金龍似要吞雲吐霧,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臉上卻不見半點喜慶,眉頭緊皺似乎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林嬴似乎想試圖呼喚那個與自己模樣相仿的少年“不要,不要做決定……”但是他的聲音怎麽也傳不到那個少年的心裏,少年一遍遍的磨蹭手下的龍椅,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林嬴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阻止他,可是他能感受到少年的痛苦,少年被權利蒙蔽了雙眼,他幾乎本能的知道少年從點下頭那一刻便在後悔。
他們來到這座荒無人煙的府邸的時候,感慷萬千,這裏當初也鐘鳴鼎盛。這個與皇位失之交臂的前朝太子,随着老一輩人的離開,早已慢慢的淡出人們的記憶,偶也有人路經此處,倒是只得感嘆一句天家無情,世事無常。或許多年之後,這位也曾鋒芒畢露的前朝人也只能在史書中被人溫故而知新,引以為戒。
推開紅漆的大門,像是推開了遙遠的記憶,府中破敗不堪,打開門還落下一口的灰,惹得蕭赫直直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拿扇子擋住口鼻,深怕再吃一口灰。那些倒着的房檐依稀還能看出些當年大火的兇猛。“你說,當年的還會不會有什麽文獻什麽的在大火中遺留下來啊?”蕭赫天真問自己表哥,對于這位東宮,他充滿的好奇。
“連人都沒逃出一個,怎會留下任何文獻,當年四王子一派做的這般狠絕,斬草除根,又怎會留下什麽來讓人發現。”林嬴道
蕭赫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似乎問了個白癡的問題,珊珊的笑了一聲表示尴尬。“表哥,你看……”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蕭赫激動的喊林嬴過來。只見□□的地上露出箱子的一角,似乎有什麽東西曾埋藏在裏面,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慢慢的□□出來。他們二人合力把箱子從地裏挖出來。蕭赫長嘆了一口氣,表示自己從小到大都未做過這些體力活,直嘆一句“什麽東西啊!這麽重……”眼前是一個刻着雕花的紅木箱子,林嬴輕輕的把上面的土灰擦點,又小心翼翼拆下箱子的鎖頭。輕輕的打開,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琳琅滿目的小商品。有街邊的大聖爺的泥人,有小孩子把玩的撥浪鼓,有西域的望遠鏡,也有民間手刻的人偶,甚至有一整塊玉雕刻的玉壺,前朝價值千金的字畫……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整齊的排列在箱子的每格暗層中。蕭赫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泥人,拿起來仔細端詳,細細對比“伽南,你說這個泥人是不是跟你很像?”
林嬴聽到也望了過來,在陽光下仔細的端詳那個泥人和伽南,真的很像,幾乎是把伽南的眉眼都很是細致的刻畫了出來,只有很熟悉那個人才能描繪的那樣像。那鬼只是站在那裏,不聲不響,手執着傘面色絲毫沒有動容。只是衣袖下的手指卻深深嵌進手掌的皮膚裏,握的這樣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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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赫似乎很喜歡這個泥人,單獨拿出來放一旁,似乎打算自己拿走了,眉目也因為得到心滿意足的東西而展了歡顏“有封信哎……”泛黃的紙張,一個癡情人的心思一點點的展現在眼前“洛祺親啓,吾走遍了大川南北,街道小巷,把這些小玩樣收集起來,望能在你弱冠之年贈與你。吾早就知道你來我身邊別有用心,但吾還是很開心,天下之于你,實在太小,為了你,不要這天下又如何。過去二十年,吾獨身自好,克己守禮,直至遇見你,吾便知道,天大地大,如有朝一日能與你把酒言歡,同游江南,才是吾真正的心願。……落,則靈”簡簡單單的幾句子語,寄托的是那個前朝東宮最真摯的感情,他不顧朝堂之人彈劾他不務正業,也要尋各處找出這些小玩意,為的不過一份生日禮物。癡情兒郎,到不知該笑他傻還是蠢。
“則靈……”那個鬼輕輕呢喃,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他握着傘柄的手幾斤顫抖。那個少年的一颦一笑似乎也一點點的清晰出來,他曾在談笑間跟那個歌少年說過“我只盼有一天能到處去看看,聽說這宮外有熱鬧的集市,各種玩樣琳琅滿目,也許去塞外看看廣袤的草原,在那裏策馬而馳。也想和學子們一起談天論地,詩情畫意。是不是很傻,明明這輩子都要在這裏度過了……”只是輕描淡語的輕訴,卻沒想到那個少年全部記在了心裏,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依舊這般……這般無怨無悔的對自己好。當真是傻啊!那個會一直喊洛祺,洛祺的少年在記憶中變得鮮明了起來。
蕭赫抿着嘴,又暗自嘲笑,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這個已故人“世間多少癡兒郎,不愛江山愛美人。怕是誰也不會知道,那個年少輕狂的前朝太子居然本就不在乎這萬千山河。”
“這人世間往往最想要的都是別人擁有的東西。你苦苦掙求的又許是別人本就不在意的事”伽南突然參差了一句,語氣輕蔑,眼神卻是看着林嬴的,那種嘲諷的眼神看的林嬴極其刺眼。
日沉西山,漸染了天邊的雲朵,明黃的背景,兩個人一個鬼不緊不慢的走回府邸,各人各思,誰也沒有說話,氣氛異常的沉重。也許他們一開始就不該參差進這個離奇的故事中來,如今再也脫身不得了。蕭赫袖子裏藏着那個泥人,手指還能摸到,似乎安心也些許,再看那鬼和自家表哥,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房間內,林嬴一把抓住那個鬼的手,他受夠了那個鬼看他時的眼光,如今那鬼居然對他冷嘲熱諷起來,林嬴的眼神甚是凜冽“你是不是認識前朝太子……”那樣的嚴厲的質問。“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還是不認得我?我是誰?我是一只鬼啊!也許我也不記得我是誰了,你這般問我,是希望我說出些什麽?”那只鬼面對林嬴的質問,倒是生出幾般挖苦出來。他林嬴憑什麽這般質問他,忘記的又不是他。
見慣了伽南溫和的樣子,如今他的嘲諷倒是讓林嬴心下覺得不舒服,生出幾口悶氣來,又帶着些許嫉妒,口下也不留情了起來“你……你一開始便接近我,目的為何?”
“哈哈哈……”伽南聽到他的質問,突然的冷笑了起來“目的…如今你到這般來問起我了,我倒也想問問你,你何故忘卻我?你為何不來找我?為何這般對我?”伽南的眼中露出些決裂的神色,似乎碰觸了他的底線,面目顯出些惡毒來,似乎是恨慘了他。林嬴覺得伽南似乎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也許伽南一開始看的就不是他,只是相似的面容。有些猜測一點點的在心頭彌漫開來,就離真相一步之遙,他林嬴居然畏懼了起來,他不願解開這個答案。林嬴把那鬼一把拽到懷裏,狠狠的吻上那鬼的唇,這般的冰冷,到真像個鬼。
“放開……”那鬼掙脫了林嬴的唇,眼神中閃着異樣的光芒。被□□過的唇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印着伽南白皙的皮膚,當真的風情萬種。林嬴當真是被那鬼蠱惑了心智,心下以為那鬼又要說出些冷嘲熱諷的話來,卻看到那鬼側過頭,不再看他,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我髒……”然後趁林嬴發呆之際,便掙脫他的懷抱,一下子便閃進了黑暗,也尋不得,林嬴看着自己的雙手,仿佛是夢醒般的震驚,他做了什麽,他居然對那個鬼起了這般肮髒的心思,他定是瘋了。他林嬴從小勵志修道,一直清心寡欲,可是面對伽南他做不到,心不能如止水,每每伽南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時,他便狠狠的嫉妒。從一開始見到伽南的時候便淪陷了,是他,是他愛上了那個鬼,連着那鬼的執念一起愛着。如今手裏冰冷的觸感還在,可是那個鬼卻再尋不得,無力感充斥了他整個人,只得呆在那裏,無力反抗。
一夜無眠,卻在第二天,便和蕭赫去了皇宮,一點點的接近真相,他林嬴卻一點點的驚慌起來,害怕自己所想成真,害怕那個所謂的正相太過殘忍。面對這斑駁的門,他的腳步竟然沉重了起來。破舊的院落裏,草已經漫過人的小腿了。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傳來厚重的開門聲。林嬴踏進這座院落,眼見之處雜草叢生,一旁角落的桃樹卻在人去樓空的校園裏開的如火如荼,風吹過落在地上,象是雜草開出的花,寂靜無聲。他數着步子走到桃樹旁,幾乎本能的知道這裏本該有一個刻着棋盤的白石桌,果不其然,在他一步之遙的雜草中就有翻倒在地的石桌,他小心的扶起來,似乎在扶起那些沉重的往事。石桌上的印記似乎已經模糊了,依稀還能看出九宮格似的棋盤。一下子,似乎是很遙遠的畫面,也不知是誰的記憶,一點點的浮現在林嬴的前面,那裏坐着的少年,模糊着臉,看不清,應該是一張清秀的臉。倒是那骨節分明的手卻清晰的很。少年似乎在笑,纖細的手指落下一字,轉過頭來,對着林嬴到“該你了……”林嬴踉跄的倒退了一步,是誰?誰在那裏?
蕭赫看到林嬴神色很是奇怪,問“你怎麽了?哪裏有什麽麽”
而一旁的林嬴本能的去看身後的人,只是這一次那裏并沒有那個手執茶色油傘的鬼魂,那個平時纏在自己身邊的鬼魂,這一次卻不知不覺的離開了,林嬴沒有發現,這一點讓他感到恐慌,論他的道行,怎麽會發現不了那個鬼魂的靠近和離去,唯一能解釋的是,他林嬴也許心裏相信那個鬼,從一開始。他的神色有點哀傷,那個鬼怕是不會再見他了吧!腦中那個鬼哀傷的神色清晰的印在那裏,扯的林嬴身疼。也許從林嬴踏上皇城的這片土地開始,便被拉進了一場陰謀,很多事情推離了他的掌控,那些偶爾浮現在腦中的回憶讓他措不及防。象是被人深深地植入了不屬于自己卻不陌生的記憶。林嬴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沒事,覺得這裏有點熟悉……”
簫赫手執扇子,笑了一下,道“這裏可是皇宮,這裏聽說當年住了一個小國的質子,你怎會覺得熟悉?”林嬴沒有接他的話,倒是皺起眉頭思索着。
“嘎吱……”這樣破敗的小院,一點的風吹響動便會讓這年代已久的門窗發出這樣刺耳的聲音,似乎在告訴世人,那些不可告人的往事。門裏走出來一個佝偻的老人,手裏拿着洗衣的水盆,顫顫巍巍的挪出來,似乎每一步都用盡力氣般的吃力。“她是誰?”林嬴轉頭問簫赫。簫赫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那個老婦人一點點的走過來,眯着眼睛問“你們是誰啊?”聲音透露出滄桑的無力感。
林嬴上前,恭敬的扶手而立,“老人家……我們是……”
“碰”林嬴還沒說完,木盆掉在地上發出厚重的嘆息聲,老婦人,顫顫巍巍的跪下去“老奴見過四皇子。”風吹過小院,發出一些木質門窗的聲音,除此之外,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簫赫和林嬴一愣,心下覺得奇怪,林嬴忙忙上去扶起老婦人道“在下林嬴,這位才是三王爺……”他對着老婦一一解釋。
老婦眯着雙眼,似乎想視圖看清林嬴身旁的三王爺,臉上的皺紋深深地嵌進皮膚,一道一道的刻在老人的臉上,歲月留下的只有這滿臉的褶皺“你莫要胡說,哪有什麽三王爺啊?老奴雖然老啦,看不清了,但老奴還是認得出人的,老奴就算是再過十年,也知道您啊!就算四王爺”
簫赫看着眼前老眼昏花的老人,真是不知該說什麽,與林嬴互看一看,問道“你說的四王爺是誰?名諱?”
“四王爺還能有誰啊?當然是晉王蕭則均啊!”老人家似乎在想到了些什麽,用自己褶皺又顫抖的手拉住林嬴的手到“王爺,你見過那個主子麽?老奴還好久沒見到他了,您要是見到了,幫老奴問一句,還回來麽?老奴一直給他留着他的硯臺呢!我老了,怕是沒幾年了……守不住了”
林嬴聽着眼前的老婦人細細叨叨的說着,也不打斷,只是眉頭緊皺,思緒卻拉倒很遠很遠。蕭則均是先帝的名諱,老婦人怕是認錯了人,“我能進去看看麽?”林嬴問道。老婦人點點頭,佝偻着身子,吃力的走着,每一步都是深宮裏磨出的歲月。老婦人開了門,相比廳外的雜亂,這書房倒是整潔,似乎日日有人打掃“這裏是……?”
“晉王不記得了,這裏啊!原來住着那位主子啊!你看這煙臺,還是當年您送的呢!那位主子看起來清冷,其實啊,不是。雖然嘴上沒說好與不好,可是奴才看的出來,他是真心歡喜。奴才時不時的看到他啊拿着這方煙臺,一遍遍的磨蹭。……”老婦人又開始自己陷入了回憶,林嬴也不打斷她,只是環顧四周,倒是雅居之所,整個書房的感覺與整個皇宮到有點格格不入,這樣風雅的人,又怎會因美色去誘惑東宮。桌子上的紙張還在,可見老婦人把這裏保護的很好,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似乎這裏早已封存,時光也停留在那一刻,不在随着時間流逝而變得物是人非。潇灑的字體,大氣自如,字如其人,“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舊人離,新堂燕,歲歲年年入流思”……有些泛黃的紙張承載着修房殿主的所有念想。這個不被世人所知的質子在小院中度過了十年,字體間無不渴望天地間的自由和美好。
“表哥……”蕭赫輕輕的喚回那個正在發呆的少年道士,林嬴看到蕭赫一臉煞白,手裏拿着那方硯臺“你看……這裏刻着的名字……”
林嬴走過去看那硯臺背後刻着的字“元帝九年,贈伽南。則均落。”林嬴踉跄的後退了幾步,“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他呢喃着,如此震驚不過是心裏的疑惑被證實。
蕭赫看了林嬴的失落,似乎心裏的疑惑得到了驗證“表哥……肯定搞錯了,只是同名而已……”
林嬴哪裏聽到他的話啊,踉跄的跑出去,想要找那個清冷的身影。只是哪裏也沒有,這一次,那鬼沒有跟在轉頭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林嬴再也感受不到他了。他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快,快去丞相府……”
蕭赫和林嬴快馬加鞭趕到丞相府的時候,屋內正傳來侍女的尖叫聲。那只鬼就站在那裏,面容娟秀清冷,頭發拿玉簪子挽起,手裏捧着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身下躺着瞪大眼珠死去的丞相。他看着那顆心髒,眼神黯淡,他轉過頭來對着林嬴說“你看,這顆也是紅色的,可是他們為什麽心這麽狠……”
蕭赫一臉煞白,似乎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林嬴低低的喚了一句“伽南……為什麽……”
“我只是想看看他們的心是不是黑的,可是我殺光了他們,也沒有一個人的心是黑的。”伽南低低的說着,捧着的心髒印着他精致的臉顯得有點猙獰。此刻林嬴才真正覺得,在他面前的當真是一個厲鬼。
林嬴一步步的走上前,看着伽南“我早該發現的‘海南沉香,經加工後又稱“伽南香”’每個死者身上都插着一把沉香的簪子。”
伽南拿下發上的玉簪,眼神透露出溫柔“你不記得啦,這是你送我的禮物,你說挽發而交,此生我便再離你不得。果然,你看,我就算是死了,成了鬼,也哪裏都去不了,徘徊在這塵世間等着你。你還說,等我弱冠便送我伽南這個字,因為你最喜歡沉香…可是你不記得了,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就算你日日喚我伽南,你也不再是他了”那只鬼似乎很悲傷,可是眼睛卻流不出任何眼淚,所以的情緒便都在眼中,似乎要把林嬴拉近這無望的深淵。
“我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早的那個人早就不在人世間了”林嬴此刻居然又開始妒忌起那個人來,語氣也不由得故意重了幾分,他最恨的便是這個鬼全部的執念留給的那個人。
伽南似乎受了刺激,高喊一句“不,你是……則均,你怎能忘記我……憑什麽,這樣的回憶就讓我一個人記得。”那鬼聲嘶力竭,一把握碎那個原本還在跳動的心,血肉散落了一地,那鬼帶着陰冷的鬼氣一步步的逼進林嬴,“你不記得了,哈哈,也好,我便毀了這個你心心念念的繁華俗世……”說完便消失了在蕭赫和林嬴的面前。林嬴捂着胸口,表情痛苦,有些東西似乎要掙紮着解脫出來“表哥,你怎麽了,你沒事吧……”蕭赫看到神色痛苦的林嬴,又面對血肉模糊的場面,有點不知所措。
“你是誰……”小孩指着落在院中的另一個小孩說。
“我叫蕭則均……你呢?你又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小孩一臉疑惑。
“我住在這裏,從未出過門。”孩子神色哀傷。
那個孩子似乎在試圖安慰另一個,手附上那個孩子的肩,笑着說“沒事,日後我多多來陪你好了……”笑容這般燦爛溫暖,讓人一點點的忍不住靠近
……
“洛祺,你看,我從南海找來的煙臺,送你的,喜歡不,給你當十六歲生日禮物”少年驕傲的神色,似乎想換得那個人的誇獎,那個人只是坐在那裏,笑容一點點的勾勒開來,手附上那個少年的手,十指相扣。
“洛祺,等你弱冠,我便替你挽發,“伽南”你喜歡麽?我為你取的字。……”
“伽南,今生我定不負你。”少年輕輕的吻上另一少年的唇,紅鸾掌中,旖旎的色彩,交織的身影。
……
“伽南,太子他……他……喜歡你,我不強求,只是如若這一次我失敗了,世上便再無蕭則均了”
“伽南,你在堅持一下,給我一段時間,他日等我坐上了太子之位,我一定接你回來。”
“伽南,對不起,我怕是不得不舍棄你了。”少年對着龍椅嘆息道。
“則均……則均……你又何苦騙我。你想要的,我定會幫你,你們的秘密我這個出不了修房殿的人又與何人去說。你若想要我死,你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我不會成為你的污點的……你何苦給了我希望,讓我在暗無天日的天牢裏一點點的磨去心性,最後承受這般痛苦。……蕭則均,我恨你,來日我若化作厲鬼,必要掏出你們的心看看,為何這般黑?”伽南聲嘶力竭的樣子,讓林嬴從噩夢中醒來。“不要……伽南……”他高喊了一句坐起來,滿頭大汗。
“你醒了,表哥……”蕭赫似乎抓住了什麽依靠,一下子從蔫蔫的樣子變得精神了起來。
林嬴看着蕭赫神色痛苦,竟然帶着點顫抖道“是我,一直都是我。伽南沒人認錯,我就是蕭則均。”
蕭赫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吓得不清,退後了幾步,一臉震驚,任憑誰聽到一個自己的親人突然跟你說他就是你幾十年前死去的那個人。都無法反應過來。
林嬴掙紮着起來“我要找伽南……我不能在放任他下去。他會萬劫不複的。”又轉而對蕭赫說“幫我查當年的事,關于他的死,我要知道”蕭赫點點頭,如今他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吧。
皇城中依舊燈紅酒綠,一片繁華,戲子咿咿呀呀的唱着負心兒郎的故事,曲調婉轉,哀怨回腸。青河邊的小舟泛過,觥籌交錯,不知今夕何夕。隔着江都能聽到铮铮的琵琶聲和嬉笑聲,當真的醉生夢死。
那個少年帶着滿身的怨氣和怨鬼的咆哮一步步的走進人世間,所經之處,花草瞬間枯死,少年已自身作為怨鬼的載體,想要試圖毀滅這個無情的人世間。他所到之處,便你怨氣橫生,那些怨鬼吸收了伽南全部的怨氣,壯大起來,危害人間。林嬴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到在地上,昏迷不醒。“伽南,不要……這樣你會萬劫不複的”
少年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話語,道“萬劫不複,哈哈哈……我不是老早萬劫不複了麽?”
“伽南,不要再殘害無辜的生命了,我求求你,停下來”這個驕傲的蕭則均此刻居然在請求他,看在那個鬼的眼裏,确實這般的嘲諷。
“你愛着你的天下,愛着所有人,卻唯獨舍棄了我。這一次,我只問你,你選天下還是我……”少年依舊還是那件玉白色的錦袍,站在怨氣的中央,整個人清減的不像話。聲嘶力竭,悲傷似乎一點點的要把林嬴吞噬。而少年的情緒似乎帶起了共鳴,身邊的黑影卻越來越多,那些怨鬼咆哮着,想要試圖吞噬他僅剩的靈魂和悲傷。或許是壓制不住這麽多的怨氣,或許是法力消耗的太大了,少年的身體慢慢的幾近虛無,只有那眉目依舊風華絕代。
林嬴見他沒有收手的意思,只得執起青玄劍,離伽南不到一尺的距離,只要他擡起劍,刺下去,一切都會結束。一切都會回到原來。這把劍他已經斬殺過無數妖魔了,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可是他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他遲疑了,矛盾了,他下不去手。這麽多天來的陪伴,那個鬼會窩在自己的懷裏睡去,也會因為蕭赫的挑逗生氣,那個鬼毫無征兆的闖進他的回憶,帶着前世的悲傷和全部的執念,“伽南,停下來吧!我……不要逼我”
“你可是還沒有記起來?哈哈哈……”少年笑了起來,伴着怨鬼的咆哮,顯得那樣猙獰。“原來苦苦執着的只有我……”少年的眼睛流不出眼淚,悲傷和失落确實深深的埋進了他的眼裏。周圍不斷有人倒下去,怨鬼借着伽南的手肆無忌憚的寝室着這片土地,周圍一片狼藉。
“噗……”林嬴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一把抱住那鬼的身體,同時也把封印通過青玄劍刺進了伽南的體內。“你終究還是舍棄了我……”伽南一點點的順着林嬴的身體劃了下去,林嬴想試圖抱住他,卻怎麽也抱不住。那些怨氣似乎收到的壓制,一點點的散開去,那個少年清瘦的身體幾近透明,沒有一點重量。
林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一下子顯得這般手足無措“怎麽會這樣,我下的只是封印法力的……怎麽會……”他顫抖的手努力想要去把封印取出來。
“我已經沒有任何法力了,我早就支撐不住那些怨鬼的力量了,他們…他們消減了我……小小的咒……就能……滅了……我”伽南似乎費勁了力氣才說出的話。他努力的将手一點點的附上林嬴的臉龐,可是這般的吃力,林嬴握住他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迦南想要把對方的臉一點點的刻畫出來,記在記憶中,眼神不似原來的決裂帶着些許溫柔道“我一直在等你來,來接我……你說你稱帝的那一天,定有我的一份天下,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意那些,對我來說,你就是全部的天地”
林嬴的手附上伽南的手,他貼着洛褀的臉頰,試圖挽留那個少年。那張原本冷峻的臉上流下了清淚“不要說了…”
“我一個人過得日子太久了,所以,遇見你,我便知道自己完了…林嬴,遇見你,是我畢生的劫數。我認了……只願來世化為一草一木…飛禽走獸也好過…好過再遇見你。”
“不……伽南,你等我。來世。我定不負你”林嬴有點聲嘶力竭,他本能的知道,這個少年要消失了。想到這一點,他就痛側心扉。
伽南搖搖頭,自嘲道“這世界最不值得信的便是承諾了,我罪孽深重,怕是…怕是沒有來世了,也好,這塵世,我也呆夠了。”
“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求求你,不要離開……”那個曾經的帝王,昔日的榆木道士此刻卻像個孩子般的懇求他,悲恸不已。
伽南搖搖頭“……沒用了”他的身體一點點的消失,眼神卻這般清明,看清人世“則均,那天真的好痛啊……我不願再承受那種痛了……”
“不要……”林嬴緊緊抱住那個少年的身體,可是少年最終還是一點點的消散在他的懷裏,連最後的衣角也沒有抓住。
留的住的是回憶,留不住的是人心。人世間,最不可信的莫過于承諾和誓言。
“伽南呢?”蕭赫趕來的時候只看到自己的表哥,呆呆的跪在原地。手裏握着那個玉簪,手指一遍遍的磨蹭上邊的花紋。
林嬴看着自己的雙手,顫抖的聲線 “什麽都沒有……我親手,親手殺了他”
蕭赫一把拽起林嬴的衣服,臉色十分難看“你說什麽……為什麽……”
“我殺了他啊!”林嬴有點聲嘶力竭。
蕭赫看着這樣的林嬴,憤怒化成了同情,他幾乎都不敢把真相告訴林嬴“你知道……你知道伽南是怎麽死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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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